余江英
摘 要: 本文以湖北民族學院的校園文學為例,分析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的藝術特色。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的藝術特色是別具一格的,不僅有突出的民族文化特色和地域文化特色,還運用個性化的語言和敘事風格,以及感傷的基調,將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融入文學作品之中。
關鍵詞: 恩施地區(qū) 校園文學 藝術特色
一、民族文化特色
恩施①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的民族文化特色主要表現在民族文化的融合上。澤仁朗杰的詩集《岡仁波齊》②樸實無華、直指人心,詩中所帶有的獨特的民族特色將高原民族獨有的異域風情一展無余。在詩集中,詩人以青藏高原為大背景提煉題材、景物和風土人情,讓全詩充滿濃郁的高原特色;在文中“朝圣”、“佛陀”、“輪回”、“煉獄”和“因緣”等一系列佛教用語的使用,使得詩文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更值得注意的是,詩人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將高原風情和宗教特色結合在一起,即使是在描寫恩施的自然景觀大峽谷時,也將高原民族的宗教特色融于其中。比如《大峽谷之圍》中描寫的恩施大峽谷景區(qū)的著名石柱(直徑4米,高150米),因其外形被譽為“一炷香”,詩人在文中說道就算是一塊石頭,通常也都住著某個救苦救難的神靈之類。“一炷香”和“神靈”都與宗教有關,分別是佛教用品和用語,作者通過運用這些詞語,使得文章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
向圣奎的小說《哭泣的清江河》③很巧妙地將土家文化融合在字里行間。高亢悠揚的山歌,清麗婉轉的南曲,熱情如火的撒爾荷,柔情似水的女兒會,質樸歡快的清江舞,唱響世界的龍船調,古老而年輕的土家族,都在作者的筆下一一呈現出來。
二、地域文化特色
(一)方言口語的運用
在日常生活的交往中,語言作為一種交際工具,將各個民族連在了一起,隨著時代的不斷變化和發(fā)展,不同民族的語言都形成了獨特的語言風格。然而各民族的語言與該民族的生活特點是息息相關的,我們可以從民族語言或方言口語的使用上看出該民族的生活情調和生活色彩。
在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作品中,特別是在描寫恩施本地的地域特色的文學作品中,作者將帶有當地特色的語言融入作品中,使得作品中的人物語言具有口語化的特點,注意區(qū)分不同職業(yè)的人物用語,尤其注意區(qū)分知識分子用語與工人、農民的用語,很好地利用各階層人物自身的語言特點。
例如在向圣奎的長篇小說《哭泣的清江河》中就有“國寶級別的待遇”、“眼睛長到哪去了”、“糯米粑”、“姑娘家”、“模營”、“女娃”等一系列口語句和口語詞。還有小說中提到的一首鶴峰民歌,在這首民歌中處處都是極富特色的當地方言,如“扁擔”、“揩汗”、“錢大的蔸蔸”、“稗子”和“收谷子”等,描繪了鄂西地區(qū)善良、勤勞的土家族在從事勞動時所唱的勞動歌,而且勞動歌中所體現的農事的內涵相當豐富。在恩施民歌中,有句式整齊的小調,有錯落有致的號子,更有豐富的農事勞動。在這部長篇小說中,口語化的句式使得文筆簡約,既親切又樸素。
(二)民俗風情的描寫
恩施地屬喀斯特地貌,多山地,地形崎嶇,由于地形的限制,給當地居民的日常生活帶來一些不便,因此勤勞的人們創(chuàng)造了背簍,將背簍背在背上,方便居民的出行;由于是地處高山,多蟲蟻鳥獸,于是恩施地區(qū)的少數民族的房屋多是吊腳樓,房屋的一樓是不住人的;由于大山的阻隔,使得當地與外界隔絕,正是這一阻礙,才讓當地的人們保留了祖祖輩輩所傳承的淳樸與善良。
在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作品中,最突出的地域文化特色是對當地的民俗風情的描寫。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作者用簡單卻又不失莊重的文字描繪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和民俗風情,用自然清麗的文筆表達自己對家鄉(xiāng)的熱愛,用真心真情感悟少數民族生活的喜怒哀樂。如黃少麗的散文《追夢的孩子》④,作者用樸素的語言詳細介紹了家鄉(xiāng)的人情物景,詳細描繪了侗家村寨的建筑,連極其細微、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被作者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通過作者詳細的描述,將一幅幅壯美的侗家建筑展現在讀者面前,同時也反映了少數民族的精彩生活。
作者的行文風格和語言的運用是極其自然平淡的,在字里行間,其創(chuàng)作不矯情,也沒有刻意地雕飾,只是用樸素的語言道出了一個來自普通農民大家庭的女孩子對人情、物景的感悟和對家鄉(xiāng)的真摯情感。與此同時,還表現了一個來自少數民族地區(qū)的侗族女孩對民族地域文化的思考和感悟,描寫了侗族的民俗風情和風景,將少數民族地區(qū)的地域色彩描寫得淋漓盡致。
三、個性化的文字
個性化的文字,發(fā)出神奇的光彩、聲響和芳香(巴烏斯托夫斯基),因為它“不是由字句的堆砌而來的,它是心靈的音樂”,“是由心中煉出來的”,“從心窩里掏出來的”(老舍),自然具有個體生命的活力與張力[1]。在恩施校園文學作品中,同一個作家的不同文章,以及不同作家的文章,都具有獨到的風格。在恩施地區(qū)大學校園文學作品中,最大的個性化是敘事的影像化和“真”。
(一)敘事的影像化
隨著科技的發(fā)展,中國的經濟、文化亦隨之快速發(fā)展,這讓我們的生活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就像是一場視覺盛宴。“當代文化正在變成一種視覺文化,而不是印刷文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2]。從報紙、雜志、書籍再到電話、電視、電影和電腦,影像一類的視覺因素的比重呈上升趨勢。由于受到視覺文化的影響,使得作品中帶有很強的影視敘述風格。
如魏小斐《潛行記》:“原葉秋回到房間,關了燈,仰面躺在劉子語身邊,聽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伸出手輕輕撫摸她臉龐的曲線,月光傾進房間,映照在她臉上,敏感清晰,她起身站在窗前,看到遠處洱海的隱約明亮,回憶起自己年少時期的倔強,很心疼那個時候的自己?!盵3]作者運用場景化的語言將女主人公的一系列動作表現出來,通過對動作和心理詳細描寫,很細致地刻畫了女主人公一舉一動,有很強的視覺表達效果,使得人物形象很生動,當讀者讀到這兒的時候,在腦海中就會浮出相關的畫面。同時,也寫出了這個時期和學生時代女主人公的變化。
在這里運用影像化的方式敘事不僅可以增強畫面感,還有助于營造小說的意境和人物形象的塑造,凸顯性格特點。
(二)真實的情感和語言
“真”,主要指“真情實感”和“語言真實”。作者把自己的生活、情感及思想等通過文學加工,展現給讀者。所用字句簡單、樸素,卻真實,更容易讓人接受。如王觀政《火山父親》(選自其散文集《煙火人間》⑤),作者用簡單的語言,描述了如“火山”一樣的父親,嗜酒如命,吃東西怕不辣,父親的性格用一個字形容就是“烈”。將父親的性格比喻為“火山”,利用“火山”會隨時爆發(fā)的特點,塑造一個真實的父親的形象,同時也寫出了對父親的愛,即使父親的性格很“烈”,也不能減少對父親的愛。在其散文集《煙火人間》中,字字句句都流露出作者深切的愛,他熱愛生活、熱愛父母、熱愛一縷陽光、熱愛數朵鮮花……文中處處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四、感傷的基調
在校大學生的傷感多來自于內心的落寞和孤獨,孤獨就像是影子一樣甩也甩不掉,也許是與生俱來的。隨著科技的發(fā)展,更是加劇了這種孤獨感。由于網絡時代的到來,人與人之間的實際聯系越來越少,就靠著“網”維持,這使得當代大學生倍感孤獨,為了緩解孤獨感,沉迷于網絡。孤獨的到來就免不了憂傷,對于文科生來說憂傷就像是一種傳染病一樣?!叭嗽谧约旱纳钪?,最難以忍受的莫過于孤獨,沒有交流者,他內心的種種情愫得不到宣泄郁結在心,是個莫大的痛苦”[4]。于是,寫作便成了孤獨者宣泄的方式。
向圣奎《哭泣的清江河》中描寫了三代人的悲傷。父輩的悲情,可以說是整片文章悲劇的源頭,父親劉虎和母親金鳳的婚姻,因為母親的離開,造成了劉虎和金鳳婚姻的悲劇。當金鳳離開后,由于不得已的原因和劉虎離婚,兩人各自組合了一個新的家庭,這兩個新的家庭的組成,為下一輩的悲劇埋下了伏筆,造成了兩個家庭的悲劇。子輩,星雨和蒙致遠,多才多藝的他們被對方吸引了,一個是才子,一個是佳人,在同學眼中他們是天作之合。可當他們走到一起時,才發(fā)現倆人是親兄妹,現實是殘忍的,愛情是心中的一道疤,星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最終長眠于清江河。祖輩,星雨去世后,沒過幾年,長江兩岸陰雨連綿出現特大洪水,虎口村因為清江河排水量不足而產生嚴重的滑坡,當洪水來臨時年近耄耋之齡的劉根寶和老伴誓死要留在虎口村,最后永遠地被埋進清江河與孫女星雨為伴。三代人的悲劇把三代人和兩個家庭之間的舍不得忘卻的東西深深地鐫刻,把那些最傷人心的東西永遠埋在清江河。
注釋:
①恩施簡介:恩施位于湖北省西南部,全稱是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中國最年輕的自治州。
②澤仁朗杰.岡仁波齊[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2013.
③向圣奎.哭泣的清江河[M].潞西:德宏民族出版社,2011.
④黃少麗.追夢的孩子[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12.
⑤王觀政.煙火人間[M].潞西:德宏民族出版社,2011.
參考文獻:
[1]查一路.散文語言的個性化表達[J].邵陽學院學報,2003(03).
[2][美]丹尼爾·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M].上海:三聯書店,1989.
[3]魏小斐.潛行記[M].潞西:德宏民族出版社,2011.
[4]周文柏.文藝心理學[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