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芳竹
(青島開發(fā)區(qū)一中216班 山東 青島 266555)
上周晚上回家,突然一聲響亮的“姐姐”傳來,我回頭一看,是寶寶!“寶寶你都長這么高了!”“昂,我都上三年級了!”哦,原來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現(xiàn)在的寶寶是一個已經(jīng)上三年級、白白胖胖、調(diào)皮的男孩子。在他還沒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搬到我們單元住了,那時候我也剛上小學,正是愛玩的時候。寶寶小時候可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白嫩嫩的、吹彈可破的皮膚,炯炯有神、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還有顯眼的招風耳,簡直就是我們單元的活寶。我的爸爸喜歡打太極拳,他看見了,就纏著要拜爸爸為師,“沙師傅,你再教我兩招吧!”他響亮的聲音穿透整個小區(qū),一幕幕歡樂的時光也重現(xiàn)在眼前,深藏在心底的笑聲都被趕出來了。單元里除了寶寶,還有一個小孩子,叫王夢,她小我四歲,都早上了一年學,因此無論是個頭還是心智,都和其他孩子差了一大截。但她卻是開朗活潑的,巴掌大的小臉和迷人的丹鳳眼,很招人喜歡。那時她很喜歡纏著我,我們一起玩各種游戲。我們在單元門前“做飯”,石頭就是我們的刀子,樹葉和花瓣是我們的飯菜,我們把它搗成泥,用梧桐葉做碗,樹葉的葉脈就是飯菜的裝飾,雖然幼稚,但那時卻是極其有趣的。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在小區(qū)里騎車,我在前面騎,她就在后座上坐著,有時騎到減速帶上車子會一震,我倆就嗷嗷亂叫。她的雙臂抱在我的腰上,我倆身上的汗融為一體,對彼此的喜愛也緊緊相扣。我們也會在家里玩。我們在王夢家里仿照電視上的闖關(guān)節(jié)目用拖鞋、呼拉圈、沙發(fā)當?shù)谰咄骊J關(guān)游戲。我們快速地奔跑、肆意的流汗,腳跺地地板“咚咚”響,幸虧樓下沒人住,不然早該上來投訴了。那些日子,我們歡樂地玩耍、肆無忌憚地斗嘴,在沒有手機的日子里,生活中滿滿的全是歡笑、全是甜蜜的味道。
我們鬧完了,有時正逢王夢媽媽做熟飯,于是我就在她們家吃飯。王夢媽媽的廚藝是我們樓道里最好的,經(jīng)常做披薩、壽司給我們。對了,她媽媽還兼任王夢的理發(fā)師,雖然每次剪得不盡人意,給王夢剪歪了流海也是經(jīng)常的事。王夢的小姨媽住在二樓,是小學語文老師,很有文采,她唱歌也很好聽,是我們樓道的“歌星”。她的小姨夫是記者,攝影很厲害,有一臺專業(yè)的單反相機。小姨夫的名字里帶一個“波”字,我們就叫他波波。波波和小姨很晚才有孩子,大概是他們教導有方又是老師的緣故吧生出來的孩子格外聰明,還沒上幼兒園就會用英語對話了。寶寶的爸爸是我爸爸的高中同學,好像還是一個村的。聽說他們感情很深,屬于患難兄弟的那種。他們那時很窮,打飯時打個紅燒肉都要分著吃。寶寶的媽媽是學鋼琴專業(yè)的,總是很溫柔,對誰都是笑呵呵的,你和她對話從來不會有負擔或是尷尬,她總是像春風一樣溫暖。
我們這四大家子人就因為孩子的關(guān)系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旋轉(zhuǎn)、編織、纏繞出一個個美麗的故事。巧的是,每年過年整個單元只有我們幾家人在這過年,我們就索性辦一個聯(lián)歡晚會,在初四舉行。每次一到寒假的時候,我們尤其是孩子就忙活起來了。晚會的地點一般在我家,主持人是我和王夢,波波是攝影師,其余的人都是嘉賓。一整個寒假,我和王夢都在練習主持稿,排練節(jié)目,感覺也很隆重。下午三點左右,我們穿著嶄新的衣服,帶著新年的祝福和期望,圍坐在一起。大人們都在沙發(fā)上就坐了,寶寶也安靜下來,晚會就開始了。我就帶著稚嫩的童聲,模仿著電視上主持人說話的腔調(diào),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晚會的主持詞,一一介紹來賓,隨著寶寶的開唱節(jié)目,晚會就開始了,晚會那天總會有爸爸的太極拳、王夢媽媽和小姨媽的歌曲、寶寶媽媽的鋼琴曲、寶寶爸爸的愛國歌,也總是會看到我和王夢表演相聲和寶寶唱兒歌的身影。那時的大人們臉上還沒有爬上皺紋,頭發(fā)還沒有被時間的油漆刷白,每個人都滿臉笑意,坐在一起,吃著水果,看著自己喜愛的鄰居表演節(jié)目。我們家的屋頂好像有個太陽,和煦的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灑在屋子里,那一整天,房子都被歡歌笑語籠罩。
晚會舉辦到我上初一那年就不再舉辦了,大家都漸漸忙碌起來。王夢上了五年級,小姨媽和波波有了自己的孩子,寶寶上了幼兒園,他的爸爸媽媽也有了新的事業(yè),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聚在一起了?,F(xiàn)在想想,那時大概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吧,只是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這份鄰居情意的可貴,把它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而現(xiàn)有卻只能有“只是當時已惘然”的感慨了,時光如梭,我們本以為那牢靠的、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歲月的長河中可能就消失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試著在珍惜中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