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英杰 王文赫
(國際關系學院 國際政治系,北京 100091;華東師范大學 國際關系與地區(qū)發(fā)展研究院,上海 200062)
2018年3月19日,普京以76.69%的得票率成功連任俄羅斯總統(tǒng)。本次選舉的重要意義絕不僅限于選舉結果本身??紤]到俄羅斯現(xiàn)行憲法關于總統(tǒng)連任的限制,即將于2024年舉行的下一次總統(tǒng)選舉很可能會見證俄羅斯政壇重新洗牌,誰能得到青年群體的普遍支持更是決定誰將在新一輪政治牌局中“發(fā)牌”的關鍵因素。探究俄羅斯青年的政治態(tài)度是回答如下問題的關鍵:俄羅斯青年展現(xiàn)出的是政治熱情還是政治冷漠?他們的政治選擇基于對穩(wěn)定的渴求還是對變革的期待?這種選擇與地域、教育、年齡等影響青年個體發(fā)展的因素之間又有什么樣的聯(lián)系?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本次總統(tǒng)大選是出生、成長于普京執(zhí)政時期的俄羅斯青年“普京一代”年滿18歲以后第一次集中參與總統(tǒng)選舉,這不失為觀察當代俄羅斯青年政治態(tài)度的絕佳窗口。本文將以本次總統(tǒng)大選中俄羅斯青年的參與情況為出發(fā)點,結合大選前后俄羅斯涉及青年事務的政治實踐進行分析,并對俄羅斯政府青年政治工作在普京總統(tǒng)第四任期內可能面臨的挑戰(zhàn)做出前瞻性研究。
總統(tǒng)選舉是俄羅斯公民參與的最高級別的政治活動,觀察大選進程對了解俄羅斯國內的政治生態(tài)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次大選普京再次當選的結果在選前便不難預料,這也是普京在2018年3月1日的國情咨文中強調軍力進步、重視改善民生,卻對政治班底等敏感話題鮮有著墨的原因。投票率是對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可控民主”實踐和“主權民主”思想的一次信任投票。
俄羅斯憲法規(guī)定,選民的投票最低年齡為18歲,普京從1999年12月31日就任代總統(tǒng)至今也已經過去了18年?!捌站┮淮笔状我赃x民的身份參與總統(tǒng)大選,這也是網絡時代,俄羅斯青年集體走向政治成熟的第一步。因此,爭取青年對本次總統(tǒng)選舉的支持和參與成為俄羅斯大選組織方的核心關注點之一。
為動員18-39歲的年輕選民投票,截至2018年1月,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花費了約1 300萬美元,主要用于對參與選舉的青年人給予物質獎勵:如為投票后自拍照的優(yōu)勝者提供iPhone7等獎品[1]。除此之外,中央選舉委員會也在全國各地打出“Выбираем президента-выбираем будущее”(選總統(tǒng)-選未來)和“Я иду голосовать!”(我會去投票!)的標語,以爭取達到“普京支持率70%,投票率70%”的目標。
從選舉后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及權威民意調查機構——全俄社會輿論調查中心(ВЦИОМ)公布的相關數(shù)據來看,俄羅斯青年在此次總統(tǒng)選舉中展示出的政治態(tài)度基本達到了俄羅斯政府的預期。(1)俄羅斯青年的投票率不僅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還高居各年齡段之首。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數(shù)據顯示,18-34歲年齡組投票率為69.5%,而全國為67.5%,35-59歲及60歲以上組的投票率分別為66.7%和67.2%[2]。(2)俄羅斯青年對時任總統(tǒng)普京的支持率雖略低于平均水平,但仍超過了三分之二的絕大多數(shù)。據全俄社會輿論調查中心的民意調查,18-34歲的青年對普京的支持率為68%,而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布的普京總得票率為76.7%[3]。俄羅斯青年不僅積極參與總統(tǒng)選舉活動,也對普京總統(tǒng)繼續(xù)執(zhí)政持總體肯定的態(tài)度。
對此,俄羅斯官方媒體對青年在此次總統(tǒng)選舉中發(fā)揮的作用給予高度評價,并上升到了青年群體已經選擇了作為政治模式的普京,同時拒斥西方對俄羅斯的思想詆毀并將在與西方同齡人的全球經濟、科學、軍事競爭中取得勝利的高度[4]。即使是自由派媒體《莫斯科時報》,對全國各地“普京一代”的系列訪談也得出了“‘普京一代’普遍認為尚不存在普京替代者”的觀點[5]。俄羅斯青年對以普京為核心建構政治治理結構表現(xiàn)出了較高的耐受性和容納度,本次總統(tǒng)選舉進一步增強了這種結構的合法性。
法國國際關系研究所在普京剛剛贏得第三任期后,基于對全俄各聯(lián)邦區(qū)青年的調查撰寫而成的《俄羅斯青年與政治》曾指出,俄羅斯青年普遍認為,反對派領導人缺乏嚴肅可行的競選綱領,只是將支持者視為保護自己的工具和攫取政治空間的籌碼,一旦有機會進入權力層便會迅速“蛻化”為他們取而代之的貪官污吏[6]。
這種至少在一個競選周期前便已經形成的認知在本次選舉中隨著前真人秀明星、普京政治導師的女兒索布恰克成為各候選人中唯一“徹頭徹尾的反對派”而得到強化。根據選前全俄社會輿論調查中心針對索布恰克的公眾意見調查,總體而言,俄羅斯民眾對她的負面印象遠多于正面(64%負面印象,20%正面印象),甚至不認為她的參選是嚴肅的。而在作為其主要爭取對象的18-34歲的青年人中,對其參選動機的質疑和政治前景的懷疑仍占到絕大多數(shù),認為她完全沒有任何政治前景的受訪者在18-24歲和25-34歲年齡組中分別占64%和62%,超過85%的青年受訪者直言沒有可能為她投票[7]。此外,索布恰克“反對所有人”的競選方針,和隨后在電視辯論中因受到競爭對手日里諾夫斯基嘲諷而落淚離場的表現(xiàn),使得她作為反對派不成熟和軟弱的形象進一步固化,最終她的得票率甚至低于選前民調。
另一位呼聲較高的反對派領導人納瓦利內,依靠對社交媒體的熟練運用,在年輕人中有一定的認知度,但因為執(zhí)法機關的貪污指控未能參加本次大選。事實上,即使他能夠參選,起到的作用仍然值得懷疑。根據調查,俄羅斯民眾對納瓦利內的綜合信任度雖然高于索布恰克,但低于列入調查對象的所有俄羅斯政府在職官員,甚至低于此次選舉中俄共推舉的候選人格魯濟寧[8]。此外,考慮到此次大選中索布恰克的表現(xiàn)對俄羅斯反對派候選人形象的災難性影響,以及納瓦利內已被俄羅斯當局禁止在所有人口超過50萬的大城市進行集會,他作為能夠吸引俄羅斯青年廣泛支持的普京替代者的前景非常黯淡。
反對派的政治空間往往源于對變革的需求,而青年又通常被認為是最向往變革的群體,這已在“阿拉伯之春”等劇烈的政治變革中得到證明。但在俄羅斯情況則有所不同,盡管俄羅斯人認為年輕人是對變革最感興趣的群體,民意調查結果卻指向了完全相反的結果。根據調查,贊成影響深遠的決定性變革的25歲以下年輕人的比例低于其他年齡組,而認為沒有必要發(fā)生任何變革的年輕人高達15%,是所有年齡組中最高的;同時在希望變革并能列舉出最可能的潛在改革家的人看來,最有能力和資源完成改革的政治家還是普京,支持這一觀點的青年和受高等教育者比例更高。同時,幾乎一半的俄羅斯青年認為,俄羅斯只需要微小的變化,這與反對派常常拿來作為吸引關注、聚攏人氣的激進改革方案可謂格格不入[9]。
如果考察這種現(xiàn)象發(fā)生的背景,首先要按照《2025年前俄羅斯聯(lián)邦青年發(fā)展戰(zhàn)略》的劃分,將俄羅斯青年這一群體定義為14-30歲的年輕人,他們要么自己是始于蘇聯(lián)解體、在1999年盧布危機時達到巔峰的俄羅斯經濟和社會混亂的親歷者,要么從身為親歷者的父母口中對這場由激進的經濟社會改革引發(fā)的危機有所感知——在1999年,俄羅斯的出生率甚至達到了歷史最低點。同時,俄羅斯主流媒體不斷渲染,認為烏克蘭等正在經歷混亂,這也對他們的認知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俄羅斯青年群體中的主力軍“普京一代”完全成長于普京執(zhí)政時期,對于他們而言,其他候選人的領導力完全是未知數(shù)。在這樣的情況下,俄羅斯青年對普京執(zhí)政形成某種“路徑依賴”就不足為奇了。
俄羅斯青年的政治態(tài)度還受到根植于俄羅斯政治文化的意識因素驅動。長期關注俄羅斯政治社會問題的著名社會學家奧爾加·克雷施塔諾夫斯卡婭,曾總結了俄羅斯青年對政治和官員的一般看法:“對于青年來說,身居高位的官員是邪惡的化身,應為國家發(fā)生的所有災禍負責。對官僚的指控無需證據,這已經根植于政治文化之中。青年們認為,無論一個人怎樣誠實和高尚,一旦他融入現(xiàn)存的官僚體系便會不可避免地淪為從不關心人民的竊賊和貪官。甚至這些人中的大部分本來就不是善良的,因為只有最殘酷而不講原則的機會主義者才會涉足政治,專業(yè)技能并不是官員固有的素質?!盵10]同時,在根據性別、專業(yè)和職業(yè)劃分的各個青年群體中,腐敗和貧困都被認為是俄羅斯所面臨的最重要的兩個問題,解決這兩個問題的能力和意愿正是獲取青年政治支持的關鍵。
在這種情況下,居于俄羅斯政壇核心已整整一代人、近乎于俄羅斯政治“常量”的普京,已被俄羅斯人普遍視為超然于官僚機構之上、有能力對腐敗官員進行制衡并解決貧困問題的唯一人選。這樣,作為人格化政治中“家長”形象出現(xiàn)、從而肩負遏制俄羅斯社會發(fā)展的痼疾重任的普京與被視為痼疾的一部分的其他技術官僚甚至政府官員在選民中的形象產生了鮮明的分野。例如,根據全俄社會輿論調查中心在2018年5月13日的“政治人物綜合信任度調查”,普京以47的信任指數(shù)遙遙領先,梅德韋杰夫信任指數(shù)為-3,甚至低于格魯濟寧和未獲參選資格的反對派納瓦利內[11]。而對上文提到的負面印象,報告認為,與俄羅斯青年對本國政治體系的運作和政治應有的功能缺乏了解直接相關。這一點可以從俄羅斯中小學“社會知識”課程的開設情況加以佐證:據俄羅斯教育部相關文件,這一課程僅在9-11年級開設,并且授課內容也不全是關于政治知識,相關課時只占總課時的不足10%[12]。在俄羅斯這樣一個實行普選的國家,作為青年政治社會化最主要途經的學校教育對政治知識的講授是嚴重不足的。
俄羅斯青年仍然認為,政府的主要任務僅限于提供社會服務,如養(yǎng)老金發(fā)放、組織青年娛樂活動、防止酗酒的蔓延和解決青年失業(yè)問題等。因而,青年談及政府時提到最多的關鍵詞是“關懷”(забота)——是否關懷人民成為評判政治家好壞的標準。而普京恰恰很好地實踐了這一點:在2018年3月1日的國情咨文中,他多次提到要為青年提供良好的教育和就業(yè)支持,以及建設面向年輕人的文化、教育、博物館綜合體等[13]。他在大選前最后的公開演說是在3月15日的“俄羅斯-機遇之地”青年論壇發(fā)表的主題演講,這無疑構成了俄羅斯青年普遍支持現(xiàn)任總統(tǒng)普京的深層政治意識因素。
爭取青年在本次總統(tǒng)大選中的投票率和支持率遠不是俄羅斯政府青年政治工作的終點。俄羅斯的青年政治工作至少還面臨著以下幾方面的潛在挑戰(zhàn)。
國家青年政策作為青年事務的頂層設計,在青年政治工作中理應起到全局性的指導作用。普京政府一度十分重視這方面的政策引導,“大約在2005年獨聯(lián)體地區(qū)出現(xiàn)顏色革命后,普京政權開始重視青年對于政治穩(wěn)定的意義,2006年12月普京簽署《2016年前俄羅斯聯(lián)邦國家青年政策戰(zhàn)略》”[14]。但在烏克蘭危機后,普京對國內政局的超強控制力得到進一步鞏固,與此相對應,青年群體作為政治動蕩因素站到政權對立面的可能性大大減弱,出臺后續(xù)青年政策的迫切性也自然降低,導致“目前俄羅斯并沒有系統(tǒng)的青年政策”[15]??v觀十余年來的俄羅斯政治實踐,俄羅斯政府的青年政策和與之相關聯(lián)的公民愛國主義教育政策的重視始終受到烏克蘭等國青年政治運動發(fā)展情勢的牽引,帶有明顯的危機管控傾向。當前,俄羅斯青年群體與政權間并不存在激烈的政治沖突,如何擺脫危機應對式的青年政策,連貫有序地指引青年群體參與國家政治生活,是普京新任期中俄羅斯政治發(fā)展需要著手處理的重要問題。
與之相對,俄羅斯政府對青年政治行為的新變化認識比較滯后。當前,俄羅斯青年參與抗議和游行等政治活動,并非源于對國家政治體制或發(fā)展方向的質疑,而是出于對腐敗、貧困、社會公平等問題的擔憂和對政府侵犯個人隱私的不滿。如在2018年4月16日俄羅斯聯(lián)邦網監(jiān)局宣布封鎖加密通信應用telegram后,在俄羅斯多個大城市爆發(fā)的以“數(shù)字抵抗”為標簽的抗議,參與者大部分此前對政治事務漠不關心,他們參加抗議完全是因為個人生活受到了影響。但是,此類活動易被反對派利用:到5月2日,在莫斯科等地的游行已經在反對派領導人納瓦爾內的號召下加入了“他不是我們的沙皇”等明顯的反普京口號??紤]到“普京一代”與進入互聯(lián)網時代后的所謂“數(shù)字原住民”世代的重合度,俄羅斯政府加強對青年政治行為的動態(tài)感知并及時給予規(guī)范和引導顯得十分必要。
俄羅斯政府對青年政治組織的系統(tǒng)性建設同樣源于“顏色革命”后對青年進行政治動員的需要,其中突出的建設成果是參與者一度超過20萬人的“納什”(俄語意為“我們的”)組織。借助官方的財政和政治支持,該組織舉辦了一系列意在讓出身普通家庭的俄羅斯青少年擺脫政治冷漠、培養(yǎng)領導力和行動力的特色活動,但該組織在2012年被正式解散。
究其原因,“納什”這樣規(guī)模龐大、結構完整的全國性青年組織需要官方的持續(xù)支持,背后是俄羅斯經濟的繁榮時期特有的青年組織建設模式:俄羅斯政府用政治資本和經濟利益吸引甚至拉攏精英家庭之外的大量政治活躍青年,換取其對現(xiàn)存政治體制合法性的認可和在現(xiàn)行政治軌道內的有序政治參與。這一良性循環(huán)在2011-2012年以青年人為主體的街頭抗議后受到了政府的質疑,特別是在金融危機后經濟動能衰減的大背景下,“納什”組織架構的完備成為了一柄“雙刃劍”:如果政府未能為其中的骨干分子提供合適的上升通道進入政界,部分喪失經濟紅利和發(fā)展機會的青年完全可能變?yōu)榉大w制因素。克里斯蒂娜·波杜普奇克新近評論:“當局未能在共同價值體系的基礎上與青年一代建立對話,相反,其中極端保守的群體通過限制互聯(lián)網和影視書籍、推廣傳統(tǒng)精神等方式向青年灌輸過時的政治信息?!盵16]
當今,具備政治動員作用、意在喚醒政治意識的青年政治組織在俄羅斯的影響力逐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以更多借助愛國主義進行動員的各種青年甚至少年軍事化組織,比如以組織青少年參與軍事訓練為主要活動內容的青年軍。該組織自2016年以來參與人數(shù)也達到了20萬人,但其成員主要是不超過15歲的中學生。不難看出,俄羅斯對青年群體的動員開始呈現(xiàn)低齡化和去政治化的趨勢,但這不僅難以滿足青年群體政治參與的需要,更與國家青年工作培養(yǎng)政治后備人才的目的相悖。解決這一問題的根本途徑是對青年政治組織自身的組織形式進行創(chuàng)新,適應青年政治動員工作的需要。
俄羅斯青年的政治參與絕不僅限于在大選中投票,根據民調,投票是唯一得到受調查者半數(shù)以上支持的青年政治活動,參與政黨活動、簽署政治請愿和競選市政官員等有助于青年獲取政治經驗、走向政治成熟的政治活動支持率僅有34%-37%,在18-24歲人群中的支持率僅有26%[17]。這很難說明俄羅斯青年深度參與了本國的政治進程,而政治意識覺醒、政治經驗完備的青年正是未來國家政治精英人才梯隊的重要組成部分。特別是,俄羅斯青年中的佼佼者已經進入了俄政府部長級官員的崗位,如俄羅斯經濟發(fā)展部長馬克西姆·奧列什金在2016年12月被任命時僅有34歲,聯(lián)邦通信與大眾傳媒部部長尼古拉·尼基福羅夫上任時只有29歲,專業(yè)技術官僚中出現(xiàn)青年人的身影是俄羅斯國家發(fā)展大勢所趨,青年對深度參與政治活動的熱忱不足無疑不利于俄羅斯國家政治人才的儲備。
特別是,區(qū)域發(fā)展不平衡已經構成了限制青年政治參與、影響青年政治態(tài)度的制約因素。同樣是“青年在政治中的角色”民調還顯示,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受訪者對青年參與調查中提到的各項政治活動都表現(xiàn)出了高于平均水平的支持度,尤其是“參加非營利性政治組織的活動”(59%對46%)、“公開討論政治局勢”(57%對44%)、“參與政黨活動”(47%對37%)和“競選市政官員”(46%對37%)。究其原因,青年積極投身政治活動源于對捍衛(wèi)切身利益、表達自身訴求的客觀需求,如對財產權、公民權的保護和自由表達的權利。只有具備一定的經濟基礎和知識儲備才能帶來政治意識的覺醒,而在當前的俄羅斯,恐怕只有上述兩個城市能夠提供所需的經濟潛力和教育資源。長此以往,俄羅斯青年深度參與政治活動的前景不容樂觀。
結語:青年問題事關國家和民族的未來,俄羅斯青年的政治態(tài)度是反映俄羅斯未來發(fā)展動向的一面鏡子,對這一問題的理解自然也離不開對其政治、經濟、社會等全方位多角度觀察。如果說俄羅斯政府的青年政策塑造了俄羅斯青年的政治態(tài)度,那么在某種程度上,俄羅斯青年的政治態(tài)度則塑造了俄羅斯民族的發(fā)展前景。俄羅斯政府曾在獨聯(lián)體地區(qū)顏色革命后高度重視對青年政治態(tài)度和政治參與的引導并取得良好效果,“在俄羅斯,‘納什’等主流青年政治組織吸引了大批有志青年的參與,發(fā)展勢頭迅猛,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俄青年的思想導向,這使得它們有能力協(xié)助普京維護政權的穩(wěn)定。”[18]在當前新的政治和經濟形勢下,如何與時俱進,創(chuàng)新與青年群體的對話渠道、掌握信息和輿論高地是俄羅斯政府必須積極面對的課題。
領袖們也都有著自己的青年時代。對于政治人物來說,政治意識的覺醒和政治傾向的萌芽在青年時期便已完成。在普京開啟自己最后一個六年總統(tǒng)任期的當下,了解俄羅斯青年政治問題的發(fā)展趨勢對準確預測以后的政治格局大有裨益。20年前的1998年,普京的名字在俄羅斯鮮為人知,20年后的今天他的名字無人不曉。通過了解某一個具體的政治人物是否被排除出俄羅斯政治核心圈來把握俄羅斯政治的走勢,似不比感知新生力量的脈動來得真切。
隨著新一屆俄羅斯政府組建完成,負責青年事務的俄羅斯青年事務署于2018年5月15日劃歸政府直管[19],這進一步體現(xiàn)出政府對青年問題的重視。相信俄羅斯青年能夠在政府有力的政策指引下走向政治成熟,承擔起應有的政治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