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艷
幾乎所有語文教師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當他們參加一個又一個公開課、研討課等教研活動之后,常常會反思,到底什么樣的課才是“好課”?“好課”的標準是什么?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是我們必須做出判斷,哪怕這種判斷缺少必要的學理依據(jù)而近乎經(jīng)驗描述,否則我們就無法面對語文教學的現(xiàn)狀,也無法對高效課堂的一系列問題做進一步的探索。
其實,作為基礎課程的語文學科,自身的操作規(guī)律是顯而易見的,而目前中小學語文教學的現(xiàn)狀是,很多從事語文教學的教師,對語文教學規(guī)律的理解和闡述很不到位,甚至有的教師根本就不清楚語文教學規(guī)律,將教學參考書視為教學的圭臬,僅憑感覺在課堂上“想當然”地進行教學操作。這種“集團性”的教學盲從,不僅傷害了作為課程的語文學科,引發(fā)人們對母語教學前景的擔憂,更為嚴重的是,導致學生語文學習興趣的淡化。因為這樣的語文課不可能提升他們的能力,學和不學沒有實質(zhì)性的區(qū)別。出于以上種種考慮,我以為,當下最為要緊的是語文教學方向的引領,而對“好課”做出必要的判斷,讓我們的語文教師清楚什么樣的課才是好課,則是要緊中的要緊。
我以為,作為語文學科的“好課”,起碼要具備以下兩個要件:
一是教學目標要正確。在聽課、評課的過程中我們經(jīng)??吹浇處焸兪褂谩澳繕饲宄薄澳繕思小钡仍~語來界定一節(jié)語文課,而很難見到有人對教學目標的設定正確與否做出理性的分析。其實,語文教學目標的設定如果偏離了“語文”,那么目標再“清楚”、目標再“集中”也都等于無效。例如,《我與地壇》的教學,有的教師將教學目標設定為:學習作者對生命的認識和對母愛的感悟;教學《孔雀東南飛》,把目標設定為:探究本詩在文學史上的價值和意義;教學《林黛玉進賈府》,教學目標設定為:梳理歸納林黛玉進賈府的行蹤,等等。如果從“清楚”和“集中”的角度看,這些教學目標的設定,無一不清楚,無一不集中。但是仔細考量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目標都嚴重地偏離了“語文”,盡管這些目標內(nèi)容在“語文課堂”上,可能被滲透出來,但它絕對不是語文課堂上所要做的重要事情。高中語文教學一個必須要完成的“語文”任務,是引導學生在讀懂文本內(nèi)容的基礎上,學習文本的表現(xiàn)形式,換言之,這些內(nèi)容是用什么樣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這是語文課堂教學教師必須直面的語文問題。所以我說語文“好課”要建立在教學目標正確的基礎上,然后再去談論“清楚”和“集中”,這是語文教學的底線,也是語文課最起碼的要求。
二是教師所教的內(nèi)容應該是學生想學的內(nèi)容。從理論上說,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在實際教學操作中,問題確實不少,尤其是在各級各類的公開課上,問題尤為嚴重。我聽過許多公開課,大多都是花架子,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價值。因為這些語文課幾乎都是教師異地上課,教師對學生的狀況談不上了解,這就像不經(jīng)過詳細問診就胡亂開藥方的醫(yī)生,不把病人治死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教師所教的,必須是學生所學的,這是好課最起碼的要求。我對這一點的判斷,來自課堂觀察的直覺認識。當教師把一個問題拋給學生之后,學生不假思索踴躍回答教師的問題,此時我們是不是應該思考這樣兩個問題,要么是教師提出的問題過于簡單,沒有教學價值,要么是教師提出的問題對于學生來說已經(jīng)不是問題,而教師因為不了解學生,錯把這樣的問題當成了問題。這種情況在很多語文課堂上頻頻出現(xiàn),甚至有人對這樣的課大加贊揚,用所謂的“師生互動充分”“課堂氣氛活躍”等詞語對教師的這種教學行為加以贊美,這不是對新課程理念理解有誤,就是對語文教學的無知。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在課堂上的契合程度,應該成為好課的標準。這一點需要有志于語文教學的教師好好研究。通過一節(jié)課的教學,學生以前模糊的認識清楚了,以前不會的知識學會了,甚至是以前不感興趣和沒有在意的東西,現(xiàn)在感興趣了,在意了……這樣的語文課才能稱得上“好課”。值得注意的是,“好課”也許不是熱鬧的課,也許不是看上去“漂亮”的課。事實上,用新理念上出“壞課”的例子比比皆是。
當然,“好課”的標準遠不止以上所說的兩點,我把這兩點特意提出來,主要是考慮大家在聽課、評課的過程中常常會忽略這些問題,而這些問題在我看來是極其重要的,其目的就是提醒大家在備課、上課的時候,多在語文教學內(nèi)容上下功夫,也就是說:教什么永遠比怎么教重要得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