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勇++羅遠方++高潔

【摘 要】 文章基于委托代理理論、公司治理理論和國內制度背景研究了最終控制人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研究了民營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經營風險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發(fā)現(xiàn)民營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高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高于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民營上市公司的經營杠桿（代表經營風險）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呈U型，而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經營杠桿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不呈U型。

【關鍵詞】 經營風險； 非標審計意見； 國資委； 公司治理

【中圖分類號】 F239；F276.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7）07-0098-05

一、引言

注冊會計師是否出具非標意見主要取決于兩個方面的因素（De Angelo，1981）：一是注冊會計師在執(zhí)業(yè)過程中是否能依靠自身的專業(yè)勝任能力發(fā)現(xiàn)被審計單位的不當行為；二是在發(fā)現(xiàn)客戶不當行為后注冊會計師能否保持實質意義上的獨立性。為降低職業(yè)風險，注冊會計師在出具審計意見時比以往更加謹慎，突出表現(xiàn)為注冊會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明顯增加。Chent和Church（1992）研究發(fā)現(xiàn)，當上市公司風險程度高時，注冊會計師比較容易察覺公司的持續(xù)經營危機并更有可能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曹瓊等（2013）發(fā)現(xiàn)注冊會計師在出具審計意見時非常關注客戶的風險程度，客戶的風險程度越高，被審計單位出具非標意見的可能性就越大。關于非標準審計意見與被審計單位經營風險之間的相互關系，Watts和Zimmerman（1983）認為非標審計意見是客觀上存在經營風險下公司治理機制不完善和高代理成本的一種替代。本文主要研究經營風險（用經營杠桿來衡量，如不特別說明，后文不對經營風險和經營杠桿加以區(qū)分）與非標審計意見之間的相互關系。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兩點：第一，研究上市公司最終控制人對注冊會計師行為的影響（即對注冊會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發(fā)現(xiàn)我國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因最終控制人不同而不同，從而深化了“最終控制人—審計意見”關系研究；第二，研究民營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經營風險—審計意見”關系曲線形態(tài)，使“經營風險—審計意見”關系研究更加細化。

二、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外部審計是現(xiàn)代公司制企業(yè)的一種重要外部治理機制，其治理功能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方面：第一，獨立審計可以發(fā)揮綁定或信號機制作用（Watts和Zimmerman，1983），代理問題越嚴重的公司，越有動機自愿聘請高質量會計師事務所；第二，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非標審計意見會給公司價值帶來負面影響；第三，會計師事務所在出具審計意見時考慮了公司代理問題引起的審計風險（Carcello和Palmrose，1994）。

經營風險源于對被審計單位實現(xiàn)目標和戰(zhàn)略產生不利影響的重大情況、事項、環(huán)境和行動，或源于不恰當?shù)哪繕撕蛻?zhàn)略，可以用經營杠桿指標衡量。李曉會（2010）認為，經營風險多數(shù)會產生財務后果，導致重大錯報風險，最終影響注冊會計師出具審計意見。徐政旦、胡春元（1998）認為，審計風險會使注冊會計師在執(zhí)業(yè)中從嚴出具審計意見。

在我國，股權性質也是影響注冊會計師出具審計意見的重要因素。劉繼紅（2009）研究發(fā)現(xiàn)，國有企業(yè)向上盈余管理越多被出具非標意見的概率就越大，而在非國有企業(yè)向上盈余管理與非標審計意見出現(xiàn)概率沒有顯著相關性。Qian Wang，T.J.Wong，Lijun Xia（2008）則發(fā)現(xiàn)，中央和地方國企偏好“十大”以外的小所，小事務所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要低于大事務所。他們通過研究中國各類企業(yè)對審計師的選擇偏好發(fā)現(xiàn)，中央和地方國有企業(yè)對“十大”和異地審計師的需求較弱，因為地方國有企業(yè)和中央國有企業(yè)可以得到政府的扶持，這相當于向外部股東提供了財務保險。因此，相對于同類民營企業(yè)，注冊會計師在給這些企業(yè)出具審計意見時要寬松許多。相反，非國有企業(yè)無法得到政府扶持，它們有動力雇用有聲譽的審計師以減輕代理問題，并盡早提供財務預警。因此，民營公司有動力雇用“十大”事務所或異地事務所，以提高審計質量。

我國實行分級財政，中央和地方各級政府為爭取更多的財政收入而展開激烈的博弈。同時，地方政府以及同級政府內部的不同級別部門及其人員又要在仕途上獲得晉升和實現(xiàn)政治支持最大化，他們需要在某種程度上對上級妥協(xié)。于是，這種基于經濟利益的博弈關系便在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形成，也成為同級政府不同級別部門之間關系的一種常態(tài)。由于我國中央國資委公司和地方國資委公司分別隸屬于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這些企業(yè)的主要資源配置、重要人事任免和重大經營決策權分別受制于各級政府，因此上述中央和地方兩級政府之間的博弈關系模型也適用于中央國資委公司和地方國資委公司。鑒于目前我國上級政府能對下級政府實施有效控制，有理由推斷，中央國資委公司接受的政府救濟要顯著多于地方國資委公司，這些企業(yè)因持續(xù)經營問題或經營績效問題而破產的概率要比民營企業(yè)低得多。相對于地方國資委公司，注冊會計師在給中央國資委公司出具審計意見時對審計風險的擔憂要少得多，因此，注冊會計師更有可能給這些企業(yè)出具更清潔的審計意見。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1：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民營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大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大于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

現(xiàn)代外部審計具有公司治理功能，注冊會計師可以通過出具審計意見影響公司代理成本，進而影響公司價值。Watts和Zimmerman（1986）認為，隨著代理成本的增加，經理的自愿選擇和股東、債權人的壓力導致人們對高質量審計的需求不斷增長。李增泉（1999）也發(fā)現(xiàn)非標準審計意見與股票價格之間存在顯著負向關系，公司往往傾向于聘用高質量審計師，并期望獲得清潔審計意見，以實現(xiàn)收益最大化。

與此同時，復雜的現(xiàn)實經濟環(huán)境因素往往對公司管理層追逐清潔審計意見形成約束，比如公司經營風險（用經營杠桿來衡量）。面對日益增長的經營風險可能帶來的不利影響，為追求自身效用最大化，公司管理層會在激勵因素的刺激下更加努力工作，不惜增加投入和加強管理，將經營風險增長帶來的負面影響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以內，確保公司實現(xiàn)價值增值。他們可以采取諸如生產適銷對路的產品、降低生產成本、增強價格調節(jié)能力、降低固定成本比例等方法。這樣既可以減少對持續(xù)經營產生重大疑慮的事項或情況出現(xiàn)的概率，又可以增加公司收益（或價值）。公司管理層的上述種種努力能夠使公司在經營風險不斷增長的不利條件下有效地降低注冊會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但是，在此過程中，公司的管理控制成本會逐漸增加。這里的管理控制成本可以表現(xiàn)為加強內部控制發(fā)生的管理成本，也可以表現(xiàn)為追求經營的穩(wěn)定性而放棄一些高風險盈利項目導致的機會成本。

總結以上兩點，控制經營風險和爭取注冊會計師出具更清潔審計意見是公司高管必須考慮的兩件事情。公司管理層在控制經營風險和增加管理成本避免注冊會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以盡可能實現(xiàn)公司價值增值的過程中，需要在因控制經營風險降低非標審計意見發(fā)生概率而帶來的收益增長和由此發(fā)生的控制成本增長之間進行權衡。

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當上市公司經營風險（以經營杠桿系數(shù)衡量）處于較低水平時，公司收益波動程度低，公司管理層對經營風險的關注度較低，相應地，公司內部管理和內部控制水平相對較低（在此種情形之下，公司內部管理控制成本也較低）。此時，公司內部財務控制制度健全程度較低，公司在對“所有重大方面”公允表達可能存在問題。由于公司內部管理控制水平較低，管理層對持續(xù)經營能力的評估可能不準確或不足，導致公司無法及時對持續(xù)經營方面存在的問題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進而導致公司破產成本升高。上述兩種情形都可能導致注冊會計師給被審計單位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所以，在經營風險較低時，公司被出具非標準審計意見的可能性仍然較高。

當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在上市公司經營風險不斷增長的過程中，公司收益波動程度加劇，股東通過與管理層簽訂激勵相容契約，以在增加管理層薪酬的同時加大管理層的風險控制責任。此時，公司管理層對經營風險的關注度不斷增加，公司內部管理和內部控制水平持續(xù)提高，公司內部財務控制制度不斷健全，公司在對“所有重大方面”公允表達上存在問題的可能性降低。同時，由于公司內部管理控制水平提高，管理層對持續(xù)經營能力的評估越來越準確，公司對持續(xù)經營方面存在問題的控制措施更加有效而適用。盡管在此種情形下公司內部管理控制成本不斷增加，但是公司收益增長更快。所以，管理層愿意不斷增加投入以加強經營風險控制。公司管理層的種種努力及其帶來的積極變化容易獲得注冊會計師的正面評價，可能導致注冊會計師給被審計單位出具更清潔的審計意見，從而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不斷降低。

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當上市公司經營風險增加到一定程度，公司經營風險控制收益的增長完全被控制成本的增長抵消。此時，公司管理和內部控制達到最佳，公司內部財務制度處于良性運轉狀態(tài)，公司內對“所有重大方面”公允表達幾乎不存在問題，公司管理層對持續(xù)經營能力的評估達到最準確，公司對持續(xù)經營方面存在問題的控制措施最為有效。此時，公司獲得注冊會計師認同程度最高，因而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最低。

但是，隨著經營風險的繼續(xù)增加，公司發(fā)生經營失敗乃至破產的可能性逐漸增加。受成本—效益原則的約束，繼續(xù)通過加強內部控制以控制經營風險變得不再可行。此時，公司內部管理控制有效性明顯降低。公司在“所有重大方面”公允表達幾乎不可能。由于公司內部管理控制逐漸陷入低效，管理層對持續(xù)經營能力的評估準確度逐漸降低，公司對持續(xù)經營方面存在問題的控制措施越來越無效。此時，注冊會計師很難給予被審計單位較高正面評價，因而給被審計單位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逐漸增加。

總之，公司經營風險和非標審計意見之間關系曲線呈U型：在相關范圍內，雖然上市公司經營風險不斷增長，但是被審計單位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不斷降低；在上市公司經營風險增加到一定程度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最低；隨著經營風險的繼續(xù)增加，注冊會計師給被審計單位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逐漸增加。

上述分析過程基于這樣一個理想狀況，即經理人才市場是有效的，公司治理是有效的。筆者進一步假設市場經濟條件下受政府行政干預越小的企業(yè)越接近理想狀況。具體到我國，筆者認為只有民營上市公司最符合上述狀況，因為我國民營上市公司市場化程度較高，實行的是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公司無法像國有企業(yè)那樣容易得到政府扶持，公司治理受行政干預較少，這些公司有動力雇用有聲譽（大事務所或異地事務所）的注冊會計師以減輕代理問題。因此，可以推斷我國民營上市公司被注冊會計師出具非標準審計意見的概率與公司經營風險關系曲線呈U型。

而我國國資委上市公司情況在諸多方面與民營企業(yè)大不相同。首先，我國國有資本控股的上市公司（國資委上市公司）都是由國有企業(yè)改制而來，其內部治理機制存在嚴重問題，比如，非流通股比例高、股權相對集中、內部人控制問題嚴重和公司治理機制無法正常發(fā)揮作用等。其次，國資委上市公司人力資源配置、業(yè)績計量和薪酬激勵制度與市場機制有很大差別。盡管國有企業(yè)經營者的行政級別制度已經逐步取消，但是其高管人員的任命權仍主要由政府控制，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分別擁有地方和中央國有企業(yè)高管人員的任命權（劉小玄，2001）。從公司高管業(yè)績考核來看，存在考核短視的嚴重問題。以2007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央企業(yè)負責人經營業(yè)績考核暫行辦法》和2009年12月31日發(fā)布的《中央企業(yè)負責人經營業(yè)績考核暫行辦法》為例，中央企業(yè)負責人和地方政府企業(yè)負責人年度經營業(yè)績考核指標主要是利潤指標（或利潤總額，或經濟增加值指標），公司高管薪酬的確定仍然無法擺脫政府的影響、干預甚至控制。我國上市公司高管薪酬顯著低于西方社會，我國政府干預下的薪酬制度必然無法媲美于市場化條件下非國有企業(yè)的激勵薪酬制度（張正堂和李欣，2007）。我國上市公司高級管理人員薪酬存在年度貨幣收入低、報酬結構不合理、形式單一和行業(yè)收入水平差異明顯等問題，“零報酬”和“零持股”現(xiàn)象比較嚴重，高級管理人員持股水平普遍偏低。公司高管薪酬契約不能充分和有效地將高管利益和公司利益捆綁在一起，導致公司內部代理問題泛濫。更為嚴重的是，國資委企業(yè)總比民營企業(yè)更容易得到政府的“救濟”，從而加劇了委托—代理難題，使公司治理狀況進一步惡化，由此導致這類公司管理層受經營杠桿約束明顯弱化。由此可以推斷，國資委上市公司（包括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和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的經營杠桿與非標審計意見之間的關系曲線不呈U型?？偨Y以上內容，可以得到以下假設。

H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受公司治理的影響，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經營風險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呈U型，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與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經營風險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不呈U型。

三、實證檢驗

（一）數(shù)據(jù)來源

由于本文研究涉及地方國資委和中央國資委所屬上市公司，而各級國資委成立始于2003年，所以本文選取2003—2008年之間上海和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的A股公司為研究樣本，樣本觀察值的所有財務數(shù)據(jù)以及公司治理變量數(shù)據(jù)均來自CSMAR數(shù)據(jù)庫和色諾芬數(shù)據(jù)庫?？紤]金融類上市公司治理的特殊性，本研究剔除了金融類上市公司觀測值，同時剔除了個別異常值上市公司，共收集到7 235個有效觀測數(shù)據(jù)。其中民營上市公司觀測值2 322個，地方國資委所屬上市公司觀測值3 936個，中央國資委所屬上市公司觀測值977個。

（二）變量與研究模型

本文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以審計意見OPI作為模型的因變量，并將審計意見劃分為標準無保留審計意見和非標審計意見（1表示非標準審計意見，0表示標準無保留審計意見）。模型的主要解釋變量分別是DOL、DOL2和TYPE。DOL表示經營杠桿，TYPE代表公司最終控制人類型（在比較民營企業(yè)與地方國資委企業(yè)時，1代表民營企業(yè)，0表示地方國資委企業(yè)；在比較地方國資委企業(yè)與中央國資委企業(yè)時，1代表地方國資委企業(yè)，0表示中央國資委企業(yè)）。模型中營業(yè)收入的自然對數(shù)LnRev和總資產自然對數(shù)Lnsize用來控制規(guī)模因素，LAC表示審計收費，ROE表示權益報酬率，Chan表示事務所變更，SWS控制四大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Year控制年度影響，Accrual控制盈余管理程度可能對非標審計意見產生的影響，Industry用來控制行業(yè)的影響，LCOM控制高管薪酬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王野，2009），H5控制股權集中度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張秀梅，2009）。

（三）實證結果

為檢驗第一個研究假設，筆者構建了兩個Logistic回歸模型。第一個回歸模型旨在檢驗民營上市公司與地方國資委所屬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是否存在差異，模型的因變量是OPI（如果是非標審計意見取1，其他審計意見取0），模型的主要解釋變量是TYPE（如果是民營上市公司取1，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取0）。第二個回歸模型旨在檢驗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與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是否存在差異，模型的因變量含義同模型一，模型的主要解釋變量是TYPE（如果是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取1，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則取0）。表1（假設H1的回歸結果）第二欄是模型一的實證結果，第三欄是模型二的實證結果。從表1發(fā)現(xiàn)，模型一的主要解釋變量TYPE在5%水平上與因變量顯著正相關，即民營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顯著高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模型二的主要解釋變量TYPE在10%水平上與因變量顯著正相關，即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顯著高于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由此，本文假設H1得到驗證。

表2報告了假設H2的回歸結果。模型三、模型四和模型五分別以民營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樣本數(shù)據(jù)為對象進行了回歸，回歸結果如下：對于民營上市公司而言，經營杠桿系數(shù)平方項回歸系數(shù)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非標審計意見與經營杠桿系數(shù)平方關系曲線呈U型；對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而言，經營杠桿系數(shù)平方項回歸系數(shù)為正，但是統(tǒng)計檢驗不顯著，表明非標審計意見與經營杠桿關系曲線不呈U型?？偟膩砜?，實證結果支持了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設H2。

除以上主要研究結論以外，本文還獲得以下實證結果：無論民營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還是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非標審計意見與上市公司規(guī)模（LnREV）、經營業(yè)績（ROE）顯著負相關，與事務所變更（Chan）、公司財務杠桿（LEV）、審計收費（LAC）和盈余管理程度（Accrual）顯著正相關。

筆者建立模型六，以Typem和Typey為啞變量，分別表示民營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取值分別為1，而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用0表示。以全樣本進行研究分析以檢驗假設H1實證結果的穩(wěn)健性?；貧w結果顯示，Typem在10%水平上與非標審計意見顯著正相關，表明民營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顯著高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Typey在10%顯著性水平上與非標審計意見顯著負相關，表明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顯著低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該實證結果與以上模型一和模型二的實證結果一致（限于論文篇幅，表格未列出）。

同樣，以全樣本對H2進行了敏感性檢驗，主要變量的實證結果與模型三、模型四、模型五的結論完全一致。特別地，只有DOL2×Typem在5%水平上與因變量顯著正相關（限于論文篇幅，表格未列出），從而證明假設H2的實證結果是穩(wěn)健的。

四、研究結論

本文著重研究被審計單位經營風險與非標準審計意見的相互關系，按照最終控制人將研究樣本劃分為三組，即民營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筆者發(fā)現(xiàn)，民營上市公司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高于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概率顯著高于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本文細化了“最終控制人—審計意見”關系研究。同時，本文還發(fā)現(xiàn)，民營上市公司的經營杠桿與非標審計意見曲線呈U型，地方國資委上市公司和中央國資委上市公司經營杠桿與非標審計意見關系曲線不呈U型，這不僅證明了我國民營上市公司治理的有效性，也表明上市公司最終控制人對“經營風險—非標審計意見”曲線特征產生重要影響，從而使“經營風險—審計意見”關系研究更加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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