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曉

(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北京 100871)

書評

《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續(xù)編》及其史料價值

趙 曉

(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北京 100871)

清末民國圖書館學史料是圖書館學專業(yè)開展圖書館學研究的原始資料。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影印的《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續(xù)編》，為清末民國圖書館相關史料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集結。本文重點論述該系列書的四方面史料價值：第一，補充現(xiàn)存圖書館史料之不足；第二，分專題匯集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相關方面的一手資料；第三，提供早期圖書館界各種館史資料，對館史的編修以及當代圖書館建設均具有啟示性意義；第四，為每種資料新編索引，為研究者提供方便。因而，《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續(xù)編》的出版將有力推動該時期圖書館學史的研究進展。

清末民國 圖書館 史料價值

清末民國時期是近代中國圖書館發(fā)展的開端及起源，該時期的圖書館活動在近代中國圖書館的發(fā)展過程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歷史地位，一方面在封建王朝末期受“西學東漸”思想的影響，公共圖書館不斷建立及發(fā)展；另一方面受國內形勢及連綿戰(zhàn)火的影響，公共圖書館的發(fā)展艱難波折、篳路藍縷。但這一時期的圖書館工作為1949年新中國建立后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具有承上啟下、繼往開來之意義。在此方面，對民國時期圖書館工作的法規(guī)、章程，圖書館協(xié)會相關資料，圖書館學教育，圖書館調查與事業(yè)發(fā)展相關論著，各圖書館館史，圖書館學人重要論著等史料的收集變得尤為重要。為解決上述問題，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影印出版《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續(xù)編》(以下簡稱《匯編》《續(xù)編》)，實為清末民國圖書館相關史料的一次大規(guī)模集結。

2014年出版的《匯編》收錄清末民國時期各類圖書館史料160種，主要分為五類：一、圖書館法律、法規(guī)；二、圖書館協(xié)會相關史料；三、圖書館學教育的相關史料；四、圖書館調查與事業(yè)發(fā)展的相關論著；五、各圖書館館史。其中各圖書館館史所占篇幅最大，內容涉及中央及地方各級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的各類館史資料。2016年，在原有《匯編》的基礎上，將此前未曾收錄的專著、資料等近百種集結成《續(xù)編》，主要收錄圖書館學通論、圖書館管理法、分類編目、目錄學、圖書館事業(yè)及圖書館史、各類型圖書館館史等六類內容?！秴R編》及《續(xù)編》中所收錄內容，絕大部分為第一次影印出版，其重要史料價值表現(xiàn)在如下方面：

1 補充現(xiàn)存圖書館史料之不足

清末民國時期作為我國圖書館學事業(yè)的發(fā)端，對這一段時期圖書館學史的研究日漸受到重視。但是，通過對南京圖書館編的《圖書館學論文索引(1949年10月-1980年12月)》進行檢索發(fā)現(xiàn)，自建國后頭30年的圖書館學相關論文中，并未設置“圖書館學史”這一類目，而這一時期圖書館事業(yè)史的研究也多集中在對解放區(qū)圖書館和革命人物與圖書館的研究。有關圖書館學史的研究工作始于上世紀80年代中期。其中代表作有程煥文的《民國時期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與評價》、徐鴻的《中國近代圖書館學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標志民國時期圖書館學史的研究正式進入我國學者視野。

此后，對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學研究的著作也多夾雜在對中國圖書館學事業(yè)史及圖書館史中進行整體論述，少有針對清末民國時期進行的圖書館學史及事業(yè)史的專門研究。此類對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史進行整體論述的代表性著作有《中國圖書史與中國圖書館史》(謝灼華，1985年)、《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史》(廬荷生，1986年)、《中國近現(xiàn)代圖書館事業(yè)大事記》(鄒華享、施金炎，1988年)、《中國圖書館學史》(吳仲強，1991年)、《從藏書樓到圖書館》(吳晞，1996年)、《中國近代圖書事業(yè)史》(來新夏，2000年)等。通過對上述涉及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學術的史料著作和研究著作中所使用的史料內容進行分析，可以看出，上述著作中涉及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史料的內容多集中在對主要藏書機構，如京師大學堂藏書樓、古越藏書樓等國家和省級重要藏書機構的研究。而對該歷史時期各級縣、鄉(xiāng)圖書館，高校圖書館事業(yè)的研究論述仍存在空白。這種現(xiàn)象一方面反映在清末民國圖書館學研究中仍舊存在許多值得挖掘的學術問題，另一方面也反映出這一歷史時期圖書館相關史料的缺失為學者的研究帶來的不便。

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出版的《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續(xù)編》中收錄的圖書館史料內容除收錄傳統(tǒng)的國家及省級重點官辦圖書館的史料外，對高校圖書館、中小學和兒童圖書館、私立圖書館、專門圖書館的內容均有收集。其中對高校圖書館史料的收集內容尤為豐富，涉及高校圖書館24所，涵括國立清華大學圖書館、燕京大學圖書館、國立北京大學圖書館、北平協(xié)和醫(yī)學院圖書館、中法大學圖書館、國立北平師范大學圖書館、國立北京師范學院圖書館、國立蘭州大學圖書館、國立暨南大學圖書館、圣約翰大學羅氏圖書館、大夏大學圖書館、國立統(tǒng)計大學圖書館、震旦大學圖書館、國立中央大學圖書館、國立中山大學圖書館等清末民國時期重要高校的圖書館概況、概覽、章程等內容。通過就圖書館學前人研究所利用史料內容的角度來看，《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續(xù)編》在補充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史料尤其是高校圖書館史料空白方面之貢獻甚多。

2 分專題匯集清末民國時期圖書館相關方面的一手資料

清末民國時期作為我國近現(xiàn)代圖書館學的起源與發(fā)端，該時期的圖書館史料歷來受圖書館學界的關注，在《匯編》及《續(xù)編》出版以前，相關的史料匯編類論著已有部分。同類書有1996年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和2014年鳳凰出版社出版的《近代圖書館史料匯編》。其中，《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重點收集在春秋戰(zhàn)國至五四運動前后的古代藏書樓史料及近代圖書館相關史料225篇，內容涉及清末民國的圖書館史料內容188篇，主要包括清末時期民間藏書志序、藏書記32篇，清末中央及地方官府籌建圖書館章程、閱讀規(guī)則等內容44篇，其余為近代圖書館建設相關內容。與《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不同，《近代圖書館史料匯編》側重收錄民國時期圖書館文獻，全書共41冊，收錄史料127種，全部為影印資料。內容涵括圖書館概況、編目規(guī)則、閱覽指南、館務報告以及數(shù)種相關論著，保留了各圖書館的歷史沿革、管理章程、館藏目錄等信息。

除上述圖書館史料匯編類書籍外，國家圖書館出版社曾影印出版一批民國圖書館期刊，如《近代著名圖書館館刊薈萃》五編，其內容涵括民國時期公立和大學圖書館各類刊物、報紙、館藏目錄等內容。此外，國圖出版社亦對民國時期圖書館學三大刊——《圖書館學季刊》《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會報》《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季刊》進行影印出版。這些民國時期圖書館期刊的影印出版，為圖書館學的研究留下珍貴史料。

2014年出版的《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在吸取前者經(jīng)驗的基礎上重點對清末民國時期的圖書館法規(guī)、圖書館協(xié)會、圖書館學教育、圖書館調查與事業(yè)發(fā)展、各圖書館館史五方面的內容進行收錄。兩套書共42冊，收錄史料262篇，內容涵括圖書館概況、指南、章程、計劃書、館務報告、調查資料、職員錄、紀念冊等各方面。與前面兩部圖書館史料著作不同，《匯編》與《續(xù)編》在地方圖書館史料的收集方面尤為重視。書中內容涉及江蘇、上海、浙江、廣東等22個省級行政區(qū)。涉及圖書館的類型也尤為豐富，除國立北平圖書館、國立中央圖書館、各省市公共圖書館以外，縣與鄉(xiāng)村圖書館、專門圖書館、高校圖書館、中小學及兒童圖書館等各類圖書館的館史均有收錄，其中高校圖書館數(shù)量之眾多，內容之豐富實屬首創(chuàng)。除此之外，謝蔭昌譯《圖書館教育》、韋棣華編《文華書院藏書室》《庚子賠款與中國的圖書館運動》(英文版)、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編《圖書館重要法規(guī)》及《圖書館重要法令》等珍貴史料均有涉及，以及多次圖書館調查統(tǒng)計資料等內容也在本書中集中影印出版。由此可見，《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續(xù)編》的內容多為首次集結出版的一手資料，為今后圖書館學的研究提供豐富素材。

3 對館史的編修以及當代圖書館建設均具有啟示性意義

清末至民國時期，正是中國現(xiàn)代意義上的圖書館事業(yè)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階段，也是各類圖書館、圖書館學專業(yè)建立和發(fā)展的階段，但由于多年戰(zhàn)亂，連綿的戰(zhàn)火使無數(shù)珍貴的圖書館史料分散各方，殘缺不全。新時期，隨著社會的安定以及各地圖書館的館建需要，許多歷史較久的圖書館先后舉辦各類館慶活動，新編館史和館史研究日漸受到重視。但館史資料的缺失不全確實為圖書館館史的編修工作帶來極大不便。在此情況下，《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續(xù)編》順應各方需求，將分散各地的圖書館史料內容集結、整理并影印出版。

《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中第四冊至第十七冊內容為中央及地方圖書館的史料匯編，共收錄館史資料148篇，其中涉及省市公共圖書館24個，涵蓋圖書館概況、指南、章程、計劃書、館務報告、調查資料、職員錄、紀念冊等各方面內容。該套書以收錄各圖書館館史資料為重點，集中收錄北平、天津、浙江、江蘇、上海、安徽、江西、福建等19個省級圖書館，以及無錫、常熟、杭州、萬縣、東莞、大通縣、豐潤縣、廣州市等8個縣市級圖書館的館史資料。這些館史史料對各地圖書館編地方圖書館志，修地方圖書館史提供豐富的資料支持。

《續(xù)編》為彌補《匯編》中將此前未曾收錄的專著、資料等近百種資料重新整理編排，主要收錄圖書館學通論、圖書館管理法、分類編目、目錄學、圖書館事業(yè)及圖書館史、各類型圖書館館史等六類內容。其中謝蔭昌譯《圖書館教育》、韋棣華編《文華書院藏書室》《庚子賠款與中國的圖書館運動》(英文版)、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編《圖書館重要法規(guī)》及《圖書館重要法令》等珍貴史料均是首次影印出版，這些清末民國時期的重要圖書館法規(guī)、法令為我們現(xiàn)代圖書館管理制度的建立提供對照和經(jīng)驗借鑒，對當代圖書館建設均具有啟示性意義。

4 為每種資料新編索引，為研究者提供方便

索引作為一種重要的檢索工具，現(xiàn)已成為一專門學問。索引的價值與重要性日益得到諸多領域的關注和認可。從讀者、著作者與其他學科關系等方面看，治學離不開索引，掌握并充分利用索引，有助于提高學術著作的價值，有利于文獻價值的開發(fā)與實現(xiàn)。圖書館學素來強調索引的價值與應用。《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及《續(xù)編》中將編著索引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繼承發(fā)揚，在多種資料后面都新編各類索引，以此滿足讀者的實際研究需要。如在本書伊始就有《二十世紀百位圖書館學文獻學家簡表》，詳列二十世紀已故文獻學圖書館學家姓名、籍貫、生卒年月。書中還為《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會報》新編篇名索引、作者索引、會員人名索引和分類索引等多種索引。為《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季刊》新編篇名索引和作者索引。各類索引的編寫根據(jù)實際需要，有詳有略。

綜上所述，《清末民國圖書館學史料匯編》及《續(xù)編》具有多方面的圖書館學研究價值，為后來學者深入研究該歷史時期及近代新中國成立后圖書館學的研究提供豐富客觀的研究資料。影印的方式也更直觀的保存歷史資料的原貌。但該兩套書籍的出版內容仍是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出版的部分，我們期待更多的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得以挖掘和匯編出版。

〔1〕 范興坤.盧荷生先生的史學傳承及《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史》的史學特征[J].圖書館，2012(5)：33-36

〔2〕 李致忠.中國國家圖書館館史資料長編[M].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09

〔3〕 范凡.民國時期圖書館學著作出版與學術傳承[M].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1

〔4〕 周楠.圖書館史研究綜述[J].中國管理信息化，2015，18(4)：176-181

〔5〕 王余光.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匯編[M].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4

〔6〕 王余光.清末民國圖書館史料續(xù)編[M].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6

〔7〕 吳仲強.中國圖書館學史[M].湖南出版社，1991

TheCompilationandSequelofLibraryHistoricalArchiveintheLateQingDynastyandtheRepublicofChinaanditsHistoricalValue

ZhaoXiao

This article mainly introduces two books calledTheCompilationofLibraryHistoricalArchiveintheLateQingDynastyandtheRepublicofChinaandTheSequel,which are the first large-scale gathering of library historical materials during late Qing and Republican times. The paper mainly analyzes the historical value of these two books from four aspects. First, the books make up for the insufficiency of library historical materials. Second, the books gather the first-hand library materials during late Qing and Republican times according to different subjects. Third, the books provide various library historical materials in the library circle, which has great enlighten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compilation of library history and modern library development. Last but not least, index was compiled for each material for the convenience of researchers. Therefore, the publication of two books can promote the progress of library history research in that period.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Republic of China;Library; Historical value

G25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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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2015級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