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毛,洪菁霞,謝 飆
?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模型建構(gòu)
朱小毛1,洪菁霞2,謝 飆1
1.中南林業(yè)科技大學體育學院,湖南長沙,410004;2.湖南中醫(yī)藥大學體育課部,湖南長沙,410208。
通過文獻資料、訪談、問卷調(diào)查及數(shù)理統(tǒng)計等研究方法,從心理健康的積極方面探討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的結(jié)構(gòu)特點,構(gòu)建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模型,在此基礎上編制并檢驗量表。結(jié)果表明:目標與方向感、掌控環(huán)境、調(diào)控情緒、自我接納、勝任感、自主性、自我表現(xiàn),這7個維度能夠很好地解釋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模型;經(jīng)信效度檢驗,該模型內(nèi)在質(zhì)量理想,量表符合心理測量學要求,可以作為評價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的有效工具。
心理健康模型;高校;高水平運動員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是一個特殊的青年群體,既可歸屬運動員,又可歸屬大學生,雙重身份下同時承擔著學業(yè)學習和運動訓練與競賽雙重任務,這就決定了其心理健康結(jié)構(gòu)方面除了具有普通大學生和專業(yè)運動員的共性外,還可能具有獨特的個性特點。相對于專業(yè)運動員和普通大學生而言,高校高水平運動員面臨著更多普通大學生無法比擬的訓練和比賽的焦慮和壓力,同時還要面臨更多專業(yè)運動員所沒有的學業(yè)壓力以及角色沖突等困惑。
心理健康不僅僅是指沒有心理疾病,而應該是指一種積極的、適應良好的、能充分發(fā)揮其身心潛能的狀態(tài)。盡管國內(nèi)外研究者先后從心理健康的積極方面提出了各種標準,但當前多數(shù)研究是從消極角度來進行設計或測量的,SCL-90被作為心理健康測量工具幾乎占據(jù)了主流地位,很少有人從積極方面來探究心理健康水平,因而這類研究無法測量心理“健康”的程度之類問題[1]。
鑒于此,近年來人們開始青睞于對不同人群心理健康積極方面的研究。如陳勇嘉、殷恒嬋率先從心理健康的積極方面探討了體育專業(yè)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結(jié)構(gòu)特點[2]。李暉從積極心理學的角度初步編制了我國運動員心理健康狀態(tài)量表[3]。楊舒運用心理健康雙因素模型,即從心理健康的積極狀態(tài)和消極狀態(tài)兩方面來對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狀況進行全面分析,并提出相應的干預措施,幫助高水平運動員消除不健康癥狀,并獲得心理健康的積極特質(zhì)[4]。
因此,本研究擬結(jié)合高校競技體育背景和高校高水平運動員自身特點,從心理健康的積極方面出發(fā),構(gòu)建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理論模型,編制量表,探討其心理健康的結(jié)構(gòu)與特點,為其心理健康評定、學習、訓練和比賽提供可行的參考指標,同時也為提高生活質(zhì)量提供指導。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的心理健康狀況。
1.2.1 文獻資料法 網(wǎng)上查閱中國高校高水平運動員的相關政策文件,并在中國期刊網(wǎng)上以“高校運動員”“心理健康”為關鍵詞來搜索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方面的相關文獻資料,翻閱相關心理學、統(tǒng)計學書籍,為本研究奠定理論基礎。
1.2.2 訪談法 為初步了解高校教練員和高水平運動員對心理健康的理解和認識,對湖南省有“高水平運動隊”稱號的高校教練員10人及高校高水平運動員60人(男女各半)進行半結(jié)構(gòu)式訪談,對其中涉及到心理健康的信息進行歸納整理。
1.2.3 問卷調(diào)查法 根據(jù)自編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問卷》,對參加過省大學生運動會并仍在校隊訓練備賽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進行問卷調(diào)查,不計時紙筆作答。涉及到的專項包括籃球、排球、羽毛球、足球、乒乓球、健美操、田徑、游泳、武術套路與散打等,當場發(fā)放問卷600份,回收問卷600份,有效問卷484份,有效回收率為80.7%。在有效問卷中調(diào)查運動員男性 277名,女性 207 名,年齡范圍為17—23歲,平均年齡為20.5歲(具體情況見表1)。
表1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基本情況
1.2.4 數(shù)理統(tǒng)計法 應用統(tǒng)計軟件SPSS18.0 進行項目的區(qū)分度、題總相關以及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和重測信度分析。采用統(tǒng)計軟件Amos21.0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模型收斂效度分析。顯著性水平設定為0.05。
對問卷總分高分組的27%和低分組的27%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來檢測項目的區(qū)分度;采用可靠性分析(Reliablity Analysis)來檢測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對問卷中各題項與總分以及兩次問卷調(diào)查所得數(shù)據(jù)采用積差相關分析,來檢驗量表的題總相關和重測信度。
為檢測量表的效度,以問卷中各題項為觀察變量,各維度為潛在變量,運用最為常用的極大似然法(Maximum Likelihood Estimates),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以常見的適配度指標來檢測其模型的結(jié)構(gòu)效度,以“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 AVE)和構(gòu)建信度(Construct Reliability, CR)系數(shù)來檢測其模型的收斂效度。
從心理健康的積極方面,參照Ryff等人提出的心理幸福感量表的六因素模型結(jié)構(gòu)以及陳勇嘉、殷恒嬋提出的體育專業(yè)大學生心理健康量表的六因素模型結(jié)構(gòu)[2] [5],并結(jié)合訪談中獲取的信息和專家意見,根據(jù)高校高水平運動員雙重角色任務和行為規(guī)范的特殊性以及高校競技背景,構(gòu)想出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結(jié)構(gòu)模型,即分為目標與方向感、掌控環(huán)境、調(diào)控情緒、自我接納、勝任感、自主性、自我表現(xiàn)7個維度,采用5點李克特量表形式(即“完全符合”“一般符合”“說不清”“一般不符合”“完全不符合”),設計成40個題項,編制成《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量表》。其中目標與方向感,是指學習和訓練中有較強的奮斗目標和發(fā)展方向;掌控環(huán)境,是指環(huán)境適應能力強,能充分利用或為自己創(chuàng)設有利的情境;調(diào)控情緒,是指能迅速而有效地調(diào)節(jié)和控制自己的不良情緒;自我接納,是指對自己及過去學習、訓練生活的認同與接納;勝任感,是指一種能勝任所承擔的學習和訓練任務的信念;自主性,是指自己能決定自己的學習和訓練目標;自我表現(xiàn),是指在大眾面前言談舉止得體、不羞怯、敢于展示自我。
在維度的確定上,所有訪談對象都傾向于強調(diào)目標與方向感的重要性,這可能是因為目標和方向感是高校高水平運動員日常學習和訓練的動力,能減緩甚或擺脫大學生中普遍存在的迷茫感以及高校高水平運動員雙重角色和行為規(guī)范帶來的心理矛盾和沖突。掌控環(huán)境和調(diào)控情緒是高校高水平運動員良好的環(huán)境適應和保持積極情緒狀態(tài)的重要的心理健康指標;在賽場上掌握主動權,揚長避短,保持良好心態(tài),創(chuàng)設有利情境,既被視作高校高水平運動員的獲勝法寶,也體現(xiàn)了其心理健康狀況。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在校園各類賽事活動中備受關注且體形健美,使得他們一般比較外向、開朗,自信,認同和接納自我的程度較高,這體現(xiàn)在自我接納維度和自我表現(xiàn)維度上。一般而言,勝任感較強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其自信心更強,學習和訓練的動力更大,體驗到的積極情緒更多,因而心理健康水平更高。盡管在Ryff等人提出的心理幸福感量表和陳勇嘉等人提出的體育專業(yè)大學生心理健康量表中,突出強調(diào)自主性維度和同理心與合作維度,然而在本研究中,接受訪談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認為自己的學習、尤其是日常的訓練活動一般都是由教練安排的,且教練很少會與他們在訓練和比賽方面進行交流,被動接受的情況比較多;因訓練或比賽活動需要與學校相關職能部門或外界溝通的事項也主要是由教練和領隊去完成的,這一說法也得到了多數(shù)教練的認可,這可能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推崇教練的權威性有關。因而高校高水平運動員長期在這種文化氛圍中接受訓練,參加比賽,使得其自主性意識不是很強,但特別優(yōu)秀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的自主性意識還是比較強;又因訓練和比賽占據(jù)了大量的課余時間,也使得他們與其他普通大學生接觸不多,對外溝通和社交能力有待提高,因而本研究中保留自主性維度,增加勝任感維度,去掉同理心與合作維度,形成一個七維度的心理健康結(jié)構(gòu)模型。
邀請5名運動心理學專家對初步編制量表的40個題項的表面效度以及語言準確性等方面內(nèi)容進行評定,根據(jù)專家意見對部分題項進行修改或添減,并再次做專家審定,在專家認可量表內(nèi)容效度的基礎上最終形成包括34個題項的《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量表》。
根據(jù)“決斷值”(CR 值)來計算區(qū)分度,刪去未達顯著水平的題項;再計算題總相關,保留皮爾遜相關系數(shù)大于0.4的題項,刪除系數(shù)小于0.4的題項。最后刪去了2個題項,余下32個題項作為正式問卷。
2.4.1 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分析(見表2)
表2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量表》各分量表克隆巴赫α系數(shù)
從表2看出,所有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大于0.70且達到或接近0.80,一般來說信度在0.70至0.80間就足夠了,總體α系數(shù)為 0.926,表明量表有較高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6]。
2.4.2 重測信度分析 隨機抽取參加初測的 60名被試,在間隔4周后進行重測,結(jié)果表明,7個分量表的重測信度在 0.819-0.910之間,相關程度較高,達到了心理測量學要求的顯著性水平(P<0.05)[6],因此,該量表具有較高重測信度。
2.5.1 結(jié)構(gòu)效度分析 經(jīng)項目分析保留下的32個題項用于對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七因素模型做驗證性因素分析,其標準化參數(shù)估計值,即因素負荷量,除題項T17為 0.319外,其他都在0.50至0.95之間(見圖1),沒有出現(xiàn)很大的標準誤,表明模型沒有違規(guī)估計現(xiàn)象,符合基本適配度指標的要求。模型的擬合度如表3。
表3 七因素模型的擬合指數(shù)
CMIN是絕對適配度指數(shù),人們常把 CMIN/DF作為評價模型擬合度的指標,一般認為當CMIN/DF<2.00時,模型與數(shù)據(jù)擬合得很好;RMSEA是近似誤差指數(shù),一般認為RMSEA<0.08時,模型的擬合是可以接受的;AGFI是吻合指數(shù),CFI是增值適配度指數(shù),一般認為大于0.90較為理想[7]。
在本研究中,CMIN/DF 小于2.00,RMSEA小于0.08,AGFI和CFI雖未達到0.9但接近0.90,各項擬合指數(shù)基本上符合心理測量學的擬合標準,因此七因素模型的整體擬合優(yōu)度基本上符合理論預想,可以接受。
圖1 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結(jié)構(gòu)模型的標準化參數(shù)估計值
2.5.2 收斂效度分析 收斂效度可通過“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 AVE)和構(gòu)建信度(Construct Reliability, CR)來表征。平均方差提取值可通過公式AVE = (∑λ2))/[(∑λ2)+ ∑δ)](λ為指標變量在潛在變量上的的標準化參數(shù)估計值,即因素負荷量,如圖1所示;δ為每道題目的誤差變量所解釋的變異,其值為1-因素負荷量平方),AVE反映了每個潛在變量所解釋的變異量中有多少來自于該潛在變量中所有題項;建構(gòu)信度,也稱組合信度,反映了每個潛在變量中所有題項是否一致性地解釋該潛在變量,CR =(∑λ)2)/[(∑λ)2)+ ∑δ] 。當AVE值大于0.50,CR高于0.70時,表示該模型具有較好的收斂效度[7]。
由表4可見,模型的平均方差提取值在0.504至0.6725之間,構(gòu)建信度系數(shù)在0.704至0.9345之間,因而模型收斂效度可以接受,內(nèi)在質(zhì)量理想。
表4 模型的收斂效度
(1)目標與方向感、掌控環(huán)境、調(diào)控情緒、自我接納、勝任感、自主性、自我表現(xiàn)7個維度能夠很好地解釋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模型。
(2)經(jīng)信效度檢驗,該模型內(nèi)在質(zhì)量理想,量表符合心理測量學要求,可以作為評價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的有效工具。
由于心理健康本身的復雜性,為更好地了解和評價高校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狀況,在實踐應用中應考慮性別、項群、運動水平、訓練年限以及高校高水平運動員所學專業(yè)是否與體育相關等調(diào)節(jié)變量對心理健康各維度的影響。
[1] 季 瀏,張力為,姚家新.體育運動心理學[M].北京:北京體育大學出版社,2006:195~214.
[2] 陳勇嘉,殷恒蟬.體育專業(yè)大學生心理健康結(jié)構(gòu)模型的研究[J].體育科學,2003,(3):117~120.
[3] 李 暉.我國運動員心理健康狀態(tài)量表初步編制[D].天津體育學院,2014.
[4] 楊 舒.高水平運動員心理健康現(xiàn)狀及干預——基于心理健康雙因素模型[D].上海體育學院,2015.
[5] Bryant.F.B.,& weroff.J.(1982). The strueture of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Asociohistorical analysis.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43, 653~673.
[6] 漆昌柱.運動心理測量的理論與方法[M].武漢:湖北辭書出版社,2004:57~86.
[7] 吳明隆.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AMOS的操作與應用[M].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09:213~254.
Construction of a Model of Psychological Health of High-level Athletes of Colleges
ZHU Xiaomao1, HONG Jingxia2, XIE Biao1
1. Institute of P.E.,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of Forestry and Technology, Changsha Hunan, 410004,China;2. Dept. of P.E.,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004, China.
In order to probe into the structur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high-level athletes of colleges from the positive aspects of psychology,this paper constructed a model of psychological health of high-level athletes of colleges, and compiled and tested a scale on the basis of the model by using of literature review, interview, questionnaire survey, mathematical statistics research methods. The results revealed that such the seven factors as the goal and the sense of direction , controlling environment , mood regulating and controlling, self-acceptance , feeling of competence,autonomy and self-expression can well interpret the model; the inherent quality of the model is ideal and the scale has acceptable psychometrics properties on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and hence can be used as an effective tool for evaluating the psychological health of high-level athletes of colleges.
Model of psychological health; University and college; High-level athletes
G804.8
A
1007―6891(2016)06―0060―04
2016-05-01
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13C1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