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利

（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 陜西咸陽 712082）

從認知范疇看漢、藏語中的茶名詞匯

張院利

（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 陜西咸陽 712082）

借詞“茶”在藏語中有極強的構(gòu)詞能力。漢、藏語的茶名指稱既有相似的范疇分類和語義擴展路徑，也有由于語言主體所處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和宗教信仰、生活方式等的不同而導致的內(nèi)部構(gòu)成上的諸多差異。對這些共性和差異的發(fā)掘可以為漢藏語研究提供多角度的材料支持。

認知范疇；茶名；共性；差異

一、引 言

人類幾千年的生存、生活實踐證明，在面對紛繁復(fù)雜的物質(zhì)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時候，我們首先需要對萬事萬物進行識別和歸類。葉斯帕森（Otto Jespersen）曾指出“人是分類的動物”。分類即范疇化，包括對事物進行識別、歸類和命名等程序。范疇化是人類基本的思維方式和認知能力，是人類認知的重要組成部分［1］。人類的范疇化能力，使我們有可能對混沌復(fù)雜的外在客體世界進行有序切分，從而在混沌中建立起秩序。范疇化的結(jié)果即是形成范疇，其內(nèi)容包含那些被人們認為是相互聯(lián)系從而可以歸為一類的事物或事件。

兩千多年前亞里士多德的《范疇篇》即已系統(tǒng)論述過“范疇”，產(chǎn)生過重要的影響。［2］“范疇”業(yè)已成為哲學、邏輯學、自然科學以及其他學科的基本概念和基本術(shù)語。亞氏的范疇是對所有存在的最廣義的分類，是最高層次的類的統(tǒng)稱，著眼于對事物性質(zhì)和關(guān)系的普遍的、抽象的概括，其關(guān)注點并不在具體事物和現(xiàn)象本身。認知語言學在亞氏客觀主義、本質(zhì)主義范疇觀的基礎(chǔ)上，提出了更具心理現(xiàn)實性的原型范疇理論。該理論在橫向維度上注意到范疇內(nèi)部成員在地位上有典型程度的不同，而且范疇的邊界是模糊的，相鄰范疇之間可以互相滲透和交疊。在縱向維度上注意到范疇具有多層等級體系，其中的基本層次范疇地位較為特殊，在認知上比其他層次范疇具有更高的顯著度，人們通常在這個層次上進行概念化活動和稱呼事物。與之相比，上位范疇和下位范疇則在概括度上有大小之別。

范疇首先要以語言作為命名的載體，《范疇篇》里就有從語言的表述出發(fā)，把語言的表達分為復(fù)合的表達和非復(fù)合的表達。［2］（P9）在語言這個由人類所創(chuàng)造、用來表達思想儲存知識的符號世界里，范疇的呈現(xiàn)或許有著與其他學科領(lǐng)域不一樣的主體色彩。認知語言學認為范疇化就是“主客觀相互作用對事物進行分類的過程”［3］（P55），需要從認知主體的身體經(jīng)驗出發(fā)，對外界事體（事物、事件、現(xiàn)象等）進行主觀概括和類屬劃分［4］（P96），進而通過命名程序，形成我們語言世界里的范疇。因為不同的認知模式和文化模式的影響，不同的語言主體可能會形成不同的命名。反觀這些命名，可能會進一步發(fā)現(xiàn)在不同的語言里，即使具有同類范疇，也可能會有范疇內(nèi)部成員的數(shù)量、范疇化的標準及層級體現(xiàn)、范疇成員命名的理據(jù)等方面的不同。對不同語言中同類范疇詞匯進行上述各角度的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人類語言在面對同類事物現(xiàn)象時既有認知方式和構(gòu)詞方式上的共性，同時又呈現(xiàn)出鮮明的特性，即民族性。

茶在漢藏兩族人民的生活中都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漢語有“柴米油鹽醬醋茶”之說，茶與其他生活必需品同列。藏族人生活傳統(tǒng)中茶又被提升到生存必需品的高度：“如不得茶，則病且死?！辈枧c藏族人的生命維系密切相關(guān)。茶在兩族人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直接影響到漢藏兩語中的相關(guān)詞匯表達，導致兩種語言中有大量的茶名指稱詞語①。對這些茶名范疇的詞匯進行比較研究，可以進一步發(fā)現(xiàn)漢藏兩語的共性和個性，為多年來著力于同源詞擇對但難有根本性突破的漢藏語歷史比較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和材料支持。

二、漢、藏語茶名范疇的共性表現(xiàn)

（一）范疇分類上的共性表現(xiàn)

在通常的茶事活動中，無論何人，都需要根據(jù)不同的需要、利用一定的材料、采用某種方式加工出可飲用的茶水來，因此，即使是不同的語言，也可能會因大家對某項要素的共同關(guān)注而形成共同的范疇。

漢藏兩語中都有對茶名的泛稱，如漢語“茶、茶荈、茶茗”。藏語：“ja（茶）；ja skyems（茶，茶水，茶葉做成的飲料）”。此外，兩種語言還有其他幾種從相同角度出發(fā)的茶類命名，比如都有：

1、對茶葉再加工品的指稱：

漢語有“繡茶、磚茶（茶磚）、沱茶、散茶、團茶、草茶、串茶、餅茶、末茶（茶末）、棍兒茶”等，藏語有“磚茶（茶磚）、沱茶、棒子茶、碎茶、茶葉末兒、毛尖茶、茶葉干、茶汁、茶渣”等。

2、著眼于不同制作方式的指稱：

漢語有“花茶、奶茶（乳茶）、澗茶、椒茶、冰茶、油茶、面茶”等，藏語有“清茶（ja dwangs、ja rgod、ja nag、ja thang、ching khrav）、酥油茶（mar ja、ja dkrugs ma、ja dkrogsma、ja srubma、ja bsrubsma、bod ja）、奶茶（vo ja）、面茶（khre thug）、油茶（snum rtsam skyoma）、甜茶（jamangrmo）、可可茶（ja kho kho）、糌粑湯（ja ldur）、釅茶（濃茶ja gar po）、淡茶（chu ja）”等。

3、著眼于茶水湯色的指稱：

漢語有“紅茶、綠茶、白茶、臘茶（蠟茶）、青茶（烏龍茶）”等，藏語有“紅茶（ja pa ti）、紅花茶（ja dmar）、黑茶（ja nag）、白茶（ja dkar）”等。

4、著眼于飲用時間或場合的指稱：

漢語有“早茶、午茶、食茶、年茶”等，藏語有“平常的茶（素茶ja dkyusma、dkyus ja）、例茶（rgyun ja）、早茶（zhogs ja；nangs ja）、午茶（gung ja）、奠茶（jamchod）、頭茶（ja phud）”等。

（二）范疇跨界擴展的共性表現(xiàn)

認知語言學認為轉(zhuǎn)喻與隱喻一樣，不僅是重要的修辭手段，而且還是普遍的思維模式和語言現(xiàn)象。一般認為，轉(zhuǎn)喻的認知基礎(chǔ)是“概念鄰接”，涉及同一個認知域里源域向目標域的映射。在同一個認知域里，整體與部分之間以及組成整體的各部分之間都可以互相替代，“轉(zhuǎn)喻其實就是同一認知域內(nèi)的認知替代現(xiàn)象”［5］。比如，藏語中的“ja nag”字面義為“黑茶”，既可指湯色類范疇的黑茶，又可指茶制品外形類范疇的磚茶和茶水制作類范疇的清茶。這一方面與輸藏茶葉多為緊壓類黑茶的歷史背景有關(guān)，同時又是認知轉(zhuǎn)喻的作用所致。漢語中的“青茶、紅茶、綠茶”也可兼指湯色和所用茶葉材料本身，從事物特征域跨界擴展到材料域（見下圖）。

如前所舉，漢藏兩種語言中都有用同一個詞來指稱茶葉、茶水以及其他可飲用之液體的現(xiàn)象。茶由表茶葉轉(zhuǎn)指沖泡茶葉而成的茶水，是用材料指代成品。其后指代范圍擴大，可再進一步轉(zhuǎn)指同屬“飲用類液體”語義場內(nèi)的另一義位“類茶液體”（如圖中所示①），無茶之實卻有茶之名，如漢語“雞蛋茶、午時茶”，藏語“白茶、淡茶”等。“白茶（ja dkar）”，指不加茶葉的酥油茶。與之類似，“淡茶（chu ja）”，字面義即“水茶”，一般也是不加茶葉只用開水、鹽、酥油做成的給病人喝的飲料。這些是著眼于同屬一個上位語義范疇的部分與部分之間的、基于認知鄰接關(guān)系的認知替代。茶進而甚至躍居到上位范疇“飲（或所飲）”的位置，與“食”并列、包蘊著茶水和其他可飲用之液體（如圖中所示②）。如漢語“茶飯”和藏語“ja thug”均泛指茶飯、飲食?！安琛痹陲嬍秤蚶锏玫降匚坏耐癸@，可作為“飲”分域的替代指稱。

但兩種語言里茶的跨界領(lǐng)域擴張并未止于此，兩種語言中“茶”的所指范圍甚至都有向“食”范疇擴展的表現(xiàn)（如圖中所示③），如漢語中“素茶”指素的糕點茶食?！八胤植琛敝纲u素食品的飲食店（宋代稱食店之大者為“分茶”）?！懊娌琛敝该幼用婕铀蟪珊隣疃傻囊环N食品。漢地嶺南早茶中茶水早已淪為配角，藏語中“早茶”和“早餐”更是共用一詞，藏族早起首事便是熬茶，早餐主體亦是茶，糌粑、奶渣等食品位居其次。藏語中表示做飯者和煮茶者亦共用一詞，如“jama”既指熬茶者，亦指炊事員。

三、漢、藏語茶名范疇的個性差異

漢藏語的茶名指稱雖然有范疇分類上的共同關(guān)注和語義擴展上的相似路徑，但自茶進入藏民生活時空的千百年來，由于語言主體所處的獨特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和宗教信仰、風俗習慣、生活方式等的不同，導致兩種語言雖然有相同的茶名范疇，但在內(nèi)部構(gòu)成上仍不乏諸多差異。

（一）同類范疇內(nèi)部成員的數(shù)量和歸類的標準多不一致

中國作為茶的故鄉(xiāng)，茶葉栽培飲用的歷史悠久，栽培的地域遍布大江南北，茶葉品種紛繁多樣，茶名指稱詞語自然也多如繁星。比如，有關(guān)茶葉品質(zhì)的茶名，漢語中除了直接用一級、二級來劃分之外，更多的是依據(jù)口味、產(chǎn)地、采摘或存放時間、茶葉部位等因素來判斷，比如漢語有“真茶、釅茶、香茶、甘茶，蜀茶、建茶、云霧茶、窩坑茶，新茶、頭茶、晩茶、春茶、陳茶，茶槍、茶旗、芽茶”等詞，而這些詞語只是品質(zhì)類茶名范疇內(nèi)極少的部分，漢語中還有大量包蘊著茶人對茶葉價值判斷的茶名，如著眼于茶葉本身的大量比喻性稱名“銀針、白毫、雀舌、峨蕊、鐵羅漢、白牡丹”等；著眼于產(chǎn)地的茶名“滇紅、信陽毛尖、普洱茶、恩施玉露”等?？梢哉f漢語茶葉的品質(zhì)類范疇是一個開放性的系統(tǒng)，隨時可以有新成員的加入。

藏語此類范疇的內(nèi)部成員則比較固定，如“ja vbru dang最上等茶、ja abru gnyisma二等茶（金玉茶）、ja spyan shel金尖茶、ko tse次磚茶、ja dkyusma普通茶、jaman土茶（產(chǎn)于洛扎等地）、ja sob劣質(zhì)茶（產(chǎn)自西藏門隅等地）、rgya ja漢地茶”等。藏語傳統(tǒng)中對茶葉價值的判斷標準比較單一，內(nèi)地茶一般即為好茶，產(chǎn)于西藏洛扎、門隅等地的茶則為劣質(zhì)茶。相應(yīng)地，對茶葉來自何地、生長環(huán)境、采摘時間等問題則較少關(guān)注，所以，比較而言，藏語中此類詞語就較為少見。

（二）同類范疇內(nèi)部成員的層級體現(xiàn)不同

關(guān)于制作類的茶名詞語范疇，漢語中此類名稱涉及茶葉的再處理、用水的甄選、他物的配合及茶水的再加工等，制作方式呈現(xiàn)出多樣化。但與漢語此類詞語相比，藏語中茶飲制作的分類，多著眼于茶水熬煮過程中有無添加其他東西，按照這個標準，其下位范疇可分為清茶和非清茶兩大類。在非清茶的這個層級范疇之下，再按照添加物的不同分為酥油茶、奶茶、油茶、面茶等。由此可見，漢語茶水制作類茶名之下有一級下位范疇，但范疇化的標準較籠統(tǒng)；而藏語此類茶名下則有至少兩級下位范疇，但范疇化的標準卻比較一致。從文化角度考慮，漢語中此類詞語反映出制作的精細化和品位化，體現(xiàn)了漢語飲茶人高雅的審美情趣及對精神層次的更高追求。而藏語此類詞語則表現(xiàn)得更世俗化和日?；?。茶與日常食品糌粑、酥油等密切相關(guān)，自然會成為人們的關(guān)注重點，得到詞匯上的充分表現(xiàn)。其他制作方式或其他分類標準在藏族生活中不被關(guān)注，相應(yīng)的詞語表達也就會缺省。

（三）同類范疇內(nèi)部成員的構(gòu)詞理據(jù)有所不同

詞語是認知主體對客觀事物范疇化的產(chǎn)物，客觀事物的多種屬性在不同文化背景的認知主體看來，會有不同的凸顯度，得到不同程度的關(guān)注。反映在相應(yīng)的語言中，則表現(xiàn)為詞匯構(gòu)詞理據(jù)的不同上。比如，漢藏兩語都有根據(jù)沖泡濃度命名的“釅茶”，但藏語中的“淡茶”卻是指不放茶葉的酥油茶，“淡”的所指界限擴展到了有茶無茶之別。另外，如果一種事物在某種文化中處于較為重要的地位，人們會自然地注意到其細微的差別，由此就會從不同角度構(gòu)造詞語來表達。如：藏語中清茶的所指是與有無添加他物如酥油、牛奶或鹽等材料密切相關(guān)的，添加上述材料之前的茶水都可以叫作清茶。藏語中指稱清茶的詞語有多個（ja dwangs、ja rgod、ja nag、ja thang、ching khrav），除具有這個命名上的共同根據(jù)之外，其內(nèi)部構(gòu)詞理據(jù)實則各不相同。如：“ja dwangs”中包含有清凈、瑩澈（dwangs）之語素義，著眼于茶水未加酥油等他物前之清澈特點。“ja rgod”中“rgod”有“性情粗野”之義，“ja rgod”即指熬茶過程中茶水濃度尚可、無需加堿以追湯色的濃茶，張怡蓀《藏漢大辭典》釋其為“烈性茶”［6］（P870）。加堿之法常用在熬制茶鹵時，以便追盡茶色濃縮出茶汁，這樣的茶鹵雖已或混入土堿，但因其足夠的濃度，亦可得稱“ja rgod”。茶鹵濃縮后存放起來，飲用時取少量入開水，方便而又不失其清醇、可口。因此“ja rgod”又進一步指稱此類茶水?！癹a nag”一詞包含有“黑色（nag）”的語素義，構(gòu)詞理據(jù)來源于添加酥油、牛奶之前的湯色。“thang”有“湯”之義，“ja thang”即是對茶水、茶湯的泛稱?！癱hing khrav”一詞則與漢語“清茶”發(fā)音相近，是來源于漢語的音譯借詞。

四、結(jié) 語

茶原產(chǎn)中國，隨著茶葉商品的輸出，“茶”詞被借用到各種語言中。伍鐵平先生曾經(jīng)考察了幾十個跟漢語有關(guān)的詞在幾大語系幾十種語言中的傳布情況，其中只有“茶”一詞傳遍全世界，“沒有一種語言不用漢語借詞‘茶’”［7］。薛才德先生曾經(jīng)統(tǒng)計了四部藏語詞典中的漢借詞的數(shù)量，同樣也發(fā)現(xiàn)茶類詞數(shù)量眾多，富有特色，在藏語中有極強的構(gòu)詞能力［8］?！安琛痹诒唤枞氲母鞣N語言中作為詞素的構(gòu)詞能力和語義引申擴展的表現(xiàn)，除了要受借入語言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影響之外，更有可能會因在操該語言人的飲食結(jié)構(gòu)中的地位、風俗習慣等的不同而有不同。藏族群眾的日常飲食傳統(tǒng)中，茶早已躍居首位，因此必然就會在日常藏語中高頻使用，并且在制作、飲用等多個方面形成相應(yīng)的表達范疇。漢藏語的比較研究多年來已在同源詞的發(fā)掘方面取得了不菲的成就，但我們認為，漢藏語研究不僅可以以歷史比較語言學的視野挖掘同源詞，而且可以從語言接觸、語言類型學等其他各種角度研究借詞。對兩種語言中“茶”類詞的范疇化和語義擴展等的表現(xiàn)進行研究，同樣可以為漢藏語研究提供多方面的寶貴材料。

［注 釋］

①本文詞語材料只涉及含“茶”類名稱，不包括比喻等修辭類茶名。藏語茶名材料來源于張怡蓀《藏漢大辭典》、協(xié)作編寫組《漢藏對照詞典》、于道泉《藏漢對照拉薩口語詞典》。為排印方便，所涉及的藏語詞匯一律為拉丁轉(zhuǎn)寫。

［1］趙彥春.范疇理論是非辨——認知語言學學理批判之三［J］.外國語文，2010（6）.

［2］亞里士多德著，方書春譯.范疇篇［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59.

［3］Taylor，J.R.Linguistic Categorization：Prototypes in Linguistic Theory［M］.Oxford：University Press，1989.

［4］王寅.認知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5］熊學亮.試論轉(zhuǎn)喻的指示功能［J］.外語與外語教學，2011，（5）.

［6］張怡蓀.藏漢大辭典［Z］.北京：民族出版社，1993

［7］伍鐵平.從外語詞匯看我國對世界文化的貢獻（上）［J］.山東外語教學，1988（1）.

［8］薛才德.藏語漢借詞的特點［J］.民族語文，1999（3）.

［責任編輯 陳立明］

［校 對 夏 陽］

H214；H1

A

1003-8388（2016）04-0142-04

2016-01-12

張院利（1977-），女，河南汝州人，現(xiàn)為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字學、詞匯學及民族語言文化比較。

本文系國家民委科研項目“‘非遺’保護視域下現(xiàn)代藏語地名詞匯的認知文化及漢譯研究”（項目號：14XZZ012）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