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非

東西方飲食文化差異視角下的《紅樓夢》菜名翻譯

◎薛非

飲食文化是跨文化交際過程中“非語言文化”的重要部分。本文以中國古代名著《紅樓夢》中的菜名翻譯為例，探討了中西方飲食文化差異對翻譯的影響，以期能夠?yàn)闁|西方飲食跨文化交流方面提供助力。

在飲食層面，我國與西方各國存在巨大的差異性，倘若不能及時正確解讀中西方之間的巨大差異，那么勢必會導(dǎo)致跨文化交際活動無法正常的開展。具體說來，從菜肴命名方式上，寫實(shí)與寫意是中式菜系的主要命名方式。相比較之下，西式菜系的命名方式則以寫實(shí)為主，而本文所研究《紅樓夢》中的菜名也多是寫實(shí)的。因此，在菜肴翻譯過程中，譯者應(yīng)在保持菜名語義特征的基礎(chǔ)上，充分滿足西方菜系的命名習(xí)慣，使國外受眾者能對中式菜肴的口感、主料、形狀等信息一清二楚，從而達(dá)到跨文化交際的目的，凸顯中式菜肴的主要特色。

粥類

原文：“…明日乃是臘八，世上人都熬臘八粥…”。

楊譯：“…Tomorrow is the Feast of Winter Gruel when all men on earth will be cooking their sweet gruel…”

Hawkes譯：“…‘Tomorrow is Nibbansday，’he said ，‘a(chǎn)nd everywhere in the world of men they will be cooking frumenty’…”

凱爾特人在圣誕節(jié)所吃的餐就是frumenty，而信奉基督教的英格蘭人會在大齋期間的第四個周日吃frumenty。但中國的臘八粥主要是用五谷雜糧來熬制的，而無論是gruel，還是frumenty，它們都未能充分表達(dá)出“粥”的意思，也沒有將臘八粥中所蘊(yùn)含的豐富而又獨(dú)特的文化信息充分體現(xiàn)出來。Hawkes將臘八粥翻譯為frumenty的“歸化”譯法，是一種文化誤讀現(xiàn)象，進(jìn)而使國外受眾者誤認(rèn)為“臘八粥”是源于西方基督文化。所以筆者擬用“音譯+意譯+補(bǔ)充”的方法，將“臘八粥”轉(zhuǎn)譯成“Laba Congee(a Buddha food made of rice, beans and dried fruit eaten on the 18th day of the 12th lunar month )”。這種譯法既能最大限度上地保留中國特有的傳統(tǒng)習(xí)俗，同時又符合西方的命名習(xí)慣。

主菜類

原文：……因向平兒道：“早起我說那一碗火腿燉肘子很爛，正好給媽媽吃，……”

楊譯：…She turned to Pinger.“That bowl of fresh pork stewed with ham I remarked was so tender this morning would be just the thing for her.”

Hawkes：…She turned to Patience.“That piece of boiled gammon in the bowl I said this morning was so tender，that would be just thing for Nannie.”

火腿是我國傳統(tǒng)的腌制類美食，楊和Hawkes分別采用“ham”與“gammon”來譯“火腿”。1981年版的“New Webster”字典中曾記錄這兩個詞的定義，即“ham means the meat of a hog’s thigh used for food.;gammon means smoked ham or the lower part from a side of bacon.”由此可見，ham與gammon的語義十分接近，都可指“火腿”，但此處ham更為貼切?！爸庾印笔沁@道菜的另一主料，Hawkes的譯文中沒有出現(xiàn)“肘子”的翻譯，而楊則用“pork”來指代“肘子”也并非準(zhǔn)確，但“fresh”一詞體現(xiàn)了主料的新鮮。為了顧慮到西方不食動物內(nèi)臟、部分器官等，楊和Hawkes故意隱蔽這一說法。但在傳統(tǒng)中國人的觀念中，“吃什么補(bǔ)什么”觀念已經(jīng)根深蒂固。筆者以為：譯文中要體現(xiàn)肘子的翻譯，并補(bǔ)充說明其食療功效，以此更好地弘揚(yáng)傳統(tǒng)的飲食文化。筆者將其擬譯成“pig kunckle(with the function of retaining the skin’s elasticity)stewed with ham”。

湯羹類

原文：……一面擺，一面又看那盒子內(nèi)，卻有一碗火腿鮮筍湯，忙端了放在寶玉面前……

楊譯：…Just then,however,at the bottom of the hamper,she discovered a bowl of ham-and-fresh bamboo-shoot soup.She put this before Baoyu…

Hawkes：…Taking the large bowl of soup(ham and bamboo-shoot)from the food-box,she put it on the table for Bao-yu to try …

這道湯是清朝時期的高檔食物，味美質(zhì)鮮，其主料為火腿與春筍。筍和火腿“相遇”時會產(chǎn)生一種神奇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散發(fā)出極鮮的味道，所以此湯又被稱之為“一啜鮮”。由此可見，該湯的“鮮”在于：筍鮮和湯鮮。楊翻譯為“hamand-fresh bamboo-shoot soup”,其中“fresh”一詞點(diǎn)出筍鮮，但湯鮮卻未能展現(xiàn)出來。Hawkes翻譯成“soup(ham and bamboo-shoots)”,從譯文中并無鮮之意。因此，為了把“火腿鮮筍湯”的特點(diǎn)直接傳達(dá)給國外讀者，筆者補(bǔ)譯為“delicious ham-and-fresh bambooshoot soup”。

紅樓夢中的飲食文化可以說代表了中華飲食的最高水準(zhǔn)，在翻譯時由于東西方食材和做法的差異常常出現(xiàn)誤解的現(xiàn)象，這需要譯者在熟知東西方文化差異的基礎(chǔ)上盡量選擇符合東西方文化共性的詞語才翻譯，只有這樣才能既傳神又準(zhǔn)確的將《紅樓夢》這部巨著普及到更多西方國家，助力東西方文化交流。

（作者單位：西安郵電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