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法律解釋;法治;司法;法官
1 前言
法律本身的局限性以及文字的模糊性就決定了法律解釋在法律實施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那么,法律解釋到底應該存在于什么場合,由誰來擁有法律解釋權,解釋什么,怎么解釋這些話題在學術界頗有爭議。本文將從陳金釗教授對法律解釋的理解“法律解釋是對具體場景下法律是什么的個別化理解、確認與論證的說明?!弊鳛榍腥朦c,分析法律解釋的場合、法律解釋的主體、法律解釋的對象以及法律解釋的方法,認為法律解釋只可以存在司法過程之中,是法官在審理具體的案件過程中對審判的法律依據(jù)的理解、論證和說明,而法律解釋的方法則以文義解釋為基礎,公平、正義為原則。因為,這樣的法律解釋有助于我們真正地實現(xiàn)司法自治,保障個案公正,從而構建法治國家。
2 在陳金釗教授看來,無論是法律解釋還是法律解釋學,其實都是對法律是什么的探究
法律解釋是對具體場景下法律是什么的個別化理解、確認與論證的說明。那么,我們究竟在什么場合需要法律解釋,由誰來解釋,解釋什么以及用什么方法來解釋呢?下面,我們將逐一分析。
2.1 法律解釋的場合
既然法律解釋是對具體場景下法律是什么的個別化理解、確認與論證的說明,那么,這里的“具體場景”即我們所說的場合在實際上應該指什么?是立法階段還是法的實施階段或是實施階段的某一個階段?我國現(xiàn)行的法律解釋體系包括立法解釋、司法解釋和行政解釋。由此可知,在我國無論是立法階段還是法的實施階段都存在法律解釋,這是否合理?立法機關對自己立的法進行解釋,這不僅不利于立法機關立法工作的嚴謹與科學(反正也可以在進行法律解釋),而且容易造成權利的濫用。關于行政解釋,我個人認為是可以不存在的,理由主要有兩點:一是行政機關直接接觸行政相對人或相關人,他最明白如何解釋法律對自己更為有利,本來行政機關和行政相對人或相關人相比就處于優(yōu)勢地位,若是在賦予法律解釋權,豈不是很不公平?二是行政解釋是國家行政機關在依法行使職權時,對有關法律、法規(guī)如何具體應用問題所做的解釋。 行政機關作為執(zhí)行機關應最大限度減少其意思表示,若是在行政管理過程中遇到問題可以請示上級,上級根據(jù)依法行政、合理行政等原則做出指示。除此之外,過多的法律解釋也不利于保障法律的權威性、穩(wěn)定性,反而會削弱法律在人們心中神圣的地位。所以,法律解釋的場合限制于司法領域即可。因為法律適用其實就是法律解釋,沒有法律解釋就沒有法律適用。而法律適用又存在于司法過程中,所以說,法律解釋只能存在于司法過程中。
2.2 法律解釋的主體
如果法律解釋只存在于司法過程中,那么,法律解釋的主體自然而然就是法官了。目前,我國的司法解釋的主體是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但是檢察院除了具有監(jiān)督職能以外,其更多地承擔的是審查起訴、審查逮捕和控訴的職能。若是在這種角色扮演下,檢察院又擁有法律解釋權,這有違公平、公正。關于法官為什么可以解釋法律,是因為法官的任務就是在共性法律與個別案件沖突時調節(jié)一般和個別。而法律解釋的過程就是彌合法律的一般性與個別案件的具體情況之間的差距。 日本法學家棚瀨孝雄認為“學術視野收斂于制度或強制命令式的規(guī)范具有很大的片面性,往往會忽略推動著現(xiàn)實發(fā)展的個人的群體效應,社會變化的必然性是以特殊性、偶然性為基礎的,只注重抽象的條文就難以把握法治運行的發(fā)雜多樣的實際狀態(tài),普遍性的法律的實現(xiàn)必須轉化為現(xiàn)實的行為,歸根到底他們是在特殊狀況下,為實現(xiàn)特定的目的,有個人來操作的。” 除此之外,我國現(xiàn)存的司法解釋的主題之一-最高人民法院,實際上,其解釋工作也是由具體的法官完成的。所以,將法官作為法律解釋的主體并不為過。因為法官們最了解案件,只有身處于案件審理之中的法官才是處理好“在具體情形下法律是什么的個別化理解、確認與論證的說明”這一問題的最佳人選。所以,法官是法律解釋的主體,法官負責在個案中釋明法律意義的問題,而法院需要做的就是統(tǒng)一法律解釋的問題。
2.3 法律解釋的對象
臺灣學者黃茂榮在他寫的一本書《法學方法與現(xiàn)代民法》中認為,法律解釋的對象是作為法律意旨表達方式的法律文本,包括法律規(guī)范的條文,立法文獻如立法理由書、草案、審議記錄等,以及立法當時的社會、經濟、政治、技術等附隨情況。而我個人認為,立法文獻如立法理由書、草案、審議記錄等這些是立法背后的的依據(jù),不應該作為被解釋的對象;對于立法當時的社會、經濟、政治、技術等附隨情況并非法律,對于他們的解釋應該屬于事實解釋而非法律解釋。從本文提到的法律解釋的定義中,我們可以得知,籠統(tǒng)地來說法律解釋的對象就是法律,那么這里的法律究竟該如何理解呢?通常我們將法律分為廣義的法律和狹義的法律,廣義的法律泛指一切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狹義的法律是指全國人大及其常務委員會制定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由于本文的觀點認為法律解釋只存在于司法過程之中,不贊同立法解釋和行政解釋,并且司法解釋也不同于當下的司法解釋,所以,從這一角度看廣義的法律即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則指憲法、法律、行政法規(guī)、行政規(guī)章、地方性法規(guī)、民族自治法規(guī)、經濟特區(qū)的規(guī)范性文件和特別行政區(qū)的法律。既然法律解釋存在于司法過程中,解釋的主體又是法官,所以,法律解釋的主體應該是審理案件的依據(jù)即可以作為審理案件的依據(jù)的范圍就是法律解釋的對象的范圍。我國可以作為審理案件的依據(jù)的主要是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但由于在我國,憲法不具有可訴性,所以,這里是除憲法以外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這里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是上文提到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而非中國當下普遍認可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
2.4 法律解釋的方法
目前,我國普遍承認的法律解釋方法的位階為文義解釋、體系解釋、立法者目的解釋、歷史解釋、比較解釋、客觀目的解釋。但這個位階關系并非固定和一成不變的,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可以被打破,但是必須要有更強的理由。我個人認為法律解釋應以保障法律的權威性、穩(wěn)定性為前提,在這個前提的基礎上堅持以公平、正義為原則。張志銘教授把各種各樣關于法律解釋學的觀點和學說概括為三種理想形態(tài)即原意說、文本說和解釋主體說。原意說的立足點是語言立法,認為法律解釋的目標就在于探求立法原意,也就是立法者制定法律時的意圖的目的;文本說立足于法律文本本身,認為法律解釋的目的在于探求法律文本本身合理的意思;主體說立足于法律解釋的主體,認為法律文本的意思取決于解釋者的理解,實際上也就是解釋者所理解的意思。我個人認為法律解釋應該以文本說為前提、基礎,以公平、正以為原則,從而進行法律解釋。具體來說,是應該以文義解釋為基礎,公平、正義為原則,不要在乎順序的先后,只要解釋的結果不脫離法律文本的意思,而且社會能夠接受并且符合公平正義即可。因為法治原則所要求的是法律本身的統(tǒng)治而不是法律制定者的統(tǒng)治,法律一經制定便與立法者脫離而成為一種獨立的存在。除此之外,堅持文義解釋為基礎不僅對立法者在進行立法工作時提出了較高的要求而且也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法官濫用法律解釋權。之所以強調以公平、正義為原則,不強調法律解釋方法的位階是想在這里賦予法官裁量的自由,充分發(fā)揮法官的在法律解釋中的作用,更好地實現(xiàn)普遍與個案之間的協(xié)調。
3 結語
更進一步來說,法律解釋應是專屬于法官在審理個案的過程中對審判案件的法律依據(jù)的正當性、合理性進行的說明與論證。法律解釋的過程就是彌合法律的一般性與個別案件的具體情況之間的差距。通過法律解釋讓人民群眾在每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因為只有讓人民群眾在每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才說明我國的法治建設是成功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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