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楊(蘇州大學 文學院,江蘇 蘇州 21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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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烏托邦
—生態(tài)批評視域下的《水孩子》
張 楊
(蘇州大學 文學院,江蘇 蘇州 215123)
摘 要:英國作家查爾斯?金斯利的《水孩子》不僅僅是一個關于兒童成長的童話故事,更是一個充滿了生態(tài)智慧的文本,其中所描繪的海洋世界象征著作者理想中的生態(tài)和諧之境。金斯利將對工業(yè)革命的反思落腳于對人性的反思之上,重點批判了扭曲的欲望及“人類中心主義”,并借湯姆“死亡—重生”的歷程,揭示出人性完善對于生態(tài)和諧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水孩子》;生態(tài)批評;人類中心主義;烏托邦;精神生態(tài)
引文格式:張楊.藍色烏托邦—生態(tài)批評視域下的《水孩子》[J].蘇州教育學院學報,2016,33(2):60-63,77.
1974年,美國學者密克爾(Joseph W.Meeker)首次將生態(tài)學的概念引入文學批評領域,在其所著《幸存的喜?。何膶W生態(tài)學研究》一書中提出“文學生態(tài)學”(literary ecology)這一術語。四年后,另一位美籍學者魯克爾特(William Rueckert)在《文學與生態(tài)學:一次生態(tài)批評實驗》一文中首次使用了“生態(tài)批評”(ecocriticism)一詞?!吧鷳B(tài)批評”的出現(xiàn)意味著批評家們越來越關注文學與整個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關系,正如美國高校首個獲得文學與環(huán)境研究教授席位的徹麗爾?格羅特費爾蒂(Cheryll Glotfelty)在《生態(tài)批評讀本》導言中所認為的那樣,“作為一種批評立場,它一只腳立于文學,另一只腳立于大地;作為一種理論話語,它協(xié)調(diào)著人類與非人類”[1]62-63。對生態(tài)批評對象的界定而言,有兩種觀點較具有代表性:一種觀點認為生態(tài)批評的產(chǎn)生是以生態(tài)危機的出現(xiàn)為前提的,因此它所要分析研究的文本對象僅限于那些產(chǎn)生于生態(tài)危機的時代并有著明確生態(tài)觀點的作品;另一種觀點以美國學者斯洛維克(Scott Slovic)為代表,認為生態(tài)批評的對象不應過分狹窄,應“包括研究所有類型的任何作品—努力發(fā)掘其中的生態(tài)意義”[1]69。后一種觀點雖然有模糊生態(tài)批評界限的傾向,但在生態(tài)危機日益嚴峻的當下,卻能從多方面汲取生態(tài)智慧,豐富生態(tài)理念,不失為解決生態(tài)問題的一種策略。
英國作家查爾斯?金斯利(Charles Kingsley)寫成于1863年的《水孩子》(The Water Babies)被譽為世界十大哲理童話佳作之一,通過一個掃煙囪的孩子的蛻變過程,表達了作者對兒童精神成長的關注。盡管金斯利所生活的年代并未出現(xiàn)真正的生態(tài)危機,他也無從認識到生態(tài)危機的實質(zhì)是“人類文化或文明的危機、人性的危機、想象力的危機”[2],但他已關注到工業(yè)革命對壞境的破壞及對人性的損害。湯姆的成長歷程,即從“黑色的”人類世界,經(jīng)過漫長的中間過渡地帶,最終到達藍色烏托邦—自由天國的過程,在一定程度上象征著人類如何克服人性的弱點,如何擺脫欲望及人類中心主義,最終達到人性的完善的過程。其中海洋作為精神凈化之場域,滌蕩了湯姆身上所殘留的人類中心主義,最終使他到達烏托邦之地。這恰恰給處于生態(tài)危機中的人類提供了一個可行性方案:從生態(tài)危機的根源即人性入手解決問題。
《水孩子》雖然是一部童話,但前兩章為寫實,作者通過湯姆的眼睛,展示了工業(yè)革命下英國的社會現(xiàn)狀。由于煤礦的大量開采,一批批工人紛紛到來,在煤礦周圍逐漸形成居住區(qū)。湯姆和格林姆思先生在凌晨三點前往哈特霍維爾府上,“他們緩慢而吃力地走在布滿灰塵的黑色道路上,道路兩旁是堆成小山似的礦渣,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采礦機不時發(fā)出巨大的呻吟似的響聲”[3]6。(原文為英文,譯文為筆者所譯,下同。)工業(yè)文明在給人類生活帶來便利的同時,造成了嚴重的環(huán)境污染,黑色礦渣侵入了人類的生存空間,致使其失去了應有的繽紛色彩,甚至代表光明與希望的晨曦都變成了灰黑色。同時,由于煤的大量供應,出現(xiàn)了眾多如湯姆般的掃煙囪的童工,他們不僅要從自己的應得報酬中抽取絕大部分交給雇主,而且經(jīng)常受到雇主的打罵與虐待。更加糟糕的是,這些未受教育的孩子耳濡目染的是成人對兒童的傾軋與對自然的征服,于是,湯姆長大后的理想便是成為像格林先生那樣的雇主,擁有幾個能經(jīng)常使喚、欺負的童工。而受格林先生偷獵山雞的影響,湯姆看見山雞的第一反應便成了盤算它們的味道。在生態(tài)批評家看來,自然關系中的“人類中心主義”與社會關系中的“強者中心主義”有著相同的本質(zhì)。當人類運用科技的力量擁有了征服自然的能力之后,自然的神性與魅力便被剝落殆盡,這種從征服中獲得利益的欲望延伸到人與人的關系中,便形成了強者(富者)對弱者(貧者)的剝削與壓榨。于是,不僅人類與自然處于二元對立關系之中,而且,人類自身也存在著鮮明的對立關系。
這個黑色的、冰冷的、沒有溫暖的社會最終導致湯姆走向了“死亡”。當這個因掃煙囪而渾身黑乎乎的孩子誤闖進艾莉的房間后,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來搶劫與破壞的,這種誤解的本質(zhì)顯然是強弱對立的二元主義。那些霍爾莊園的人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開始了對湯姆的“圍剿”,其場面之混亂堪比追捕一只狐貍,“所有的人都跑進花園里,大喊‘抓賊’,他們相信在湯姆空空的口袋里裝著至少價值一千英鎊的珠寶;那些喜鵲和松鴉也一路追著湯姆,尖叫著,似乎湯姆就是一只被捕獵的狐貍,正在夾著尾巴逃跑”[3]15。在這樣激烈的狀況下,驚恐的湯姆躲進了樹林,但“立刻陷入了茂密的杜鵑花叢中,粗大的枝條困住了他的雙腿和胳膊,并不時戳中他的臉和肚子”[3]16。這些“充滿惡意的”植物對待湯姆的方式正象征著自然界對人類無休止的欲望的報復。
此外,作者還通過湯姆的視角展示了這樣一幅畫面:從高高的山頂看去,一邊是哈特霍維爾府所在的鄉(xiāng)下,有著大片的樹林與金色的河流;一邊是煙囪林立的、始終被灰黑色籠罩的城鎮(zhèn)。這種對比的背后是金斯利對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反思,而松雞所唱的“世界末日就要到了”[3]18,正是他對欲望籠罩下的世界走向的擔憂。于是,在金斯利筆下,人類是貪婪而永不滿足的,貪婪導致暴富,暴富又激起貪婪,這種罪惡與陰暗對自然、對社會來說都不啻為一種災難。金斯利看到了科技發(fā)展對人性的侵蝕,他給出的解決方案即訴諸宗教。正如教堂的鐘聲給予湯姆以生的希望那樣,宗教能夠凈化人類心靈,使其產(chǎn)生洗去一切罪孽的欲望,從而進行道德的自我完善。雖然訴諸宗教的觀點值得商榷,但通過人性的完善以拯救人類的觀點卻與深層生態(tài)學的核心觀點不謀而合。“深層生態(tài)學”以挪威生態(tài)哲學家阿倫?奈斯(Arne Naess)為代表,強調(diào)“總體觀念”,即人屬于生態(tài)系統(tǒng)的一部分,人類應當“通過‘自我實現(xiàn)’,即發(fā)掘人內(nèi)心的善,來實現(xiàn)人與自然的認同”[4]。湯姆的重生之路即是一種“自我實現(xiàn)”,他對大海中其他生命的認知經(jīng)歷了一個由愚弄到尊重的過程,在完善人性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了對自然的認同。
在金斯利的筆下,大自然成為湯姆獲得重生的重要場域,比如小河所給予他的水孩子的生命,以及大海所洗滌后的靈魂等。其實,在前往哈特霍維爾府的路途上,自然已經(jīng)多次對湯姆發(fā)出了靈魂的召喚,云雀的歌聲、蘆鶯的囀鳴、藍色的天竺葵、金黃色的金蓮花、野生的木莓、清澈的泉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神秘的愛爾蘭女人對大海的描述更是激起他無限的向往?!八⒆印边@種生命形式的存在,一方面顯示了金斯利豐富的想象力,一方面也流露出他對自然的敬畏。正如書中所言:“當你談到自己所身處的這個偉大而豐富多彩的世界時,永遠不要用‘不是’或‘不可能’等字眼,因為即使最聰明的人也僅僅了解它的一小部分而已?!盵3]34僅憑想象,金斯利為人們呈現(xiàn)出一幅絕佳的水中世界的圖景,這里蘊含著他對生態(tài)多樣性的肯定。此外,這種肯定還表現(xiàn)在對狹隘、可悲的思維方式的批判上,如艾莉的家庭教師明明看見水孩子,還堅持否定水孩子的存在,僅僅是因為害怕自己的理論受到質(zhì)疑。這種自卑而又自大的心理正是造成生態(tài)失衡的原因之一,而生態(tài)失衡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人類對自身處境的不覺悟。小說中湯姆為尋找格林麥思先生,首先必須經(jīng)過廢紙島、污水海、廢物山等才能到達格林麥思所在之地,在那里,仙女們?yōu)榱俗尯⒆觽儾皇秤美澄?,不得不想方設法處理它們,但“她們剛把舊的垃圾食物隱藏起來,愚蠢而又道德惡劣的人們又制造出新的、綠黃色的、充滿毒素的垃圾食物,他們甚至偷了科學小姐的大書以配制這些‘毒品’”[3]123。這里作者所流露出的情緒可以說是對生態(tài)啟蒙缺失的焦慮。
雖然金斯利在小說中對人類的丑惡行徑進行了揭露,但他也十分清楚,只有人類才能拯救人類(盡管需要上帝的引導)。當湯姆真正成為了水孩子,變成水陸兩棲的生物之后,他已部分忘記了之前作為人時的生活狀態(tài),但他的思想觀念中仍然保留有濃厚的二元對立意識?!叭绻f湯姆在與他人交往時體現(xiàn)出‘自我中心主義’思想,那么他對海底生物的所作所為則突顯出‘人類中心主義’的殘余?!盵5]比如僅僅為了嬉戲玩鬧,不斷追逐與折磨水中的那些生物,打破石蠶的門,尋小鱒魚的開心等等。直到親眼目睹了蜻蜓的蛻變過程,湯姆才開始變得懂事了。但湯姆的自我完善卻遠未完成,在圣白蘭登島因為偷吃糖果而渾身長滿尖刺和老繭,正是欲望驅(qū)使下的人類的模樣。人類為了利益而相互斗爭,從掠奪大自然的經(jīng)驗出發(fā),去剝削弱者,以自我為中心,以滿足私欲為目的,自然的生態(tài)失衡引發(fā)了人類社會的生態(tài)失衡,而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人類自身精神生態(tài)的失衡。因此,湯姆的自我修煉過程,也是逐漸擺脫“人類中心主義”,走向真善美的過程,更是平衡自己精神生態(tài)的過程。特別是最后,他歷盡艱險解救格林先生,學會了去討厭的地方,幫助討厭的人,也恰恰預示著他的道德的完善。
不可否認的是,作為博物學家的金斯利在描述水中世界時又偶爾會流露出人類的優(yōu)越感,這主要表現(xiàn)在一些特定語詞的運用上,比如剛變成水孩子的湯姆“全身有3.87902英寸長”[3]34,這種量化的描述顯然是機械時代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消減了生命本身的神圣性。金斯利的這種矛盾思想在當代生態(tài)批評家那里發(fā)展成為了“弱式人類中心主義”思想,在肯定人類在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的獨特地位的同時,也認為人類有充足的理由去協(xié)調(diào)好自身與其他物種之間的利益關系,在保證人類整體與長遠利益的同時實現(xiàn)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平衡。[6]“弱式人類中心主義”的理念不僅是對“強式人類中心主義”的一種矯正,更是對“反人類中心主義”的反駁,有著其獨特的價值與意義。
海洋自古以來就不斷地被歌詠,那個浩瀚的、無垠的藍色世界始終是那么神秘而迷人。在金斯利的筆下,大海更是成為了一種生態(tài)的烏托邦。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湯姆的重生之旅開始于那個神秘的愛爾蘭女人對于大海的描述:冬天翻騰怒吼的力量、仲夏溫柔呢喃的靜謐,都吸引著小湯姆。當湯姆變成水孩子之后,在水中各樣生物的影響下,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到那浩瀚廣闊的大海中去。最后,湯姆所到達的自由天國—圣白蘭登島,象征著金斯利理想中的人類的最終歸宿,這里的生態(tài)和諧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整體性,一是濃郁的人文關懷。
首先,生態(tài)整體主義主張“把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整體利益作為最高價值,把是否有利于維持和保護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完整、和諧、穩(wěn)定、平衡和持續(xù)存在作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為評判人類生活方式、科技進步、經(jīng)濟增長和社會發(fā)展的終極標準?!盵7]在圣白蘭登島上,每種生物都把整體利益作為最高價值,而這恰恰與生態(tài)整體主義的核心思想相近。圣白蘭登島作為水孩子的家園,其自然生態(tài)當然不必說,到處都是香柏與美麗的鳥兒,而且所有的物種都是平等的,都是圣白蘭登島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海葵、珊瑚、石珊瑚維護著海水的純凈,螃蟹負責撿起地板上的碎片,水蛇則像警察一樣維持治安,水孩子也一樣工作,修補水草,整理水潭、海貝等,一切都是那么和諧。當完成自我救贖返回圣白蘭登島后,“湯姆首先看到雪松在玫瑰色的曙光中高聳著,平靜的海面上是圣白蘭登島的倒影。風兒在雪松間溫柔地呢喃,海水在礁石間淺聲低唱,海鳥歡叫著在海面上飛翔,島上的鳥兒則囀鳴著在樹枝間做窩”[3]134。與成人相比,兒童更容易親近大自然,在他們看來,自然界里的種種生物都是富有靈性的存在,“人與自然會以一種深切的生命感知的方式表現(xiàn)出超乎尋常的和諧與共鳴”[8],如云彩也會感到疲憊而酣睡,它們也會成群結(jié)隊地游蕩等,這樣的描述將人類與大自然的其他物種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可親可近,營造出一個美好的、童話般的生態(tài)世界。
其次,湯姆在圣白蘭登島所受教育的過程充滿了濃郁的人文關懷。作為一名關心勞工以及兒童教育問題的牧師,金斯利在作品中所流露出的豐富的人文性體現(xiàn)了他對社會生態(tài)的關注。湯姆剛到圣白蘭登島時,思想觀念中仍有人類中心主義的殘余,但懲惡仙女與福善仙女對他的教育方式與格林先生是截然不同的,她們從來不會“訓斥、催促、嚇唬、威脅、迫使”。湯姆承認做錯了事,仙女們試圖讓他明白是“靈魂造就了軀體”,并且通過艾莉?qū)樊a(chǎn)生影響,讓他明白必須學會去討厭的地方,幫助討厭的人,才能真正使自己的靈魂變得美麗。此外,格林先生之所以邁出自我懺悔的第一步,也正是因為母愛感動了他。
事實上,金斯利筆下的圣白蘭登島不僅是湯姆等水孩子的天堂,更是我們當下所尋求的生態(tài)烏托邦的一種范本。湯姆尋找烏托邦的經(jīng)歷,啟發(fā)著人類應該像水孩子一樣,關注自己的精神危機。對湯姆而言,大海中的圣白蘭登島成為他擺脫人類中心主義的殘余、蕩滌靈魂的重要場所。在仙女的充滿人文主義色彩的教育下,湯姆認識到,為了去到心中的“美麗的地方”,必須經(jīng)歷磨難,去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幫助自己不喜歡的人,于是他踏上了解救曾經(jīng)虐待過自己的格林先生的征程,最終在一切都結(jié)束之后,真正融入了藍色烏托邦。同樣,人類若要實現(xiàn)自我救贖,首先要實現(xiàn)對自然的認同,并通過人性的完善,使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我三者之間形成良性循環(huán),相互促進,從而構(gòu)建起各方面都和諧發(fā)展的生態(tài)系統(tǒng)。
作為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文學家,查爾斯?金斯利已關注到工業(yè)文明帶給人類的種種困境,渴望尋求一種解決之路徑,并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人性”上?!端⒆印分袦窂囊粋€沾染了種種“惡習”的孩子,變成了樂于助人的善良的水孩子,這種“死亡—重生”歷程中所蘊含的是對人類欲望的批判、對“人類中心主義”的修正等思想。盡管金斯利所描繪的這種精神蛻變帶有濃厚的基督教色彩,但從人性入手拯救自身的觀點在后來的生態(tài)批評家那里得到了應和。正如魯樞元先生所指出的那樣:“真正有效地解決地球上的生態(tài)問題,還必須從人類自身尋找原因,尤其是從人類內(nèi)在的精神深處找原因?!盵9]在生態(tài)危機越來越嚴重的今天,《水孩子》中所蘊含的生態(tài)智慧不僅為我們構(gòu)建出一種藍色烏托邦式的生態(tài)和諧之境,更為我們提供了一種解決生態(tài)危機的可行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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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中文)
The Blue Utopia: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Water Bab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Criticism
ZHANG Yang
(School of Humanity,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Abstract:Charles Kingsley’s The Water Babies is not only a fairy tale about Tom’s adventures, but also a text containing ecological wisdom.The author depicted a harmonious scene in the sea world, which symbolizes the utopia in his mind.In addition, Kingsley criticized the distorted desire of human beings and the “anthropocentrism”.The introspection of humanity i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within the author’s reflection of the industrial civilization.Through the death-rebirth of Tom, Kingsley emphasizes that, only by keeping the spiritual balance can human beings arrive in the blue utopia.
Key words:The Water Babies;ecological criticism;anthropocentrism;utopia;spiritual ecology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7931(2016)02-0060-04
DOI:10.16217/j.cnki.szxbsk.2016.02.012
收稿日期:2015-12-07
作者簡介:張 楊(1991—),女,河南葉縣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