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勤藝

(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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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主義視域中“灌輸”與“灌輸論”之辨

郭勤藝

(武漢大學，湖北武漢430072)

“灌輸”一詞在中西方教育史上自古有之，與馬克思主義的“灌輸論”不僅存在語義上的不同偏重，還存在內(nèi)容上的不同指向，單從字面上理解是不可能掌握其深刻精髓。因此，從語義上厘清“灌輸”與“灌輸論”的內(nèi)涵，在時代化中分析“灌輸論”的現(xiàn)實境遇，在馬克思主義視域中重新解讀“灌輸論”的科學精神，并積極探索“灌輸論”與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之道，是在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工作理論與實踐中堅持“灌輸論”的必要前提和必然選擇，是進一步發(fā)揮“灌輸論”理論先進性指導作用的重要保障。

馬克思主義；“灌輸”；“灌輸論”；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

1902年，列寧在《怎么辦？》一文中明確對“灌輸論”進行理論性概括，指出：“工人階級本來也不可能有社會民主主義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進去，各國的歷史都證明，工人階級單靠自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聯(lián)主義的意識?！盵1]然而，“灌輸”一詞在中西方教育史上自古有之，與馬克思主義的“灌輸論”不僅存在語義上的不同偏重，還存在內(nèi)容上的不同指向，尤其在馬克思主義時代化和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灌輸論”更包含著立場鮮明的教育意蘊。

對“灌輸論”的學術爭議始于20世紀80年代末，一方面有批評者認為“灌輸”是教育的對立面，是一種非理性的教育方式，從而全盤否定“灌輸論”，扣上了“不道德論”、“專制論”、“無為論”、“過時論”的帽子。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是主張“灌輸論”的，為繼續(xù)保持其鮮活生命力，需要為“灌輸論”注入時代因子來捍衛(wèi)其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理論指導地位。

一、“灌輸”的語義分析

幾十年來頗具爭議的“灌輸論”，就是將“灌輸論”等同于“灌輸”而造成的誤解與偏頗，更有人僅僅從“灌輸”的表象釋義來否定“灌輸論”的積極意義。因此，很有必要對“灌輸”與“灌輸論”進行深入的辨析。

上溯至辭之源，“灌”在《說文解字》中有：“灌，灌水也”之解，本意為澆水、澆灌?！稄V韻》中有“灌，澆也，漬也”，意為讓水或液體進入管道或溝槽?！拜敗痹凇墩f文解字》中有“輸，委輸也”，本意是用車輛輸送貨物?！稇?zhàn)國策·秦策》中有“常以國情輸楚”，意為運送，傳送，轉給。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對“灌”的解釋有三：一是澆；澆灌；引水灌田；二是倒進去或裝進去(多指液體、氣體或顆粒狀物體)；三是指錄音。對于“輸”字有兩個釋義：一是指運輸；二是作為書面用語，有捐獻之意。“灌輸”一詞被解釋為“把水流引導到需要水分的地方”。由此可知，在現(xiàn)代漢語語境中的解釋是“灌輸”的最初基本含義，而后，在《新詞語大辭典》、《當代漢語詞典》、《新華漢語詞典》都出現(xiàn)了其引申義——“向他人輸送(傳播)思想、意識等”。因此，教育做為一種思想、觀念、文化、意識的傳遞的過程與“灌輸”的解釋有共通之處，正如有學者指出：“科學一旦產(chǎn)生，后人若再認識某一特定對象，就無需再走人類認識該事物的歷史道路。人們只要通過傳遞、學習的途徑，就可以掌握它。掌握馬克思主義學說是這樣，掌握人文社會科學、自然科學也是這樣。這個文化傳遞過程，其實，也可以稱為‘灌輸’，即所謂‘輸入’、‘社會意識內(nèi)化與主體’。灌輸就是對人曉之以理，就是傳播與傳授?？傊?，‘傳遞’之所以必要，是因為科學不會自發(fā)產(chǎn)生?！盵2]

“灌輸”在英文中的解釋有二，一是“inculcate”，原指“用腳后跟踩進、壓進、印進”，后引申為“通過強勢勸告或不斷的重復向一個人的頭腦中壓印(某種東西)，特別是指向強迫性地教授一個原則、觀點或一種信念”。二是“indoctrinate”，解釋為“壓印某種黨派、宗派主張或觀點、原則”。在《澳大利亞教育詞典》中，將“灌輸”定義為：“向學生講授一種觀點，排斥或貶抑其他觀點。學生因此不能在廣泛的觀點中進行批判性的選擇，也不能對所講授的觀點作出足夠的評判?！憋@而易見，在西方語言環(huán)境中，“灌輸”一詞帶有明顯的強硬色彩，都是指依靠外部力量來強迫他人接受某種觀點、原則或信念。西方教育界對“灌輸”批判的指向正是來自于這種強硬性“灌輸”。但是，盡管如此，“西方教育史上很長一段時間里，灌輸是與教育同義，互換的概念?！盵3]這種現(xiàn)象起源于人類社會發(fā)展早期，由于知識壟斷現(xiàn)象的存在，知識的傳播限于少數(shù)人，大多數(shù)人沒有主動獲得知識的權利，這就造成了接受知識者與傳授知識者之間存在依附性關系。到20世紀初的美國，灌輸與教育開始走向對立階段，代表人物主要有凱爾派垂克和杜威。二戰(zhàn)之后，對“灌輸”的否定和批判成為西方灌輸概念當代闡釋的思想主流。

二、“灌輸論”的現(xiàn)實境遇與馬克思主義視域中的回應

在西方學術界，對“灌輸”的批判根源可上溯至20世紀初。否定“灌輸論”歸納起來有以下三個方面的內(nèi)容：

1.認為“灌輸論”就是強制輸入，是專制的表現(xiàn)。二戰(zhàn)以后，美國教育家杜威的實用主義德育理論，就是把建立一種“無灌輸?shù)牡赖陆逃弊鳛榈赖陆逃氖滓蝿?。在他的《教育與社會變化》一文中，把灌輸理解為“系統(tǒng)地運用一切可能的方法使受教育者銘記一套特定的政治和經(jīng)濟觀點，排除一切其他點”；凱爾派垂克也指出：“從根本上而言，灌輸是不民主的，它貶抑個性的發(fā)展，妨礙了個人的價值選擇?！倍磐热怂傅摹肮噍敗笔翘刂肝鞣降掠捳Z體系中排他性的教育方法和方式，有學者將這種“灌輸”稱之為“強制灌輸”。如在持續(xù)一千多年的中世紀，基督教的道德教育主要是通過講道、懺悔、祈禱等方式長期地灌輸《圣經(jīng)》的道德觀念和基督教義，用強制、控制的手段進行道德訓育。而杜威對“灌輸”批判的出發(fā)點也正是基于這種傳統(tǒng)的強制性教育方式上展開的，反對的是禁錮學生頭腦、打壓學生思維、強制學生主體性的“灌輸”。

而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的論述也無不在澄清“灌輸論”的非強制性。列寧在講到對農(nóng)民進行社會主義思想灌輸時說，“每一個覺悟的社會主義者都說，不能強迫農(nóng)民接受社會主義，而只能靠榜樣的力量，靠農(nóng)民群眾對日常實際生活的認識?！盵4]他在論及青年的理論教育時明確提出要反對簡單生硬地把政治灌輸給尚未準備好接受政治的正在成長的一代。另外，恩格斯還寫道：“我們能夠說這些個人中的每一個人的思維具有至上性，這只是就這樣一點而言的，即我們不知道有任何一種力量能夠強制處在健康清醒狀態(tài)的每一個人接受某種思想。但是，至于說到每一個人的思維所達到的認識的至上意義，那么我們大家都知道 ，它是根本談不上的 ”。[5]這一論斷明確了教育對象的主體性，否定了對教育對象的強硬灌輸。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馬克思主義“灌輸論”是符合客體合理需要的民主、和諧的宣傳，從而內(nèi)化為客體理性行為準則的科學教育方法。

2.認為“灌輸論”是革命時代的產(chǎn)物，是過時的表現(xiàn)。這個觀點涉及的是“灌輸論”在新時期的必要性問題?！肮噍斦摗贝_實是無產(chǎn)階級革命時期的歷史產(chǎn)物，因而也必然打上了作為時代產(chǎn)物的深深印記。確切地說，“灌輸論”是為指導當時俄國社會民主黨結束思想上的分歧爭執(zhí)與組織上的混亂繁蕪，來建立一個思想統(tǒng)一、組織有力的馬克思主義政黨而提出的。無論是誕生之初還是后來的發(fā)展，都是為了解決當時急切的思想教育問題，即革命隊伍內(nèi)部的思想統(tǒng)一與革命覺悟普遍提升的問題?！斑^時論”的提倡者認為新時期社會主義信念已經(jīng)牢固堅定，無需再“灌輸”。對“過時論”最好的回擊就是按照馬克思主義時代化的要求，在理論形式上進行變革，就是處理好產(chǎn)生于革命斗爭時期的“灌輸論”與新時期總體語境相適應的理論表達之間的關系。

3.認為“灌輸論”效果甚少，是無用的表現(xiàn)。在教育活動中常常出現(xiàn)一種“灌而不進”的現(xiàn)象，尤其是在學校的理論灌輸中，學生對于課程中設置的思想理論課程持有反感的態(tài)度，灌輸效果甚微，導致對“灌輸論”產(chǎn)生質疑。對此，列寧在《怎么辦？》一書中已經(jīng)給出了明確的答案，即工人運動不可能單獨產(chǎn)生科學社會主義，自發(fā)的工人運動容易受到資產(chǎn)階級思想體系的控制。我們不能由于實行市場經(jīng)濟體制而改變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放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灌輸。

應該承認，時代的發(fā)展變化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灌輸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灌輸主體、灌輸客體、灌輸載體和灌輸內(nèi)容都有了新變化，也需要多樣的灌輸方法與之匹配。馬克思主義的“灌輸論”不是簡單的“填鴨式”、乏味的說教、空洞的脫離實際。它是一個動態(tài)的實踐過程，“其本質含義是學習、教育和宣傳，即用外在的知識和思想輸入，充實受教育者的大腦，強調馬克思主義理論觀點必須經(jīng)過教育過程和人們的體驗，才能為群眾所接受?！盵6]具體到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灌輸論”就是思想、政治、理論等意識形態(tài)的學習、教育、宣傳，是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原則之一。

三、時代語境中馬克思主義“灌輸論”的解讀

語境，即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任何一個字詞，只有置于語句的背景中，才能找到該詞語本來的或真正的意義。在新的時代語境中，對馬克思主義“灌輸論”的語義的明確以及現(xiàn)實的運用，都離不開馬克思主義時代化和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現(xiàn)實語境。

1.馬克思主義時代化是“灌輸論”的語境支撐?！皶r代化就是要與時俱進，就是要密切結合時代特征，不斷吸收新的時代內(nèi)容，使馬克思主義緊跟時代發(fā)展步伐，反映時代精神、回答時代課題、引領時代潮流。”[7]馬克思主義時代化命題的提出，正是為了對應在時代快速發(fā)展中，如何保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先進性和科學性所應運而生的。馬克思主義“灌輸論”作為革命時期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同樣面臨著時代化的問題。所謂“灌輸論”的時代化，就是重點面對“灌輸論”在實際運用中的語境問題，就要求馬克思主義“灌輸論”必須體現(xiàn)適合時代要求的理論形態(tài)。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基本原則和方法的“灌輸論”隨著語境的變化必須選擇與時俱進，以時代化的理論形態(tài)來接受馬克思主義時代化語境發(fā)出的挑戰(zhàn)，也是對新時期“灌輸論”的必要性和有效性的有力回應。“灌輸論”在新的語境中不可放棄，是必須直面黨處于執(zhí)政時期的精神生產(chǎn)資料支配權問題，不僅要解決社會主義意識生成的問題，還要面對全體人民的思想道德水準全面提升的現(xiàn)實，滿足個體精神生活的新需求。也就是說，馬克思主義“灌輸論”在實際運用中面臨著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對象、中心任務、教育方式等方面的巨大變化，在這種時代總體性語境的變化中，馬克思主義“灌輸論”要正面回答“為什么要灌輸”、“何以灌輸”的問題，就必須予以時代化，自覺強化語境意識。

2.“灌輸論”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規(guī)律。馬克思主義“灌輸論”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肮噍斦摗?站在無產(chǎn)階級的立場上揭示了“工人群眾不可能自發(fā)的從內(nèi)部產(chǎn)生科學社會主義意識，這種社會意識必須從外部灌輸進去”的基本規(guī)律。放在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這種規(guī)律就是對人們思想品德形成與發(fā)展規(guī)律的經(jīng)典解讀，指出了先進的思想觀念不可能從內(nèi)部自發(fā)地產(chǎn)生，必然需要從外部灌輸進去的普遍適用的規(guī)律。思想政治教育過程是一個個體先認同接受、到內(nèi)心信服、再外化于行的過程，而認同接受、內(nèi)心信服就是個體內(nèi)化的過程，這個過程的前提就是需要必要的和恰當?shù)耐獠抗噍敗Ｈ说乃枷肫返滦纬珊桶l(fā)展的最終目的是將道德認知轉化為個體的自覺的品德行為。這就需要將道德認知從外部灌輸給受教育者，通過受教育者的內(nèi)化接受，對道德認知產(chǎn)生理性認同，才能進一步在實踐中實現(xiàn)道德行為。正如張耀燦等著的《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學》指出：“灌輸論”解釋了正確思想形成發(fā)展的規(guī)律，“它實際揭示了科學思想體系，正確世界觀只能通過學習、教育、實踐而自覺形成，不可能自發(fā)產(chǎn)生，這就是科學思想、正確世界觀形成發(fā)展的規(guī)律”[8]。

3.“灌輸論”是思想政治教育現(xiàn)代化的現(xiàn)實訴求。在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堅持馬克思主義“灌輸論”首當其沖需要回答就是“為何堅持”的問題。雖然“灌輸論”產(chǎn)生于20世紀初俄國無產(chǎn)階級革命時期，同當下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時期相比，歷史條件和教育對象的思想特點都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但是科學科社會主義意識的確立依然離不開灌輸。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思想政治教育必須堅持灌輸。一方面，宣傳和傳播先進文化是黨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必須依靠“灌輸論”來實現(xiàn)其積極的能動作用。在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對教育對象進行價值觀引導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就是培養(yǎng)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科學社會主義意識的本質體現(xiàn)，是不可能自動的在人民群眾當中形成的。因此，通過宣傳從外部向社會輸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最直接、最重要的方法。另一方面，繼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也需要“灌輸論”作為硬支撐。博大精深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代代相傳，至今在政治、經(jīng)濟、道德等方面依舊發(fā)揮著強大的作用，也離不開“灌輸”理論作為強有力的推手。另外，就國際環(huán)境而言，馬克思主義“灌輸論”義不容辭的責任就是在各種思想紛爭中幫助人們認清西方資本主義勢力企圖消解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真實圖謀。而這一重大責任的實現(xiàn)必須堅定不移的依靠“灌輸論”用科學的理論武裝人民群眾的頭腦，才能在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各項事業(yè)的建設中，解決思想迷茫、道德迷失、誠信缺失等一系列不良問題。

四、馬克思主義“灌輸論”與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機理

把“灌輸論”歸之于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就是要促進“灌輸論”與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際相結合。一方面是為了促進“灌輸論”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能夠在實踐中繼續(xù)傳承與發(fā)揚，另一方面是為了促進馬克思主義基礎理論的科學性和真理性品質在實踐中得到檢驗，最終促進馬克思主義“傳輸論”在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有效性不斷提升。

1.堅持“灌輸論”，必須處理好理論灌輸與社會實踐的關系。馬克思主義“灌輸論”不是理論到理論，照搬照抄，假大空的形式主義。“灌輸論”的最終目的就是由內(nèi)化到外化，實現(xiàn)知行統(tǒng)一，在這一過程中，社會實踐是必要的推動力和“催化劑”。缺乏社會實踐，個體就難以形成體驗和體認，也就難以形成信念。過去思想政治教育遵循的是一種“我講你聽”、“我說你做”、“我壓你服”的命令式的大運作方式，緊繃的師生關系、枯燥的教學內(nèi)容以及單調甚至是強制的教學方式都難以達到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通過“灌輸論”達到的教育效果是“入耳”階段的初級層面的，要實現(xiàn)“入腦”、“入心”階段的高級層面，必然離不開社會實踐。對于思想政治教育效果來說，灌輸教育是基礎前提，社會實踐是拓展升華，二者相輔相成，不可顧此失彼。正確處理好二者的關系，一方面，在強調社會實踐重要性的同時，絕不能忽視理論灌輸?shù)幕A性作用，在沒有系統(tǒng)掌握基本理論知識的情況下，盲目地付諸于社會實踐，自然無法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另一方面，如果只是單一的進行灌輸教學，僅僅局限于課堂教學而脫離社會實踐，也無法將抽象的認知通過消化吸收外化于行為，自然不能達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因此，要促進理論灌輸與社會實踐共同發(fā)揮其應運作用。

2.堅持“灌輸論”，必須處理好理論灌輸與教育引導的關系。馬克思主義“灌輸論”中的灌輸實際上是一種正面教育，是給予受教育者正能量的教育，任何教育都離不開灌輸，“是教育者按照一定社會的思想品德要求和受教育者的思想品德形成和發(fā)展規(guī)律，通過系統(tǒng)的思想品德知識的傳授，來構建受教育者的思想品德，是一種由外向內(nèi)的教育影響過程”[9]。將這種教育方法運用到思想政治教育中，就是通過有目的的教育引導，尊重受教育者的主體性地位，既滿足社會對受教育者道德水平的要求，又滿足受教育者自我精神世界的需要。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堅持“灌輸論”，同時消除對“灌輸”強制的、專制的歪曲認識，就必須在完全尊重受教育者主體性地位的前提下，有組織、有計劃、有目的的激發(fā)和引導受教育者形成先進的思想品德。“灌輸論”所強調的不是“硬罐”，而是根據(jù)受教育者的自身特點在理論灌輸?shù)幕A上，進行科學合理的疏通與引導，從而使受教育者有意識的主動接受理論知識、確立信念、支配行為、形成行為良好習慣等。要做到從灌輸?shù)揭龑?，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還要注意靈活運用形式豐富的各種現(xiàn)代多媒體宣傳傳播手段，理論宣傳才能避免“灌而不進”的尷尬境地，才能實現(xiàn)灌輸與引導的良好互動，促進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發(fā)揮。

3.堅持“灌輸論”，必須處理好理論灌輸與自我教育的關系。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主客體互動關系決定了人民群眾在教育中的主人翁地位，進而決定了“灌輸論”與自我教育的有機結合關系。理論灌輸是外在教育，是指從外部對教育對象進行宣傳、教育的活動；自我教育則是一種內(nèi)在教育，是指通過內(nèi)省，對理論認知的自我吸收、消化的過程。二者都是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的重要原則和方法，相互聯(lián)系、相互促進。一方面，“灌輸論”并不排斥自我教育，理論灌輸?shù)淖罱K目的是要教育對象主動參與教育活動，通過自我教育、自我調節(jié)、自我控制，真正認識和接受教育者所傳授的教育內(nèi)容。反之，自我教育的能力越高就能夠促使受教育者對灌輸教育的接受度越高。另一方面，理論灌輸具有系統(tǒng)性、直接性和正面性特點，能夠克服自我教育中難以避免的隨意性、碎片化的知識汲取，為受教育者獲取完整、有效、積極的知識系統(tǒng)夯實了基礎，否則，自我教育就會成為無源之水。因此，教育者在完成思想灌輸后，要密切關注受教育者自我調節(jié)、消化的過程，使其順利完成自我教育。

4.堅持“灌輸論”，必須處理好理論灌輸與心理疏導的關系。人的情感和認知總是相伴而生的，如果在灌輸教育中缺乏情感力量，那么整個教育活動就會變得生硬無趣。如果說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理論灌輸是促進人的思想品德形成和發(fā)展的顯性方法，那么，情感因素就是一種隱性方法。思想政治教育本身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交往的活動，而人的思想道德的發(fā)展是一個復雜曲折的過程，不僅包括認知的提高，還包括情感的發(fā)展、意志品質的形成和行為習慣的養(yǎng)成。因此，堅持“灌輸論”在解決認知層面矛盾的同時，還應通過疏通和引導等方法促進人格的完善和發(fā)展，才能充分體現(xiàn)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遵循相互尊重、相互信任、民主平等的基本原則。直接的理論灌輸盡管是一種十分有效且最基本的教育方法，但是隨著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深入發(fā)展，人們的生活方式發(fā)生巨大變化，隨之人們對精神世界的多樣化需要也日益明顯，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對象、環(huán)境、任務、內(nèi)容都發(fā)生了很大變化，思想政治教育不能再簡單地重復過去的老方法。從“灌輸論”不可避免的帶有硬性色彩的特性來說，帶有柔性特性心理疏導以尊重、同情、關心的情懷去關注對方的思想情感并給予鼓舞激勵時，無疑能夠緩解理論灌輸中因為硬性色彩而出現(xiàn)的“灌而不進”、“了無生氣”等現(xiàn)象。

任何一個理論的誕生與發(fā)展必須接受實踐的考證，時代的打磨，語境的論證，才能煥發(fā)理論的真理性和科學性。馬克思主義“灌輸論”飽受爭議正是因為時代賦予了它新的角色與使命。因此，發(fā)展中的“灌輸論”必須結合新時代語境，不斷吸收新時代的內(nèi)容夯實理論基底，緊跟時代步伐突出理論先進性，突出時代精神彰顯理論科學性，回答時代課題展現(xiàn)理論有效性。

[1] 列寧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76.

[2] 孫喜亭.馬克思主義與德育灌輸原理[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1991(6).

[3] 孫來斌，謝成宇.西方灌輸概念的歷史嬗變、當代闡釋及其啟示[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10(9).

[4] 列寧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02.

[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26-427.

[6] 金鑫，張耀燦.對馬克思主義灌輸理論的再認識[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08(8).

[7] 馮剛.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的新境界[J].高校理論戰(zhàn)線，2010(8).

[8] 張耀燦，等.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26.

[9] 教育部社會科學研究與思想政治工作司組，主編.思想政治教育學原理[M].北京：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34.

[責任編輯：黃旭東]

郭勤藝，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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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6924(2016)05-024-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