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品特的劇中人物體現了生活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個體的焦慮和生存困境。劇中人物的焦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品特自己經歷的政治,種族和社會問題。
關鍵詞:反猶主義;威脅喜??;焦慮
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哈羅德·品特作為劇作家嶄露頭角的時候,其作品給人的印象是與政治意識形態(tài)完全無關。品特曾說過“我沒有特意強調寫作的任何特定社會功能,我寫只是因為我想寫”[2](“Writing for Myself”,12)。在早期創(chuàng)造階段,其劇本表面上與政治問題無關,但是作為公民品特有其政治態(tài)度。他的早期戲劇曾被歸類為荒誕派戲劇,然馬克·西沃斯坦Marc Silverstein指出品特早期的劇本“針對的是生活在特定文化秩序下人們的生活變遷,這些人不是生活在難以理解的領域”[1](426)。盡管其作品展示了生活的神秘,不確定性和荒謬,其政治傾向還是有跡可循,從八十年代開始,他積極參與社會公眾問題如:英國的民權運動,美國對拉丁美洲的干涉主義,北約轟炸塞爾維亞,海灣戰(zhàn)爭,轟炸伊拉克和對美國囚犯的虐待和審查。品特的劇本反映了個人經歷和社會背景。
身為猶太裁縫的兒子,品特于1930年10月10日生于倫敦的哈克尼區(qū)。在童年時代他經歷了二戰(zhàn)期間德國轟炸英國,這使他形成了終其一生的反戰(zhàn)觀點。到了服兵役的年齡,品特稱自己是基于道德或宗教原因不肯服兵役的人:“我意識到戰(zhàn)爭的痛苦和恐怖,我絕不同意使戰(zhàn)爭繼續(xù)下去。我說不?!盵3](interview,1967)
品特承認早期經歷的反猶太主義是他成為劇作家的原因。缺乏安全感和被威脅所包圍,他對暴力和殘忍非常敏感。其劇本中一些噩夢般的場景來源于童年時期害怕被蓋世太保抓住送往集中營燒死的恐懼。品特童年時期生活的倫敦東區(qū)是一個政治戰(zhàn)場。那里生活著大量來自1905年俄羅斯大屠殺的猶太難民,一戰(zhàn)后人數激增,主要是希特勒反猶政策的受害者。這些新來的難民與倫敦本地人,黑人和愛爾蘭人爭奪立足點和生計營生。在東區(qū)街頭,莫斯利法西斯主義支持者與左翼猶太激進分子不斷產生沖突。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這種緊張局勢并沒有終結。品特生動的描述了當時情況:“每個人都以某種方式遭遇暴力。我確實…在東區(qū)遭遇到暴力,法西斯主義在英格蘭死灰復燃…在那些日子里有太多的暴力?!盵4](Bensky,363)
品特利用童年經歷和敏銳觀察呈現了二戰(zhàn)后英國人的生活和心理狀況。他表現的主題是日常生活中的焦慮和不安全感。他的早期劇本以下層社會的日常生活為背景,籠罩著一種超自然的氣氛,關注的是受威脅的身份以及個體在應對威脅時引起的心理焦慮和混亂。品特的劇中人在房間里受到驚嚇,感到恐懼:“顯然,他們害怕房間的外面。房間的外面是一個對他施加壓力的世界,這是最令人費解和恐懼,好奇而又令人驚恐的”[5](interview,1960)。品特把房間作為個人庇護所,是把家庭與社會群體區(qū)分開來的避難所,是保護“自我”免受“他者”傷害的庇護所?!渡站蹠分械母甑卤oldberg和麥肯McCann,《房間》中的萊利Riley和《送菜升降機》中沉默的證人都是入侵者。因其早期戲劇對不安全感,焦慮和無情命運的關注,其戲劇被歐文·瓦爾德 Irving Wardle稱為“威脅喜劇”。
品特關心的政治問題本質上是人道主義,他關心的是國家和個人之間的關系以及前者如何踐踏后者權利的問題。在其劇作背后,基本的政治問題即權力的使用和濫用,爭取生存空間斗爭的殘忍和恐怖。馬克·巴迪Mark Batty發(fā)現品特對展示強權的虛偽以及權利如何被濫用對付處于弱勢地位的個人以及語言是如何被使用“掩蓋政治上制服和妖魔化失敗者”很有興趣。在他看來,這些問題是品特早期及以后戲劇的核心[6](Harold Pinter 91)。
品特試圖通過《生日聚會》傳遞政治宗教等意識形態(tài)的欺騙性,前者侵入和擾亂脆弱個體的平靜生活,營造不安的社會氛圍。采訪過品特的安娜·福特Anna Ford發(fā)現在品特早期戲劇如《生日聚會》,《送菜升降機》,《溫室》展示了被專制權力如國家權力,宗教勢力破壞或摧毀的個體生活,發(fā)出了主流之外的質疑聲音。[7](interview,1988)《生日聚會》中斯坦利Stanley的精神崩潰和《送菜升降機》中格斯Gus的死亡反映了神秘組織是如何粉碎無助個人的生活。馬克·巴迪Mark Batty認為《一夜外出》中艾伯特Albert被專橫的母親控制是“社會力量的約束和誘捕的縮影以彰顯其存在”⑧(Harold Pinter,36)?!端筒松禉C》中反映了士兵們的焦慮,本Ben和格斯Gus被發(fā)送到不知名的地方殺人卻不知道原因。受害者的不確定性以及自己的命運的未知性反映了戰(zhàn)爭的不確定性和荒謬。
哈羅德·品特的戲劇充滿了滑稽的人物和晦澀的對話,在看似平常的對話背后其主題是悲劇性的和發(fā)人深省的,體現了二戰(zhàn)后個人的生存焦慮,也是品特早期經歷的體現。
【參考文獻】
[1]Silverstein,Marc.“One for the Road,Mountain Language and the Impasse of Politics” Modern Drama 34.3(1991):426
[2]Pinter,Harold.“Writing for Myself.” Plays:Two.London:Faber,1977:9-12
[3]Pinter,Harold.“Interview in “Talk of the Town.” The New Yorker 25 Feb.1967
[4]Bensky,Lawrence M.“ ‘Harold Pinter in Writers at Work.” The Paris Review Interviews.Ed.George Plimpton.New York:Viking Press,1967
[5]Pinter,Harold.“Interview with John Sherwood.” BBC European Service 3 Mar.1960
[6][8]Batty,Mark.Harold Pinter.Horndon:Northcote House Publishers,2001
[7]Pinter,Harold.“Interview with Anna Ford.” The Listener 27 Oct.1988
作者簡介:員珍珍(1982-),女,鄭州鐵路職業(yè)技術學院,助教,英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戲劇和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