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華

摘 要 日本和中國同屬漢字圈文化，眾所周知，日語源自漢語，即使是現(xiàn)代日語中也包含大量漢字。但是日語和漢語的語言構造是不同的，最突出的表現(xiàn)是謂語在句子中的位置不同，日語的謂語放在句子最后，而漢語則放在賓語之前。兩者有著各自獨特的語法構造和表達形式，分別形成了個性鮮明的特征。對于日語學習者來說，學習兩種不用構造的語言必然存在翻譯時不能一一對應句子成分等復雜的問題。另一方面，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思維習慣存在差異，表達同一個意思但未必使用同一種句式，造成因使用形式迥異的句式而呈現(xiàn)出句子表象差別較大等情況。本文通過考察日語和漢語在句子構造上的差異探討解決日漢互譯中常見問題的方法。

關鍵詞 語序 被動句 祈使句 名詞句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s.2015.05.032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Japanese Sentence

Struc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ion

LI Guihua

（Qingdao Binhai University， Qingdao， Shandong 266555）

Abstract Japan and China are both in characters circle culture， we all know， the Japanese from Chinese， even modern Japanese also contains a large number of Chinese characters. But the Japanese and Chinese language structure is different， the most prominent manifestation is different predicate position in the sentence， the last sentence in Japanese predicate， while Chinese is placed before the object. Both have their own unique grammar structure and forms of expression， formed a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For Japanese learners， learning two languages do not correspond to the complex structure of the sentence constituents and other problems are bound to exist when the translation. On the other hand， there is a difference of Japanese and Chinese people's habits of mind， express the same meaning， but not necessarily use the same sentence， resulting from the use of different forms of sentence and sentence representation showing vary greatly and so on.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method to solve common problems， Japanese and Chinese Translation by examining differences in the Japanese and Chinese sentence structure.

Key words word order; passive sentences; imperatives; noun sentences

1 語序

1.1 謂語位置的不同

日語是使用助詞把句子成分連接起來的“黏著語”，其特點之一是謂語置于句末，主語、補語等在句子中的位置比較自由。與之相對，漢語不使用助詞，詞語不發(fā)生任何變化，根據(jù)詞語在句子中的成分不同，其在句子中出現(xiàn)的位置是嚴格固定的。具體來說，一般情況下主語放在句子最前，謂語放在主語之后、補語之前。在包含時間、原因、目的、條件等修飾語的情況下，這些修飾語放在主語前面。

如此，漢語與以謂語置于句末、補語置于謂語之前為鮮明特點的日語正好相反，在把日語翻譯成漢語時就有必要調(diào)換語序。如下面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1）青空を 小鳥が 飛んでいる。

① ? ? ? ? ② ? ? ? ? ? ? ? ③

（2）小鳥 ? 飛過 ? 藍天。

② ? ? ? ③ ? ? ? ①

（3）村上春樹の小説を 読みました。

① ? ? ? ? ? ? ? ? ? ? ? ? ?②

（4） 讀了 ?村上春樹寫的小說。

② ? ? ? ? ? ? ? ? ? ①endprint

句子（1）的主語位于補語之后，翻譯成漢語時必須像句子（2）那樣，把主語“小鳥”提到前面來。如果不把“小鳥”提到前面來，“藍天 小鳥 飛過”在漢語中是不成立的。句子（3）和（4）也一樣，必須把位于“讀了”放到補語“小說”的前面才成立。

1.2 名詞連體修飾句中語序不同

在漢語中，名詞連體修飾成分的語序是表示時間、場所等的詞放在最前，數(shù)量詞次之，用于描寫事物的修飾成分放在最后，即被修飾成分的最前面。如下面兩組名詞修飾句的日漢對照例句：

（5）これは 経験から 得られた ?われわれの 結論です。

① ? ? ? ? ? ? ? ? ② ? ? ? ? ? ? ?③

（6）這是 ?我們 ?從實踐中 ?得到的 ?結論。

③ ? ? ? ? ? ? ① ? ? ? ? ?②

（7）きれいな ?西に沈みかけた ?地平線の夕日。

① ? ? ? ? ? ? ? ? ? ?② ? ? ? ? ? ? ? ? ?③

（8）地平線上 ?美麗的 ?西沉夕陽。

③ ? ? ? ? ? ?① ? ? ? ?②

把名詞連體修飾日語例句（5）和（7）翻譯成漢語時必須像（6）和（8）那樣，把“我們”和“地平線”兩個名詞修飾成分提到前面才通順。

2 被動句

在被動態(tài)的形式上漢語和日語差別很大，主要有以下兩點。

第一，日語中常使用被動態(tài)表達方式，而漢語除了在表示主體受到某件事的影響，且是主體不希望受到的影響之外不太使用被動態(tài)表達方式，代之使用能動態(tài)即主動的表達方式。如下列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9）私は地下鉄で人に足を踏まれた。

（10）在地鐵上我被人踩了腳。

（11）太郎はお母さんに叱られた。

（12）太郎被媽媽批評了一通。

例句（9）和（11）中“我”和“太郎”作為句子的主體，都受到了不希望受到的影響，即所謂的間接被動。在這種情況下，漢語中使用被動態(tài)表現(xiàn)形式“被”來表達。但是，在直接被動中漢語多采用主動的表達形式。如以下三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13）運動會は毎年の四月ごろ開かれる。

（14）a運動會每年被在四月舉行。

b ?運動會每年在四月舉行。

（15）最近、環(huán)境問題が大きな関心がもたれています。

（16）a最近環(huán)境問題被社會極大關心。

b ?最近環(huán)境問題引起了社會的極大關心。

（17）奈良の町は、中國の長安という町を手本に造られた。

（18）a奈良的街道是被摹仿中國的長安街道而建造的。

b ?奈良的街道是摹仿中國的長安街道而建造的。

（13）、（15）、（17）三句日語都采用直接被動態(tài)的表現(xiàn)形式，這三個句子按照（14）、（16）、（18）的a直接翻譯成被動語氣是不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的。相反，按照b的模式翻譯成主動句就通順了。

第二，日語中的被動句與漢語相比一般含有動作接受者受到恩惠或者傷害的主觀感情色彩。因此，在陳述某客觀事實的時候不使用被動態(tài)。如，漢語常說“門被風吹開了”，在日語中是不使用被動態(tài)的，一般會說“風が吹いて、戸が開いた”。即，部分日語中不使用被動態(tài)的句子，在漢語中卻用“被”表達。如以下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19）私はこのような春の大自然に感動した。

（20）我被如此的春色感動了。

（21）急な叩き音で目を覚ました。

（22）被忽然的敲門聲弄醒了。

如上所述，在被動態(tài)的的日漢互譯中把日語和漢語一一對應來進行翻譯是不妥的，必須根據(jù)兩國語言的規(guī)律靈活地進行翻譯，使譯文符合兩種語言的表達習慣。

3 祈使句

3.1 日語中的祈使句是可以用漢語的祈使句來對照翻譯的

如下三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23）戦爭は國民に巨大な災難をなめさせた。

（24）戰(zhàn)爭使國民飽受深重災難。

（25）息子にギターを習わせる。

（26）讓兒子學吉他。

（27）君1人を行かせるわけにはいかない。

（28）不能叫你一個人去。

從以上例句可以看出，日語中能夠使用漢語對照翻譯的祈使句都是“兼語句”①結構的句子。漢語中使用“使”、“讓”、“叫”等表示祈使時常常含有曖昧的意思，這種情況下避免使用“使”、“讓”、“叫”等祈使動詞，代之使用具體的動作動詞更符合中國人的表達習慣。如以下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29）刑事長は佐藤さんに入室事件を調(diào)べさせた。

（30）警長命令佐藤調(diào)查入室（搶劫）的案子。

（31）參加者をすきなようにさせておく。endprint

（32）允許參加人員自由活動。

3.2 由于日語和漢語的祈使句結構不同，也存在很多無法對譯的現(xiàn)象

如以下三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33）標準語を普及させる。

（34）普及普通話。

（35）民心を安定させ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36）必須穩(wěn)定民心。

（37）緊張した情勢を激化させた。

（38）加劇了緊張局勢。

例句（33）、（35）、（37）都包含祈使句成分“使”、“讓”、“叫”，而譯成漢語后則使用他動詞直接作使役動詞，不使用“使”、“讓”、“叫”等字眼更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這就是日語和漢語中由于自動詞與他動詞不一致而造成的句式結構不同。另一方面，日語的非祈使他動詞譯成漢語后中也有必須增加祈使成分“使”、“讓”、“叫”的例子。如以下三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39）ご心配をおかけしました。

（40）讓您擔心了。

（41）想像力をいっぱい働かす。

（42）讓想象力馳騁。

（43）君をあっと驚かすことがあるでしょう。

（44）可有讓你大吃一驚的事嗎。

4 名詞句

由于日語和漢語的語法結構和表現(xiàn)形式不同，在名詞句中日漢語表現(xiàn)出來的差別非常大。下面我們具體考察一下兩者名詞句的差別。

4.1 在日語中，自我介紹、日常寒暄語等場合使用名詞句較多

（45）私は田中で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46）我叫田中，請多關照。

（47）今日はいい天気ですね。

（48）今天天氣不錯。

（49）これから買い物ですか。

（50）去買東西嗎？

以上日語例句都是名詞句，這在日語中是普遍存在的、頻繁使用的表達方式。但是在漢語中不使用名詞，必須用動詞或形容詞來表達。如，例句（45）和（49）分別用“―です”和“―ですか”表現(xiàn)的名詞句，在漢語中一般采用“我叫田中”、“去買東西嗎”這樣的動詞句來表達;例句（47）則采用“天氣不錯”這樣的形容詞來表達。

4.2 在表示場所、存在時，日語多用名詞句來表達

在日語中表示場所和存在也使用動詞表達，但預感會有微妙的不同，這一點本文不做詳細考察。與之相比，在漢語中則不使用名詞句，代之使用動詞來表達。如以下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51）名詞句：留學生寮は三階です。

動詞句：留學生寮は三階にあります。

（52）留學生宿舍在三樓。

（53）名詞句：先生は教員室です。

動詞句：先生は教員室にいます。

（54）老師在辦公室。

4.3 體言（名詞）結句文

體言結句文又稱“人魚構文（人魚構文）”，是日語中頻繁使用的句式。其基本結構是“[句節(jié)]+名詞+だ”。如“社長は出張する予定だ”、“雨が降っている空模様だ”。把這種體言結句文翻譯成漢語時，必須轉(zhuǎn)換成動詞或形容詞，否則是無法表達句意的。如以下四組日漢對照例句：

（55）どんな困難があってもやり抜くつもりだ。

（56）我決心不管有什么困難也要干到底。

（57）政府はこの法律を改正する意向だ。

（58）政府打算修改這項法律。

（59）サッカー試合が終わって、ほっとした感じです。

（60）足球賽結束了，我感覺松了一口氣。

以上日語例句都是體言結句文，“つもりだ、意向だ、予定だ、感じだ”原本都是可以用動詞來表達的，但日語中特意使用名詞結句，這是日語句式的特征之一。以上日語體言結句文直接譯成漢語是不通的，必須將體言轉(zhuǎn)換成動詞或形容詞才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

4.4 有動作意義的名詞句

日語中有一類詞表現(xiàn)是名詞，但是具有有動作意義，該詞后附“する”后變成動詞，其典型的代表是サ變動詞。如“計畫-計畫する”、“ 出発-出発する”、“ 會議-會議する”、“ 賛成-賛成する”等。這些名詞具有強烈的動作性，在翻譯成漢語時必須用動詞進行表達。如以下四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61）太郎は明日東京へ行く計畫だ。

（62）太郎計劃明天去東京。

（63）僕は明日大阪から出発だ。

（64）我明天從大阪出發(fā)。

（65）1時から會議です。

（66）1點開會。

（67）両親はわたしがアメリカへ行くことに賛成です。

（68）父母同意我去美國。

4.5 動詞連用形作名詞

日語中很多動詞的連用形可作為名詞使用，這種以動詞連用形作為名詞使用在名詞句中情況翻譯成漢語時也必須把名詞轉(zhuǎn)換為動詞。如以下兩組日漢對照的例句：

（69）まだ授業(yè)が始まったごろだと思ったら、もう終わりだ。

（70）好不容易來了勁頭兒，事情卻完了

（71）東京行きのお客さんはこちらでお待ちです。

（72）去往東京的旅客請在這邊等待。

以上例舉的以動詞連用形作為名詞結句的名詞結句文譯成漢語時也使用動詞來表達。由此可見，日語中的名詞句表達方式在漢語中使用動詞或形容詞對應的比較多。不少學者把日語與西歐語言對比，認為西歐語是以名詞為中心的語言，日語是以動詞為中心的語言。通過本文的分析，把日語與漢語對比，也可以說日語更偏愛名詞表達，漢語更習慣用動詞、形容詞表達。

本文通過大量例句，主要從日語和漢語的語序、被動句、祈使句、名詞句四個方面考察了兩者句子結構的不同，提出了日漢互譯過程中應注意的問題點，對解決中國的日語學習者，特別是初級學習者習得日語時的困惑有一定積極意義。今后還將把問題細化，尤其想進一步考察和分析日語中名詞結句文的使用情況，剖析該句式的結構，以期更加深入地了解日語，更好地運用日語。

注釋

① 兼語句是由兼語短語充當謂語或獨立成句的句子。兼語句中的動詞在語義上的含有使令的意思，常見的使令動詞有;“使”、“讓”、“叫”、“派”、“命令”、“吩咐”、“禁止”、“請求”等。兼語句與使役態(tài)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在句式和意義上并不完全相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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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角田太作.人魚構文：日本語學から一般言語學への貢獻[C].日本：國立國語研究所言語對照研究系國立國語研究所論集，2011：5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