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年來，司法實務中，生育權的糾紛層出不窮，理論界對生育權的討論非常熱烈，生育權遂成為民法上極熱門之課題。

[關鍵詞]生育權；法律性質；夫妻間生育權

生育現(xiàn)象與人類自身一樣具有廣泛而悠久的存在歷史，生育是人類延續(xù)和其親屬關系的基礎，是自然人最基本的普遍需求，然而作為法律權利的生育權則是晚近才發(fā)展形成的。生育權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狹義的民法上的生育權，是指在法律及公序良俗的范圍內自然人所享有的以生育利益為客體，以自主決定生育與不生育、知悉相關生育信息及保持生育健康為主要內容的權利。關于民法上生育權性質，學界主要有“人格權說”、“身份權說”及“夫妻共有權說”。筆者主張應將生育權界定為一種人格權，因為它符合人格權的基本要求，具備人格權基本特性：其一，生育權具有固有性。生育權是自然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始于出生，終于死亡，不以一定身份關系為前提。生育權的主體包括男性和女性，不能因為生育方式的不同及男性行使生育權的困難，就對男性生育權的存在予以否定，否則有違男女平等的精神。但值得注意的是，生育權享有不等于生育權實現(xiàn)，生育權的實現(xiàn)必須同時具備生育權利能力和生育行為能力。一個人雖沒有完全行為能力或欠缺行為能力，但仍然具有權利能力。其二，生育權具有專屬性。生育權只能為權利人所享有，不得轉讓、拋棄、繼承，與主體相伴始終，不得與權利主體相分離。生育權的行使雖需要他人配合，但并不能共享。其三，生育權具有絕對性。生育權的絕對性即對世性，指生育權無需通過義務人實施一定行為即可實現(xiàn)，并可以對抗不特定人，在不違反法律及不侵犯第三人權利的情形下，可以向任何人主張，權利人可直接支配人格利益，僅憑自己意志即可行使權利。其四，生育權具有必備性。人格權的必備性是指人格權是維護主體作為法律上的人所必須具備的，一旦喪失，就不再具有獨立人格。生育權，作為一種自由權，它體現(xiàn)的是人的意志自由、身體自由和行為自由，而意志自由、身體自由和行為自由是人作為人應當具有的權利。生育權所體現(xiàn)的意志自由是主體精神存在的重要組成部分，關乎個人的人身安全和生命健康，對維護主體的獨立性和自主性及培養(yǎng)主體獨立的人格意識是不可缺少的。目前，將生育權界定為人格權，已得到多數(shù)學者的認同，比如在徐國棟教授主編的《綠色民法典草案》中，生育權便規(guī)定在人格權中，即任何人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都有生育子女的權利。夫妻雙方各自享有生育權，一方不得妨礙他方的此等權利。成年的已婚婦女有權經(jīng)醫(yī)生推薦以人工受精或胚胎移植的方式懷孕。絕育手術只能根據(jù)成年人的愿望進行。無行為能力人的絕育手術可經(jīng)監(jiān)護人的同意為之。

將生育權界定為人格權后，要解決的是在民法上對其以獨立人格權予以保護、還是將其視為其他人格權的組成部分。一項權利是否具有獨立性，關鍵是判斷該權利所抽象的內容是否能完全被其他權利所代替，顯然生育權所包涵的生育利益是其他具體人格權不能完全涵蓋的。生育權以生育利益為客體。生育利益是主體通過對自己生育能力的支配及生育行為的控制，進而選擇自己生活方式所體現(xiàn)的一種利益。人可以自由決定生育，生育利益體現(xiàn)的是人的行為自由，從本質上講是人的生育意志自由，屬于人格利益中的自由范疇，這種獨立的利益難以為其他人格利益所包含。身體權保護自然人的身體完整和不受侵害；名譽權保護自然人的外部社會評價不受惡意損害；健康權保護的是人的機體、器官功能的完整與健全；人身自由權主要保護身體行動的自由。在某些情形下侵害一個人的生育機能會同時構成侵害身體權、健康權以及人身自由權等，但有些侵害生育利益的行為難以完全納入這些人格權侵害的范疇，上述權利在本質上均與生育權有所區(qū)別。

因此筆者認為應將生育權界定為一種獨立的人格權。作為一項獨立的人格權，生育權應當具有以下權能：

1. 生育決定權

生育決定權是指自然人在法律允許范圍內自主決定是否生育、何時生育、如何生育、生育方式、生育數(shù)量的自由。生育決定權是生育權直接的體現(xiàn)，也是生育權核心內容。生育權是人格權，只要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生育主體都依法享有決定生育的權利，不受任何人干預，但這種權利要受到一國人口政策的制約。同時公民也享有不生育的自由，這種自由不受任何人非法干預。自然人有權利自由地、有計劃地自主決定懷孕時間來確定生育的時間，但生育時間的選擇不可違背我國法律及生育策，應首先達到生育年齡后再確定生育時間。此外，生育方式包括自然生育和人工生育兩種基本形式，不生育方式主要指避孕、終止妊娠和絕育，權利主體可以選擇采取某種方式生育或不生育。

2.生育知情權

生育權是一項基礎性權利，不知情就無法決定或生育。生育知情權意味著生育主體可在充分掌握必要信息的基礎上自行決定是否生育。醫(yī)療機構在對生育主體提供服務時，應將相關醫(yī)學檢查結果、生育風險、醫(yī)生建議等已知及應知的有關生育信息告知生育主體。

3.生育健康權

生育健康權指生育主體健康生育的權利，包括孕前借助醫(yī)療手段以孕育健康胎兒的權利，借助醫(yī)療手段治療母腹中胎兒疾病的權利。生育健康權不同于健康權：健康權注重權利主體身體機能和精神狀態(tài)的完滿；生育健康權側重生育主體按照正常的規(guī)范和途徑生育身體機能和精神狀態(tài)完滿的健康嬰兒的權利，核心是胎兒和嬰兒健康。

作者簡介： 陳劍寒（1978—），男，武警杭州士官學校政治工作和管理教研室助教，研究方向：軍事管理學和法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