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應玲,孟雅儒
(華北電力大學 經(jīng)濟與管理學院,北京 10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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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理論與實踐
中國文化價值下的基于問題的學習法分析
施應玲,孟雅儒
(華北電力大學 經(jīng)濟與管理學院,北京 102206)
基于問題的學習法(PBL)在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成功實施后,便在美國、歐洲等世界其它國家的醫(yī)學課程上被廣泛使用,后又將此學習法拓展到其它的非醫(yī)學領域。不同文化價值體系會影響學習主體和教學主體的行為嗎?PBL在一個非西方的文化環(huán)境中實施會產(chǎn)生與西方類似的學習過程嗎?會取得其預期效果嗎?本文描述了在中國實施PBL的成效及其形式上的變化、教師在PBL中的角色變化和中國文化價值觀對PBL的團隊學習效果的影響。
PBL;融合教學法;中國文化價值
1969年,美國的神經(jīng)病醫(yī)學教授霍華德·巴羅斯在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首創(chuàng)了基于問題的學習法(PBL),強調(diào)學習要基于具體而現(xiàn)實的問題[1]。20世紀80年代,美國開始在醫(yī)學院實施PBL, 20世紀90年代,歐洲、亞洲紛紛開始在醫(yī)學院開展PBL課程[2],而中國在80年代末也開始在醫(yī)學課程里局部實施PBL[3]。大量的文獻顯示,國外的學生在使用PBL學習時是非常愉快且非常有效率的,同樣的情景能否在中國上演?眾所周知,中國的文化與國外的文化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從而使得中國學生的學習行為與國外學生不同,中國教師的教學理念也與國外教師不同。在中國實施PBL,需要思考的問題有以下幾方面:(1)PBL在一個非西方的文化環(huán)境中實施會產(chǎn)生與西方類似的學習過程嗎?會取得其預期效果嗎?(2) 國內(nèi)教師將如何準備PBL的教學任務? (3) 中國文化及價值觀是否會、以及如何影響PBL環(huán)境下學生的團隊學習?
“PBL 既是一種課程又是一種學習方式”。作為課程,它包括精心選擇和設計的問題,而解決這些問題要求學習者能夠提取關鍵的知識,具備自主學習及參與小組活動的能力;作為一種學習方式,它要求學習者具備能夠系統(tǒng)的解決問題以及處理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的難題的本領[3](趙雪瑩等2012,[24])。關于PBL在中國的教學領域是否具有應用價值;PBL教學模式是否能、以及能多大程度提升國內(nèi)學生自主學習的能力及其效率等問題,國內(nèi)許多教育學者都進行了調(diào)查分析,包括PBL在國內(nèi)課程教學的可行性分析, PBL教學法與傳統(tǒng)教學法的區(qū)別(徐輝2012),課程教學中運用PBL教學法的策略(劉東等2014)。研究結(jié)果顯示,PBL教學模式比傳統(tǒng)的教學模式更能有效地激發(fā)學生的學習興趣,增強學生的學習動力(熊友華2011,吳娟2012,文艷平等2012),養(yǎng)成良好的自主學習習慣,并增強其團隊合作精神(吳娟2012), PBL可促進學生的創(chuàng)新精神、創(chuàng)新能力和創(chuàng)造性人格的發(fā)展(吳殿朝2011,張剛2012), PBL能明顯提升學生的綜合能力,包括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廣泛合作的能力和持續(xù)的終身學習能力(張睆 2012),PBL提高了學生信息獲取能力,鍛煉了口語表達能力(丁露 2015),PBL 教學方式徹底改變了以往套用套搬的僵硬思維方式(李月梅2012)。
來自生秀杰等(2012)、張振(2012)、羅碧輝等(2012)、 楊婧等(2012)的關于PBL教學模式長短期效果的比照實驗研究成果顯示,PBL實驗組的教學效果明顯高于LBL(基于傳統(tǒng)教學的學習法)對照組,PBL教學法可以提高本科生的短期理論成績,但能否對學生成績產(chǎn)生長期影響力需要更多高質(zhì)量的研究進一步驗證(張錦等2012)。
目前,中國有數(shù)百門課程全程或局部使用了PBL,大量教學研究成果說明,PBL在中國的課程教學中有明顯的效果,即PBL適合用于非西方文化背景下的中國文化環(huán)境。
由于中國教育長期實行的是以教師為主的教育教學模式,一下子完全放棄傳統(tǒng)教學模式、實施PBL有多方面的阻力和困難。另外,PBL 教學法對教學條件和師資力量的要求較高,在我國教學中單獨開展PBL的難度大,故為使PBL易于被師生及管理者接受,在PBL實施過程中有一些變通的做法,如適度保留LBL(lecture-based learning,LBL)作為過渡。這種變通的新教學模式在保留了LBL教學法對知識傳授的系統(tǒng)性和邏輯性的同時,也很重視PBL教學法對學生自主式學習的能力要求。將 LBL 教學與 PBL 教學相結(jié)合的融合教學模式可以啟發(fā)學生的積極思維,培養(yǎng)學習興趣,增強互動交流,提高課堂效率 (武紅艷等2012,陽秀英和黎昀2012,聶黎虹等2012,李艷超2012,方圣等2012,楊琳等2012)。此外,還有將案例教學(case-based learning, CBL)與PBL相結(jié)合的融合教學模式,即CBL+PBL(李紅2011,郭濤等2012),將傳統(tǒng)教學法與以問題為中心加案例的教學法相結(jié)合的教學模式((case & problem-based learning, CPBL)),即 LBL+CPBL,這些教學方法使得教學既容易開展,又有可行性 (武紅艷等2012)。以團隊為基礎的學習法(team-based learning, TBL)、案例為基礎的學習法(CBL)、以問題為中心的學習法(PBL)、以問題為中心加與案例(CPBL)為載體的學習法都是近年來有效增強學生學習主動性和學習效果的現(xiàn)代課程教學方法(李昱2012),目前在國內(nèi)高校實施的是TBL、CBL、PBL與 CPBL融合教學法,以盡可能地發(fā)揮學生學習的主動作用,取得滿意的學習效果。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教師因為年齡上的優(yōu)勢和學術(shù)上的先學性具有絕對的學術(shù)權(quán)威,知識總是從教師流向?qū)W生,學生對老師除了服從,還是服從。根據(jù)PBL在國外的實踐經(jīng)驗,教師在PBL學習模式下成為PBL學習的情境領導者,老師扮演的角色不是一個講師,而是一個學習的促進者、指導者和輔導者,教師角色由傳統(tǒng)的單一的講授者轉(zhuǎn)化為學習中的指導者、組織者、促進者、監(jiān)督者等多重角色(劉東2012,楊麗娟,關宿東2012)。在PBL模式下,教師角色轉(zhuǎn)換后,教師不具有知識上的權(quán)威,那么其權(quán)威由何而來?從 PBL實施的模式來看,它是一種對教師的學科能力、指導技能要求都很高的教學模式,要真正踐行 PBL 的理念和宗旨,要達到良好的 PBL 教學效果,教師除了要轉(zhuǎn)變教學理念,轉(zhuǎn)換教學角色外,還要增強導學能力和知識更新能力,在教學中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張薇2011),來提升教師的權(quán)威。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國內(nèi)的老師很懷疑,學生是否可以在沒有老師近距離的指導中獨立承擔學習的責任?相當一部分老師仍然堅持,概念的內(nèi)容要在問題之前講解,以方便學生學習。這一觀點仍然提倡教師作為知識的主要來源,上課的主要方式仍然是教師講課、課堂討論、案例分析,這樣的學習模式?jīng)]有真正擺脫填鴨式的教學。目前亟需解決在PBL模式下,教師的作為問題。
PBL要求在問題的情景下,應用集體的智慧,通過討論、溝通來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并解決問題,即PBL的一個重要的特點是團隊學習形式。團隊學習的效率很大程度上受到價值模式的影響?;舴蛩顾聫膫€人主義與集體主義、權(quán)力距離、不確定規(guī)避、性別特征4個維度建立了世界文化地圖[4]。
在中國,大多數(shù)人奉行的是集體主義文化,個人需要服從集體的需要,相比任務本身結(jié)果,學生更加傾向群體的團結(jié)和和諧。在某些情況下,PBL小組的表現(xiàn)或許被分工的水平和相關的協(xié)調(diào)問題影響。有一些組員保守,討論中表現(xiàn)出過度的禮貌,組員之間溫和,彬彬有禮,團隊各成員致力于和諧共事,缺乏激烈的爭論,重視群體的和諧,群體和諧被看成比完成任務更加重要,削弱了PBL的團隊學習模式的效果。
權(quán)力距離指人們?nèi)绾慰创蛻獙?quán)利分配時固有的不平等[4]。等級制度在中國普遍存在,大多數(shù)人傾向接受權(quán)力分配的不均勻。PBL學習團隊負責人往往“高人一等”,由他(或她)負責分配任務和協(xié)調(diào),團隊隊員相信負責人比非負責者更具有信服力,如此使得普通隊員的意見可能得不到充分的考慮與采納,削弱普通隊員的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不確定規(guī)避指不同文化的人如何對待社交場合管理的不確定性。在中國,不確定性會造成人心理上的不安,于是人們通過規(guī)則和教條等一致性來減少不確定風險[4]。國內(nèi)學生較多地是獨自學習,團隊合作學習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新的學習形式。團隊學習的效率與小組內(nèi)的學員爭論和沖突有關,而中國學生盡量不公開自己的想法,以避免沖突。中國文化提倡沉默是金,大多數(shù)學員在團隊討論中,話少,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思想和觀點,喜歡傾聽他人的意見。保持沉默也可以避免在團隊學習中,建議不被采納產(chǎn)生的失去面子等丟臉的問題。如此導致了團隊學習的成果和PBL的初衷大相徑庭。
不同文化下學生的學習行為、教師扮演的角色、師生間與生生間互動習慣等具有差異性,使得PBL在中國價值觀下的實施效果有一定的折扣性[5]。現(xiàn)階段,在中國教育系統(tǒng)里,教師仍然是學習的主導者,團隊學習沒有充分發(fā)揮學生個體的智慧與能力。在中國文化背景下,如何有效推行PBL仍需要進行更多的研究與探索。
[1] 吳剛.基于問題學習模式(PBL)的評述[J].陜西教育(高教),2012(4).
[2] Barrows HS, Tambtyn RM.The portable patient problem pack:a problem-based learning unit[J].JournalofMedicineEducation,1977 (12).
[3] 趙雪瑩,李冀,陳寶忠,胡曉陽,畢珺輝.PBL教學法在我國中醫(yī)院校應用概況[J].山西中醫(yī)學院學報,2012(3).
[4] Allan Walker, Edwin Bridges, Benjamin Chan. Wisdom gained, wisdom given: instituting PBL in a Chinese culture[J].JournalofEducationalAdministration, 1996(5).
[5] Malene Gram, Kirsten Jger, Junyang Liu, Li Qing & Xiangying Wu. Chinese students making sense of problem-based learning and Western teaching - pitfalls and coping strategies[J].TeachinginHigherEducation, 2013(7)
(責任編輯:杜紅琴)
The Analysis of Problem-based Learning Under the Chinese Culture Value
SHI Ying-ling, MENG Ya-ru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 China Electric Power University,Beijing 102206,China)
After the successful implementation in McMaster university in Canada, problem based-learning (PBL) is widely used in medical courses in the United States, Europe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and then this learning method is gradually expanded to use in other non-medical field. Will the different cultural value system affect the behavior of the subjects of learning and teaching? Will PBL has a similar learning process when it is implemented in a non-western culture environment? Will we finally get the expected effect? The paper describes the performance and the change of form of the PBL implementation in China, and it shows the change of teachers' role during the PBL implementation process and reveals the effect that Chinese cultural values influence on PBL group learning effect.
problem based-learning (PBL);the mixed teaching method;Chinese culture value
2015-05-16
2014華北電力大學本科教改項目“《管理運籌學》實戰(zhàn)能力訓練-學生自選題研究”; 2014華北電力大學北京市產(chǎn)學研聯(lián)合培養(yǎng)研究生基地項目資助;2015高等學?!皩I(yè)綜合改革試點”項目資助。
施應玲,女,華北電力大學經(jīng)濟與管理學院副教授,管理學博士。
G640;G442
A
1008-2603(2015)05-012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