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兵

語文課堂教學的雅正品格是以中庸為哲學基礎，以中和為審美標準，以辯證法為方法指導，在釋雅為正和釋雅為美兩個維度上，建構辯證和諧的新型課堂所需遵循的美學品質。以雅正品格為主要特征的語文課堂教學，必須通過強化學科規(guī)范意識、加強辯證思維訓練和開展情趣審美教育等策略，處理好格調與才情、理性與詩意、審美與實用、法度與通變等關系范疇，才能充分體現(xiàn)雅正品格的辯證性、正確性、尚雅性和價值性等特征。雅正追求有助于語文教學脫離目前的非科學、非理性和非審美狀態(tài)，提升語文課堂教學的品質。

雅正品格 中庸哲學 格調語文

子思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盵1]“致中和”的意思是通過不偏不倚的方式處理萬事萬物，使人們達到和諧相處的理想境界。在西方，以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哲學家們也普遍認同中庸思想。亞里士多德曾說“中庸是最高的善和極端的美”[2]，而且認為“任何事情只有做到中庸才是正確的”[3]。這種東西方共通的傳統(tǒng)哲學思想，其主要美學特質表現(xiàn)為雅正。中庸思想及其雅正品格同樣適用于語文課堂教學，是建構辯證和諧的格調語文所需要遵循的審美價值標準，而且對于語文教學中出現(xiàn)的各種偏激行為與現(xiàn)象有著顯著的“制冷”效果。

一、雅正的內涵演變與語文課堂教學的雅正品格

理解“雅正”的語義，從詞源學進入可以窺見大概?！墩f文·隹部》：“雅，從隹從牙，牙亦聲?！盵4]“雅”字本義是“尖銳的牙齒”，即犬齒。古人視犬齒為基準牙，由此引申出“基準”、“標準”之義。因標準作為規(guī)范無疑是正確的，故又引申為“正確；符合規(guī)范”的意思。《毛詩序》即訓其曰：“雅者，正也?！盵5]此后，“雅”字又引申出帶有審美意味的“高尚；美好”的意思。在古漢語語境中，“正確；符合規(guī)范”與“高尚；美好”兩個義項，作為“雅”字的基本義使用而無偏廢。而“正”字則由本義“征伐；征服”引申為“正當；正義”，后又引申為“標準”之義[6]。自此，“雅”“正”二字遂常連用，屬于典型的同義復詞現(xiàn)象。關于“雅正”之義，《辭海》釋為“典雅純正；方正”[7]，現(xiàn)代美學家朱立元釋為“與俗、奇相對”[8]，多用以評價符合儒家典雅純正、中正和平的文藝作品。這個界定將“雅正”作為并列結構加以詮釋，傳達了現(xiàn)代漢語語境中語義接受的轉向事實，即在繼承“釋雅為正”的傳統(tǒng)觀點的同時，表達了當代“釋雅為美”的普遍認同。雅正的詞義演變，清晰地表明了其內涵逐步變化與豐富的發(fā)展史。

在我國古代文化史上，雅正作為規(guī)范化與審美化的價值標準，主要體現(xiàn)在語文規(guī)范理論、儒家審美理想與雅正詞學觀等領域。在古代語文理論中，雅正是語文規(guī)范的核心范疇，主要指語言文字的體制形式方面的規(guī)范標準?！把拧敝秆哉Z體制在總體或宏觀方面合乎規(guī)范標準，“正”指文字的形音義方面的正確標準。以雅正觀念為核心的古代語文規(guī)范理論，概括了我國古代優(yōu)良的語文傳統(tǒng)。在儒家審美理想中，孔子以中和雅正為審美尺度，對文藝創(chuàng)作提出了盡善盡美的要求。在盡善方面，創(chuàng)作應該具有興觀群怨的社會效用；在盡美方面，作品必須做到含蓄委婉與中和得體。從此，雅正審美逐漸成為我國古代美學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與審美風尚。雅正詞學觀是南宋張炎所標舉的重要審美標準，主要體現(xiàn)在內容無邪、語言典雅、意趣高遠和風格克制四方面，在詞學創(chuàng)作與研究領域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綜上所述，雅正是指以中庸和諧為哲學基礎、以典雅純正為基本特征和以盡善盡美為理想境界的儒家審美理想和藝術評判標準。它涵括了釋雅為正與釋雅為美的審美內涵，兼顧了文藝作品的形式與意蘊兩個方面，承載著古代知識分子強烈的“匡謬正俗”[9]的使命感，發(fā)揮了審美教化和泄導人情等積極作用。

語文課堂教學的雅正品格，是對傳統(tǒng)審美理論的傳承與借鑒，對言語實踐和文本審美都具有匡范作用。在釋雅為正的維度上，雅正品格要求語文課堂朝著正確、規(guī)范和理性等科學性范疇的方向去爭取“盡善”；在釋雅為美的維度上，雅正品格要求語文課堂朝著典雅、通變和詩意等審美性范疇的方向去爭取“盡美”。依據(jù)雅正即中和的理解，在課堂教學中，盡善與盡美及其諸元素必須追求理性而有美感的平衡，做到既遵循科學性又遵循審美性。因此，語文課堂教學的雅正品格，就是以中庸為哲學基礎，以中和為審美標準，以辯證法為方法指導，從課堂教學的審美特征入手，在釋雅為正和釋雅為美兩個維度上，建構辯證和諧的語文課堂所要遵循的美學品質。它基于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美學思想的融合，體現(xiàn)出最為根本的尚雅追求，彰顯著中正和平的教學格調，符合當下語文課堂教學審美與價值判斷的需要。

二、雅正品格的主體范疇與辯證關系

語文課堂教學追求雅正格調，需要在中庸哲學的指導下處理好內部元素之間的辯證關系。簡要說來，就是要處理好實用與審美之間的關系，將工具科學與浪漫人文有機融合；要處理好理性與詩意之間的關系，將價值理性與情感追求有機融合；要處理好格調與才情之間的關系，將學科規(guī)范與自由性情有機融合；要處理好法度傳統(tǒng)與創(chuàng)新變革之間的關系，將經(jīng)典傳承與現(xiàn)代科學有機融合。這幾組關系構成了雅正課堂教學的科學范疇與審美范疇的主要內涵。

格調與才情。格調是一個人審美趣味的整體表現(xiàn)，文藝批評的格調理論是文藝審美趣味的體現(xiàn)。格調理論標舉漢唐氣象，主張以體為主，講究體格風調，注重藝術形式，發(fā)展至明清時代成為文藝審美與批評的主要標準。語文課堂教學倡導格調說，就是要吸收格調審美理論的精華，重視課堂的規(guī)范與法度，重視課堂的風格與意蘊，重視課堂的藝術與審美，重視教學方法的經(jīng)典與傳承，培養(yǎng)學生的雅正審美趣味。才情是與格調相對的審美范疇。文藝創(chuàng)造學認為，才情跟才氣、識見、性情緊密相關，跟靈感、想象、表達緊密相關。如果這些元素得到充分發(fā)展，那么才情就會得到充分展現(xiàn)。語文課堂教學必須充分培育并展示師生才情。長期以來，格調理論的批評者往往認為格調抑制才情，使得作品不能真實自由地表達內在性情。語文課堂教學要以此為鑒，不能因為追求格調而抑制課堂的才情力量，忽視師生才情對于理解知識、實現(xiàn)言意轉換和文本審美的重要作用。我們要善于借助情感的力量、性情的自由和橫溢的才華，提高和完善語文教學藝術，使得語文課堂教學在理智與情感、形式與內容等方面實現(xiàn)更高境界的融合。

理性與詩意?，F(xiàn)代美學釋雅為正和釋雅為美的審美取向，體現(xiàn)在語文教學中即為理性與詩意的兩端。教學理性是師生內在的思維品質和行動能力在課堂教學中的理性反映。語文學科的教學理性體現(xiàn)在教學目標、教學內容、對象差異和學習方式等方面，表現(xiàn)出科學精神、辯證思想、批判意識和教學邏輯等特征。教學理性的缺失使得學科培養(yǎng)目標模糊化，使得教學行為和教學內容呈現(xiàn)隨意性，使得教法與學法不講科學性，人的培養(yǎng)最終成為最漫不經(jīng)心的工作。語文課堂教學的詩意特征主要體現(xiàn)為經(jīng)驗的感性、情感的抒發(fā)、意境的優(yōu)美、想象的迷人、語言的優(yōu)雅和韻律的和諧。語文課堂教學的詩意既要有因情調而生的浪漫，也要有因智慧而生的趣味，還要有因文化而生的典雅。語文課堂的詩意是學科詩性特質的重要體現(xiàn)，是培育學生詩意生命的重要途徑。語文教學要改變理念和實踐中存在的偏執(zhí)狀態(tài)，必須在理性與詩性之間獲得審美平衡，以理性強化教學邏輯，以詩意感染學生靈魂，以雅正中和彰顯審美價值，最終造就學生完滿而美好的人格。這樣的課堂才是雅正格調的語文課堂。

審美與實用。語文教學是促進言意互轉的審美化實踐活動。言意互轉以實用功能為主要追求，文本審美以審美功能為主要追求，前者偏重于理性與科學，后者偏重于詩性與浪漫。審美化語文教學不能脫離言語本身去重視人的情感、體驗和實踐；實用性語文教學也不能毫無情趣地去開展語言的感受、欣賞和創(chuàng)造。因此，言意轉換的過程中應追求詩性與理性的雙重美感，任何偏向于感性或理性的言語實踐都不符合雅正品格。只有在雅正品格平衡下，語文教學實踐才能體現(xiàn)完整的學科功能。在完善學科功能的過程中，要努力使教學目標更具審美追求，使教學元素更具審美價值，使教學過程更具審美趣味。語文課堂教學的實用與審美功能在實踐中不能截然分開，在流程上也不存在絕對順序。任何教學法的運用，任何文本的分析理解，都必須遵循并體現(xiàn)這樣的平衡關系。譬如，在《陳情表》的教學中，要求學生理解李密的談判語言藝術，是側重于言意互轉的實用功能教學，還是側重于人情美善的審美功能教學，這都是不能截然分開的。審美與實用只有在合理平衡中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學科功能。

法度與通變。格調向來追求格古調逸，要求審美能從傳統(tǒng)中飛揚出來，所以格調本意就內蘊了法度與通變的關系范疇，而這種內在的包容性也要求其體現(xiàn)雅正中和之美。所謂教學法度主要指語文教學在厘定教學規(guī)律與原則、遵守教學規(guī)范與要求、實施教學策略與方法等方面的品格追求。教學法度的主要特征有規(guī)范性、經(jīng)典性和選擇性，規(guī)范性下的教學法度需要遵循存在、對話和審美三條規(guī)律，經(jīng)典性下的教學法度需要遵循需求原則和契合原則，選擇性下的教學法度需要遵循因材施教、因人彰美和雅正中和三條規(guī)律。當然，我們的語文教學需要基于傳統(tǒng)的適度創(chuàng)新，而且是符合言意轉換要求的思維創(chuàng)新與審美創(chuàng)造。格調語文的審美創(chuàng)造，就是指以言語實踐為基礎，以雅正中和的審美理想為指導，運用美的規(guī)律進行言意轉換之創(chuàng)造的一種審美活動。同時，它還能在傳統(tǒng)與革新之間自由綻放思想的智慧。當下語文課堂大多充滿形式的喧囂，缺乏內在的沉靜。這種喧囂毫無節(jié)制地拋棄傳統(tǒng)，胡亂附和所謂新潮觀念，使得語文課堂成為毫無品格的堆棧。語文課堂教學走得太快，丟了自己的靈魂，雅正品格才能使其從癲狂中走出來。

三、雅正品格的主要特征與美學追求

語文教學中的雅正品格有哪些主要特征？雅正品格即中和之美，表層是普遍而和諧的辯證結構，彌漫著中和的精神；深層是鮮明而突出的理性精神，凝聚著中庸的精髓。在此基礎上，雅正品格的辯證性、正確性、尚雅性和價值性等特征才得以全面彰顯。

雅正品格以普遍的辯證和諧觀為存在表征。在審美實踐中，如果遵循中庸哲學和中和思想，辯證和諧觀自然成為其存在表征與指導原則。在格調語文課堂教學中，雅正品格規(guī)約下的各組相對范疇的元素，譬如詩性表征與理性自覺等，它們的存在即系格調語文的特征表現(xiàn)，或者說它們是實現(xiàn)格調語文的必要前提。但是，語文課堂僅僅如此還不具備真正的格調，因為這些元素都在實際教學中往往會遭遇變形，主要表現(xiàn)為或者過于執(zhí)著，或者幾近偏廢。只有真正運用辯證法的語文課堂，才可能呈現(xiàn)和諧美感與雅正品格，才可能成為我們理想中的格調語文課堂。語文課堂教學應當兩條腿走路，言語實踐與文本審美二者不可或缺。不僅如此，語文課堂教學系統(tǒng)內的諸相對因素，譬如法度與通變、活動與沉思、接受與批判、自主與指導等，它們之間都應當呈現(xiàn)為辯證和諧、科學合理的關系狀態(tài)。

雅正品格以正確性原則為內在精神。在孔子中庸思想與先秦尚中思想中，“中”是指在相對因素之間動態(tài)流動著的合情合理的正確點，它視具體情況而可以處于兩端之間的任何位置，這就是所謂正確性原則。唯物主義史觀認為，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是合理性追求的結果，是合目的性與合規(guī)律性的統(tǒng)一。這種合理性就是正確性。雅正品格的正確性原則包括了標準、規(guī)范、正確和理性等基本內涵。哈貝馬斯從交往理性出發(fā)，認為合理性更多地追求主體間交往共識的有效性。以對話教學與師生關系為例。語文課堂中的對話主體之間就學習內容形成共識，確定教學邏輯起點，提高課堂教學有效性，都是對話教學的基本追求。教師若只顧完成教學任務，對文本與學生考慮不夠，課堂就會不合理地偏向教師，這種不平衡很難保證通過對話形成共識，并且影響教學有效性。反之，兒童中心論也不是符合雅正品格和辯證精神的科學教育觀。

雅正品格具有以雅為核心的藝術美感。語文課的語文味要體現(xiàn)在言意互轉的科學與文本審美的藝術中。在追求科學性的同時，語文課堂教學要由內而外地煥發(fā)出藝術美感。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雅之美感具有強烈的內斂性，強調含蓄與委婉；同時具有強烈的感染性，強調滲透與穿越。這樣，在內斂性與感染性之間就形成了具有張力的美，語文課堂教學需要彰顯這種張力美。語文課堂教學藝術美感的內涵與形式非常豐富，其中雅正之美包含了教學設計的高雅，教學意境的優(yōu)雅，教學語言的典雅，教師學識的博雅，學生風貌的文雅等。語文教師從氣質上講總該是最具風雅的群體，他們的教學應該延伸其氣質而具高雅之風。在骨子里散發(fā)著塵世俗氣的教師及其課堂上，唐詩宋詞的雅致詩意總是蕩然無存，令人無比痛心。正因為如此，雅正之雅更有理由成為當代美學釋雅為美觀在語文課堂教學中的重要體現(xiàn)。

雅正品格具有價值論美學的色彩。以中庸哲學為基礎的雅正品格，實質上是審美對象與主體之間富有價值的和諧關系形態(tài)。雅正就是要棄惡揚善，卑鄙尚雅，明確反對事物越過正確的極限所產(chǎn)生的趨害質變。這是鮮明的審美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雅正品格因此打上了價值論的烙印。我們對語文課堂教學的目標、行為和結果等，美的發(fā)現(xiàn)、欣賞與創(chuàng)造，都需要作出是否合乎雅正之美的價值判斷，也始終不能離開對象的合規(guī)律性與合目的性，不能離開作為主體的人及其審美意識。網(wǎng)絡盛傳某教師用RAP說唱教學《師說》產(chǎn)生了震撼性效果?！稁熣f》是否適合運用RAP說唱風格實施教學呢？我們認為，對于一篇弘揚師道的嚴肅作品而言，這種教學偏離了語文教學的雅正品格。語文課程的確遭遇了邊緣化等困境，但語文教師一定要有堅定的課程信仰，不能放棄教學理性和價值判斷。

四、培育雅正品格的基本策略

既然雅正品格能從科學性與人文性兩方面對語文課堂教學起到“匡謬正俗”的作用，那么如何才能將雅正品格轉化為語文課堂教學的美學品質和學生的人格特征呢？課堂教學實踐證明，強化學科規(guī)范意識，加強辯證思維訓練和開展情趣審美教育，是培育語文教學雅正品格的有效策略。

強化學科規(guī)范意識。所謂學科規(guī)范，這里指在語文學科思想、教學內容、教學規(guī)律和教學方法等方面形成的科學化和有約束力的標準。規(guī)范與正確是雅正的基本內涵，要彰顯雅正品格當然需重視學科規(guī)范意識。歷經(jīng)百年的語文學科，最嚴峻的問題不是教學內容的混沌，而是學科規(guī)范的闕如。與繪畫和實驗等學科清晰、科學的操作規(guī)范相比，閱讀與寫作有什么基本規(guī)范，我們始終語焉不詳。因為沒有學科規(guī)范，各行其是就變得冠冕堂皇，胡言亂語被美其名曰多元化。語文教學應科學傳承古代語文規(guī)范理論，借鑒各國母語教學的先進經(jīng)驗與成果，形成符合當代語文教學的學科教學規(guī)范。它主要包含了語文知識的教學規(guī)范、語言運用的實踐規(guī)范、文本解讀的基本規(guī)律、學科審美的參照體系等內容。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研究如何傳授語言學習規(guī)范，保證規(guī)范與正確。

加強辯證思維訓練。語文課程因為沒有明確的課程體系，教學內容的確定充滿個性化色彩，語文教學常出現(xiàn)偏執(zhí)與極端的現(xiàn)象。人文關懷、文本解讀、活動探究、小組合作等，常常陷入過與不及的兩難境地。加強辯證思維訓練成了解決問題的重要方法與途徑。首先，要求教師應把培養(yǎng)學生的辯證思維能力和習慣作為自己的重要使命。教師頭腦里要有辯證思維的觀念和習慣，要對語文學科的辯證精神有深刻理解，要有培養(yǎng)與訓練辯證思維的意識和技巧。其次，要求學生根據(jù)唯物辯證法來認識客觀事物，揭露事物內部的深層次矛盾；運用歸納與演繹、分析與綜合、抽象與具體、邏輯與歷史等思維方法學會分析問題；使用辯證思維提供解決問題受阻時的有效方案。這樣的教學既要求理性的科學分析，也要求復雜的形象感悟，是人文與科學在雅正品格上的落實與體現(xiàn)。

開展情趣審美教育。以雅正品格為核心特征的格調語文，對學生亟需開展以典雅美與中和美為主要內容的審美教育。典雅美包含雅正無邪、溫柔敦厚、盡善盡美、天然真淳、雅而不腐五方面的規(guī)定性內涵。譬如，在韓愈《進學解》的審美教學中，教師應當引導學生理解委婉而中肯的藝術手法所體現(xiàn)的雅正之美，幫助學生領略作者人格中閃耀的溫柔敦厚的典雅美。中和美的培育則要求教學審美活動必須遵循雅正之道，追求辯證和諧，至于中庸境界。先秦老子《道德經(jīng)》中充滿辯證和諧思想，古希臘畢達哥拉斯提倡和諧為美：他們都認為和諧是宇宙萬物存在的根本特征。這對雅正審美教育都是極有力的理論依據(jù)，同時具有極強的指導意義。由于審美心理中極其重要的因素是審美情感，所以審美教育必須發(fā)揮學生的情感作用，審美對象必須以情趣形象為主，做到潤物無聲而又形象可感。

雅正格調對于當下語文教育的意義，主要在于它能夠彰顯格調語文的審美取向，以中和化解偏執(zhí)；能夠強化語文課程的社會責任，以社會效用點燃時代精神；能夠彌補課堂教學的理性缺失，以科學規(guī)范奠基情趣美感。而且，雅正品格有利于引導學生欣賞格調高雅純正的文化遺產(chǎn)，養(yǎng)成良好的審美習慣和高尚的思想情調，在言意互轉和文本審美的訓練中提升語文素養(yǎng)?？傊?，語文課堂教學要脫離目前的非科學現(xiàn)狀、非理性狀態(tài)和非審美狀態(tài)，必須從改變它低級庸俗的教學品質開始，使之朝著格調雅正的語文教學方向發(fā)展，重塑語文學科的本真形象，重樹師生熱愛語文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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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關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