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社會的進步和時代的發(fā)展,我們的學生成天被電視、手機、互聯(lián)網(wǎng)等媒體包圍,不少學生讀書只看韓寒、郭敬明,開口閉口“小時代”、“來自星星的你”,中學語文教育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zhàn)。作為一名語文教師,如何在課堂的教學過程中,進行文化的傳遞,使學生的人格精神和文化修養(yǎng)都得以完善和提升呢?以下是我在講授蘇軾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時的一些嘗試和一點粗淺認識。
嘗試一:在吟誦美讀中體會語文的文化內容
在《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中,蘇軾在妻子王弗去世整整十年后,一改往日的豪氣沖天、超然曠達,用沉痛哀婉的筆觸寫下了對亡妻的思念。我指導學生反復誦讀,使他們在誦讀中去體會生死不渝的真摯感情。當誦讀完第二遍時,教室里鴉雀無聲,學生們還沒有從作者筆尖流淌的隱隱傷痛中走出來。讓同學們談談讀后的感想,孟柳同學說:“蘇軾的這首詞記錄的是一場‘夢。在‘夢中,蘇軾可以盡情地插上回憶的翅膀,回到那個與愛侶共度甜蜜歲月的地方,那小室的窗前,親切而又熟悉。王弗呢,容貌情態(tài),依稀當年,正在梳妝打扮,她說不定還‘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呢!這是一幅多么恩愛的畫面??!可是,虛幻的夢境越是幸福,表現(xiàn)的感情就越是沉重。”周喜同學說:“是啊,欣喜和甜蜜因為只能出現(xiàn)在夢中,實在讓人心碎。夫妻相見,應有千言萬語、太多感慨。但是,他倆卻‘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萬語千言,從何說起?還是流淚吧,還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吧!”周倩同學說:“這首詞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這一句。夢是人們擺脫苦惱現(xiàn)實的避風港,是人們心中理想的凈土。但是,夢畢竟是虛幻的,夢終究會醒來的。當詞人在夢醒后,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千里孤墳處,詞人與妻子陰陽兩隔,永遠無法相見,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是多么地讓人心碎!”凌娟說:“明月是象征團圓與祝福的,如我們學過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但是現(xiàn)在,月圓卻人亡,真叫人傷感??!”……通過誦讀,學生與作者的心靈有了交流,能領悟到作品的內容,也體會到了作品的情感。
由此可見,在語文教學過程中,誦讀作為一個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能加深學生對中國語言文字的感受,能提升學生對課程資源的理解。我們應該帶領學生在這種咬文嚼字、含英咀華的吟誦中進行一種文化傳遞過程,促進著生命個體的生成。
嘗試二:在知人論世中體會語文的文化氣質
在學習《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時,有幾個同學都提出了這樣的疑問:“蘇軾既然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的亡妻,那么在夢中見到妻子后,蘇軾不是應該一下子就認出妻子嗎?為什么會‘縱使相逢應不識呢?”我高度贊揚了學生們的質疑精神,并鼓勵他們從了解蘇軾的生平入手,自己去尋找答案。學生們熱情高漲,以小組為單位,收集和查閱各種資料。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學生們自己尋找到了答案:“生死兩茫?!钡氖?,也是蘇軾生活極其動蕩的十年。這十年,蘇軾被卷進了王安石變法的漩渦之中,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磨難,可謂九死一生??梢哉f,這十年的“茫?!?,對蘇軾而言還不只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一切皆物是人非了。所以,蘇軾覺得即使能夠與亡妻相見,亡妻也一定認不出來這般風塵滿面、兩鬢斑白的衰頹的自己了。
由此看來,在語文教學過程中,語言是體會文本的一個窗口,但我們不能根據(jù)只言片語就斷章取義,而是應該引領學生走近作者,深入了解作者的思想、經(jīng)歷,真正地做到“知人論世”。只有重視了在作品語言中蘊含的文化內涵和文化精神,才能體會到民族文化在作者主觀精神上的沉淀。
對蘇軾的這首《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討論和講解結束后,我發(fā)現(xiàn)學生們對蘇軾其人及其作品的研究興趣才剛剛開始。第三組、第六組從圖書館借來了《蘇軾詩文選》《蘇軾作品集》進行閱讀,石磊、沈帥領、陳虹等同學購買來了林語堂先生的《蘇東坡傳》、李一冰先生的《蘇東坡大傳》,王超同學甚至從他爸爸的書柜里偷來了東方龍吟的文俠小說《萬古風流蘇東坡》。原來一下課就聊打游戲聊明星的學生們長大了,面對他們的變化,我從心里感到欣喜。
在瞬息萬變的當今社會,我們語文教師要堅守自我、守住本真,也要與時俱進,把語文教育既作為提高學生語文水平和文學素養(yǎng)的過程,也作為陶冶情操、建構人格的文化傳遞的過程。
王煒,教師,現(xiàn)居江蘇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