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念祥　吳越濱

【摘 要】“揚州八怪”的“新”、“怪”的藝術精神與創(chuàng)新技法，在全國乃至世界藝壇有很大的影響力。對于當下?lián)P州國畫畫壇而言，繼承和發(fā)揚“揚州八怪”精神，創(chuàng)新現(xiàn)代揚州畫派，是畫家們一直努力追求的目標。教學做到“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加強生活感悟和寫生能力的訓練，為社會發(fā)展文化繁榮創(chuàng)新人才培養(yǎng)是積極有益的探索。

【關鍵詞】“揚州八怪”；國畫創(chuàng)新；當代畫壇；人才培養(yǎng)

“揚州八怪”大多是身出寒門，知識廣博，擅長詩文，經歷坎坷，以賣畫為生的職業(yè)畫家。他們獨抒性靈，不泥于清初四王摹古畫風的束縛，力求創(chuàng)新，才藝卓著，在不同程度上突破了傳統(tǒng)美學規(guī)范?！皳P州八怪”的“新”、“怪”的藝術精神與創(chuàng)新技法，在全國乃至世界藝壇有很大的影響力。

一、“揚州八怪”的國畫藝術風格特征和創(chuàng)新精神內涵

（一）題材廣泛，側重生活

“揚州八怪”生活的時代，中國畫壇以清初“四王”為代表，崇尚描摹古人，在當時被視為正統(tǒng)。他們尤其重視對古人的承襲，創(chuàng)作忽視寫生，放棄對現(xiàn)實生活的直接反映和表現(xiàn)。這種畫風在清政府的強力扶持下，影響中國畫壇達百年之久。

“揚州八怪”的藝術創(chuàng)作大膽創(chuàng)新，注重“刺時”、“言志”，不同于虞山、金陵、婁東諸派以畫山水為主，而是題材更加廣泛，更注重從生活中汲取創(chuàng)作素材，繪畫題材不僅有梅、蘭、竹、菊、花鳥枯石、神佛，甚至還有乞丐、娼婦、鬼怪、瘦馬之類。如羅聘的《鬼趣圖》、黃慎的《群乞圖》、羅聘的《賣牛歌圖》、李鱓繪《輿隸兇如馬踢人》等，竟將鬼怪、乞丐、漁民、纖夫、輿隸、農民賣牛入畫，這確實是破天荒的事。這類蔬菜題材入畫，舍去了其野外環(huán)境，更像是置于平常百姓人家灶頭餐桌之上一樣，更加體現(xiàn)了作者對日常的關注和生活的熱愛。李方膺所繪破盆、弱蘭、疾風都是別人不屑不愿畫的題材。華喦與羅聘都曾以燎原野火入畫題，立意、用色新穎奇特，堪稱前無古人。

（二）詩書畫印結合，技法更具寫意性和個性

蘇軾詩云：“詩畫本一律，天工開與心。”“揚州八怪”諸家具有較高的文學藝術素養(yǎng)，他們在創(chuàng)作時講究以詩入畫，對自然界一草一木一花一果記錄的同時，也不忘記錄下他們的內心，他們的詩文作品今人將其匯集編成《揚州八怪詩文集》。

“揚州八怪”在繪畫上善于經營位置，巧妙利用題款使得畫面賦予生機。鄭板橋把詩文或題于石壁之上或穿插在竹、葉之間，詩與畫交融在一起成為畫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柱石圖》，畫面上僅僅一座筆直的石柱，毫無意境，但題詩云：“誰與荒齋伴寂寥，一枝柱石上云霄。挺然直是陶元亮（ 潛） ，五斗何能折我腰?！辈⑩j印“富貴非吾愿”。一下子將石頭人格化，顯示出石頭剛正不阿、傲岸不屈的品性。詩書畫印結合， 結構完美， 色調和諧，使形象更為鮮明、突出，富有感染力。

李方膺畫《風雨鐘馗》輔之以詩“節(jié)近端陽大雨風，登場二麥臥泥中。鐘馗尚有閑錢用，到底人窮鬼不窮”，把明鏡高懸標榜正道的吸血鬼形象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表達了對統(tǒng)治階級的嘲諷和對貧苦人民的一腔同情，讓畫面語言更加有力。他的《竹石圖》畫面左側縱向題詩：“有肉之家竹不知，何堪淡墨一枝枝。老天愁煞人間俗，吩咐清風托畫師。”

“揚州八怪”在書法上成就也是斐然，以書入畫是中國文人畫的傳統(tǒng)，“揚州八怪”的創(chuàng)作，充分體現(xiàn)了這一書畫同源特征。金農獨創(chuàng)“漆書”、鄭板橋“六分半書”、黃慎“書法懷素”、汪士慎“得漢隸之精髓”。黃慎甚至花去六年時間潛心鉆研“以字入畫”，他的畫由工筆畫轉而為破墨寫意，他在書法和繪畫之間探求共通之法，這是前無古人的。

（三）提倡寫生，借物詠志，表達思想性

當清初正統(tǒng)派沉溺于“以元人筆直墨，運宋人丘壑，而澤以唐人氣韻，乃為成大”，“某家清淡可以立品”，“某家皴點可以立腳”之時，以徐渭、朱耷、石濤為代表的革新畫派， 一反畫壇僵局，提出“筆墨當隨時代”、“無法而法， 乃為至法”的口號，主張畫者，應“搜盡奇峰打草稿”，“脫胎于山川”，進而“一畫之法，乃自我立”。這種開創(chuàng)的風氣對“揚州八怪”的形成起了畫壇先驅和奠定理論基礎的積極作用。

“揚州八怪”喜愛在大自然中感受生命，頓悟靈魂，繪畫“脫胎于山川”強調師法自然，他們很重視對生活的觀察，并能準確概括出自然景物的形象和實質，更能借景物來抒發(fā)自己的思想感情，即使畫鬼怪也是對生活的寫真，從側面映照當下。

張國祥在《“揚州八怪"的形成及其“怪"的藝術特色》中提到：揚州畫派的畫家們更偏重于通過所描繪對象的物性生意來抒發(fā)自己的思想感情，傾吐自己心靈中的感受，他們從來不是為畫花鳥而畫花鳥。而是“要將胸中清苦味，吐作紙上冰霜椏”。初看上去他們的作品是為花鳥寫生，仔細品味卻是“為自家寫生”。

二、當下?lián)P州國畫畫壇的現(xiàn)狀與問題

（一）當下?lián)P州國畫畫壇的現(xiàn)狀與代表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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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畫家江源提出“新?lián)P州八怪”文化概念和繪畫理念，如沈威峰、鞠伏強、顧揚、陳忠南、賀萬里、唐雨提、吳越濱、徐邠、徐中、賈修森、孔令威諸位先生，他們均為在揚的畫家，善花鳥、山水、人物等，是當下?lián)P州畫壇的佼佼者。

山水畫家賀萬里教授，他的破墨山水畫，中得心源、外師造化，在形與意、墨與彩、潑與繪、抽象與具象的技法與畫理實踐上，不斷探索與創(chuàng)意，雖以真山真水為畫本，但在創(chuàng)作時多以心造境，看似自然界中無此景色實則處處皆師法自然，足以可見他在藝術上成就是經過多年的實踐和思考而來的。

人物畫家吳越濱教授，中國美院畢業(yè)。善于縮墨法，底蘊深厚，獨具一格，技法精湛，師出名門，造詣非凡。他對藝術的理解跟他的為人一樣，簡單而純粹，但是簡單里面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生生不息的豁達禪機和意境空靈。他的畫作大多以人物寫意為主題，因為早年練就的扎實和堅固人物畫功底，他的繪畫在水墨間開拓了一方天地。在今天多元激蕩的藝術情境下，當代揚州國畫早年或從西畫或理論的視角，令他們時出新意，筆法和圖式跌宕多變，形式意識潛移默化。

（二）當下?lián)P州國畫畫壇問題

明清以來，大寫意開拓直抒性情的文人畫的新領域，這點“揚州八怪”無疑超越了明人，并作為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精神意識一直延續(xù)和影響到今天。在此關照下的揚州國畫，我們更希望看到多脫離文本圖式的寫意作品，多取自然之境和社會生活，且別有生機的生活作品，多由書法研習得來筆墨古法交融內化，用筆之靈動隨心，皆出于造化與心源神遇的剎那人文作品，多創(chuàng)新發(fā)展具有時代震撼的優(yōu)秀作品。

然而，比較“揚州八怪”成就，考察當下?lián)P州國畫畫壇，依然存在一些不足之處：

1.寫意性方面，比較“揚州八怪”之精神，體現(xiàn)特色與個性思想不夠鮮明；

2.藝術性方面，人文性和審美性的創(chuàng)新需進一步加強；

3.實踐性方面，以寫生感受生活，以反映社會發(fā)展的作品尚不多；

4.題材性方面，以寫意山水花鳥畫據(jù)多，寫意人物畫偏少。

三、小結

從以上不足之處著手思考，我們年輕一代畫家要有一個發(fā)展的眼光，善于在生活學習中積累經驗，從人文精神中提煉技藝，繼承和發(fā)揚“揚州八怪”精神，努力創(chuàng)新，為振興現(xiàn)代揚州畫壇，做到“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加強生活感悟和寫生能力的訓練，為社會發(fā)展文化繁榮創(chuàng)新人才崛起而積極行動，這必將是一件有益的探索。（作者單位：揚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