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麗君有一首歌叫《采檳榔》,大意是這樣的,高高的樹上結(jié)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嘗。小伙子爬樹采檳榔,小妹妹提籃抬頭望,望什么呢?不是檳榔,是情哥哥他又美他又壯。歌曲俏皮動聽,加上鄧麗君甜美的嗓音演繹,好一幅鄉(xiāng)間美景。
很多大陸客去過臺灣旅游,路旁見得最多的就是檳榔攤。甭管男人女人來旅游,幾乎一個心思,要看看檳榔妹子。都說檳榔妹子好看又開放,到底是不是如此,似乎需要親眼所見才算數(shù)。
臺灣人稱賣檳榔的女孩子為檳榔西施。大抵能稱為西施的,模樣慘不到哪兒去,再加上身材嬌小苗條,那些俏麗的小姑娘是一個賽一個的火辣。臺灣人說這叫清涼。怎么個“清涼”法,你可以上網(wǎng)查查,檳榔西施的解釋,就是“一種在臺灣特有的職業(yè),是由穿著稀少、性感的年輕女性在路邊招攬并且販賣檳榔”。
在臺灣久了,幾乎想不起來當年初到臺灣時,如何變著法兒地去街上閑逛。只記得有一回,和電視臺的哥們聊天,他告訴我,你這種方式了解檳榔西施,只是隔靴搔癢。他說電視臺采訪了一個歐洲人,吃住在臺灣十幾年,居然只是為了跟拍一名檳榔西施。我嘖嘖稱奇,這家伙夠執(zhí)著的,檳榔西施有啥好拍的,能花上十幾年時間去研究。朋友說,你不是也好奇嘛,臺灣的檳榔西施,已經(jīng)成為一種文化,你是文化人,用你的視角去看看,說不定比這老外還能有感覺。
這下,我就有了動力,也有了“借口”,“只好”從命去街頭轉(zhuǎn)轉(zhuǎn)了。
不過,真的認真去找,卻沒發(fā)現(xiàn)多少“清涼”的西施。灰頭土臉地給哥們打電話,他哈哈大笑著說,你不是認識警察局的人嘛,你何不問問他。
我怎么琢磨怎么覺得這話里有話。電話那頭,警察局的朋友也是從詫異到恍然,他笑著說,老孟,你要是能在城里找到剝光豬一樣的檳榔妹,那我這飯碗可就不保了。賣檳榔在臺灣是合法生意,但檳榔妹穿不穿衣服那是風化問題。城里的檳榔攤,基本都是很正常經(jīng)營的,見不到有傷大雅的赤裸嬌娃。不過,你要真想看,去城市周邊的城鄉(xiāng)接壤處,說不定有新發(fā)現(xiàn)。說完他神秘地跟我說了幾條重要線路。
若不是高人指點,哪能這么快按圖索驥找到窩點。胯下摩托幾乎瞬間就開到了城邊交流道附近。交流道類似于大陸的高速路進出口的輔路,來往車輛很多,以專門從事長途販運和在城鄉(xiāng)往返的商人居多。在路邊檳榔攤一停車,身著清涼薄露透的美少女就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美女一手持檳榔,一手拿著零錢,用不了幾秒鐘就能完成一單生意。
我遠遠地看著她們的神態(tài),發(fā)現(xiàn)西施姑娘的笑容幾乎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有的司機,更是伸出成豬手,揩油吃豆腐,拍照片的更是司空見慣。我倒沒看出姑娘們有什么異樣神態(tài),我想這大概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或者麻木了吧。
什么看久了也就沒有關(guān)丑之分了,我還是決定回去,看能否找到幾位檳榔西施,交流才是最好的了解。
離家不遠的路口,就有一個很正規(guī)的檳榔攤,老板娘帶著幾個婦人在小桌上剝檳榔皮,包葉子,還往上面涂抹一種石灰。我準備買來一顆嘗嘗,老板娘笑著搖搖頭說,你沒吃過,還是不要碰這玩意,吃檳梆會上癮,和抽煙差不多,更是會得口腔癌的。
這時,門口有位騎摩托來買檳榔的老先生,付款時,我才看到老先生右邊半邊臉幾乎凹陷到口腔里。老板娘遞給他一包檳榔,接過錢后對我說,你看看,這就是嚼檳榔的后果。臺灣人對檳榔的感覺就是愛恨交織。
老板娘一邊繼續(xù)包著檳榔,一邊又像自言自語地說,早年臺灣人做工很苦,時常要早起晚歸地干活,香煙是有錢人的玩意,窮人是抽不起的,累了,困了,就想提提神好繼續(xù)干活,檳榔就派上了用場。但這樣賣檳榔,每天也賺不了幾個錢,這種生意越來越難做了。
我趁機問她,怎么城里看不見清涼打扮呢?
老板娘笑了笑說,誰說城里就不清涼了,以前我年輕時也會喲。不過,以前穿內(nèi)衣就算很大膽了,現(xiàn)在,尤其城外,不穿的都有。這些年城里對衣著什么的做了規(guī)定,也做從業(yè)資格審查,那些亂七八糟的才少了。
她說,誰不想體面做生意,可競爭難啊,這個行業(yè)面對的就是很底層的人,你不清涼,就沒有回頭客。但人也確實懶了,好逸惡勞,別看一包檳榔不值幾個錢,可有些西施“額外收入”卻很多。
她停了停,嘆了嘆氣,人都難啊,不過這年頭,人也都退化嘍,沒了道德底線了。哪里不是這樣,臺灣是這樣,你們大陸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