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
摘要:后現(xiàn)代語境是一股無法阻擋的具有魔力的颶風,它波及至社會的各行各業(yè),從政治到文化,從官方到民間,無一得以幸免。它最直觀的顯示是大眾化、消費化、臨時化。本文希圖通過比較分析對新語境下電視新聞的表現(xiàn)方式進行一定的闡述。
關鍵詞:電視新聞;后現(xiàn)代主義新語境;娛樂化;故事化;主持人角色
當下文學界上困擾著諸位憂心忡忡的學者們的難題是如何面對純文學的逐漸消失,一學者甚至表示《白鹿原》之后中國再也沒出現(xiàn)過堪稱文學的長篇小說;文學在市場經濟的洶涌浪潮中該如何潔身自好,怎樣阻擋商品經濟對文學這塊圣地的入侵與掠奪。殊不知,市場經濟條件小的這種社會思潮已經彌漫整個社會,不僅僅是文學界,新聞傳播界也不得不在整體語境的變更下迫使自己做出調整。追逐娛樂、故事、輕松、嘻哈,放棄嚴肅、正襟危坐、義正詞嚴,作為電視新聞近幾年來的新面貌,這種風氣風格的打造與形成是全面的,從節(jié)目的選題制作到播音員的播音方式,煥然一新,直至老一輩電視新聞觀眾眼花繚亂、瞠目結舌。
這種新語境是指一個后現(xiàn)代主義遍及中國甚至整個世界的社會大語境,它波及社會的政治、文化、甚至科技等各個領域,無所不入。它正如波蘭當代藝術批評家莫拉夫斯基所指出的:一是反前衛(wèi)(后現(xiàn)代主義是一種知性上的反理性主義,甚至可以說是反智的);二是高級文化的墮落(但卻是一種有意的墮落) 。與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迥然相異的,當下的人們已經不再瘋狂地追求何謂真理,何謂理性,二是從最基本的日常生活層面打破追求嚴肅的呆板面紗,人們追逐的更多的是淺顯就能夠接受的東西,停留于離生存不遠的最粗淺的追求上。求學是為了獲得好工作,獲得好工作是為了提高生活的質量,而生活質量高低與否卻是以最知性的感官刺激為基準的。作為大眾文化的先遣軍,電視新聞更是首當其沖地陷入到這樣的泥沼而無法自拔。當看得懂電視的“識字人”越來越多,電視機實現(xiàn)中國家庭的普及的時候,電視新聞已經逐漸的淪入尋求娛樂脫離嚴肅的庸俗境地。電視新聞作為電視節(jié)目制作者手中的一顆棋子,與其他劇集、娛樂節(jié)目一起,其最顯要的目的就是在吸引觀眾入迷的同時攢足新聞制作方腰包里的廣告費。
同時,各地市電視臺頻道的開拓也為電視新聞的多樣化提供了充足的展現(xiàn)空間,無論是電視劇頻道還是綜合頻道,每個頻道必須為電視新聞節(jié)目留有一席之地。各新聞制作單位各顯身手,以新聞節(jié)目的追奇逐樂的最大化呼應著電視機前捧著一顆好奇心等待著的觀眾們。
于是,出現(xiàn)在觀眾眼前的首先是諸如《人間》、《現(xiàn)場》、《新聞啟示錄》、《海峽新干線》等等花里胡哨的新聞欄目標題。名目繁多的電視新聞欄目已經大有取代莊嚴性政治國家大事類的新聞的趨勢。新聞制作者在選材上也盡量撇開義正詞嚴的宏觀敘事,而尋求與普通老百姓依依相關的民生題材。普通觀眾更關心的是諸如《“租女友”回家過節(jié),你能認同嗎?》、《消毒餐具不消毒》、《和諧林區(qū)的“保護神”》等這樣的新聞節(jié)目,而對諸如世界金融危機、以色列與巴基斯坦之間的戰(zhàn)爭、北歐的天然氣之爭等等的新聞則漠不關心。新聞真正迎合了人們茶余飯后閑談的需要,這種影像不僅出現(xiàn)在一輩人身上,而是廣泛的大眾的、老少皆宜。曾有一媽媽觀眾在福建電視臺名嘴王智辛的博客上留言她的兒說子不看王智辛的《F4大搜索》就不吃晚飯。而另一位名嘴郭煒的《新聞追追追》“社區(qū)行”引起的轟動不僅是小孩子的,熱情參與的不乏“依伯”“伊姆”。新聞節(jié)目的貼近性、故事性、娛樂性成為了當下電視新聞的熱點與賣點。因為在人們的眼里和心里,國家國際大事不關乎自己也關乎不來,而相反貼近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任何生活上的小事更有趣得多也有意義的多。而這種現(xiàn)象恰恰印證了“反理性”、“反智”的社會思潮。人們最關心的無非是關乎自己的吃穿住行。而新聞節(jié)目的轉型恰逢其時地滿足了觀眾的需要。
另外,作為新聞播報員,主持人們不再西裝革履,表情嚴肅,坐姿端正,而是讓更隨意更生活化的形象出場。他們在以自己的評論或者簡短的解說為畫面與字幕進行橋接的時候,不僅展現(xiàn)了自己“巧舌如簧”的才能,而且放下嚴肅的重擔,做似乎與電視機前的觀眾閑聊樣。與其說他們的播報內容是事先準備好的播報稿,還不如說出自他們口中的大多為急中生智、即興發(fā)揮。主持人是電視臺的形象,是沒則新聞節(jié)目與觀眾最直接的接觸者。他們形象的改變意味著一種思潮影響下的風格的更替。什么才是觀眾們最喜歡的,最容易接受的。主持人在備足了觀眾心理課之后從容演繹。因為新的語境下,不再是主持人播報什么,觀眾就聽什么看什么的情況,觀眾有極其自主的選擇權,不論是新聞最核心的制作單位還是直面觀眾的主持人,應該把自己拉到與觀眾平等的位置上,而不再是上帝式的說教者。任何的新聞節(jié)目只是觀眾們消費文化的選擇之一,而觀眾的選擇與否成了該欄目實際價值大小的關鍵。因此,主持人在播報新聞的過程中,與其說是在播新聞,不如說是在講故事,以簡練幽默的語言針砭時弊,夾敘夾議,讓整則新聞妙趣橫生,更具吸引力。主持人的成功與否已經由普通話是否標準,是否脫稿,播報是否流利轉變至播報是否有趣,是否能以輕松活潑的方式將新聞傳達給觀眾,寓教于樂。當一個沉重的年代過去之后,當社會經濟政治日趨穩(wěn)定發(fā)展之后,新聞的播報方式也放棄了原有的四平八穩(wěn)的形式,主持人可以身著唐裝,可以手握羽毛筆,或借由坐著的轉椅以轉動的方式來作為新聞之間承上啟下的過渡工具。而這一切,只有在新語境下才可能出現(xiàn)也才允許出現(xiàn)。新語境底下媒體是個最具有魔力的狂歡場,而參與者是電視機前的觀眾,而領頭羊只能是面對觀眾的主持人們。甚至,他們的著裝打扮有可能引領著某個階段的消費時尚,某些地方臺新聞播報完畢后出現(xiàn)的字幕必出這樣的字眼:“主持人發(fā)型由***設計”、“主持人服裝由**提供”。當一切能夠出現(xiàn)在熒屏上的畫面都能與經濟利益掛鉤的時候(電影、電視劇、廣告),電視新聞節(jié)目當然也不能脫離如此藩籬。
總之,民生內容、時尚化主持是時下電視新聞的制作熱點與重點,而它的產生與發(fā)展無不是后現(xiàn)代新語境影響的結果。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化,作為其中的一個小組成,電視新聞不能脫離開大眾狂歡追奇逐新的大部隊而特立獨行。電視臺產業(yè)化的營運模式也不允許新聞制作不顧觀眾的喜好而我行我素。然而,筆者擔心的是如此一味的為迎合觀眾迎合后現(xiàn)代思潮而讓新聞節(jié)目一味的放棄高尚的文化,放棄對相對思想濃厚的內容也好播報方式也罷的追求,一味的搞噱頭這條路能堅持走多遠。觀眾們在面對過目即忘的新聞節(jié)目的時候是否容易產生“審美疲勞”?如果一直沒有任何的思想沉淀,如此文化熏陶文化傳播實在岌岌可危。
參考文獻
[1]贛乃慶:后現(xiàn)代語境下中國電視的傳播特征及其文化悖論,現(xiàn)代傳播,2008(3)
[2]李洪源:論電視新聞語言的特性,青海師范大學學報,2005(3)
[3]蘇紫巖:電視新聞語言的規(guī)范性與個性,新聞知識,2004(9)
[4]約翰?菲斯克:解讀大眾文化,南京大學出版社2001版
[5]黃匡宇:電視新聞語言學,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