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是一種職業(yè),也是一種身份。律師就是因具有法律思維,運用法律幫助委托人解決糾紛的人。職業(yè)是社會分工,律師因為社會分工而取得一定的社會地位,享受著因其在社會中扮演的社會角色而獲得的榮耀。這份榮耀不是憑空而來的,這種社會分工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因為社會秩序的需要。當一個社會的穩(wěn)定需求于規(guī)則,而非其他工具時,律師便因此而誕生。美國是一個法治國家,是當今世界上最崇尚規(guī)則的國家。
一、司法制度下的美國律師
正如漢密爾頓在《聯(lián)邦黨人文集》中所言“司法部門既無軍權、又無財權,沒有支配社會的力量與財富,不能采取任何主動的行動。故可以斷言:司法部門既無強制又無意志,而只有判斷;而且為實施其判斷亦需借助于行政部門的力量?!钡窃?9世紀初,一個載入美國史冊的案子卻改變了司法部門的命運。這個案子就是“馬伯里訴麥迪遜案”。在這個案子中,正是聯(lián)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馬歇爾機智靈活且成功地處理了這件政治意味濃厚的案子,使得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在憲法的模糊地帶尋獲了司法審查權,從而使得這一個概念成為事實。司法審查權就是法院依據(jù)憲法,將一切違背憲法精神的法案拒之門外,維護法律秩序的統(tǒng)一和穩(wěn)定。是這樣的一種權力,使得法院成為憲政,活的憲法的守護神,也是這樣的一種權力,使得法院能夠與立法機構,甚至強大的行政機構進行抗衡。也正是這樣一種權力,使得美國法院在社會中的享譽更加高。三權分立制約的理論在美國得到踐行,凸顯了法律地位的上升,權力地位的下降,在社會心理中,烙下了尊法抑權的印記,并將這種價值代代傳承。眾所周知,權力是一種有效傳達意志,并希望將此意志影響他人的積極的通道或者方式。對于任何人來講,一旦其掌握著這種方式,他就會情不自禁的陷入這種令人陶醉的陷阱,但對他人來講卻如同噩夢。社會秩序需要得以維持并努力的將沖突泯滅在搖籃中,不讓這種苗頭像社會不和諧的聲音傳入消聲器樣的法院那。但是,權力往往會不自覺地將深深隱藏在其基因的盛氣凌人的秉性支配影響他人。在權力成為維持社會秩序最后手段的社會里,沒有辦法來抑制權力的惡的秉性。隨著個體的成長,作為手段的社會,其作用不必以前那么重,權力也將面臨著討伐的境地。最好的,討伐者乃是法律。法律為權力劃定了界限,斂聚權力惡的秉性,使得權力適應新時代的要求。在美國,權力在比別的地方獲得了稍高的懲罰。權力不再一如既往的一貫性,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而變得相對的溫馴。這一切都為美國的司法制度開創(chuàng)了良好的環(huán)境。美國的司法制度的存在是以解決社會糾紛的目的而存在。正如米爾伊安·R·達瑪卡什在《司法和國家權力的多種面孔》中說的那樣“盡管對政府干預的需求以及對政府計劃的依賴都呈不斷增強之勢,將國家視為一種罪惡力量的傳統(tǒng)信念居然延續(xù)下來”。一個信奉有限政府理念的國家,盡量收縮政府社會管理的意志,使得更多的民眾能夠主宰自己的意志。司法權在美國本身就是一極,不受行政權積極的干預,更何況司法權的消極性,所以,司法權在司法制度中總是顯得似如那么溫文爾雅的裁判員一樣。而公民在司法制度中卻是積極主動,司法的進程都受其左右,目的是讓公民在這種制度中能夠利用一切合法手段來贏得他們的公平正義。這正是權力收縮,權利凸顯的結果。
我們知道,法律并不是像日常生活中的習慣那樣為我們所知,隨我們所欲,而是將不穩(wěn)定的,具體的抽象成類型化的行為模式。從眾多社會交際習慣中,抽象出來的行為模式,摒棄了所有的具體參數(shù),而變成了一定范圍內(nèi)的函數(shù),隨著數(shù)據(jù)的不同,相應的結果也不同。如果人人使得自己能夠參懂這些函數(shù)似的法律,那么這個社會的發(fā)展就不能那么的快,增加了很多的成本。律師的誕生,契合了人們的這種需求,分擔了大多數(shù)人需要為認真學習法律知識而承擔的成本。律師因此成為了將法律適用作為職業(yè)的行業(yè)。在美國司法制度中,公民是享有很大的自主權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公民都懂法,因此,公民便會將這種權利委托給律師代其行駛。律師而因此成為美國社會必不可少的職業(yè)。
美國有兩套司法體系并行,一套是聯(lián)邦司法體系,一套是各州內(nèi)部的司法體系。一般的各州的司法體系承擔著美國大量的糾紛案件,流到聯(lián)邦司法體系去的很少。不管是聯(lián)邦司法體系還是各州司法體系,體系內(nèi)部不存在類似大陸法系那樣帶著微妙的上對下的關系,而是相互之間有著很大的獨立性。一個法院想要否定另一個法院的判決,絕非是通過類似大陸法系二審來否定一審并最終生效,而是必須重新審理案件,作出判決推翻另一個法院作出生效的判決。這體現(xiàn)著美國信奉權力制衡司法獨立的價值理念。正如達瑪卡什說的那樣在協(xié)作型權力組織的國家里,權力不是縱向型的而是橫向型的,沒有一統(tǒng)江山的思維。這種土壤正好滋生著對抗制。對抗制就好比一場足球比賽,法官(陪審團)是足球賽場上的裁判員,當事人是比賽的球員們。裁判在場上隨著球員跑來跑去,盯著雙方有沒有犯規(guī),而球員就是奮力的沖上前,猛力往對方球門里灌球。法官要做的就是監(jiān)督當事人雙方,當事人就是用盡一切證據(jù)來證成自己的觀點,證偽對方的觀點,以說服陪審團,繼而決定法官作出有利于自己的裁量。但是,畢竟在法庭中的高技巧的思辨,并不是普通民眾能夠勝任的。而是需要經(jīng)過特別培訓,取得資格的律師來代其行駛這樣的權利。于是,當事人在家,他們的委托律師在庭上。這種關系至今無可替代,且越來越極其之勢。
二、美國律師的社會地位
以法治作為秩序最后保障的社會造就了律師職業(yè),律師的成就反過來影響了社會的方方面面。在美國,律師是貴族職業(yè),獲得豐厚收入的手段;是豐富經(jīng)歷,取得政治影響的有效方式。為此,小到普通民眾大到政治家等精英人物都愿意學習法律,取得律師資格。這既能滿足在法治社會立足的基本需求,又能成就人們心中追求上階層生活地位的愿望。哈佛法學院、耶魯法學院普通法系律師制造基地的領頭羊。從這里誕生了許許多多的大律師,超級律師,也走出了很多美國總統(tǒng)。有人做過這樣的統(tǒng)計:美國有23位總統(tǒng)出身于律師(德·菲爾莫爾第十三任美國總統(tǒng)、阿伯拉罕·林肯第十六任美國總統(tǒng)、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第十九任美國總統(tǒng)、切斯特·阿瑟第二十一任美國總統(tǒng)、格羅佛·克利夫蘭第二十二任美國總統(tǒng)、威廉·霍華德·塔夫脫第二十七任美國總統(tǒng)、理查德·尼克松第三十七任美國總統(tǒng)等),國會中有60%以上的議員曾執(zhí)行過律師職務,法官、檢察官一般都由具有律師資格的人擔任。美國現(xiàn)有100多萬名律師。這都證明了律師職業(yè)在美國是很崇高的職業(yè)。以上是從律師對民眾內(nèi)心的刺激及對美國國家政治(主要是對通過對政治人物間接影響國家政治)的影響來講述。除此之外,律師還是司法系統(tǒng)中包括法官、檢察官(國家律師)的來源。美國聯(lián)邦法院或是州法院的法官、檢察官產(chǎn)生于民主選舉,但是參選人員都是來自于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大律師,甚至是超級律師。他們將長達十年乃至幾十年付諸于法庭、當事人之間,在厚重程序背后卻不敢違背公平正義的國度里,深諳思辨的技巧,養(yǎng)成尊重程序的習性。這都為入主法院的法官或是服務于政府的律師(檢察官)奠定好了優(yōu)良的職業(yè)素養(yǎng)。從這三個方面來說明律師在美國社會中的地位,我們也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美國人獲取生存資源、社會影響力、自我身心的滿足,律師職業(yè)是一個很好的路途,這種路途恰恰是自于一個成熟的法治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