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賽

(浙江省貿(mào)易促進委員會,杭州 310006)

從歷史角度看商標在先權利
——評“陸虎”商標爭議案

馬 賽

(浙江省貿(mào)易促進委員會,杭州 310006)

吉利集團有限公司與路華公司 (英國)“陸虎”商標爭議案焦點是對《商標法》第31條如何理解適用的問題,因此,如何正確理解適用該條規(guī)定非常重要?！渡虡朔ā返?1條規(guī)定：“申請商標注冊不得損害他人現(xiàn)有的在先權利,也不得以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jīng)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該條與本案密切聯(lián)系的關鍵詞有：“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jīng)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吉利公司在注冊“陸虎”商標時,有否違反該條的規(guī)定,可以從這三個關鍵詞的角度進行剖析：首先,吉利公司有否使用不正當手段?查看吉利公司12年前注冊“陸虎”商標以來,其動機是為了自己使用,沒有謀取其他不正當利益的行為,如高價轉(zhuǎn)讓,索取賠償?shù)?。從商標注冊過程看,沒有提供不真實資料、或者復制、偽造標識等。所以,吉利沒有使用不正當手段注冊該商標。其次,是否搶先注冊?搶先注冊不能一概而論,在商標制度實行注冊原則的國家中,是鼓勵先注冊,因此,搶先注冊,只有當它惡意搶注,損害他人現(xiàn)有的在先權利,或以不正當手段注冊,才被視作違法行為而撤銷。我們注意到,吉利公司在注冊“陸虎”商標時,當時路華公司不存在在先權利。最高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授權確權行政案件若干問題的意見》第17條,“人民法院審查判斷訴爭商標是否損害他人現(xiàn)有的在先權利,一般以訴爭商標申請日為準”。吉利公司的“陸虎”商標申請日為1999年11月10日,當時,路華公司并沒有使用這中文名字作為商標。路華公司稱“陸虎”是當時它 LAND ROVER車的中文翻譯,所以它有在先權利。但這個中文翻譯不是路華公司創(chuàng)設的,而是一些媒體偶然的不特定的翻譯,并且,這也不是 LAND ROVER車采用的唯一中文翻譯,路華公司沒有對此進行專門的宣傳使用,所以,在1999年,“陸虎”商標尚未形成路華公司的在先權利,吉利注冊“陸虎”商標尚未構成惡意搶注。再者,“陸虎”當時在中國有否一定影響?這也可以從三個方面分析：一是從歷史上看?！瓣懟ⅰ鄙虡?2年前注冊時,在中國并沒有影響。也許近年來隨進口車增多,把 LAND ROVER車叫陸虎車的多了,有了些影響。但是12年前,“陸虎”在中國國內(nèi)是沒有影響的,LAND ROVER車在國內(nèi)極少銷售。當時,我國的消費者對于“陸虎”車也沒有達到熟知和認可的程度。所以,不能因為近年來出現(xiàn)一些逐漸用得多的中文翻譯詞,就不再歷史地看問題,去排斥原來已經(jīng)登記的注冊商標。二是從當時使用數(shù)量看。路華公司自己一審提交的證據(jù),在吉利注冊“陸虎”商標前,報刊宣傳使用 LAND ROVER車的譯名多達12種,其中使用“羅孚”次數(shù)最多,有119次,雖然“陸虎”也有41次,但也不能以此認為媒體的翻譯名詞即為使用在先的商標,不然,外國外語商標在中國的各種譯名都不需要注冊中文商標就自然而然受保護了,這不利全面理解貫徹我國商標制度的維護公平競爭原則。三是中文翻譯形成商標引起的爭議,不止“陸虎”這個案例,還有相似案例,也是由該法院審理,審理結果卻與本案非常不同。從這些方面來講,一審判決在適用《商標法》第31條的問題上值得進一步商榷。

總之,從歷史的角度看,吉利公司“陸虎”商標當年的注冊,難以說是違反了路華公司的在先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