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玲 (中北大學圖書館 山西 太原 030051)
20世紀初,我國圖書館界興起了一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新圖書館運動”,“它是中國近代圖書館史上的一場啟蒙運動,其目標和宗旨是建設‘中國的圖書館(學)’,這是一種在繼承基礎上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1]。從那時起,我國圖書館界第一代學者(杜定友、劉國鈞、沈祖榮、梁啟超等)就開始關注、探索我國圖書館學本土化(Library Science Indigenization,簡稱LSI)問題。1926年3月,中華圖書館協(xié)會編輯出版了會刊《圖書館學季刊》。剛從美國留學歸國不久的劉國鈞先生在其辦刊宗旨中寫道:“本新圖書館運動之原則,一方參酌歐美之成規(guī),一方稽考我先民對于斯學之貢獻,以期形成一種合于中國國情之圖書館學?!盵2]可見,建立符合中國國情的圖書館學理論一直是我國圖書館界同仁的理想,并希望以此指導我國的圖書館建設。
目前,我國LSI研究沿著劉國鈞等人開創(chuàng)的研究成果繼續(xù)向縱深發(fā)展,不僅在21世紀初掀起了LSI研究高潮,而且還取得了一定的理論成果。尤其是在吳慰慈先生從學科的高度重申了“圖書館學學科建設要本土化”[3]后,我國業(yè)內同仁在LSI研究的深度和力度上都取得了令人欣喜的研究成果。盡管我國LSI研究在21世紀所取得的成果遠比20世紀的研究成果要多、要好,但對于目前我國圖書館建設現(xiàn)狀來講,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實踐中仍顯薄弱。這值得我們深思,也是鼓勵我們繼續(xù)LSI研究的最大動力。
當前,我國學界專門對LSI進行概念表述的研究成果并不多。丁國順先生認為“本土化”主要“有3層含義:第一,就理論思維方式而言,在確立圖書館學研究對象、基本概念及構建圖書館學基礎理論時,要充分關注中華民族理論思維的特點和思辨方式,這樣才能從根本上保證所創(chuàng)立的圖書館學具有中國特色;第二,就圖書館學的學科理論構建而言,必須充分考慮到中國的國情和傳統(tǒng)特色,就是說必須將圖書館學的理論體系建立在現(xiàn)實的基礎之上;第三,正確處理民族文化與外來文化的關系”[4]。丁先生只是對“本土化”進行了分層闡釋,并未作出科學的界定。雖然此后也有學者探討過LSI的概念問題[5],但都過于寬泛,缺乏科學性。
2004年,劉茲恒先生發(fā)表了《圖書館學本土化的思考》[6]一文,他在繼承前輩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正反兩方面闡釋了LSI命題的科學性,并從理論形態(tài)、時代感、民族性3個方面揭示了該命題的科學含義,從而得出“圖書館學本土化就是要根據中國的國情,將產生于西方并得到比其他國家更快發(fā)展的西方圖書館學體系,通過引進、消化、改造、創(chuàng)新,變?yōu)檫m合中國文化環(huán)境的圖書館學,并建立起一個區(qū)域性的中國圖書館學流派,即建立起根植于中國社會這一特殊土壤之中具有中國特色的圖書館學體系”[6]。同時,他希望今后學界在3個方面作出努力:“第一,建立起一整套能夠反映中國文化特性的圖書館學概念;第二,確立圖書館學在中國社會生活中的地位;第三,擴大中國圖書館學區(qū)域流派在世界圖書館界的影響”[6]。此后不久,劉先生又對LSI進行了全面而科學的界定:“圖書館學本土化是使來源于西方國家的圖書館學中的合理成分同本土社會的實際相結合,以增強圖書館學對本土圖書館現(xiàn)象的認識和在本土圖書館實踐中的應用,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方法的一種學術活動和學術取向?!盵7]在這一定義里,他特別強調圖書館學本土化是學術活動而不是政治運動,是學術思想上的交流,是中西文化的融合,是將西方圖書館學的合理成分與本土社會的實際相結合[7]。在劉先生于2007年出版的《圖書館學研究的本土化思考》中,他仍堅持這種對LSI概念的界定。白君禮先生是繼劉先生之后致力于研究LSI的學者,他曾撰文對劉先生的《圖書館學研究的本土化思考》一書給予了高度評價[8],并認為劉先生對LSI的界定是目前最科學的定義。在白先生的其他文章里,他仍沿著劉先生的研究繼續(xù)深入探索,對這一概念的科學性卻從未懷疑過。可見,劉茲恒先生對LSI的界定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
關于LSI的研究目的,吳慰慈先生曾指出:“在發(fā)展中國圖書館學的過程中,我們必須立足于本土社會的實際,最終的目的是建立一個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國學派,為中國人在國際學術界爭得理應屬于我們的一席之地?!盵3]吳先生認為,研究LSI既要立足于本土實際情況,又要顧全國際圖書館學的發(fā)展[3],這給我國的LSI研究指明了目的和方向。2004年,劉茲恒先生用發(fā)展的眼光認真闡釋了LSI的研究目的[6],具體概括為4個基本目的:“第一,圖書館學本土化是為了增進圖書館學對本土圖書館現(xiàn)象的認識。第二,圖書館學本土化是為了增進圖書館學在本土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中的應用。第三,圖書館學本土化是要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方法體系。第四,圖書館學本土化是要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第四個基本目的與‘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方法體系 ’合在一起,構成了圖書館學本土化的根本目的。這些目的一旦形成,就會對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形成助力,對認識和研究本土圖書館現(xiàn)象具有指導意義,其本身也可能具有直接或間接的應用價值”[7]。可見,國內學術界對LSI研究的目的逐漸趨向細化,不僅總結出基本目的,而且總結出研究LSI的根本目的。
LSI發(fā)生并體現(xiàn)于西方強勢圖書館學的合理成分與本土圖書館實際相結合的過程中,如何科學地認識并有序地推進這一課題的研究,是當前最關鍵的任務。因此,總結并認識LSI的基本特征就成為研究該課題的基本要求和任務。劉茲恒先生明確指出LSI具有4個明顯的特征:第一,學科發(fā)展的反思性。學科發(fā)展的反思性是指從歷史的角度對圖書館學的自身發(fā)展進行思考,把圖書館學的發(fā)展與本土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背景聯(lián)系起來,在“社會—文化”的框架下對已有的圖書館學理論進行分析。它主要體現(xiàn)在對西方圖書館學體系的反省和對圖書館學在本土的發(fā)展過程進行檢討。第二,理論與實踐的協(xié)調性。圖書館學本土化是要使西方圖書館學與本土圖書館之間的關系得以協(xié)調,使西方圖書館學能夠適應、滿足本土圖書館實踐的要求。第三,本土化活動的世界性。圖書館學本土化的世界性主要是指本土化作為一種學術活動和學術取向,不僅僅是個別發(fā)展中國家獨有的現(xiàn)象,而是一種普遍的世界性現(xiàn)象。第四,本土化內容的豐富性。從本土化的內容看,圖書館學本土化幾乎涉及了圖書館學學科的所有方面,具有內容的豐富性[7]。筆者查閱了中國學術期刊網關于LSI研究的文章發(fā)現(xiàn),目前劉先生總結的特征最為全面,他不僅從宏觀的視角進行了反思,而且以微觀的方法進行了探索,對LSI研究的理論和實踐都給予了認真的思考。
當前我國LSI的研究者逐漸地意識到,圖書館學本土化就是圖書館學研究要堅持學術的自主性,不是被動地跟著別人走,是要以自身為主,研究自己的問題,創(chuàng)建自己的理論。因此,在進一步推進中國圖書館學研究本土化、建設中國特色圖書館學的今天,我們必須強化圖書館學研究者在學術研究中的主體意識。2005年,劉茲恒先生在《圖書館論壇》第6期發(fā)表了《強化圖書館學研究者的主體意識——關于圖書館學本土化的新思考》[9]一文,他明確指出LSI研究者必須具有4種主體意識 :第一,反省和批判意識。就是要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藏書思想和國外圖書館學理論與方法的學術反省,批判地吸收其合理的成分。第二,責任意識。就是要增強圖書館學研究者所具有的服務于我國信息化建設和圖書館事業(yè)建設的責任感、使命感,加強圖書館學研究同社會的關聯(lián)。第三,競爭和發(fā)展意識。就是要在中國圖書館現(xiàn)象的研究中以國際圖書館學界公認的高標準來要求自己,努力取得高水平的研究成果,并參與圖書館學的國際交流,與各國的圖書館學研究者競爭,使圖書館學研究的本土化與國際化結合起來。第四,學術創(chuàng)新意識。就是要在吸收國外圖書館學的合理成分和中國圖書館學優(yōu)秀傳統(tǒng)的基礎上,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用科學的方法研究各種圖書館現(xiàn)象,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不同于他人的新觀點、新思想和新理論,建構具有中國特色、大國風度的本土圖書館學體系,并為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的改革和發(fā)展提供有效的理論指導[9]。這既是劉先生對國內LSI研究的總結性反思,也是他對今后LSI研究者提出的殷切希望。
中國的LSI研究要立足于中國圖書館界的實際情況,這是我們不可忽視的前提條件,否則任何研究都是空洞的,任何理論都是紙上談兵。所以,關于LSI研究的基本內容,就要從4個方面考慮:第一,基礎理論。如什么是“本土化”,本土化的“化”作何解釋,本土化和圖書館學基本理論、讀者及資源管理的關系等。第二,西方合理成分和中國實際結合過程。如本土化“化”出了什么獨特的東西,這些東西是如何得來的,哪些是根據中國的情況和經驗發(fā)展了西方圖書館學的思想。第三,創(chuàng)建內涵。研究中國圖書館現(xiàn)實是圖書館學本土化的資源和土壤,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別是圖書館文化與西方合理成分結合是本土化過程的縮影。因為圖書館學發(fā)展不能作為獨立事件,而應看作中國傳統(tǒng)文化接受西化的過程,故本土化應從中國社會和文化變遷的本質談起。第四,方法論。探討實現(xiàn)西方合理成分與中國圖書館實際相結合的方法[10]。如何構建這一命題、進一步豐富其內容?白君禮先生在探討實施圖書館學本土化必要性的基礎上進一步闡釋了“本土化”與“中國圖書館具體實際”的內涵,即“本土化實質是西方圖書館學基本原理與中國圖書館學、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中國實踐經驗的有機統(tǒng)一;中國圖書館具體實際包括中國圖書館的當前現(xiàn)實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國圖書館學發(fā)展實際”[11]。此外,他還對圖書館本土化的目的及現(xiàn)存的種種誤解進行了詳細的論述,使我們進一步明確了LSI研究的目的和方向,從而也為基本內容的進一步充實奠定了基礎。
有學者認為,LSI研究“就是在建立和發(fā)展圖書館學的過程中要充分考慮到本區(qū)域的傳統(tǒng)文化、現(xiàn)實的社會形態(tài)與文化構建對圖書館和圖書館學發(fā)展的影響,正確反映本區(qū)域圖書館實踐的特點和規(guī)律”[12]。因此,我們在LSI研究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處理好以下幾種關系,這也是關系到我國LSI研究能否取得實質性進展的基本保證。
在LSI建設中,我們必須處理好本土化與國際化的關系,使圖書館學既不背離圖書館學的普遍原理,又立足于中國的現(xiàn)實,根據我國具體的政治、經濟、文化和歷史環(huán)境研究圖書館問題,使圖書館學研究帶有中國特色。同時,我國圖書館學研究也應走向國際化,將其概念、分析框架、知識基礎、邏輯結構、研究方法和理論體系與國際圖書館學接軌,使我國圖書館學成為國際圖書館學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所以,張廷銀認為,“圖書館發(fā)展要面向世界,面向未來,但也要照顧傳統(tǒng),立足現(xiàn)實,立足國情。不堅持圖書館服務于廣大人民、服務于全社會的宗旨,而一味地追求創(chuàng)新、追求國際化和現(xiàn)代化,圖書館的發(fā)展必將走入一個邯鄲學步的魔圈怪道?!盵13]王子舟先生認為,21世紀的中國圖書館學面臨著既要本土化又要國際化的雙重發(fā)展目標,“我們的圖書館學一方面要具有開放性,不斷吸收、借鑒西方圖書館學新的概念、方法、體系,以此作為我們與國際圖書館學界交流、對話的前提,加快圖書館學國際化的進程;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合理吸收、轉化外國圖書館學的工作,在全球化知識背景下不斷加強本土化建設。中國圖書館學研究的問題,也是世界圖書館學探索未知領域的新課題,其本身即具有世界性、國際性”[14]。
那么,如何扭轉目前圖書館學國際化實際表現(xiàn)出的不平衡狀況,讓發(fā)展中國家在國際化的過程中真正實現(xiàn)平等對話?劉茲恒先生的分析頗有見地,他認為本土化與國際化的關系不應是相互排斥的,而應是互為前提、互為補充的。具體來講主要有3種處理方法:“首先,只有充分認識‘國際化’,才有可能做到‘本土化’。其次,只有熟悉西方圖書館學的概念、理論和方法,才能與之進行學術對話。再次,圖書館學本土化并不在于標新立異,不是有意要和西方不同,創(chuàng)造另類的‘中國圖書館學’”[15]。劉先生的認識不僅肯定了王子舟等人的看法,而且認為要辯證地看待本土化與國際化的關系,這二者具有對立統(tǒng)一的關系,這不僅適合于中國,也適合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LSI研究和建設,極具普適意義。如果說“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那么圖書館學只有真正本土化了,才有可能真正國際化。
在LSI研究的性質問題上,業(yè)內人士也有分歧。趙成山、于鳴鏑先生認為,LSI 就是“建構中國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16]。他們只承認LSI的理論性,而忽視了LSI的實踐性,甚至認為LSI是與實踐無關的。這種偏執(zhí)如果繼續(xù)蔓延,將會嚴重地影響LSI研究的進展。因此,白君禮先生指出,LSI包括“走進來”(實踐維度)和“走出去”(理論維度),而且這兩個維度聯(lián)系緊密,LSI 實踐就是LSI 理論的現(xiàn)實化;沒有LSI的理論探索及其標志性成果,就不可能產生LSI 的實踐[17]。這二者的互動促進了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與進步?!白哌M來”是一種理論對現(xiàn)實的追求,這一過程是從中國具體的革命和建設實際出發(fā),把西方圖書館學合理成分與中國圖書館建設實踐相結合,不斷推動中國圖書館的發(fā)展;“走出去”是在中國圖書館建設實踐中產生的,它并不只是具有中國個性的理論,對于世界上其他國家或地區(qū)的圖書館建設也具有重要的鑒借意義[17]。針對“走出去”,白先生認為,“LSI 并不限于理論工作者,還包括實踐者(即所有從業(yè)人員及其相關組織機構)。因為理論工作者的理論抽象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對LSI進行實踐的結果。只不過理論工作者提出的LSI理論要比基層實踐者多些,是LSI 研究的骨干力量罷了?!盵17]
盡管LSI研究的起源較早,但直到吳慰慈先生于1998年正式提出這一命題后才得到學界部分專家的熱烈響應。然而, 2005年,李金榮先生從學術命題規(guī)范的角度檢驗了“圖書館學本土化”命題,認為“圖書館學本土化”是一個偽命題,對圖書館學研究和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并無多大意義[18]。此語一出立刻引起業(yè)內人士的關注與反駁。劉茲恒先生有力地回擊了李先生,他指出,李金榮先生將學術研究本土化這一命題與政治傾向放在一起討論,已經嚴重偏離了LSI研究的實質內涵,并在此基礎上論證了圖書館學本土化的必要性,同時揭示了圖書館學本土化活動的表現(xiàn)形式,探討了圖書館學本土化的衡量標志,明確提出要通過圖書館學本土化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體系與學科范式 ,最終論證了吳慰慈先生提出的LSI這一命題是完全正確的[19]。此外,白君禮先生也撰文澄清了李金榮對LSI這一科學命題的誤解,他認為李先生的觀點是將傳統(tǒng)與LSI 對立起來,“李金榮先生這種觀點看似正確,實則是把自然科學的思維方式簡單地移植到圖書館學研究中。有兩點可以說明LSI 是合理可行的:一是科學的方法不是唯一的,它只是人們認識圖書館發(fā)展的種種方法中的一種;二是中國圖書館受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地域等諸多生態(tài)因子的影響。尤其是每個人語境不同,人們對人自身或圖書館發(fā)展背景、預設也常常不同”[17]。
因為我國LSI研究不成熟,在該領域的研究仍存在諸多不足,許多關系仍沒有理清,給我國LSI研究的順利開展帶來了困難。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問題對我國的LSI研究不失為一種鞭策和動力。
LSI研究作為一種學術活動和學術取向,要在堅持圖書館學的理論目標和應用目標的基礎上,將西方圖書館學的合理成分與中國圖書館學本土實際相結合,從而加深LSI對本土圖書館現(xiàn)象的認識和在本土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中的應用,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圖書館學理論和方法。然而,目前LSI研究仍在理清其理論范疇的基礎上徘徊,研究者們大多將中國的理論實際與西方圖書館學思想相結合,以努力澄清各種關系、界定一些概念。這些是應該做的。但是這些研究忽視了中國圖書館的實踐工作,沒有從我國由古代藏書樓到現(xiàn)代圖書館的具體歷史、具體環(huán)境、具體文化等出發(fā),具體地研究LSI這一命題,從而造成LSI研究的理論與實踐嚴重脫節(jié)。例如,我國在“5·12”汶川大地震后才意識到圖書館危機管理的重要性,近3年的研究成果遠遠多于過去1個世紀的研究成果。以上例證說明LSI研究仍在被動地尋找著理論與實踐的結合點,在我國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中仍存在“事后諸葛亮”的尷尬局面。
到目前為止,我國LSI研究仍是個別專家、學者的課題,遠沒有形成一定的科研團隊或研究小組,更談不上建立大規(guī)模的實踐基地或形成合作伙伴。從發(fā)表論文的情況來看,第一,論文數量不多,幾乎都是有限的幾位學者在耕耘 ;第二,論文質量偏重于理論化,盡管論文中不斷強調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西方學術價值與中國本土職業(yè)精神相融合,但是仍沒有大量的實踐性報告或調查數據作為依據,自然在論述中缺乏有力的說服力。這些都是我國LSI研究不成熟的表現(xiàn),其研究規(guī)模和實力有待進一步提高。所以,我們不僅要從定性角度深入研究其理論內涵,還要從定量角度關注其實踐應用的結果。這不僅是方法論的革新,而且能體現(xiàn)出我國LSI研究中多元性、整體性的發(fā)展特點。
我國LSI研究存在對西方圖書館學經典理論、文本的詮釋主觀意識很濃等問題。例如,如何用社會學的視角看待阮岡納贊的圖書館學五定律的中國化問題及黃純元先生對美國芝加哥學派核心思想的詮釋等,都會有意無意地體現(xiàn)出被作者主觀化,使文本與詮釋之間產生距離。如果這種“距離”處理得好,將會促進LSI研究;如果夸大了這種“距離”,自然就會阻礙LSI的研究進程。不言而喻,在我國LSI研究中,西方圖書館學的合理成分固然重要,但是如何詮釋、實踐具有重要意義。
長期以來,我國圖書館事業(yè)與具體國情是緊密聯(lián)系的。如何處理好LSI研究中的立足國情和創(chuàng)新之間的關系,牽涉到諸多因素的變化與發(fā)展。例如,國內大部分縣鄉(xiāng)級圖書館的建設方式、多民族地區(qū)復雜的圖書館辦館理念、弱勢群體在國內分布的現(xiàn)狀和特點等都需要我們花大量時間去考察和研究。只有把我國圖書館事業(yè)與具體國情的關系理順,才能進一步談LSI研究,才能在這一領域有所創(chuàng)新,才能建設真正的“中國的圖書館學”。如果對外國理論照搬照抄,對本國國情視而不見,一股腦地搞創(chuàng)新,那么最終將是空談,甚至對我國LSI研究產生不良影響。因此,只有立足于本國國情,認真協(xié)調好國情性與創(chuàng)新性的關系,中國的LSI研究才能體現(xiàn)自己特有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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