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

風(fēng)景秀麗的張家界有一個索溪峪，因溪水狀如繩索而得名?！端飨摹耙啊薄?人教版實驗教材六年級上冊)是一篇文質(zhì)兼美的寫景散文，處處洋溢著濃郁的詩情。這篇散文，通過作者活潑、靈動而又不失曠達(dá)的語言，為久居都市的人們打開了一扇“原始”的、另類的天窗，展示了索溪峪帶來的神奇、迷人和驚喜。

題目的眼睛，乃至全文的眼睛是一個字——“野”?！耙啊钡囊馑际恰耙靶缘摹?，與“家養(yǎng)的”“人工培育的”這類意思相對。讀完全文，你會感嘆索溪峪的確充滿了十足的“野”昧，給人以凈化的、返璞歸真的自然美和粗獷的美，真正是沒有任何人工摻雜的野性美!

１“天然去雕飾”——山“野”

“峪”，山谷之意。于是作者，把寫索溪峪的山擺在了首位。

索溪峪的山是野的，是一種超俗的天然的野?！扒逅鲕饺亍庇迷谒砩?，顯然太柔弱，但是下半句“天然去雕飾”，那是毫不夸張。那里的山?jīng)]有半點人為的雕飾，全憑天工鬼斧的造就。真是：斷壁懸崖百丈起，千峰萬仞氣浩天，無不讓人膽寒心頗；群山環(huán)抱，亙古連綿，千姿百態(tài)，氣象萬千，有哪一點不讓人體味著什么叫氣勢恢弘；戲白云，橫綠水，直插云天，弄倩影，筑平原，相依相戀，又怎么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哪一點不讓人想到“野”?，這恰恰是原汁原味的自然美的純真展現(xiàn)，是一種野性的美。然后作者分別從不同的層面描述了這種美。首先作者從山高山陡的角度具體描寫“這種美，是一種驚險的美”。拔地而起的懸崖本來就讓人覺得突兀，更何況是斷壁懸崖?足有幾十丈高，以至于“半邊懸空的巨石在山風(fēng)中搖搖晃晃”，怎能“不使人望而生畏”?真夠驚險的。什么“一線天”“百丈峽”，作者沒有多加描繪，只是說“聽著名字就讓人膽戰(zhàn)”。雖是一筆帶過，但是僅憑名字，就給讀者留下了足夠大的想象空間，在想象中體味那份驚險。驚險，也是一種美!等到佇立良久，細(xì)細(xì)品味，作者發(fā)覺“這種美，是一種磅礴的美”?一山獨秀，三五峰呼應(yīng)，在廣袤的自然中實在算不得什么，甚至有時只給人孤獨之感。而索溪峪的山是“千峰萬仞綿亙蜿蜒”的，僅“十里畫廊”就是一條長達(dá)6公里多的高山峽谷，6公里多，一眼望去，山后面是山、山、還是山……群峰逶迤，錯落有致，奇峰疊聳，怪石林立。一路上風(fēng)景相連，宛如一幅氣勢磅礴的畫卷?！拔骱７辶帧备侨艉闫鸱h(yuǎn)看，單座山如樹，連綿峰如林。但據(jù)資料記載，其間聳立的山峰高達(dá)1000余米，有人工天梯通向峰頂。登上峰頂再觀西海，便可包攬野茫茫的西海峰林勝景，但見云霧縹緲中，千千萬萬座山峰比肩而立，形成函峰的海洋，風(fēng)光如畫，讓人不勝感慨。這一切，作者以六字而蔽之——“令人浩氣長舒，言簡意賅。最后，作者讀懂了索溪峪山的靈魂，稱贊“這種美是一種隨心所欲、不拘一格的美”。怎么個“不拘一格”呢?作者告訴我們“或直插云天，或橫攔綠水”“旁逸斜出”。但是這種“隨心所欲，不拘一格”又不能簡單地與雜亂無章畫等號。在作者的眼里，它們是“相對相依”，宛如“熱戀情人”，“亭亭玉立”，好似“窈窕淑女”……兩個比喻，一下子讓線條剛毅的山，顯露出了一顆溫柔的心。這率性而為、純真自然的山，能不美嗎?

２“清泉石上流——水“野”

寫山必要說水。作者很快提到了索溪峪的水——“索溪”。索溪因其形狀如一條迂回曲折的繩索而得名。別看狀如繩索，似弱不禁風(fēng)，實則野得很。

索溪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野孩子，自由自在羈絆不拘，任性而又頑皮，狂妄而又自負(fù)，勇敢而無所畏懼，她“一會兒繞著山奔跑，一會兒撅著屁股，賭著氣又自個兒鬧去了”。在作者眼里，水環(huán)山是樂呵呵，水獨流是在賭氣。由物及人，多么靈動!索溪和誰在生氣呢?也許是無意間闖入的毛毛蟲，也許是悠然間飄下的樹葉，也許是讓她狠狠顛簸一下的大石塊……不得而知。只知索溪就如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惱了，很快又笑了；笑了，說不定馬上又撅起了小嘴。多么可愛啊!瞧，一路奔鬧，她尤其愛與山路哥哥捉迷藏，搞惡作劇——“一會兒手牽手，并肩而行；一會兒橫鏟一腳，將山路攔腰截斷?！鄙铰芬矁叭粨u身一變，在作者筆下，成了一個寬容、智慧的兄長形象，找樹木、石頭幫忙，然后“從它身上跨過去”“從水底下一個猛子扎過去”……呵呵，調(diào)皮的索溪!

記得曾有詩人寫過《索溪，野性的精靈》，其中幾句記憶深刻：“如閃電之一亮便倏忽不見，如飛虹之一現(xiàn)就莫辨影蹤，跑過來又躲開去?！薄盀R我一身水，是不夾泥沙·”……嚇我一身汗，是嘆為觀止!”“哎，野性的你，頑皮的你，你不知道：天然該具有何等的魅力!”

這里，索溪的水，真的野性十足，匯到大海可以化作古樸的“大浪淘沙”，此時，卻更像杜甫筆下的“藍(lán)水遠(yuǎn)從千澗落”，以孩子的面貌出現(xiàn)，象征著不息的生命與靈魂。

３“物我兩相忘”——物“野”

猴子，是山溪澗動物的代表，它的靈性給人以親切舒適的感覺，它那靈活的跳躍，輕捷的攀援，都流露著對游人光臨的歡迎。你看，“那些大大小小的猴子，在我們頭上的樹枝間跳來跳去，親熱的勁頭難以言狀”。哪怕是靈猴的惡作劇，也讓人覺得好笑而又摻雜幾分親切感。“一只小猴子竟惡作劇地撒起尿來”，嚇跑了經(jīng)過樹下的女同志后，“而那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卻快活地叫著”，是不是在說：怎么樣，我獻(xiàn)的禮物不錯吧!確實，“野”得夠可以，“野”得夠率真。在我們讀來，卻倍覺野得可愛。

４“自笑狂夫老更狂”——人“野”

索溪峪天然的野性美，以至于來這里的游客也變得“野”起來，所有的矜持和掩飾都蕩然無存，心靈得到了凈化。那種意境，那種不經(jīng)過任何人工雕琢的自然美，讓我們耳目一新、回味無窮…… “在這樣的山水間行走，我們也漸漸變得‘野了起來”，君不見，漂亮秀氣的大姑娘，會邊嚼充滿野味的玉米棒子，邊向山頂攀登；童心十足的老叟，也蹦跳在山石之間；“一隊人手提皮鞋、絲襪，踩著亂石，從平膝的水中膛過去”，冰澈空靈的溪水足以一下浸潤透你的心靈，讓你情不自禁地驚喜尖叫，一并將兒時嬉水的記憶喚了出來，讓人忘記了時空與年齡，渾然忘我?！皾M山的嘻嘻哈哈，滿溪的親親熱熱”，讓游人飽嘗了十足的“野”味，頓悟了返璞歸真的自然野性美，留戀在自然景觀純美的古樸中而忘返。讓疲憊的心歇一歇，讓大山寬厚的胸膛接納，城市俗塵，讓溪流歡快的激情感染人們，讓疲倦的都市人又可以帶著微笑、攜著春風(fēng)、伴著松濤快樂地去生活。還其自然本色，該“野”時就“野”生活多幸福，多舒暢!”那么，作者又是用怎樣特殊的表達(dá)方式來表達(dá)自己這種獨特的視角、感受的呢?描寫自然景物，賦予人或動物的靈性，準(zhǔn)確地概括、生動地描述出自然的特質(zhì)，這是本文的最耀眼之處。例如，寫索溪峪的山，有的如“熱戀情人”，體現(xiàn)山之近；有的好似“窈窕淑女”，表現(xiàn)山之天然秀美，稱索溪的一只小猴子為“調(diào)皮的小家伙”，完全像對孩子的寵溺。寫索溪峪的水“像一個從深山中蹦跳而出的野孩子，一會兒繞著山奔跑，一會兒撅著屁股，賭著氣又自個兒鬧去了”。采取擬人的手法，具體描寫溪水與山路相互嬉戲玩耍。在它們相互嬉戲的過程中，凸現(xiàn)索溪曲折起伏的特點，說明溪水和山路相依相繞的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