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姍
【摘要】《春曉》是孟浩然著名的五言絕句之一,這首詩有多種英譯本。本文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視角出發(fā),對原詩和兩個英譯文的及物性特征進行分析,旨在探索詩歌翻譯研究的新途徑。
【關鍵詞】詩歌;翻譯;及物性
1.引言
韓禮德提出了系統(tǒng)功能語法具有元功能,可分為: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概念功能由多個語義系統(tǒng)構成,其中最重要的是及物性系統(tǒng),其作用是把人們對現實世界和內心世界的經驗用若干個過程表達出來,并指明過程所涉及的參與者和環(huán)境成分。根據活動和事件性質,他區(qū)分出六種主要過程: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存在過程。
《春曉》是唐朝著名詩人孟浩然的五言絕句之一。此詩語言精煉自然,音韻和諧婉轉,因此中外許多著名學者和翻譯家都曾將其譯成英文和其他文字。為了進行比較性研究,本文選了具有代表性的是外國翻譯家Witter Bynner和國內翻譯家許淵沖的英譯文,并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概念功能出發(fā),對原詩和兩篇譯文的及物性進行分析。
2.《春曉》原詩及英譯文的及物性分析以及與原詩的對比
原詩(1)春眠不覺曉,(2)處處聞啼鳥。
(3)夜來風雨聲,(4)花落知多少。
譯文1A Spring Morning (Witter Bynner)
I awake light-hearted this morning of spring,
everywhere round me the singing of bird,
but now I remember the night, the storm,
and I wonder how many blossoms were broken.
譯文2Spring Morning ( Xu Yuanzhong )
This morn of spring in bed Im lying,
Not to awake till birds are crying.
After one night of wind and showers,
How many are the fallen flowers!
2.1“春眠不覺曉”原文與譯文及物性比較
在原詩(1)句中,“春”是環(huán)境成分,“眠”是行為過程,“眠”的動作者是隱形的,沒有出現,一般認為這個動作者是詩人本人?!安挥X”在此意為“沒有覺察到”,是心理過程。
從過程類型看,譯文1采用了行為過程,用動詞“awake”體現,而譯文2采用了物質過程,由“l(fā)ie”來體現。從與原詩意義對等角度來看,采用行為過程比物質過程更合適。全詩是寫詩人在春曉時分的所聞所感,這兩句譯文中的參與者都是“I”,這就拉近了詩人與讀者的距離。譯文1和譯文2分別用this morning of spring,this morn of spring 交代這首詩描述的情景的時間,卻都用了指示代詞this。原詩寫的是詩人具體某一天的所聞所想,因此用指示代詞this更準確地表達原詩的意義。
2.2“處處聞啼鳥”原文與譯文及物性比較
在原詩(2)句中,“處處”是環(huán)境成分,“聞”是物質過程,詩人本人也是隱性的?!疤澍B”是“聞”的現象,它本身是個行為過程,其中,“啼”是過程,“鳥”是行為者。在(1)句和(2)之間還隱含了詩人醒來的過程,因為(2)句交代了詩人醒來的原因。
譯文1是物質過程(譯文1的參與者I和過程hear是隱性的)。這一物質過程的現象是啼鳥(the singing of birds)。這就與原文在形式上較對等。對于“啼”,譯文1是sing,詩人通過寫室內耳聞鳥啼聲,透露了窗外無邊春色,從而抒發(fā)自己的愛春之感。譯文2用的是cry,與上句的lie押韻。許淵沖從詩人的人生經歷和性格出發(fā),從“不覺曉”體會到詩中暗含著“醒來遲了”的由衷感嘆,又根據“花落”聯想到“風雨”的無情,還將“(鳥)啼”與“花落”相聯系,感悟到詩人筆下的“啼鳥”不是在高興地啼囀,而是在為“花落”哀傷地“啼哭”,故而才選定了兼有“叫喊”與“啼哭”兩重含義的“cry”一詞。該詞作為詩眼出現在譯詩中,能把詩人淡淡的感傷之情巧妙而又準確地蓄含在譯詩里面,譯者煉詞的良苦用心也自見其中。
2.3“夜來風雨聲”原文與譯文及物性比較
在原詩(3)句中,“夜”是環(huán)境成分,“來”是物質過程,“聽”是物質過程,這一過程實際上是隱性的,“風雨聲”是現象。
譯文1采用的是心理過程,由remember體現的。原詩中的“風雨聲”是詩人聽到或感覺到的現象,故這句的翻譯用心理過程比較恰當。譯文2用的是介詞短語,隱去了眠者和體現心理過程的動詞,不但與原詩的結構較為吻合,而且較為含蓄簡潔。下面來討論一下“風雨”一詞的翻譯。有人認為詩人夜來被風雨所驚擾,睡眠不足,所以不覺曉(余冠英,1987),若這樣理解,“風雨”應是暴風雨。也有人認為風雨聲并未驚起夢中人,詩人春夜貪睡,不知不覺天已破曉,那“風雨”應是和風細雨。從整首詩的意境看,整首詩傳達的是平和、優(yōu)美的意境,有風雨聲,但不凄冷,一片鳥啼聲顯得春意盎然。用storm一詞與原詩的意境大相徑庭,用wind and showers比storm更貼近原的的意境。
2.4“花落知多少”原文與譯文及物性比較
在(4)句中,“知”是心理過程,“花落”和“多少”是“知”的現象。它本身是一個物質過程,其中“多少花”是動作者,“落”是過程。
譯文1使用了心理過程,這種譯法與原詩的句子結構較吻合。譯文2采用了表示描述意義的關系過程,由“are”來體現,但是沒有把原詩的“知”譯出來。將“落”譯為were broken,而break的動作者為storm,令人想到花兒被暴風雨摧殘,顯得太凄涼了,與全詩平和美好的意境不符。因為花已經落了,所以應該譯為fallen。
3. 結語
按照概念功能的及物性分析,原文共有8個過程,Witter Bynner的譯文共有5個過程,許淵沖共有5個過程。單從過程的數量上來看,兩個譯文都未能與原文保持一致,這是由中英翻譯過程中意義填補和英文表達的需要而產生的。所以可以看出兩種語言的互譯,根本難以達到絕對的忠實的程度。從煉詞和文化內涵上來看許淵沖的譯文更勝一籌。
由此可以看出運用系統(tǒng)功能語法理論中的及物性系統(tǒng)對詩歌進行分析是一種新的嘗試。但是由于本文主要對詩歌的概念功能進行分析,而沒有從文學欣賞角度和意境的傳遞角度去解讀,這也難免存在不足之處。總之,還是希望對能更多地把語言學的理論與翻譯結合起來,從而給翻譯研究帶來更多的啟示。
【參考文獻】
[1]胡壯麟,姜望琪,語言學高級教程,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第1版。
[2]黃國文,《清明》英譯文的經驗功能分析,外語與外語研究,2002年第5期。
[3]余冠英,唐詩今譯集,人民文學出版社,1987年。
作者簡介:朱姍,天津大學文法學院英語系2009級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