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勇

古今多少文人雅士從白帝城出發(fā),乘江舟順流而下,觀光游覽三峽,無不被她雄偉瑰麗的景色吸引,激越之情發(fā)于筆端,留下千古名篇。

劉白羽的《長江三峽》就是其中的一篇,作者如同一位資深的三峽導(dǎo)游,不僅對優(yōu)美如畫的自然風景如數(shù)家珍,而且對兩岸的人文風情也了如指掌。作者采用濃墨重彩的畫法,運用奇特絢麗的想象,華麗新奇的聯(lián)想組成比喻,將三峽風景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讓讀者身臨其境。

一.文章結(jié)構(gòu)的銜接

文章開篇作者就用了一個新奇的比喻句:“這一天,我像在一支雄偉而瑰麗的交響樂中飛翔?！睂⒆约阂惶烊龒{游覽的感受比喻成“在雄偉而瑰麗的交響樂中飛翔”,形象生動地道出了三峽景觀整體的特點“雄偉而瑰麗”,為后文景觀的描繪奠定伏筆。

在談到瞿塘峽和巫峽特點的差異時,作者運用了兩個內(nèi)部構(gòu)成對比關(guān)系的比喻:“如果說瞿塘峽像一道閘門,那么巫峽簡直像江上一條迂回曲折的畫廊。”將瞿塘峽比喻成閘門,一層是說瞿塘峽是三峽中的第一峽,另一層是指它的高聳雄偉。將巫峽比喻成迂回曲折的畫廊,無疑是要盛贊巫峽景色的秀美。也符合了古人“瞿塘雄,巫峽秀”的說法。這組比喻句不僅比喻奇特,富于想象,在文段當中也起到了承上啟下過渡的作用。

二.自然美景的渲染

作者游三峽是拂曉從奉節(jié)白帝出發(fā),一直到中午渡過西陵峽結(jié)束,氣象萬千的三峽云彩的變化也是一大景觀,從最先船舶啟航的“江隨壁轉(zhuǎn),前面天空上露出一片金色陽光,像橫著一條金帶,其余各處還是云海茫茫”,到“浮著幾小片金色浮云,一注陽光像閃電樣落在左邊峭壁上。右面峰頂上一片白云像銀片樣發(fā)亮了”,再到“絳紫色的山峰襯托著這一團霧,真美極了,就像那深谷之中反射出紅色寶石的閃光”。這就是一段在長江上的看日出,即使和巴金的《海上日出》相比,劉白羽的比喻運用的準確精當,惟妙惟肖,絲毫不落下風。

對巫峽十二峰整體的描繪,有這樣的比喻:“突然是深灰色石巖從高空直垂而下浸入江心,令人想到一個巨大的驚嘆號;突然是綠茸茸草坂,像一支充滿幽情的樂曲;特別好看的是懸?guī)r上那一堆堆給秋霜染得紅艷艷的野草,簡直像是滿山杜鵑了?！彼皇菃渭兊膶δ骋粋€山峰進行比喻,而是將巫峽十二峰的整體作為本體來入喻,新穎別致。連用兩個突然表明群山映入眼簾,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和新鮮感。懸崖上的野草在作者眼中也成了杜鵑花,嚴格上講這不算是比喻,因為比喻的本體和喻體之間不能是同一性質(zhì)的物體,但作者不管這些,他的情感被奇山異水所包圍,不能自已,眼前所見到的萬物都是美的化身,作者的眼睛已經(jīng)被大自然施了魔法。

三.人文風情的點綴

名山大川如果沒有神話傳說、歷史典故,就像宴會當中只有佳肴,而沒有音樂。作者深諳這一點,所以有了對神女峰的描繪:“萬仞高峰之巔,有一細石聳立如一人對江而望,那就是充滿神奇縹緲傳說的美女峰了。”有了關(guān)于屈原的美好傳說:“屈大夫死日,有人在汨羅江畔,看見他峨冠博帶,美髯白皙,騎一匹白馬飄然而去。又傳說:屈原死后,被一大魚馱回姊歸,終于從流放之地回歸楚國?！?/p>

四.主題內(nèi)容的揭示

文章當中出現(xiàn)了這樣的比喻:“兩面巨崖,倒影如墨;中間曲曲折折,卻像有一條閃光的道路”、“峽急江陡,江面布滿大大小小漩渦,船只能緩緩行進,像一個在叢山峻嶺之間慢步前行的旅人?！?、“‘江津號駛下崆嶺灘時,只見一片亂石林立,我們簡直不像在浩蕩的長江上,而是在蒼莽的叢林中尋找小徑跋涉前進了?！笨纯蠢锩嫫渌囊恍┚渥印斑@時我正注視著一只逆流而上的木船,看起這青灘的聲勢十分嚇人,但人從洶涌浪濤中掌握了一條前進途徑,也就戰(zhàn)勝了大自然了?！睆闹形覀兛梢钥闯鰟子鹩谩伴W光的道路”、“緩緩行進”、“蒼莽的叢林中尋找小徑跋涉前進”等喻體來暗示當時的人們征服自然,戰(zhàn)勝自然的決心和毅力,這些比喻句起到了點明主旨的作用。

比喻手法的作用,在本文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fā)揮,歸根到底離不開劉白羽細心的觀察,生活的閱歷和情感的積淀。云山霧雨夢三峽,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萌發(fā)的沖動,一種對大自然造物主神奇力量的驚嘆,一種對祖國美好河山由衷的贊嘆!

蔣勇,教師,現(xiàn)居湖北黃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