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西方,專家們對“自主學習”這一概念應使用的術(shù)語爭論不已。文章從縱向角度探析了英語中關(guān)于“自主學習”的不同術(shù)語及其含義,剖析了不同術(shù)語之間的關(guān)系,比較了中西文化中“自主學習”的不同內(nèi)涵,并探討了正確理解“自主學習”含義的重大意義。
關(guān)鍵詞:自主學習,概念,術(shù)語
一 英語文化中
“自主學習”的含義
由于研究的視角不同,英語中關(guān)于自主學習的術(shù)語也五花八門,如self-regulated learning、active learning、self-education、self-instruction、self-planned learning、independent learning、autonomous learning、self-directed learning、self-managed learning、self-monitored learning?!白灾鲗W習”復雜的用法可見一斑。
Francis R. Jones指出,學者們對該術(shù)語未能達成一致意見[1]。他使用了learner-led learning來指代作為概念意義的“自主學習”。
Dickinson則使用self-instruction用以指代廣義的“自主學習”,他認為,self-instruction是指在沒有教師直接控制下的獨立或與他人協(xié)作學習的自主學習環(huán)境[2]。
Jones卻認為,self-instruction是指狹義的自主學習,即:學習者排除教師的干預,自主制定、計劃和執(zhí)行的有意識的長期的學習工程。他認為,狹義的自主學習不包括教學課程中的自主學習活動,為了避免混淆,他建議用autodidaxy指代課程學習中的自主學習。他還認為,部分或完全的自主學習必須包括語言學習指導老師(language-learning advisor/counsellor/helper)、協(xié)助學習(study buddies)、互助學習(tandem learning)。他還專門用supported self-instruction-指代教育機構(gòu)的自主學習[3]。
Jones還區(qū)分了self-study與self-instruction,他認為前者是后者的一種模式,是學習者依賴專家編寫的學習材料進行自主學習的模式,因此,self-study的外延比self-instruction-小[3]。
Holec[4]、Brookfield[5]和Benson[6]使用learner autonomy,他們認為,“自主學習”強調(diào)的是“學習者自己承擔責任確定學習目標,選擇學習材料,進行自主學習和自我評估”的管理活動而不是學習活動。他們區(qū)分full autonomy和partial autonomy,認為后者涵蓋自主學習和非自主學習因素。早期的學者把autonomous- learning等同于self-study,而Holec、Brookfield 和Benson卻將其等同于self-directed learning,有的學者還把它等同于independent learning。
Broady和Kenning[7]則區(qū)分autonomous learning和independent learning,他們認為后者相當于open-learning和self-access learning,專指學習者自主學習的物質(zhì)資源和環(huán)境,而提供這些資源的學?;驒C構(gòu)稱為open learning centre,self-access centre or language--learning centre。
從這些語言學家的定義,可以看出不同術(shù)語所強調(diào)的不同側(cè)面。learner autonomy體現(xiàn)了更為廣泛的內(nèi)涵,它側(cè)重學習者學習的自主性或自主程度,強調(diào)整個學習過程的“自我管理”;self-instruction-在Jones看來,指的是整個學習過程,包括學習過程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而不包括這其中的任何單一環(huán)節(jié)或?qū)W習活動。而對Dickinson來說,self-instruction-則指學習者自主學習的整個環(huán)境或氛圍。independent learning側(cè)重沒有教師指導下的自主學習,self-access learning和open learning主要強調(diào)
自主學習的物質(zhì)資源和環(huán)境。
二 漢文化中“自主學習”的含義
就概念意義而言,與西方自主學習理論相似,漢文化中自主學習的意義包括課程目標、教學方法或?qū)W習方式。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它的指代意義同樣涵蓋了自主學習能力、自主學習程度、自主學習模式。
在漢文化中,自主學習是:第一,指由學習者的態(tài)度、能力和學習策略等因素綜合而成的一種主導學習的內(nèi)在機制。用通俗的話講,就是學習者指導和控制自己學習的能力,比如制訂學習目標的能力、針對不同學習任務選擇不同學習方法和學習活動的能力、對學習過程進行監(jiān)控的能力、對學習結(jié)果進行評估的能力等。培養(yǎng)自主學習就是培養(yǎng)自主學習的能力。第二,指學習者對自己的學習目標、學習內(nèi)容、學習方法以及使用的學習材料的控制權(quán),即自主學習程度。它是學習者在以上這些方面進行自由選擇的程度,也是教育機制(教育行政部門、教學大綱、學校、教師、教科書等)給予學習者的自主程度,或者是對學習者自由選擇的寬容度。對教育實踐者來說,培養(yǎng)自主學習就是在一定的教育機制中提供自主學習的空間以及協(xié)調(diào)自主學習與總體教育目標的關(guān)系。第三,指一種學習模式,即學習者在總體教學目標的宏觀調(diào)控下,在教師的指導下,根據(jù)自身條件和需要制訂并完成具體學習目標的學習模式。當然這種學習模式有兩個必要前提,即學習者具備自主學習的能力和教育機制提供自主學習的空間。總之,漢文化中的自主學習的核心意義“自主”受制于現(xiàn)有的教育體制——在統(tǒng)一的教育背景和學校體制下的課堂教學活動中。
由此看出,漢文化里對自主學習的定位更多的是基于較廣泛的內(nèi)涵層面,大致相當于英語里的learner autonomy或者是autonomous learning。事實上,國內(nèi)在該領(lǐng)域里有代表性的學者如徐錦芬[8]、龐維國[9]、高吉利[10]等都持這種觀點。
三 英漢文化下“自主學習”含義的差異
“自主學習”的含義不僅在跨語域中存在著差異,在跨文化交際中,其體現(xiàn)的文化價值也不盡相同。西方文化強調(diào)自主性的個人和心理層次,而“集體主義文化”(特別在以儒家思想為基礎的漢文化中)則強調(diào)其社會層次。
雖然英漢文化下的自主學習在理論意義上和實踐意義上基本相似,但是,西方的自主學習中心的物質(zhì)條件齊備,配備了自主學習所需的多媒體網(wǎng)絡設備、門類齊全的圖書資料以及自主學習指導老師,而且體制靈活開放。因此,在西方自主學習的概念意義中,situation(環(huán)境)的意義相對較強。
英漢“自主學習”概念意義最明顯的差異體現(xiàn)在“自主程度”的含義上。對中國學習者來說,自主學習程度局限于相當有限的教育機制范圍內(nèi),其學習目標、學習材料、學習任務都受到學校和教師甚至家長的控制,自主空間小。就“自主學習能力”這一意義而言,中國學習者的學習態(tài)度、學習動機和學習策略是相對被動的,往往只體現(xiàn)為對不同學習方法和學習活動選擇的能力。而“自主學習模式”主要指:(1)傳統(tǒng)課堂教學伴隨“提問式”或“交互式”自主學習模式;(2)多媒體輔助課堂教學環(huán)境下的教學模式或者課外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的自主學習;(3)也指遠程教學環(huán)境的自主學習模式。其中(1)占主導地位??偠灾?西方的自主學習是主動的、高程度的,而漢文化的自主學習是相對被動、低程度的、在有限自主學習環(huán)境下所進行的。
四 正確理解“自主學習”的意義
“自主學習”經(jīng)過跨語域、跨語際的研究,其豐富的內(nèi)涵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個內(nèi)容豐富、結(jié)構(gòu)完整的理論體系。筆者之所以試圖界定英語中“自主學習”術(shù)語的不同含義是基于以下幾點:
第一,在跨語際交際中,由于受條件的限制和文化的影響,“自主學習”的含義也存在差異,因此英漢語言中的概念“自主學習”在含義上存在著明顯的不對等關(guān)系,結(jié)果導致人們在理解“自主學習”概念上出現(xiàn)偏差。
第二,每一種理論的起點都從其概念的界定開始。對不同“自主學習”術(shù)語內(nèi)涵的準確把握是認識西方自主學習理論的基本前提。近年來,中國學者在研究國外自主學習理論學習的過程中就發(fā)現(xiàn)了英語中“自主學習”術(shù)語的多重性、復雜性等問題并為此困擾,因此筆者認為在這方面的探討非常必要。
第三,探討和比較中西文化下的自主學習含義,目的在于找出兩種文化下對自主學習的不同定位,從而吸收并借鑒西方自主學習理論中先進、合理的成分,用以指導教學,并最終能夠全面提高中國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
參 考 文 獻
[1]Jones F R.Self-instructed Foreign Language Learning,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2003.
[2]Dickinson L. Self-Instruction in Language Learning.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5.
[3]Jones F R.Self-instruction and success:a learner-profile study.Applied Linguistics,1998(19/3):378-406.
[4]Holec H. Autonomy and Foreign Language Learning. Oxford: Pergamon,1979.
[5]Brookfield S. Understanding and Facilitating Adult Learning. Milton Keynes: Open University Press,1986.
[6]Benson P. 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Autonomy in Language Learning. Harlow: Longman,2001. [7]Broady E,Marie-Madeleine K.Learner autonomy:an introduction to the issues.El-speth Broady and Marie--Madeleine Kenning,eds:Promoting Learner Autonomy in University Language Teaching.London:CILT,1996:9-21.
[8]徐錦芬. 大學外語自主學習理論與實踐.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
[9]龐維國. 自主學習:學與教的原理和策略.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
[10]高吉利. 國內(nèi)學習者自主研究述評. 外語界,2005(6):55-60.お
吳書芳:南陽理工學院外語系,473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