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從人的認知維度研究人的存在方式——語言,是一條行之有效的途徑。目前,學界面臨的現(xiàn)實任務是,在繼續(xù)引進、批判國外理論的同時,結(jié)合漢語和中國人的體驗特點,建構(gòu)中國人自己的認知語言學;從認知切入,通過語言現(xiàn)象分析和詮釋來揭示語言的存在方式。本期刊發(fā)的5篇文章從認知維度出發(fā),分別探討詞匯、句法和語篇三個領(lǐng)域的語言現(xiàn)象。目前,包括認知語言學在內(nèi)的語言研究至少已經(jīng)凸現(xiàn)出兩大趨勢:一是多維度探究語言的構(gòu)成和運作機制,二是研究中心從較低層級語言單位向較高層級語言單位轉(zhuǎn)移,語篇已經(jīng)成為揭示語言本質(zhì)的理想研究對象。
提 要:文章通過對反訓詞的深入考察和研究發(fā)現(xiàn)原型范疇理論(簡稱原型理論)存在許多片面性。究其原因,除了偏頗的研究方法之外,主要在于以往研究范疇的樣本缺乏語料的多樣性。這必然導致在解釋反訓這類語料的范疇時,原型理論顯現(xiàn)出自相矛盾,具體表現(xiàn)為范疇典型的非共有同一性、斷裂的語義鏈、不徹底的家族相似性以及范疇邊界模糊和清晰的并存性,從而最終忽略概念范疇的本質(zhì)特征。
關(guān)鍵詞:反訓;原型范疇理論;家族相似性;范疇本質(zhì)
中圖分類號:H0-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2-0036-4
On Defect and Deficiency of the Prototype Theory
Yu Jianliang Huang Hebin
(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 Nanjing 210016, China;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7, China)
The prototype theory has solved many difficult problems in semantics so far, but cannot fully explain the linguistic phenomenon of enantiosemy, which exists in bothChinese and foreign languages. Based on the study and analysis of enantiosemy, we argue that many principles in prototype theory don’t hold water. The critical reason for this is the deficiency of diverse study on different languages, which in turn causes many problems such as nonidentity of prototype, split of meaning chains, nonthoroughness of family resemblance, and coexistence of opposite members in the category. Therefore there is much to be improved for the prototype theory.
Key words: enantiosemy; prototype theory; family resemblance; essence of category
1 原型理論存在的片面問題
原型范疇起先只用來研究具有單個原型特征的概念范疇,如 birds,cups,colors等;后來,F(xiàn)illmore(1982),Taylor(1995)等人把原型理論用于多義詞,以解釋一詞多義現(xiàn)象存在的理據(jù),并試圖揭示多義詞產(chǎn)生的原因和機制。但是原型理論在建構(gòu)之初,就存在先天性的對語料和語言事實把握不足的弊端,經(jīng)不起一切語言事實的檢驗。
1.1 偏頗的研究方法
首先,原型論者在研究語義范疇時,采用的語料不夠全面。因此該理論的系統(tǒng)性、科學性值得懷疑。其次,種種對經(jīng)典理論不滿的研究都是以經(jīng)驗為依據(jù)的。原型論者使用常見性來判斷范疇的典型程度,對有些現(xiàn)象的觀察流于想當然。這樣做的弊端使得他們的實驗結(jié)果帶有先入之見,缺乏周密的科學論證。(石毓智1995)最后,原型論者缺乏一套衡量范疇成員的典型性、范疇隸屬度等的原則和標準。盡管Labov(1973:340-373),Rosch ( 1973),Rosch Mervis(1975)不遺余力地做了一系列實驗來證實家用器皿、色彩、人類家庭親屬等詞匯范疇的原型性及相似性,但比起人類的各種范疇,那只是滄海一粟。
1.2 缺乏足夠的跨語言研究
國內(nèi)學者在范疇理論上大都借用國外學者的研究成果。國外學者研究概念范疇所利用的語料雖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卻偏于狹窄。他們用原型理論在一定程度上分析解釋許多用傳統(tǒng)范疇理論和語義學理論無法說明的語義現(xiàn)象,如語義范疇的模糊性和范疇成員資格的層階性(gradience)及其在多義詞研究上的應用價值??梢钥闯?,這些學者對范疇的研究多以英語為對象,且僅僅對普通的部分概念范疇進行分析,并未對各種具有代表性的范疇樣本進行系統(tǒng)研究,這勢必以偏概全。因此,我們應盡量多地考察各種語義類型。反訓詞作為一種客觀的語言現(xiàn)象,為我們檢驗原型理論提供了可靠的語料。我們對上面提及的兩類反訓詞各舉幾例。第一類是造字時已多有相反為義者。 “擾”訓亂而又訓馴;“亂”訓紊而又訓治;“徂”訓往而又訓存;“斂”訓欲而又為與;“乞”、“丐”訓求而又為與;“毓”訓長,又訓稚;“陶”訓喜,又訓優(yōu);“濘”訓清,又訓泥。此皆一字兩訓,義相反而實相因者。(黃焯 1983:229)第二類是詞義引申形成反訓?!奥洹北玖x是木葉落,引申為死,又向反面轉(zhuǎn)化為始;“稟”,本義是“賜谷也”,引申為賞賜、給予,又向其對立面轉(zhuǎn)化,引申為接受、承受?!懊辍保?既訓廣,又訓小。這類詞,仍是正反同源。(余大光 1994) 這些反訓詞無疑與國內(nèi)外學者研究原型理論所用語料大不相同,因為反訓詞的雙重意義超出單純理智的非此即彼的抽象方式(黑格爾 1982:212)。這不得不使我們重新審視原型理論的正確程度。正如桂詩春先生所言,“有些復雜的詞義關(guān)系,就很難說得清楚誰是原型…… 由此看來,典型理論還有待于我們?nèi)ミM一步發(fā)展與完善” (桂詩春1991:306)。
1.3 范疇典型的非共有同一性
Rosch將所有的范疇都看作典型范疇。即范疇是以典型為中心而形成的,典型被看作認知參照點(Rosch 1975)。范疇的核心部分是范疇中所有成員共有的典型屬性,這很明確。Taylor認為,多義詞的語義范疇特征就是它有一個“共有意義核心”(a shared meaning core)(Taylor 1995: 105),即意義范疇的典型。Fillmore(1982), Jackendoff(1985), Lackoff(1987)等也都認為多義詞有一個原型核心。Taylor (1995:105)討論英語單詞paper的范疇意義。該詞有4個意義:(1)紙;(2)報紙;(3)文件;(4)學術(shù)論文。這4個意義共有一個意義核心“紙”,并引申為寫上字的東西?!凹垺币彩莗aper語義范疇的原始義(本義)和原型。正是這個核心意義,paper的4個義項才一起系附在這個語言符號上。這對于原型范疇理論來說確實很有解釋力。但范疇的典型與非典型成員的確定就這么簡單嗎?請看反訓詞“擾”的范疇。
反訓詞“擾”所具有的相反的意義并不僅僅體現(xiàn)在具體的表層的義項,重要的是這些反義義項分屬兩個相反的深層范疇?!皵_ ”有“混亂”、“無序”、“不寧”、“戰(zhàn)亂”等義項,它們都屬于“亂”這個深層范疇;又有“柔順”、“有條理”、“順服”等義項,屬于“順”這個深層范疇。我們可以看出這兩個大的深層意義范疇是相反的,統(tǒng)一在一個詞的詞義聚合體中。我們可以認為“擾”的兩個并列的深層反義義項——“亂”和“順”共同構(gòu)成第一層階范疇,為該反訓詞的核心。雖然Taylor認為范疇的原型既可以指范疇中的一個核心成員或該范疇中的一群核心成員(Taylor 1995:59),但問題是反訓詞“擾”的核心包含著反義義項。一個范疇同時擁有兩個對立義項的核心,這種水火相容的范疇特點必然會使人質(zhì)疑原型理論。
2008年 俞建梁 黃和斌 原型范疇理論的缺陷與不足第2期
首先,就第一類含有對立核心意義的反訓詞來說,我們不能判斷兩者中哪個義項更典型,或者說誰是更原始的意義和引申意義。因為,此類詞正如黃季剛所言,“造字時已多有相反為義者”。范疇理論認為,原型之所以能最好地表征概念,是因為它有更多的屬性與該概念的其他成員相同,即它與更多的成員有共同屬性。原型構(gòu)成該范疇的核心,非典型成員隨著原型程度的降低而逐步邊緣化。在“擾”這一概念范疇中,“亂”和“順”哪個原型程度更高呢?“順”和“亂”哪個能最好、最典型地反映“擾”這個范疇特征呢?在這兩個對立的義項中我們不能斷定哪個更加具備該范疇的典型特征或典型性。那么,我們是否可以基于常見性作標準來判斷呢?但問題是常見性不一定就等于典型性。即使根據(jù)我們的常識也無法說出這兩個反義義項哪個更常見。由于難以確定語義范疇的“共有意義核心”或“原型義”,我們在分析“擾”的語義范疇時,不能像分析paper那樣用“共有核心意義”來處理,因為“擾”有兩個對立的核心義項,其中任一義項都無法把“擾”的范疇所有義項聯(lián)系起來。這無疑與Taylor的多義詞“共有意義核心”觀相悖。
其次,第二類反訓詞也對“共有意義核心”觀提出挑戰(zhàn)。 盡管“落”有一個原始義“木葉落”,引申出“殞”、“死”等表示“終”的含義。但這個原始義卻只能管轄“殞”、“死”、“終了”等相關(guān)意義,而不能管轄與之相反的“始”義及其引申義。這說明這類范疇中的原始義并不能像上述paper的原始義那樣作為整個范疇的典型,也沒有一個“共有意義核心”來維系此類范疇的所有成員。
原型理論的典型觀并不能解釋這種體現(xiàn)人類對立統(tǒng)一思想的反訓現(xiàn)象。
1.4 斷裂的語義鏈和不徹底的家族相似性
Taylor認為,多義詞范疇都具有多原型結(jié)構(gòu),即范疇中的無論哪一個成員總會與某一原型的表征相似,而那些與范疇聯(lián)系在一起的原型之間具有家族相似性(Taylor 1995:99)。整個范疇在原型的基礎(chǔ)上可不斷地次范疇化,該范疇的不同次范疇(subcategory)就是該范疇所代表的詞的不同義項。各次范疇可以通過隱喻或轉(zhuǎn)喻為次原型再進行范疇化,從而構(gòu)成整個范疇的層級結(jié)構(gòu)或同一層面的輻射。因此,次原型既是主范疇的成員又是次范疇的原型,成員角色的雙重性構(gòu)成十分復雜的原型范疇。就反訓詞來說,又會是什么樣的情形呢?
其一是語義鏈的斷裂。Wittgenstein認為,范疇是一個交互重疊作用的相似性的網(wǎng)絡(luò)(Wittgenstein 1953)。在一個多義范疇中,意義關(guān)系首先存在于相鄰的意義中,一個家族相似關(guān)系可表示為AB, BC, CD, DF,從而構(gòu)成一個范疇的語義鏈。在“擾”這一概念范疇的第一層階范疇中,“亂”和 “順”既是整個范疇的成員,又是次范疇的原型。這兩個義項根本不存在交互重疊作用的家族相似性。它們雖然相鄰,但意義關(guān)系卻相反對立,這就使得原型理論所主張的范疇成員之間由于存在相似性和共性特征而構(gòu)成一個連續(xù)統(tǒng)的語義鏈在此斷裂。
其二是家族相似性的不徹底性。“擾”范疇的“亂”和 “順”這兩個反義義項由于語言規(guī)律的作用朝著各自方向引申語義。由此產(chǎn)生的義項組成第二層階范疇,并成為第一層階的次范疇。雖然“亂”和 “順”兩個反義成員在朝著各自相反的方向進行詞義引申的次范疇化過程中,“家族相似性”起著劃分范疇層次的作用,如“亂”引申出“混亂”、“無序”、“不寧”、“戰(zhàn)亂”等語義成員,“順”引申出“柔順”、“有條理”、“順服”等語義成員,但從 “擾”整個范疇來看,由于包含諸多互不相容的反義成員,我們無法看到“家族相似性”在反訓詞范疇結(jié)構(gòu)的建構(gòu)、層次的劃分、成員的關(guān)聯(lián)等過程中起著徹底的作用。由此,產(chǎn)生對“家族相似性”合理程度的懷疑。
反訓詞“落”也進一步驗證上述理論觀點的偏頗性。反訓詞“落”的“終”和“始”是由本義“木葉落”為中介把它們連接起來的兩個不相鄰的意義,卻無家族相似性。 它們的意義關(guān)系是用表示某含義、某概念的詞語來表示與其原含義、概念相反的另一個含義、另一個概念;這兩種含義、概念互相對立、互相排斥,并存于一個詞中。
因此,家族相似性無法貫徹到反訓詞的整個范疇,我們認為正是由于第一層階范疇的兩個成員的矛盾對立,才構(gòu)成某個反訓詞的范疇,而不僅是家族相似性。這顯然與原型理論所認為的一個范疇是通過范疇成員之間的“家族相似性”建立起來的主張相悖。
1.5 范疇邊界的清晰和模糊的并存性
原型論者為了防止一個范疇如果不加限制可能失控而最終可以囊括一切實體的可能性,運用家族相似性原理和典型理論來說明語義范疇邊界的模糊性。由于多義詞的引申結(jié)構(gòu)是由呈網(wǎng)絡(luò)狀態(tài)的每個細小的范疇組成,因此每個細小的范疇又按照各自的規(guī)律向外延伸擴展,即多義詞是呈多中心結(jié)構(gòu)的詞。但反訓詞的范疇卻并不那么簡單,它包含更為復雜的結(jié)構(gòu)?!皵_”的第一層階范疇成員的對立相反性使得雙方不但沒有相似性,反而使得雙方的界限清晰。由于“擾”范疇的次范疇“亂”和“順”的對立性。使得它們各自引申而成的兩個次范疇的成員間具有互不侵犯性,因為按照正方向引申的范疇義項成員不可能跑到按反方向引申的義項范疇中去,盡管它們共處于同一個更大的反訓詞范疇之中。當然,由于每個次范疇還會基于家族相似性沿著各自的方向延伸,這又使得各次范疇內(nèi)部成員的邊界具有模糊性?!奥洹币活惙从栐~的范疇也存在著同樣的情況。這也使我們發(fā)現(xiàn)依靠“網(wǎng)絡(luò)交叉相似”無法解釋反訓詞范疇邊界的模糊性,因為它在此過程中不能始終起作用。Taylor曾經(jīng)為了解釋以語義的網(wǎng)絡(luò)交叉相似建立起來的多義范疇的合理性,提出了兩種假設(shè),其中之一是從總體上限制一個多義范疇,即多義范疇不能擴展到包含相反者(Taylor 1995: 119-121)。但反訓詞范疇本身就包含語義對立的義項成員。對立和家族相似性在反訓范疇的劃分和構(gòu)建的過程中共同起作用。因此,就反訓詞來看,范疇的邊界既是模糊的,又是清晰的。Wittgenstein和Rosch等人在正確批評經(jīng)典理論忽視詞義的經(jīng)驗基礎(chǔ),將語義結(jié)構(gòu)極端理想化的同時,也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否定語義的理性方面 ( 王蓬鑫1996:340)。
2 結(jié)束語
原型理論縱然為我們的語義解釋解決了許多難題,但它并非是一個十分成熟完美的理論。其原因就在于研究語料缺乏跨語言的多樣性,這必然導致在解釋不同語料時體現(xiàn)出種種缺陷和不足,表現(xiàn)為范疇典型的非同一性、斷裂的語義鏈及不徹底的家族相似性、范疇的正反兼容性。由此產(chǎn)生的后果就是在進行確定一個范疇時,概念的本質(zhì)特征往往被忽視。在分析反訓概念時, 原型理論并不能全面地描述這類語義范疇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和邊緣特征,因而必須與經(jīng)典范疇理論結(jié)合起來進行研究。正如Wierzbicka曾指出的那樣,“把原型理論當成一把萬能鑰匙,以為它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想法將很可能是有害無益的”(Wierzbicka 1996: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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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7-09-15
【責任編輯 王松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