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預熱——名字介紹有情商

師：我們準備上課，你們是五幾班？

生：五（6）班。

師：介紹一下你的語文老師。

生：我的語文老師叫田瑤。

師：哪個“田”，哪個“瑤”？

生：田地的“田”，歌謠的“謠”。

師：歌謠的“謠”是言字旁。你們老師的“瑤”字是什么旁？

生：王字旁。

師：那么可以說，就是歌謠的“謠”把言字旁換成王字旁?？梢越M詞“瑤臺、瑤池”。這個“瑤”字其實不簡單，它并不是王字旁，而是斜玉旁，作為部首時省略了一點，成了王字旁。漢字里有很多王字旁的字，其實都是斜玉旁，也都和美玉有關。比如“珊瑚”“珍珠”“瑪瑙”等等。三國時有一個人叫周瑜，你們知道吧？

生：知道。

師：（板書：瑜）周瑜的“瑜”其實就是斜玉旁。“瑜”是什么意思呢？美玉。周瑜，字公瑾。（板書：瑾）“瑾”也是斜玉旁，也是美玉。同樣，你們田瑤老師就像一塊美玉。

師：我這樣介紹田老師，她聽了是不是會特別開心？

生：是。

師：一個人會不會講話是非常重要的。有一次，張老師到江西上課。上課前，我看到有一位女教師帶著學生走上舞臺。我問學生說，你們的老師是不是一位美女老師呀？他們說“是”。我說姓什么呀，他們說姓尚。（板書：尚）現(xiàn)在，你會怎么介紹這位老師？

生：高尚的“尚”。

師：這位同學多會說話！說尚老師是“高尚”的“尚”，就是會說話?？蛇@時，突然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你猜到?jīng)]，他說了什么？

生：（齊笑）和尚的“尚”！

師：是啊，他可真不會說話！尚老師是個美女，跟和尚有什么關系？再比如介紹我，張學偉——弓長張，張良的“張”，張飛的“張”，我就很開心。你要說個同姓的壞人，我就不開心了。學，學習優(yōu)秀的“學”；偉，偉大的“偉”。你如果說，學習很差的“學”，一點都不偉大的“偉”，我就不高興了。所以，會說話特別重要，一個人一定要學會說話，學語文一定要學會說話。

二、入課——拆字猜意學有方

師：（板書：聰）誰認識？

（生停了片刻，無人回答。）

師：都不認識。不要緊，現(xiàn)在我們學一樣本領——猜。你猜這個字可能念什么？

生：聰。

師：猜是有根據(jù)的。你怎么猜到是“聰”字？

生：因為它跟“聰”很像。左邊是“耳”，右邊下半部分是“心”。

師：（豎大拇指）你太聰明了！它和“聰”字有幾個部分相似，有“耳”和“心”。我們來看它們不相同的部分，（手指“囪”）這個部分也是一個字，念“cōng”，煙囪的“囪”。根據(jù)形聲字的原則，這個“聰”字讀——

生：cōng。

師：這個字就是古代的“聰”字。（指一生）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個“聰”字。

（生思考）

師：拆字。

生：“聰”字，它是一個耳朵旁，旁邊是一個煙囪的“囪”，底下是個“心”。

師：它就是告訴我們，一個人要想變得聰明，他要做幾件事？

生：第一，聽，要用耳朵聽。第二，要用心想，用心記，要思考。（看著老師）對不對??？

師：（笑）能自圓其說就是對了。我們看這一部分，（用手指“囪”）古代有兩種說法。第一種說法，“囪”這部分是人的腦子，當然這個說法不一定準確，因為古代人認為是用心思考的。另一種說法，煙囪上下是通的，“囪”字告訴我們，耳朵、心相通了，你就聰明了。（板書：聰）這個字認識的吧？

生：聰。

師：中國人喜歡解釋字，“聰”字簡化后，很多語文老師教“聰”字時也特別聰明，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種不一定很嚴瑾，但是可以自圓其說的解釋。認為你要想變得聰明，首先要干嗎？

生：聽。

師：用耳朵傾聽，耳朵旁。右邊最上面的兩個點是眼睛，要用眼睛干嗎？

生：看。

師：下面是口，還要用嘴——

生：說。

師：還要——

生：用心聽講。

師：耳聽，眼看，口說，心想，今天我們就這樣試試。這篇課文里有一個“錯別字”，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

生：“聰惠”的“惠”寫錯了。

師：對，我們今天是這樣寫的，（板書：慧）課文里是不一樣的。（板書：惠）我們來讀——

（生跟讀兩種寫法）

師：同學們，古文中有很多字跟我們不一樣，這不叫錯別字，叫通假字，它們的意思和用法都是一樣的。來，大家一起讀——

生：聰慧，聰惠。

三、釋文——讀思說議“活”為本

師：課文的第一句，不看書，誰還記得？

生：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

師：姓和氏在古代漢語中含義是不同的，但

是今天我們先不說，現(xiàn)代漢語不糾結于這個問題?！傲簢鴹钍献泳艢q，甚聰惠?！笔裁吹胤降娜?？

生：梁國。

師：姓什么？

生：楊。

師：幾歲？

生：九歲。

師：這孩子咋樣？

生：很聰明。

師：（指一學生）你站起來，自我介紹。

生：我叫盧澤豪，今年12歲，在稷王小學五年級6班上學。

師：（擺手）不是這樣介紹，照這樣“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介紹你自己。

（生沉默）

師：人家是梁國，你是——

生：中國。

師：中國范圍太大了，就說稷山吧。

生：稷山盧氏子十二歲，甚聰慧。

（全場鼓掌，師另指一名女學生介紹。）

生：稷山黃氏子十二歲，甚聰慧。

師：很好。下面不說“甚聰慧”了，我要聽到：你喜歡什么，有什么特長、愛好等等。比如我說，洛陽張氏子四十八歲，愛美食。這說的誰呀？

生：（齊）您！

師：來，自告奮勇，自我介紹。

生：稷山鄭氏女十二歲，愛畫畫。

生：稷山張氏子十二歲，愛音樂。

生：稷山鄭氏子十二歲，愛讀書。

師：你們都比張老師的愛美食高雅?。。ㄉΓ┱n文會讀吧？

生：會。

師：（指向大屏幕方向）這邊是東，那么，這邊是東半球。（指向臺下方向）這邊就是西半球。我在東半球和西半球各選一個同學讀一讀課文，我們來比一比誰讀得好。東半球先推薦一個選手。（出示）

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慧。

孔君平詣其父，父不在，乃呼兒出。為設果，果有楊梅。

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p>

兒應聲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一男生讀，聲音響亮，字音正確，不拖音。）

師：這位同學讀得特別好，我們都在聽他讀，字正腔圓，他把聲音送到每個人耳朵里了。鼓掌！

（生鼓掌。西邊學生推薦一名同學讀，生讀得有節(jié)奏，正確流利。）

師：下面，我希望一名女同學來讀。

（大家推薦一名女生。生讀得很投入，模仿文中人物說話的語氣。）

師：果然非同凡響?。ㄘQ大拇指）這三個同學的語文水平在你們班里怎么樣？是上等、中等還是下等？

生：上等。

師：（故意嘆氣）唉！你們還是沒學會說話?。∫晃荒吧睦蠋焷砩险n，這三個同學讀得特別好，老師特別滿意，很開心。這個時候老師問，這三個同學在你們班什么水平啊？像這樣的水平在你們班有多少？你們一定要回答，一抓一大把！我們班這樣水平的多得是！（生笑）這樣，就顯得我們班水平特別高！我再問一遍，像他們這樣的水平在我們班有多少人？

生：（齊）一抓一大把?。ù笮Γ?/p>

師：下面我就隨便抓嘍！來，我先來考驗考驗你們，你們肯定做過預習了，是不是？

生：沒有。

師：下面的注釋看過沒有？

（生有人說看過，有人說沒看過。）

師：現(xiàn)在我給你們5分鐘時間，大家自己讀課文，看一下注釋。前兩分鐘仔細看注釋，后三分鐘把這個故事的意思跟自己說一遍。好，現(xiàn)在開始。

（生自己學習5分鐘，認真投入。）

師：我來檢驗一下你們懂了沒有。我有三種方法檢驗，第一種是我說某句話的意思，你馬上把那句話讀出來，這叫我說你讀；第二種是我讀某句話，你告訴我這句話講的是什么意思，這叫我讀你說；第三種，我們可以做個游戲，比如我做個動作，你一看，就明白是哪一句的內(nèi)容，這叫我演你猜。三種方法，行不行？

生：（興奮）行！

師：我先說一句，梁國有一個姓楊的人家，有位老楊，他的兒子是小楊。這個孩子只有幾歲？

生：九歲。

師：九歲的小楊特別聰明。來，一起讀——

生：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

師：（指一生）你站起來。說說“孔君平詣其父，父不在，乃呼兒出”是什么意思。

生：我……不會。

師：這句話里有個人，叫什么名字？

生：孔君平。

師：據(jù)說是孔子的后代?！翱拙皆勂涓浮?，

“詣”是什么意思？看看注釋。

生：（看注釋）詣，拜訪。

師：孔君平詣其父——

生：孔君平拜訪他的父親。

師：對啊，繼續(xù)。

生：他的父親……不在家，乃……

師：于是孔君平就叫了誰？

生：叫了他的兒子，兒子出來了。

師：這不是會了嗎？連起來說。有一次——

生：有一次，孔君平去拜訪他的父親。

師：就是老楊。（生笑）

生：老楊不在家，孔君平就叫他的兒子小楊出來了。

師：對，小楊出來接待客人了。好，下面張老師做個動作，你來猜是哪一句。你看——（師先比劃果盤，然后比劃學生熟悉的水果，大大的、圓圓的蘋果，月牙狀的香蕉……最后比劃楊梅，小小的、圓圓的樣子。）

師：我比劃半天，是哪句話？

生：為設果，果有楊梅。

師：小楊給孔君平送上果盤，果盤里有一種水果叫——

生：楊梅。

師：（指一生）你就是孔君平，開始說——

生：此是君家果。

師：果盤在這里，“指以示兒曰”，重來。

生：（會意，做出指向果盤的樣子）此是君家果。

師：你指著什么？

生：（頓悟）我指的是楊梅！

師：你用自己的話說。你姓楊，楊梅也——

生：你姓楊，楊梅也姓楊，這個楊梅是你們家的果子啊。

師：對啊，你和楊梅是本家啊！

（生笑）

師：（指一生）你是小楊，應聲答曰——

生：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師：用自己的話說。

生：你姓孔，孔雀也姓孔，但是它不是你的家禽。

師：后半句不準確。再說——

生：你姓孔，孔雀也姓孔，從來沒有聽說孔雀是你家的鳥。

師：好。這個故事很簡單：人家來找他爸爸老楊，老楊不在家，兒子小楊出來招待客人了。兒子給人家拿出水果，水果里面有楊梅。人家說，楊梅是你家的果。這個孩子馬上說，孔雀哪里是你家的鳥呀？是這個意思吧？

生：是。

師：好，我再請一個同學讀一讀這篇文章。

（生讀）

師：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有4名同學讀了課文，都讀得不錯，大致意思都懂了。但是，有一句話，他們都讀錯了。誰知道是哪一句？

生：為設果。

師：不對嗎？

生：應該是為（wéi）設果。

師：不，他們是對的。大家一起讀。

生：（齊）為（wèi）設果。

師：提醒大家的是，文言文里面經(jīng)常會有省略。比如“為設果”，誰為誰設果？肯定是兒子小楊給孔君平擺水果，至少應該五個字——兒為孔設果。但是，這里只用三個字——為設果。再比如“孔指以示兒曰”，其實是孔君平指著楊梅對小楊說，也應該是——孔指楊梅以示兒曰。但是也省了“楊梅”兩個字。聯(lián)系前后文，你是可以讀懂意思的。這里“為設果”沒錯，不是這句。是哪一句錯了，你猜——

生：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學生把“家禽”兩個字連起來讀）

師：你也讀錯了。怎么錯了？

生：我覺得這里應該是反問，而不是這樣平淡地讀。

師：你說的是語氣。這里的“禽”，就是鳥。聽我說這句話的意思：從來沒有聽說過孔雀是你家的——鳥。

生：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仍然是“家禽”連讀）

（師再選一名舉手的學生）

生：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師：該停頓的地方他不停，不該停的地方他停了?。ㄉΓ?/p>

生：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生醒悟，鼓掌。）

師：人家說的是你家的——鳥，也就是夫子家——禽，可不是什么雞鴨鵝這些家禽。（生笑）現(xiàn)在我們說家禽，古代沒有把“家禽”連起來說的。古文里面有很多都是單音字。一起來讀這句。

生：（讀）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師：一齊把這一段讀一讀。讀文言文要讀好停頓。這篇課文是個故事，講故事，要有輕重緩急。人物說的話，要盡量注意語氣。比如，第一句這樣讀：梁國楊氏子——九歲（重讀），甚聰惠（重讀“甚”）。重讀九歲突出年齡小。大家先把第一句讀讀——

生：（模仿讀）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

師：好。我請個同學把整篇文章讀下來。

（生讀）

師：你們班哪個同學最嘚瑟？（生笑）“嘚瑟”不是貶義詞，“嘚瑟”是說這個同學表現(xiàn)力很強。上次我在一個學校上課，我問哪個同學最嘚瑟，結果一個同學表現(xiàn)力特別強。后來校長上來講了一句話，我希望在學校門口寫一句話——讓每個同學都嘚瑟起來。也就是說讓每個同學都很自信，很神氣。（同學推薦一生）好，他特別有表現(xiàn)力，讀給大家聽。

（生有動作、神情，注意輕重舒緩，有分寸地讀了一遍。）

師：不錯，一起讀一遍吧。

（生齊讀，抑揚頓挫。）

四、尋智——這個孩子響當當

師：小楊這個孩子聰明不聰明？

生：聰明。

師：據(jù)說啊，這個九歲的孩子，他的聰慧超過了同齡的孩子，信不信他也超過了十二歲的你們？咱們用事實說話，短短的一個小故事里，小楊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現(xiàn)在有一個詞語叫——對標找差，就是對照標準，尋找差距。我們也來對標找差，尋找你和小楊的差距。下面請同學們自己把課文再仔細地看看，想一想在故事的整個過程中，這個九歲的孩子哪些地方比你強。我告訴你們，他至少有4個地方比你強呢！

（生思考，圈畫。）

師：來說說你找的差距。

生：我找了兩點，一個是“為設果”，“為設果”就是客人來了，他給孔君平端果子。

師：家里來了客人，家長不在家，小主人出來招待客人，沏茶、倒水、洗水果，你們都能做到嗎？能做到的舉手。（一些學生猶猶豫豫地舉手，人數(shù)不多。）你看，又想舉又不敢舉，我就知道你心里很猶豫?，F(xiàn)實生活中，“為設果”“為設茶”，招待客人，很多同學真的做不到??！甚至有的同學一看到來客人，就躲進自己房間再也不出來了。（生笑）大方待客，這算是楊氏子的一個過人之處。你的第二個發(fā)現(xiàn)是什么？

生：“果有楊梅”，他把好吃的水果拿給客人吃。

師：這說明什么？

生：說明這個孩子很大方，不小氣。

師：同學們，你們吃過楊梅吧？

生：吃過。

師：什么味道？

生：酸的。

生：甜的。

師：對了，味道酸酸甜甜，好吃的水果。我們課本上有篇文章叫《我愛故鄉(xiāng)的楊梅》，我小時候就學過這篇文章。但是，我覺得這個作者寫得有一點不好。小時候，看了他的文章之后，我特別想嘗嘗楊梅的味道。但是張老師是河南人，從來沒見過楊梅，因為楊梅生長在南方，運到北方可不容易呢！吃不到楊梅，我就想，想象一下楊梅的樣子也好啊！結果課文里寫了一句，“楊梅的大小和桂圓差不多”。我一聽，懵了，因為桂圓我也沒見過?。ㄉΓ?/p>

師：我說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是想告訴你們，楊梅和荔枝一樣，直到今天都是一種時令水果。蘋果、香蕉……現(xiàn)在每個季節(jié)你都能買到，楊梅、荔枝可以嗎？

生：不可以。

師：楊梅，在6月份才會成熟，過了這個時間段就沒有了，它是一種時令新鮮水果。在古代，它更是比較昂貴的。楊氏子“為設果，果有楊梅”，你從中懂了什么？

生：這個孩子把家里最新鮮的、最貴重的水果拿出來跟客人分享。

生：說明他對客人非常熱情。

師：熱情、真誠、大方。比如這個同學，張老師到你家里了，你家長不在，你“為設茶”，茶有——

生：龍井。

生：普洱。

師：總之，把家里最好的茶拿出來，熱情待客，善于分享。這一點我們要不要學習？

生：要！

師：繼續(xù)對標找差。

生：楊氏子說，“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拙奖緛硐肴⌒λ?，卻沒想到楊氏子反問了自己。

師：孔君平跟他開玩笑，他也——

生：跟孔君平開玩笑。

師：哦，他懂得開玩笑。

生：楊氏子只有九歲，他聽到孔君平說“此是君家果”，他很快就能想到他姓楊，楊梅前面一個字也是“楊”。之后，他就根據(jù)孔君平姓孔，想到了孔雀。

師：你的意思是，他首先聽懂了孔君平這個玩笑是怎么開的。用我們現(xiàn)在的話來說，聽懂了這個“?！?。

師：聰明的孩子聽懂了孔君平是拿什么來開玩笑的——是拿姓來做“?！钡摹Ｄ阈諚?，楊梅也姓楊，你們是一家；然后孩子也把這個“?！边€給他，孔雀姓孔，你也姓孔，你們是一家。用同樣的“?！被貞拙剑斆?！

生：我還覺得“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這句話很妙。如果是別的孩子的話，他會回答：“楊梅是水果，我是人，我們怎么會是一家人呢？”這樣的話，就沒意思了。但是這個孩子卻能想到孔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覺得他很厲害。

師：他沒有回答孔君平，而是用了同樣的

“?！鼻擅畹鼗貞?。

生：而且這個孩子很大方，不怯場，敢跟大人說話。

師：好的。什么叫“應聲答曰”？

生：一聽到人家的話就馬上回答。

師：這個孩子咋樣？

生：反應很快。

師：老師告訴你們，我小時候特別怕生人。家里來了客人之后，大人如果在家，我最多打個招呼就躲到屋里，再也不出來了。大人如果不在家，我就裝作我也沒在家，也不敢出來。這個孩子比我強，哪里比我強？

生：他至少敢開門迎接客人。

師：你怎么知道的？

生：“乃呼兒出”，兒出來了。

師：對，我和這個孩子的差別就在那個

字——出。他出，我不出，我躲。我們看這個孩子，大人不在家，“乃呼兒出”，他出來待客，有禮貌——大方懂事；然后“為設果，果有楊梅”，把最好的東西給客人吃——對人真誠；孔君平講了一句話，用姓來作“?！保牰?，而且應聲答

曰——反應機敏。最重要的是，他回答的那句話合適不合適？

生：合適。

師：這叫說話得體。我們看，大方懂事、待人真誠、反應機敏、說話得體，就這四條，你們說，這個孩子厲害不厲害？

生：厲害！

五、仿說——投桃報李言語妙

師：我們知道小楊最后回答的這句話特別合適，特別得體。那么，到底有多合適？我們來品一品。我當孔君平，來問，“此是君家果”。

生：（齊）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師：這句話里面就有一個詞是贊揚孔君平

的。哪一個？

生：夫子。

師：什么樣的人才配稱為“夫子”？

生：有學問的人。

生：古代有學問的男人。

師：對啊，所以孔子被稱為孔夫子，孟子被稱為孟夫子。夫子是尊稱，表示對人家的尊敬。這句話還有一個地方也表明他特別會說話。你們知道哪個地方嗎？

生：孔雀。

師：何出此言？

生：我覺得孔雀是一種非常漂亮的鳥，而孔君平學識淵博，拿他跟孔雀相比，也可以看出楊氏子非常會說話。

生：孔雀是最美麗的鳥，大家很喜歡它，把它說成孔君平一家的，孔君平應該會很開心。

師：（若有所思）有道理呀，孔雀是一種美麗的鳥，用這種美麗的鳥跟你拉上關系，這本身也帶有贊美你的意思。假如用特別丑、大家特別討厭的東西，比如癩蛤蟆，說它跟你是一家，估計你要馬上打人了。（生大笑）這個小孩子是不是會說話？

生：是！

師：張老師從上課到現(xiàn)在，一直在教你學會說話，我們的情商一直在噌噌往上漲呢?。ㄉΓ┻@樣吧，我們來試試，看看你現(xiàn)在會不會說話。假設，現(xiàn)在不是孔君平來了，不是姓孔的人，而是一個姓朱的人到他家里，說“此是君家果”，然后“兒應聲答曰”。這個聰明的孩子，他會怎么說？（出示）

朱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p>

兒應聲答曰：“未聞（" " ）是夫子（" " ）?！?/p>

生：未聞朱雀是夫子家——禽。

師：鼓掌！朱雀，一種可愛的鳥。繼續(xù)——

生：未聞朱鷺是夫子家——禽。

師：朱鷺，也叫朱鹮，美麗的捕魚鳥。繼續(xù)——

生：未聞珍珠是夫子家——物。

師：珍珠很寶貴，改一下——

生：未聞珍珠是夫子家——寶。

師：（指一生）你來。

生：我……想不出來。

師：其實他心里知道的，但他不敢說，因為說出來太難聽了——

生：（接）未聞八戒是夫子家——人。（生大笑）

師：你真敢說啊！這句話一說就完蛋了?。ㄉΓ┥洗?，還有一個同學竟然說“未聞肥豬是夫子家親戚”?。ㄉ笮Γ┖髞恚袀€同學特別聰明，他在“豬”前面加了一個字，立馬化腐朽為神奇了！

生：金豬！

師：對呀，金豬，多好！未聞金豬是夫子

家——寶！人家一聽就開心了。不過，還有一位胡先生來了——（出示）

胡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p>

兒應聲答曰：“未聞（" " ）是夫子（" " ）?！?/p>

生：未聞胡琴是夫子家——物。

師：未聞胡琴是夫子家——樂器，好不好？

生：好。

師：有一種桃叫——

生：（齊）胡桃。

生：未聞胡桃是夫子家——果。

師：沙漠中有一種樹，別的樹都不能生長，它卻長得最高最堅強，那種樹叫——

生：胡楊。

生：未聞胡楊是夫子家——樹。

生：未聞蝴蝶是夫子家——蟲。

生：未聞胡椒是夫子家——粉。（全場笑翻）

師：你們都是善意地開玩笑。學會說話了吧？

生：學會了。

師：胡桃、胡楊、蝴蝶……甚至胡椒粉，都可以說，就是那個不能說。哪個？

生：未聞狐貍是夫子家——寶。（生笑）

師：狡猾的狐貍，咱可不想拉上關系！“狐”字前面加一個字——

生：銀狐。

生：未聞銀狐是夫子家——寶。（生鼓掌）

師：你們太厲害了！情商杠杠滴！（豎大拇指）

師：我們再來回顧一下，這個小朋友有四大優(yōu)點。一是“乃呼兒出”——懂事有禮，大方待客；二是“為設果，果有楊梅”——待客真誠，懂得分享；三是“應聲答曰”——反應機敏；最重要的第四是“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說話得體，情商高。別人善意地跟你開玩笑，你也跟別人善意地開玩笑，這叫——投桃報李。

六、對比——以牙還牙“懟”無良

師：下面，我們再認識一個小朋友，他的故事也來自《世說新語》。（出示）

陳太丘與友期行

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過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元方時年七歲，門外戲。

客問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痹皆唬骸熬c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

友人慚，下車引之。元方入門不顧。

（生讀題目）

師：陳太丘是一個讀書人?！芭c友期行”中

“期”就是約定。他和朋友約定一起出去玩。我們來讀一讀，意思就懂了。“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蹦愀易x——

（生讀）

師：“期日中”是什么意思？我們就大致認為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中午。“過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弊x——

（生讀）

師：這一句是什么意思？猜一猜。

生：大概是他那個朋友中午沒來吧？

師：沒錯，這就是“過中不至”。然后陳太丘怎么辦？

生：先走了。

師：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太丘只好先走了。他走了之后——

生：（笑）朋友來了。

師：這正是——

生：過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

師：元方時年七歲，門外戲。陳元方是陳太丘的兒子，他在門外——

生：玩兒。

師：元方幾歲？

生：七歲。

師：客問元方：“尊君在不？”這個“不”字念“否”。

（生讀）

師：什么意思？

生：朋友問元方，你爸爸在不在？

師：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保ㄖ敢簧┠銇斫忉尅?/p>

生：等你半天沒等來，他已經(jīng)先走了。

師：下面這句話，這個人說的特別過分。

生：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

師：哪句話特別刺耳？

生：非人哉！

師：啥意思啊？

生：不是人。

師：再讀這句話。

生：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

師：一起讀讀元方的話。

生：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

師：不難理解。誰來講講？

生：你跟我爸爸約定了中午，你沒按時來，這是你不講信用；對著我罵我的父親，你這是無禮。

師：對啊。第一你無信，第二你無禮。元方心里一定想起了那句話，我從未見過——

生：（笑，齊接）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師：最后一句，“友人慚，下車引之。元方入門不顧”。友人感到慚愧了，下車想跟元方拉拉手，表示一下歉意。元方怎么做的？

生：元方入門不顧。

師：就是不回頭看，自己進門，把門“啪”一甩！故事大致是這個意思，懂了沒有？

生：懂了。

師：元方這個小朋友七歲，聰明吧？

生：聰明。

師：來，他哪里聰明？說一說。

生：他回應那個友人，他無信，又無禮。

師：有一個字你們知道吧？（板書：懟）就元方的“懟”，發(fā)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生：我覺得元方首先很勇敢，只有七歲，面對大人，他敢懟回去。

師：是啊，這個人如此過分，當面罵你父親了，要不要懟回去？

生：要！

師：一般的小孩子不一定敢懟啊，但是元方敢不敢？

生：敢！

師：七歲的孩子知道維護父親的尊嚴。再說說，元方懟得好不好？

生：元方懟得好。你一無信，二無禮，說得他啞口無言。

師：元方懟得有理有據(jù)。

生：元方當時心里肯定是非常生氣的，因為有人罵了他的爸爸，但是，他還是能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有理有據(jù)地懟回去。很厲害！

師：元方，第一是敢于懟，第二是懟得好。我們現(xiàn)在把楊氏子和陳元方這兩個小朋友放到一起，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生：他們兩個都敢面對大人。

師：我們想一下啊。楊氏子面對的孔君平是一個什么人？而陳元方面對的是一個什么人？

生：楊氏子面對的是孔君平?？拙绞撬赣H的朋友，是一個特別有學問的人。

師：我來問你，孔君平對楊氏子態(tài)度怎么樣？

生：孔君平詣其父——他是來拜訪孩子的

父親的。

生：孔君平很客氣。

生：孔君平是善意地開玩笑的。

師：孔君平是拜訪楊家的，后來，當楊氏子把楊梅拿出來的時候，其實孩子的真誠、大方，孔君平感覺到?jīng)]有？

生：感覺到了。

師：喲，這個孩子這么懂事？把最好的水果拿給我了，于是他就善意地開玩笑——楊梅是你家果嗎？然后孩子心領神會，也馬上回開玩笑——孔雀哪里是你家鳥?。窟@個畫面很溫馨。人家孔君平本來就是一個有學問、有修養(yǎng)、有智慧的人。哪里像元方面對的那個人，無信、無禮、無教養(yǎng)，“三無”產(chǎn)品嘛?。ㄉΓ钍献用鎸拙降纳埔猓憬o我一個桃子，我就還你一個李子，這叫——

生：投桃報李。

師：你敬我一尺——

生：我敬你一丈！

師：那個家伙，無禮無信的家伙，根本不是真正的朋友，就不能投桃報李了，而是要勇敢地懟回去。這叫——

生：以牙還牙！

師：對啊，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

生：有獵槍！

師：（笑）這話都聽過！投桃報李，以牙還牙，這個就是做人的原則啊。當然，張老師今天絕對不是說，讓你明天處處“報復”，誰對我有一點不好，我也要還回去。他弄壞我一塊橡皮，我一定要折斷他的鉛筆，這就太小氣了！（生笑）我們同學之間，要講究友愛。我講的是，當有的人侵犯了你的尊嚴，他非常過分的時候，你還要不要給他留面子？

生：不要。

師：人家伸來的是橄欖枝，我們就放飛一只和平鴿。平常的一些小事，我們都很寬容，都不要緊，但是牽涉到尊嚴的，像對子罵父這種事情，便不能忍。好，我們看看偉人是怎么說的。（出示）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孔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毛澤東

師：第一個偉人叫什么？

生：孔子。

師：我們來讀孔子的話。

（生讀）

師：人家以德對你，你要報之以德；他已經(jīng)怨恨、仇視你了，你就要反擊他。毛主席說得更加直接——

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師：人敬我一尺。

生：我敬他一丈。

師：滴水之恩。

生：涌泉相報。

師：今天我發(fā)現(xiàn)，跟張老師學了這節(jié)課之后，你的情商噌噌地往上漲，特別會說話，特別會處理事情，對不對？我們跟誰學的？

生：張老師。

師：到底跟誰學的？

生：楊氏子和陳元方。

師：對，跟他們學的?！妒勒f新語》里有好多故事，也有很多特別聰明的小孩子，他們教我們學習，教我們生活。下課！

教學評析

《楊氏之子》一文圍繞著“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的“聰惠”二字來寫，而我在學習了張學偉老師執(zhí)教的這一課，也自然而然地想起他的著作《“慧”教學，“活”課堂》。我想，張老師此課正是以“聰慧”，教“聰惠”。

這聰慧體現(xiàn)在張老師深入獨到的文本解讀

對于《楊氏之子》一課，大家向來都是聚焦在九歲楊氏子的言語智慧上。我本人也曾這樣解讀：楊氏子的言語智慧體現(xiàn)在哪里呢？細讀文本，除了對答準確之外，至少還有兩個層次：其一，是反應敏捷，表現(xiàn)在“應聲答曰”；其二，則是“未聞”二字傳遞的委婉與禮貌。很顯然，張老師對文本的把握更為全面，更為深入，更為精到。言語智慧固然是本單元、本文的核心，但是，“乃呼兒出”中蘊含著楊氏子的懂事有禮，大方待客，“為設果，果有楊梅”中潛藏著楊氏子的待客真誠，懂得分享——這并非微言大義。讀懂這兩處，學生收獲的不僅僅是思維能力的提升。這一點，后文再細說。

更令人嘆服的是，張老師對文本背后隱含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現(xiàn)與挖掘。通過和《陳太丘與友期行》一文對比，引出了孔子的“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毛澤東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叭司次乙怀撸揖此徽伞薄暗嗡?，涌泉相報”，學生也能順利地說出，事實證明，他們很自然地理解了這種文化。

孫紹振先生在《名作細讀》中說，在語文課堂上重復學生一望而知的東西，我從中學生時代對之就十分厭惡。作為語文老師一定要能講出學生感覺到又說不出來，或者以為是一望而知，其實是一無所知的東西來。出現(xiàn)在五年級下冊的《楊氏之子》一文，哪些是學生能夠感覺到的、一望而知的東西？哪些是他們其實一無所知的東西？這是需要我們準確把握的。通常來說，學生大多只會注意到本文楊氏子妙答的那句“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而忽略了“乃呼兒出”“為設果，果有楊梅”中隱含的待客之道，更難以發(fā)現(xiàn)“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種與他人的相處之道。閱讀教學的文本解讀，既需要我們打開視野，從廣度上拓寬，也需要從深度上挺進，如此，才能帶著學生發(fā)現(xiàn)他們未曾發(fā)現(xiàn)的風景。

這聰慧體現(xiàn)在張老師獨具匠心的教學設計

深入的文本解讀奠定了“教什么”的基礎，接下來，考驗一個老師的智慧則是關于“怎么教”的教學設計能力。這一課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發(fā)現(xiàn)張老師對于課堂教學的精心設計。

例如“課前談話”。乍一看，我們以為只是個借班上課的普通“預熱”，或者只是以為相機滲透王字旁很多時候代表美玉的漢字文化，但師生對話中，“會說話特別重要，一個人一定要學會說話，學語文一定要學會說話”才顯出張老師真正的用意——這正是文章的主旨，也是單元的重點。及至課堂收束之時，張老師再提一句“特別會說話”“特別會處理事情”，與開頭遙相呼應。那個時候，學生一定悠然心會。

再如“文意疏通”。領著學生初讀之后，張老師說要檢驗學生是否讀懂了，方法有三。這樣的設計就比“請說說這篇文章的大致意思”更顯智慧：其一，把“熟悉”變?yōu)椤澳吧?，煞有介事地命個很有游戲感的名字，讓學生有興趣參與；其二，了解大意的目的只有一個，實現(xiàn)途徑卻有三條，方法有變化，不單一，學生學起來不枯燥；其三，三種方法由易至難，拾級而上，讓每個學生都能體會到成功的樂趣。

還如“對標找差”。為了讓學生體會楊氏子的聰慧，張老師又整了這樣一個“新名詞”，即讓學生“對照標準，尋找差距”。學生要仔細揣摩課文，尋找自己不如楊氏子的地方，并且“至少有4個地方”。想一想，這個任務驅動的“馬力”是不是比“找一找哪些地方表現(xiàn)了楊氏子的聰慧”要強百倍？

這聰慧體現(xiàn)在張老師靈動高超的語言藝術

通常，一堂課的基調、氣氛、情味，只有在教學現(xiàn)場才有切身的體會。但是，這一課，我們僅僅是閱讀其文字實錄，也恍若身臨其境，被其深深感染。他的教學語言為何如此獨具魅力，我的體會有三：

一是“好懂”。通讀整節(jié)課實錄，教師的語言大多都是短句，都是大白話，是學生一聽就明、一聽就懂的“大白話”：“一抓一大把”“你真敢說??！這句話一說就完蛋了”……我們找不到一句故作高深的語言。這樣的語言入耳，也入心。

二是“風趣”?！皩W，學習優(yōu)秀的‘學’；偉，偉大的‘偉’。你如果說，學習很差的‘學’，一點都不偉大的‘偉’，我就不高興了?！薄拔以跂|半球和西半球各選一個同學讀一讀課文，我們來比一比誰讀得好?！薄澳睦锵裨矫鎸Φ哪莻€人，無信無禮無教養(yǎng)，‘三無’產(chǎn)品嘛。”……這樣風趣幽默的語言俯拾皆是。光是看文字，我們也仿佛能聽到學生的笑聲了。不要以為張老師這樣的教學語言，只是簡單應和這個單元“風趣和幽默是智慧的閃現(xiàn)”之人文主題。前蘇聯(lián)教育家維特洛夫就曾指出：“教育最主要的，也是第一位的助手是幽默睿智，它可使整個教學頓時生輝，并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有利于學生學習的輕松愉快的氣氛，讓學生在這種氣氛中去理解、接受和記憶新知識?！睆埨蠋熡哪恼Z言直接創(chuàng)造了輕松愉快的課堂氣氛。

三是“鮮活”。如果我們注意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些老師平時也能談笑風生，可是只要一登上講臺，立即就變得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他們和學生的交流總那么嚴謹，那么嚴肅。殊不知，沒有也不可能有抽象的學生（蘇霍姆林斯基語），同樣，沒有也不可能有生活在真空中的學生。語文無處不在，鮮活的語言也無處不在，在不被大人知道的學生世界里，各種各樣的極富時代氣息的語言說不定早已成為他們的口頭禪了呢。我們不能無視，也不必無視，只有和學生打成一片，才有可能實現(xiàn)真正的引導啊。很多時候，正是這些新的、潮的語言，更可以實現(xiàn)精準貼切的表達，為什么一定要拒絕呢？所以，蹲下身子來吧，把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吧，讓“得瑟”“梗”“懟”，甚至“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等學生早已熟知或者喜歡的語言像一股風吹進課堂吧，只要注意一個尺度，天塌不下來，嚴肅如《咬文嚼字》雜志還在發(fā)布“年度十大流行語”呢。

這聰慧體現(xiàn)在張老師鮮明強烈的語用意識

從解讀到設計，再到教學語言，都與教有關。而“教”的最終落腳點是“學”，是通過我們的“教”，讓學生的語文能力得到提升，語文素養(yǎng)得到發(fā)展。本節(jié)課，可以看到張老師的語文教學鮮明強烈的語用意識。

整節(jié)課，張老師都在變著法子讓學生去語文實踐。我們看第三個板塊“釋文——讀思說議‘活’為本”。這里的“讀、思、說、議”四個詞，正是張老師讓學生充分進行的四種語文實踐活動。例如，他拎出課文第一句，從簡要解釋到讓學生仿說，步步推進，用時極短，三下五除二就讓多位學生得到文言仿說的機會，嘗到了成功的樂趣。再如朗讀，先分出東西兩個半球，讓大家推薦同學朗讀，兩位男生讀完之后，特地挑出一名女生讀，再以這種高水平朗讀來激勵全班學生練習朗讀 ，進而邊讀邊理解，讀出停頓，以至最后讓“最嘚瑟”的學生展示朗讀，全班學著樣子齊聲朗讀……教師舍得花時間，學生朗讀的次數(shù)多，方式多，在教師靈活又極富針對性的指導下，學生進步也顯而易見。綜觀整個過程，其實也是讀與思、讀與議的巧妙融合，學生的能力得到多方面的提升。

再如課堂最后一個板塊。張老師帶著學生再次回顧了楊氏子的四大優(yōu)點，也以“投桃報李”作了總結，看上去，課可以結束了。然而不，張老師又出示了《世說新語》中另一篇文章《陳太丘與友期行》。按一般思路，簡單疏通一下，只要能提煉出“以牙還牙”與本文對比也就夠了。然而不，張老師仍然一句一句地帶著學生朗讀、理解，并且有意地用上剛剛所學的“我說你讀”“我讀你說”等方法，讓學生充分地讀，充分地猜，充分地說，一句話，充分地經(jīng)歷語文實踐活動。

更讓人敬服的是，張老師課程育人的意識。通篇實錄中，你聽，“會說話特別重要，一個人一定要學會說話”；你聽，“你有哪些地方不如這個九歲的孩子”；你聽，“現(xiàn)實生活中，‘為設果’‘為設茶’，招待客人，很多同學真的做不到啊”；你聽，“他弄壞我一塊橡皮，我一定要折斷他的鉛筆，這就太小氣了！我們同學之間，要講究友愛”；……這樣的提醒基于課文學習，又自然地指向學生的實際人生，可謂育人有法，潤物無聲。是的，用張老師最后一句話來說，文言故事既“教我們學習”，也“教我們生活”。

我想，學生跟著張老師這樣學語文，自然也就一天天“聰惠”了。

絮絮叨叨至此，其實，只想贊一句：張老師此課，甚聰慧！

（作者單位：中國傳媒大學附屬臨安小學/廣東東莞市莞城中心小學）

責任編輯 張 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