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雙減”政策的落地，中小學生閑暇生活異化問題日益突出，學校作為教育的主陣地，開展閑暇教育勢在必行。學校閑暇教育是一個復雜的系統，主要包括目標結構、教學結構和管理結構，是兼具社會功能與個體功能的有機整體。以系統觀念審視當下的學校閑暇教育，厘清制約其發(fā)展的內部結構性問題和外部適應性難題，進而提出推動學校閑暇教育發(fā)展的三條路徑：加強前瞻性思考，立足學生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統籌全局性謀劃，滿足學生多樣化的閑暇需求；重視整體性推進，構建家校社協同育人的生態(tài)鏈。

關 鍵 詞 閑暇教育；學校閑暇教育；系統觀念；“雙減”；家校社協同育人

引用格式 張菁，王文秀.系統觀念視域下學校閑暇教育的理與路[J].教學與管理，2024（30）：48-52.

隨著“雙減”政策的落地，中小學生可支配的閑暇時間增多，閑暇生活異化逐漸凸顯，引導學生們“善用閑暇時間，提高生活質量”成為重要議題。國內關于閑暇教育的研究側重于現實問題的解決，即針對不同學齡群體在閑暇行為中呈現的主要問題，提出相應的教育措施，無論從現實還是理論層面看處于啟動和倡導階段，體系化的學理研究不足，系統化的方法論建構缺乏。因此，本研究立足系統觀念，整體認識和把握學校閑暇教育的要素、結構和功能，綜合分析制約學校閑暇教育開展的內、外部因素，嘗試構建學校閑暇教育發(fā)展的可行路徑。

一、系統觀念視域下學校閑暇教育的內涵、結構與功能

在人類文明發(fā)展的歷史長河中，閑暇是一個古已有之的話題，近年來，多個國家將閑暇教育理念融入學校教育，通過正式課程和各種活動實施閑暇教育。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fā)展和人類文明的進步，人類社會將向閑暇型社會邁進，開展閑暇教育勢在必行。

1.學校閑暇教育的內涵

國內外針對閑暇的研究呈現出跨學科性與多元性，因而，對“閑暇”內涵的理解不僅具有多元性和包容性，而且在工作、家庭和教育等不同領域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概括起來大致涉及四個維度。首先，時間維度，將閑暇視為日常生活中除工作和學習活動之外的時間。這種理解強調了閑暇時間的“自由”屬性，即個體可以自主決定如何使用的時間。其次，活動維度，認為閑暇是一系列特定活動，如娛樂、休息、個人興趣培養(yǎng)等。這種理解關注閑暇時間內的具體活動類型，重視閑暇活動對提升個體生活質量的重要影響。再次，心理維度，從心理學角度來看，將閑暇視為一種特殊的心理狀態(tài)，通常包含放松、享受和自我實現等元素。這種理解側重于個體從事閑暇活動時的內在體驗和情感反應，重視閑暇行為賦予個體的主觀感受和心理價值。最后，社會文化維度，認為閑暇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屬于社會、文化和個人價值觀轉換總體趨勢的一部分，這種理解關注閑暇的社會意義和政治影響，聚焦閑暇與工作、閑暇與控制等關系問題。關于閑暇的多維度理解意味著閑暇教育內涵的豐富性與綜合性，它不僅涵蓋了從個人全面發(fā)展到社會文化適應，再到精神境界提升等多方面育人目標，而且關涉結構與功能、內容與形式、規(guī)劃與實施等要素。因此，閑暇教育不僅是一種教育理念，更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在設計和實施時要充分考慮各要素的交互作用和綜合影響。

教育既要造就占有工作時間的主體，更要培育善用閑暇時間的主體[1]。學校閑暇教育應該著眼于學生的終身發(fā)展，聚焦學生的自我實現和自我完善，為閑暇賦予生命意義，引導學生體驗生存的價值向度，建立起人所特有的“意義世界”和精神家園[2]，促進個體自由而全面地發(fā)展，使之真正“成為人”。系統觀念視域下，學校閑暇教育是以學校為閑暇教育實施主體，以培育閑暇素養(yǎng)為目標，w9N8T3hUPqc35X6A4il8JA==通過多種方式豐富學生積極的閑暇體驗，構建全面的閑暇認知，掌握基本的閑暇技能，樹立正確的閑暇觀念，養(yǎng)成良好的閑暇習慣，促進個體自由而全面地發(fā)展。

2.學校閑暇教育的結構

借助系統觀念對學校閑暇教育進行分析，其包括閑暇教育實施者、閑暇主體、目標、內容、方法等系統要素。各級各類學校閑暇教育的開展都要以目標為中心，圍繞目標篩選相應的內容，選擇合適的方法。學校閑暇教育的內容既涉及參與閑暇活動所獲得的積極體驗，也包括關于閑暇的基本認識、進行閑暇活動所必需的技術和能力，還關聯基于主客觀閑暇認知所形成的價值取向。針對不同的教育內容，采用的教育方法也應是有差異的。正是內容的多元化、方法的差異性使得學校閑暇教育的整體育人功能得以充分發(fā)揮。

各要素內在的聯系與組織方式形成學校閑暇教育系統的結構，主要包括目標結構、教學結構和管理結構，這三者共同構成了學校閑暇教育系統的有機整體。學校閑暇教育的目標是多層次的，既服務于總體的育人目標，又具有自身獨特的目標，包括初級目標和高級目標。初級目標是培育學生良好的閑暇素養(yǎng)，“造就占有閑暇時間的主體”[3]。高級目標是培養(yǎng)學生成為心智健全、人格完整、熱愛學習和熱愛生活的人[4]。閑暇素養(yǎng)是學生應該具備的，適應終身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是涉及學生的閑暇體驗、閑暇認知、閑暇技能、閑暇價值觀和閑暇行為習慣等的綜合體。閑暇體驗是參與閑暇活動所獲得的積極體驗。閑暇認知是關于閑暇的基本認識，包括對閑暇活動、閑暇時間、閑暇環(huán)境和自我需求等方面的認識。閑暇技能是個人進行閑暇活動所必需的技術和能力[5]，包括計劃與安排、參與與合作、資源選擇與利用、安全自救技能等。閑暇價值觀是個人基于主客觀閑暇認知所形成的價值取向。閑暇行為習慣是基于閑暇價值觀的判斷，積久養(yǎng)成的閑暇生活方式。教學結構由學校閑暇教育內容、教學環(huán)境、教學方式、教學方法以及教學活動等要素組成，包括規(guī)劃、實施和評價等環(huán)節(jié)。管理結構由學校閑暇教育管理內容、管理方式以及環(huán)境資源等要素構成，具體包括人員配置、經費投入、資源統籌等方面。

目標結構、教學結構和管理結構三者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又相互制約。學校閑暇教育的目標直接影響到教學與管理的質量；而教學與管理的效果又關系學校閑暇教育目標的實現。這三者同時又受閑暇教育理念的引領，閑暇教育的理念直接影響到學校閑暇教育目標確定的范圍和程度、教學培養(yǎng)職能和管理實施效益。學校閑暇教育系統結構中的要素關系如圖1所示。

學校閑暇教育系統是教育大系統的一部分，以學校閑暇教育子系統推動教育大系統的整體優(yōu)化，以教育大系統推進學校閑暇教育子系統的不斷深化。同時，學校閑暇教育系統向家庭和社會系統開放，它們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相互協同。學校閑暇教育系統的有效運行，離不開家庭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的協同與配合，而學校閑暇教育的有效開展又會提升家庭教育的質量，促進社會文明的進步。

3.學校閑暇教育的功能

學校閑暇教育的功能是學校閑暇教育系統與環(huán)境相互關系中所表現的屬性和所起的作用。學校閑暇教育兼具社會功能和個人功能，開展學校閑暇教育對社會和個人都意義深遠。

（1）社會功能：促進和諧社會建設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閑暇的出現與快節(jié)奏、高強度、高效率的社會發(fā)展步調形成互補，成為現代人平衡心態(tài)、放松身心、追尋生命意義的重要方式。學校閑暇教育的理念契合和諧社會的價值訴求，可以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首先，學校閑暇教育幫助人們選擇有益于身心的閑暇行為方式，充實個人的生活，有利于維護和諧穩(wěn)定的社會秩序。其次，學校閑暇教育的普及成為經濟增長的新動力。學校閑暇教育為人們高品質的閑暇生活奠定基礎，激發(fā)人們參與高質量閑暇活動的熱情，轉變閑暇觀念，改變閑暇行為方式，使得社會優(yōu)質閑暇資源得到充分利用，促進相關休閑產業(yè)的蓬勃發(fā)展，新的閑暇教育職業(yè)也將應運而生，從而推動以人為本的經濟發(fā)展模式，以增長帶動就業(yè)[6]。最后，學校閑暇教育為文化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環(huán)境。閑暇是文化發(fā)展與創(chuàng)造的時間載體。同時，閑暇本身也是一種文化，代表一種價值取向。學校閑暇教育推動社會注重閑暇文化資本的積累，引導人們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構建精神家園，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實現個體與社會的和諧共生，不斷創(chuàng)造和發(fā)展本民族文化語境下的閑暇文化。

（2）個體功能：促進個體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

人的全面發(fā)展的實質是人的“潛在自我”的實現，而這種自我實現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貫穿生命的始終。學校閑暇教育促進個體的全面發(fā)展，是使人“成為人”的有力保證。首先，學校閑暇教育使學生的主體性得到充分發(fā)揮。學校閑暇教育引導學生認識到閑暇的自主屬性與獨特價值，根據自己的需求自主地選擇閑暇活動。同時，學校閑暇教育有利于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新精神。創(chuàng)新是人的現代化的核心素質，是實現人的現代化的內驅力和根本途徑[7]。研究表明，微觀個體在閑暇時間內積極的休閑活動可以通過釋放壓力、激發(fā)右腦活力、提高耐心程度三種途徑提高個體創(chuàng)造力[8]。學校閑暇教育為“思想”提供自由馳騁的天地，使學生在自由的氛圍、積極的體驗中激發(fā)創(chuàng)造的靈感，發(fā)揮創(chuàng)造才能，培養(yǎng)創(chuàng)新精神。其次，學校閑暇教育的開展能夠促進學生學業(yè)成績的進步。學校閑暇教育引導學生通過合理的、健康的閑暇活動釋放學習壓力、放松身心，有益于其身心健康。研究顯示，適度時長的閑暇活動可以降低學業(yè)困難自我感知、增強學業(yè)自我效能感，進而促進學業(yè)成績發(fā)展[9]。最后，學校閑暇教育能夠提升學生的幸福感，提升生活的質量。學校閑暇教育通過多種方式、多方協同增進學生積極的閑暇體驗，激發(fā)學生參與高質量閑暇活動的內在動機，使學生獲得愉悅感和幸福感，營造個體成長、心智充盈的美好生存狀態(tài)[10]。

二、系統觀念視域下學校閑暇教育的內部制約與外部挑戰(zhàn)

以系統觀念審視當前學校閑暇教育的現狀，能夠厘清制約學校閑暇教育發(fā)展的內部結構性問題和外部適應性難題，從而揭示出制約學校閑暇教育發(fā)展的關鍵點與突破口。

1.學校閑暇教育的內部制約

隨著“雙減”政策的落地與推進，學校閑暇教育逐漸受到關注并取得了一定進展。越來越多的學校通過開設選修課程、開展社團活動、組織社會實踐活動等形式開展閑暇教育。但目前，學校閑暇教育仍處于邊緣地位，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究其原因可歸結為三大內部結構性問題：教育理念偏差、資源投入不足、評價機制失當。這三者緊密關聯，相互作用，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huán)。

（1）教育理念偏差

教育理念偏差是制約學校閑暇教育有效開展的根本所在，它直接導致資源分配的不合理，進而影響評價機制的建立與完善。首先，學校閑暇教育的價值被嚴重低估。將閑暇教育視為學校教育體系之外的附屬部分，認為其主要目標是減輕學生的學業(yè)壓力，為學生提供休閑和娛樂的機會，忽視了其在促進學生個性發(fā)展、培養(yǎng)創(chuàng)新精神、提升幸福感等方面的重要功能。這種觀念大大限制了學校閑暇教育的潛力和作用。其次，學校在閑暇教育上的責任缺位。將閑暇教育等同于“在閑暇時間中教育”，認為閑暇教育主要是家庭和社會的責任，而非學校的責任，導致未能將閑暇教育納入學校教育的整體框架中，缺乏系統的規(guī)劃和設計。

（2）資源投入不足

資源投入不足是制約學校閑暇教育發(fā)展的現實問題。首先，由于傳統教育觀念的影響和教育資源的有限性，導致閑暇教育所能獲得的資金投入不足，無法獲得足夠的場地和設施支持，限制了學校閑暇教育的活動類型、開展頻率和開展規(guī)模。其次，沒有充分挖掘社區(qū)、地方和社會中的閑暇教育資源，導致學校閑暇教育課程和活動存在單一化和同質化的問題，無法滿足學生多樣化的需求。另外，缺少專業(yè)的師資團隊，相關課程和活動往往由其他學科教師兼任，缺乏對閑暇教育的理念、內容和方法的深入了解，導致相關課程和活動不能有效地開展。最后，由于時間有限，學校閑暇教育課程和活動往往只能安排較短的時長和較低的頻率，導致教育內容的縮減或省略，限制了其開展的深度和廣度。

（3）評價機制失當

當前學校閑暇教育的評價機制存在“重結果輕過程”“忽視個體差異”和“評價方式單一”等問題，無法提供全面的、及時的反饋。首先，學校閑暇教育的評價內容往往忽視了學生在活動過程中的表現、體驗與成長。這種結果導向的評價取向導致學生對閑暇活動的參與動機轉向外在獎勵，使得學校閑暇教育失去了其本質意義。另外，學校閑暇教育旨在滿足學生的個性化需求，促進學生的全面發(fā)展。然而，在實際的評價過程中，很多學?！耙坏肚小钡脑u價標準無法真實反映每個學生的進步，還會削弱學生參與閑暇活動的積極性和自信心。最后，學校閑暇教育評價方式單一，過度依賴調查問卷和教師主觀評價，忽略了非認知因素的評價，難以提供及時的評價反饋，難以捕捉學生的多維度表現，從而無法全面反映學校閑暇教育的育人效果。單一的評價方式還限制了評價主體的多元性，導致無法從不同的角度提供有價值的評價反饋。

2.學校閑暇教育的外部挑戰(zhàn)

社會作為學校閑暇教育的外部環(huán)境，其文化價值觀、經濟發(fā)展水平、社區(qū)資源等都會對學校閑暇教育的實施效果和發(fā)展方向產生重要影響。

（1）家庭環(huán)境的制約

閑暇時間剝奪是指個體自由支配時間被有意或無意限制。在家庭環(huán)境中，這種剝奪主要呈現為兩種形態(tài)。一是顯性剝奪，表現為家長對學生閑暇時間的直接限制或干預。很多家長嚴格限制子女參與閑暇活動，這種做法不僅不利于子女的全面發(fā)展，還可能誘發(fā)其厭學情緒。二是隱性剝奪，家庭經濟狀況、家長的工作時間安排等外部因素對學生閑暇時間安排產生間接影響。家長可能因工作繁忙而無法提供適當的陪伴，或由于經濟條件有限而無法為子女提供充足的閑暇資源，導致子女缺乏多元化的閑暇體驗。

閑暇行為在家庭中往往會呈現出代際傳遞的現象。所謂閑暇行為的代際傳遞，指的是父母的閑暇習慣、態(tài)度和價值觀通過家庭社會化過程影響到下一代。該過程主要通過直接的模仿學習與間接的價值觀傳遞實現。直接模仿學習是社會化過程中個體獲取新行為模式的基礎方式，即子女通過觀察父母的閑暇行為并加以模仿，逐漸形成個人的閑暇偏好和習慣。有研究顯示，家長的網絡娛樂活動越頻繁，其子女的網絡沉迷風險越高[11]。價值觀傳遞則是間接的，它影響著個體對于閑暇活動的內在認同和價值判斷。父母通過言傳身教、家庭規(guī)則和生活方式等間接向子女傳遞關于閑暇時間利用的價值觀，包括對閑暇時間價值的認知、對特定閑暇活動的選擇，以及對閑暇行為的道德評判等。這兩種方式相互交織、相互影響，不僅塑造了子女的閑暇行為模式，還對其未來的生活方式產生了深遠影響。

（2）社會環(huán)境的挑戰(zhàn)

隨著數字技術的飛速發(fā)展，互聯網、智能手機等新媒體工具為學生提供了豐富的信息和娛樂資源，同時也對他們的閑暇時間利用方式產生了深刻影響。首先，由于網絡監(jiān)管的不完善以及學生自身辨別能力的不足，網絡游戲、社交媒體等虛擬空間因其豐富的互動體驗、刺激的游戲情節(jié)和便捷的社交渠道，對青少年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導致他們對現實生活中的閑暇活動失去了興趣，影響了其身心健康和全面發(fā)展。

社會閑暇資源，包括各類公共休閑設施、文化活動場所、社區(qū)教育資源等，是學校開展閑暇教育、學生參與閑暇活動的重要依托。許多地區(qū)由于經濟發(fā)展水平有限或政府投入不足，難以提供優(yōu)質的服務，甚至存在安全隱患，無法滿足當地居民和學生日益增長的閑暇需求。

三、系統觀念視域下學校閑暇教育的發(fā)展路徑

“雙減”政策的實施旨在強化學校教育主陣地的作用，作為青少年主要的社會化場所，學校有責任也有義務承擔閑暇教育者的角色。系統觀念為推動學校閑暇教育的發(fā)展提供了方法論工具。

1.加強前瞻性思考，立足學生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

前瞻性思考的實質是依據系統的動態(tài)性作出判斷，遵循發(fā)展的規(guī)律性科學籌劃，通過思維的預見性制定方案，從而為行動的計劃性提供可能[12]。學校閑暇教育的推進要加強前瞻性思考，把歷史、現實和未來貫通起來思考。首先，從國內外閑暇教育研究的豐碩成果中汲取經驗和智慧。有學者曾深入研究古代士人獨特的閑暇教育形態(tài)，提出閑暇教育是生命自覺致用、修德、審美、自在的融貫綜合[13]。這無疑是值得深入挖掘的傳統文化中的閑暇教育資源。其次，學校要從現實問題出發(fā)，為閑暇教育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完善配套設施建設；通過加強教師培訓、優(yōu)化師資配置、引進專業(yè)人員等方式提供師資保障；適當增加時間投入，確保其得到充分開展和深入實施。最后，立足人的終身發(fā)展，構建大中小幼一體化、貫通性的學校閑暇教育體系。閑暇教育貫穿于人的整個生命周期，學校要基于各學段學生的身心發(fā)展特點開展閑暇教育，注重各學段的銜接、貫通，為學生的終身發(fā)展助力。

2.統籌全局性謀劃，滿足學生多樣化的閑暇需求

全局性謀劃強調從大局出發(fā)認識和解決問題，處理好整體和局部的關系。學校要著眼于閑暇教育的整體規(guī)劃，將閑暇教育的理念、目標、教學、管理相協調，構建良性循環(huán)的學校閑暇教育系統?；趯W生閑暇生活的現狀，整體設計符合本校學情的閑暇教育方案，統籌學校閑暇教育的根本目標、階段目標和具體目標，建立科學、全面、及時的閑暇教育評價機制。全局性謀劃學校閑暇教育主要包括兩條路徑：一是開設專門的閑暇教育課程。例如，國外的學校為了幫助青少年科學管理閑暇時間，追求有意義的閑暇生活，開設了“時間智慧”課程。課程內容主要是探索閑暇活動、認識我的動機和以興趣勝無聊等20項活動[14]。這為我們開發(fā)專門的閑暇教育課程提供了有益的參考。二是將閑暇教育融入到學科課程中。有學者就此提出了六條策略：抓住閑暇教學的時機、將閑暇概念與課程內容相結合、通過娛樂活動開展學習、將閑暇本身作為課題、把學習當作一次閑暇活動、師生之間的閑暇互助[15]，這些策略促使閑暇教育有效地融入到學科課程中，成為學校教育的一部分。

此外，學校閑暇教育還要關注學生個體的需求，充分發(fā)揮其主體性。第一，學校閑暇教育要切實考慮學生的閑暇需求，傾聽來自學生的聲音，可以成立青少年咨詢委員會等組織[16]，賦予學生參與閑暇活動設計、決策、管理、評價的權利。第二，開展形式多樣且富有意義的閑暇活動，增進學生積極的閑暇體驗，引導學生參與高層次的閑暇活動。有研究顯示，學生在參與閑暇活動中獲得的滿足感與他們未來參與這些活動的傾向之間存在著密切關系[17]。

3.重視整體性推進，構建協同育人生態(tài)鏈

整體性推進強調各項工作的關聯性，在統籌兼顧中實現共同發(fā)展，在揚長避短中提升整體效能。[23]

首先，學校閑暇教育的推進需要家庭和社會的有序配合，三者相互協調，為學生構建一條完整的閑暇教育生態(tài)鏈。加強三方協同機制的建設，形成家校社協同育人的理念，確立共同的閑暇教育價值觀；明確三者所承擔的閑暇教育職責以及彼此之間的關系；建立明確透明的閑暇教育協同制度和規(guī)范。其次，以青少年閑暇時間的網絡利用問題為突破口，三方聯動。學校開展多種形式的網絡素養(yǎng)教育活動，加強學生的網絡素養(yǎng)教育；家長以身作則，合理規(guī)劃閑暇時間、積極參加有益身心的閑暇活動，營造健康的家庭閑暇教育環(huán)境；政府應建立健全網絡娛樂監(jiān)管體系，落實社會企業(yè)的主體責任，營造一個安全、健康的網絡環(huán)境。最后，學校要統籌家庭、社區(qū)、社會中的閑暇教育資源，充分利用現有資源開展具有地方特色和校本特色的閑暇活動。政府要重視公共閑暇教育資源的開發(fā)和管理，注重資源的均衡分布和合理配置，特別是欠發(fā)達地區(qū)和農村地區(qū)；加強監(jiān)管和評估，確保公共閑暇教育資源的安全、有效和可持續(xù)利用。香港中小學的課程結構中引入了“其他學習經歷”，旨在發(fā)展學生適應社會所需要的終身學習能力，養(yǎng)成健康的生活方式，包括德育及公民教育、藝術發(fā)展、體育發(fā)展、社會服務及與工作有關的經驗，這為學校閑暇教育的整體性推進提供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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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菁（1966-），女，北京人，首都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王文秀（1993-），女，山東濟南人，首都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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