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
千年古戲的當代脈搏與未來命運
編者按:
4月27日至5月3日,首屆海絲泉州戲劇周——2023年全國南戲展演開幕式在泉州成功舉辦。此次活動是繼20世紀80年代以來,再次燃起南戲傳承與研討的藝術薪火。
開幕式上“古戲傳承,代代相牽”由藝術家代表們與小傳承人們大手牽小手,一起登臺亮相,呈現(xiàn)了南戲及古老劇種薪火不息、代代相傳的精神風貌。“宋元笙簫,千年古戲”的沉浸式演出,再現(xiàn)了“前棚嘉禮后棚戲”的宋元泉州繁華夜市景象,給傳統(tǒng)古老的南戲展演帶來了亮麗的色彩。
連續(xù)7天的藝術盛宴中,莆仙戲、昆曲、弋陽腔、甌劇、潮劇、柳子戲、湘劇、川劇、粵劇等南戲和古老劇種劇團齊聚泉州,演出了30多個經典劇目,13位中國戲劇梅花獎獲得者和30多位學術專家也一同參與,同時還舉辦了多場藝術研討、沙龍,讓南戲這一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瑰寶在新時代綻放出了愈加璀璨的光芒。
清代文人趙翼為元好問的詩文集《遺山集》題詩中有佳句:“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币馑际菄业牟恍曳炊删土嗽脝柕脑?,夸元好問的詩因為寫到了國家的衰亡,感動發(fā)自內心,沒有做作的痕跡。如借此句至南戲的發(fā)展與沿革史,則會看到另一種鏡像式的存在。
戰(zhàn)亂促成的南戲發(fā)展,千年之后余韻猶存
南戲雛形,形成于北宋末期。從魏晉南北朝開始,北方的戰(zhàn)亂頻仍使得江南地區(qū)承接了大量的中原移民,經濟重心也開始轉移。宋朝經濟重心已完全偏移到江南地區(qū),北宋兩個皇帝被抓去當俘虜后,朝廷遷至江南,是有南宋,江南地區(qū)也成了事實上的政治中心。國家戰(zhàn)亂、政治上的不穩(wěn)定、稅賦沉重、民生多艱,代表當時民生民意的南戲便有了許多反映這些代表民眾對社會和時事不滿的題材。
南戲代表作《琵琶記》(又名《趙貞女》),大膽而不避諱地說出了當朝皇帝的姓。故事中趙貞女的丈夫蔡伯喈進京考取功名后貪圖京城的花天酒地,忘了糟糠之妻,趙五娘在公婆死后進京找到丈夫,丈夫死不相認,趙貞女悲憤之極用馬腳踹死了負心漢蔡伯喈。這部戲影射中原來的皇帝到了江南地區(qū)后不思進取,不去拯救自己的哥哥、父親,違背了儒家孝敬兄長的觀念,后來被宋光宗的弟兄趙閎夫禁演。
在戲劇寫作特色上,得益于江南地區(qū)商業(yè)發(fā)達的特點,南戲注重情感交流。因為商業(yè)需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戲文也多處有大篇幅的對話描寫,讓人物性格躍然于方寸戲臺之上。魏晉衣冠的文化南渡,唐宋歌舞大曲與雜劇百戲,再加上南宋滅亡、元朝建立后,大量的北方人流遷徙至南方,包括很多北方戲曲的表演者,令南戲進一步吸收了中原地區(qū)北雜劇的文化,成為我國戲曲發(fā)展歷史中重要的一筆。
歷經八百年歷史風云,如今南戲的文本體制、演出形態(tài)早已化為“昆-弋”兩大傳奇聲腔系統(tǒng)乃至成為當下戲曲藝術的生命底色。歷史上,從南戲的發(fā)源地溫州,一路傳播,延伸到福建泉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起點和當時東方最大的港口,不同種族、不同文化、不同宗教的人們匯聚于泉州,五方雜處八面來風,經濟發(fā)達商業(yè)繁榮,更有力地承載了南戲的發(fā)展與傳播,福建的梨園戲和莆仙戲被譽為“宋元南戲活化石”,在第一批國家非遺名錄傳統(tǒng)戲曲類別中排在前3位。正是在這樣一種歷史與現(xiàn)實背景之下,4月27日至5月3日,“首屆海絲泉州戲劇周——2023年全國南戲展演”為觀眾與學界帶來了一場亮眼的藝術盛宴,展示出經歷了千年流變的傳統(tǒng)古戲,仍然能呈現(xiàn)最鮮活的質感,順應時代變遷。
本次戲劇周期間,提線木偶戲、南音、莆仙戲、梨園戲、潮劇、弋陽腔、昆劇、湘劇、柳子戲、贛劇、川劇、粵劇、蒲劇、甌劇、高甲戲、打城戲等16個劇種的18個演出單位相聚于泉州,匯聚了13位中國戲曲梅花獎演員,演出30多個經典傳統(tǒng)劇目,從梅花獎得主到初出茅廬的年輕演員,登臺展現(xiàn)傳統(tǒng)劇目的魅力。除了劇目展演以外,本次還邀請眾多重量級戲劇專家、學者,在百年番仔樓、蘇廷玉故居、清源山天湖、正音書院等舉行了7場藝術研討會與藝術沙龍。這是繼1989年的“南戲學術研討會”之后,中國最大規(guī)模的南戲及古老劇種展演、研討、交流活動,再次燃起南戲傳承與研討的藝術薪火。
開幕式上,提線木偶戲“相公爺踏棚”這一古老儀式開啟了開幕式的正式演出,而核心部分則是“宋元笙簫·千年古戲”的沉浸式演出,多個舞臺在泉州府文廟內搭就,由梨園戲《陳三五娘》、南音《梅花操》等、莆仙戲《敬德畫像》、弋陽腔《游園》、高甲戲《管甫送》、柳子戲《五臺會兄》、打城戲《龍宮借寶》等7個戲對棚演出,再現(xiàn)了“前棚嘉禮后棚戲”的宋元泉州繁華夜市景象。
廣場上人頭攢動,這種以古代廟會和現(xiàn)代廣場沉浸藝術相結合的演出形式,給傳統(tǒng)古老的南戲展演帶來了亮麗的色彩?!肮艖騻鞒?,代代相牽”由藝術家代表們與小傳承人們大手牽小手,一起登臺亮相,呈現(xiàn)了南戲及古老劇種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薪火不息、代代相傳的精神風貌。
一部戲,多種演法,顯現(xiàn)文化的流變與脈絡
這次展演,南戲中的著名段落均以主題方式由不同劇種集中呈現(xiàn)?!肚G釵記》《劉知遠(白兔記)》《拜月記》《殺狗記》合稱為宋元四大南戲。比如,《拜月記》中點題的“拜月”一折,就呈現(xiàn)了贛劇與湘劇兩個版本。而《琵琶記》則前有湘劇的“描眉上路”講述趙貞女因公婆雙亡在鄰居資助下上京尋夫的前情,后有梨園戲《蔡伯喈》(與《琵琶記》為同一劇目)中“真女行”一折,講述趙貞女身背琵琶一路賣唱乞討進京尋夫的過程。
對同一事件、同一人物的不同闡釋,不同唱腔演變,均可以從學術分析或藝術審美的角度進行深度比較,而活動的專家亦用他們深入淺出的解說,為我們描繪出千年南戲在進化過程中的不同支脈與重要分岔口。南戲研究專家、溫州大學教授俞為民介紹,元滅宋以后,北曲雜劇南移?!澳媳苯弧本褪潜鼻s劇流傳到南方后,南北調合流的產物。提線木偶戲《目連救母》中“速報審”一折,地獄之神與劉氏的對白對唱,曲牌名稱就是“南北交”——審問她的鬼官唱念都用官話,唱的是北曲,劉氏則保持“泉腔泉韻”。孰南孰北,是以身份與階級地位來劃分:弱勢一方的角色用方言演唱,強勢方則用官話。評論家張向紅感嘆道:“一個曲牌的流變是朝代更迭移民遷徙文化交流的投影,其規(guī)則設置則反映了幾千年來南方、北方的權力格局,簡直具有人類學意義。”①
這種不同劇目根據同一題材并置同臺的展演設計方式,可以說是非常巧妙,既能展示南戲最經典的代表作,又令觀眾欣賞起來充滿意趣,對專業(yè)人士來說更是具有學術價值,而對不同劇種的表演者來說,則像是運動員比賽一樣正面相遇,很刺激。展演活動的策劃人,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團長、表演藝術家曾靜萍說:“我是故意這么安排,讓我們梨園戲的演員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遛一遛比一比,不要以為自己是最好的??纯次覀兊耐?,那個19歲的湘劇演員怎么那么穩(wěn)。真正的好演員不會抖的,心里沒底聲音才控制不住,表情才僵。我對演員說,演不好是你們的不對,不是梨園戲的不對?!雹?/p>
戲曲的傳承靠人才,但演員的個性仍應被尊重
面臨60歲退休“大考”的曾靜萍,是帶著梨園戲走向全國的代表性人物,也是“二度梅”獲獎者,表演實力早已為大眾與行業(yè)共知。之所以要操辦這樣一場大規(guī)模的展演活動,源于她的“問題意識”,她深刻意識到,雖然這幾年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發(fā)展不錯,但不論是將要退休的自己,還是劇團、劇種都有各自的問題要面對。她相信,其他的一些戲曲劇團、表演者和學生們,可能也面臨著同樣或類似的問題,所以她想要不就以“南戲”為主題,把大家聚起來,交流一下之后要做什么、怎么做,借鑒一下大家的智慧。
在曾靜萍看來,現(xiàn)在經費不是戲曲最困擾的問題,最需要的是優(yōu)秀的人才——編劇、作曲、演員。50歲到60歲這10年是演員最好的時候,如果優(yōu)秀的演員能拿出精力把傳統(tǒng)戲再好好打磨,會留下很多經典??墒窃趥鹘y(tǒng)戲曲的具體傳承上,也有非常多的現(xiàn)實問題,有些青年演員很自信,對于堅持傳統(tǒng)也有相當的定力。但也有些演員,一上來就急于向觀眾表達:我在努力演,你看到沒有?就把演員和觀眾之間的聯(lián)系切斷了。
作為一直堅持不斷培養(yǎng)青年演員的前輩,曾靜萍承認:“對演員的培養(yǎng)可遇不可求,也不要太逼他們。曾經有一段時間,不管是教戲還是導戲,我對他們態(tài)度比較強。事過之后我又反思,人家一個月掙那點工資,就讓你歇斯底里地吼,不應該這樣,你的‘潔癖搞得人家也很累。而且藝術創(chuàng)作是屬于演員自己的,不能為了傳承把演員本來的特質壓制和取代了,這對演員是特別不公平的。演員是一個獨立的、有尊嚴的個體,你可以盡量去服務你喜歡的藝術,但是同時要明白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并不會因為個性的解放和獨立而稀釋藝術,反而會為藝術帶來更多的可能性?!?/p>
保護式搶救,是傳統(tǒng)戲曲的最大課題
“目連戲”被譽為“戲祖”,莆仙目連戲則是全國100多種目連戲中篇幅、科介最接近古代戲曲的目連戲之一,保留了宋元戲曲多種別具一格的表演形態(tài),參展藝術家黃艷艷特別談到“莆仙戲是以‘傀儡骸作為表演核心構建自身的表演體系的”。此次展演中,提線木偶戲《目連救母》之“四海賀壽”“速報審”,莆仙戲《目連救母》之“開葷咒誓”“觀音掃殿”共同構成了“目連戲”這個演出單元,其精彩與震撼溢于言表。
展演期間的交流會上,泉州市提線木偶戲傳承保護中心原團長王景賢介紹,泉州提線木偶戲的《目連救母(全簿)》長達50多個小時,可以演七天七夜,如果僅演目連救母故事的“本戲”,則是30多個小時?!赌窟B救母》的特殊價值,不僅在于故事內容,還在于它保留了泉州“傀儡調”的所有音樂唱腔、所有表演的規(guī)制程式,囊括了各個行當的表演方法,意義與價值非同一般,相當于“傀儡調”的《康熙辭典》,但是這個劇目曾停演過很多年。
20世紀90年代,日本東京國立文化財研究所向劇團建議對泉州傀儡目連戲組織聯(lián)合調研,雙方合作,用3年時間把傀儡“目連戲”搶救了一遍。當時老藝人都還在,但也有遺憾,受條件所限,一些北曲的唱腔沒有留下來,傳承中心現(xiàn)在就在緊鑼密鼓地做補缺的工作,“焦急得很”。他們的目標是整理唱腔,重新出版“目連戲”的演出本,把100多個木偶造型重新做一遍,把這部戲的錄音錄像傳下來?!拔覀兺瓿梢徽蹟z錄一折,目連戲一共16折,今年大約可以完成一半。”王景賢說,這是要給劇種“留根”,為未來的人們留下一份完備的資料,“人們現(xiàn)在不喜歡不等于將來也不喜歡。喜歡不喜歡是他們的事,但如果他們喜歡還可以找得到”。
同樣,梨園戲傳承中心也在做類似工作?!瓣惾迥铩钡墓适略诿鞒尉改觊g就有了完整的劇本,是梨園戲每年都會定期演出的重要劇目,但現(xiàn)在的觀眾看到的其實是3個多小時的簡版,《陳三五娘》全本有22出,要演三天三夜。梨園戲編劇謝子丑介紹,梨園戲傳承中心恢復古本的工作已經默默地做了10年,現(xiàn)在只剩下兩折尚未恢復。未來,人們既可以看到九折3小時的簡版,也會看到三天三夜的古本《陳三》——它將作為鎮(zhèn)團之寶流傳下來。
在觀眾、生存、傳承與創(chuàng)新之間找平衡,千年古戲的美麗與哀愁
整個南戲展演過程中,不同劇目和演員精彩紛呈的演出,仿佛把無數劇種金字塔尖上最閃亮的部分齊聚一堂,令觀眾目不暇接、心醉神迷,不斷地發(fā)現(xiàn)與感受到南戲和古老劇種的各種精華與美好。
但也恰恰因為這種極為濃縮的精華呈現(xiàn),在火熱的掌聲與喝彩之下引發(fā)了略帶隱憂的思考。近日,在山西省高平市舉辦的“戲聚高平·擂響中華——中國梆子大會”上,一位來自山西呂梁的晉劇演員張軍波表演了一出《清風亭》非常精彩,主持人透露了張軍波的從藝經歷非??部?,每月工資只有1500元,一直都是個沒有編制的臨時工,5年未轉正,妻子和3個孩子還留在老家,有時一個月才能回去一次,演戲之余他跑網約車、送外賣補貼家用……現(xiàn)場評委何賽飛為此發(fā)表犀利點評,對近年來戲曲界忙于評獎、排新戲、大量經費沒有真正用在基層演員身上提出了批評,也令輿論關注到戲曲基層演員的生存狀況和藝術發(fā)展。
事實上,不論是晉劇這樣的北方戲曲,還是南戲展演上所呈現(xiàn)的各種精彩劇種,圍繞著它們身上的許多問題,是有共性的。其中最主要的矛盾體現(xiàn)在4個方面:
1.觀眾群的減少和流失。戲曲作為古代為數不多的公共娛樂和大舞臺表演形式,經歷了長周期的發(fā)展,許多劇種是因為在其所在地有大量觀眾和同根同源的文化背景,才得以擁有眾多的演出機會,并長期地生存和發(fā)展下來的。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與公共娛樂模式、大舞臺表演種類的不斷增多,以方言、古語和舊的故事為材料的戲曲,今天的觀眾量與舊時已完全沒有可比性。想看懂戲曲,需要了解其中的知識、了解歷史,還有其中涉及到的一些無實物和程式化的表演,如果不了解,是看不懂的。雖然近年來國家不斷加大對傳統(tǒng)戲曲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力度,但絕大部分戲曲團體在根本上沒有辦法完全依靠市場生存,也就是說,其作為一種表演藝術的觀眾基礎是不足以支撐其自然生存的;
2.錢從哪里來、用到哪里去。一般來說,地方財政撥款對于戲曲團體至多只能覆蓋“人頭費”,而這些“人頭”還得是編制內的。但一個團體的編制是有限的,老人退休了,仍然占著編制,新人進來,編制并不會相應增加,尤其在近年來編制收縮的大趨勢下,很多演員不用說5年,有的七八年,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轉正。一些八九十人左右的戲曲團體中,可能有40%的人是聘用制的,劇團為了“排大戲”,又不得不堅持“人越多越好”,所以才會出現(xiàn)前述的晉劇演員一個月只有1500元、5年不能轉正的現(xiàn)象;
3.相較于影視、戲劇演員,戲曲演員的舞臺壽命更短,轉行的機會也更少。隨著年齡的增長,演員的身體機能會下降,可能無法負擔武戲這類需要體力的部分。一旦達不到這個標準,就有可能被院團拋棄。這意味著演員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擠入更高階的演員職稱,才能拿到更高額的固定工資。京劇昆曲在中國戲曲學院有設立專門的本科的學位,但地方戲的劇種,很多大學內其實沒有相關專業(yè)。對此,曾靜萍也坦陳自已的幸運:“因為種種原因,很多老演員演了一輩子還沒有評上一級、二級演員,更不用說梅花獎。像跟我搭檔演《節(jié)婦吟》的老演員,跟我合作了那么多戲,最后我得獎了,他是帶著三級的職稱退休的。他說我是花,他是花盆?!?/p>
4.傳承與創(chuàng)新,讓“大熊貓”、“金絲猴”奔波于“排新戲”“拼獎項”?;鶎討蚯輪T和劇團,基本都要靠排“命題作文”、靠得獎來獲取撥款或獎勵,國家藝術基金、各省的文化藝術基金等,每年多達數千萬元的投入也大多數都將資金的分配模式和排主旋律、拿獎進行了掛鉤。這使得本來處于“受保護”地位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者們,不得不放下大量傳統(tǒng)戲的復演和學習,把最重要的精力和時間拿去搞“創(chuàng)新”和拼獎項。每年各院團排出來的新戲因為大部分都是些不扎實的“命題作文”,觀眾不愛看、市場也不接受,只能排完就布景服裝“刀槍入庫”,然后隔年再“創(chuàng)新”。這樣的生產模式,把這些“大熊貓”和“金絲猴”累得夠嗆。
所以,“首屆海絲泉州戲劇周——2023年全國南戲展演”的辦節(jié)方法、策展理念和所呈現(xiàn)的內容,著實為當下的戲曲界上了一課。如曾靜萍所言:“我們當下的演員自有時代的氣息在、時代的理念在,傳承本身就是發(fā)展,不要急著改變,當我們談論發(fā)展或創(chuàng)新的時候,我以為最合適的詞其實是‘完善?!辈粸榱藙?chuàng)新而創(chuàng)新,在傳承的道路上站穩(wěn)腳跟,不急不慌地去挖掘和傳承中國式古典美學的核心與形式才是戲曲發(fā)展的應有意義。
注釋:
①《老戲千年:莫愁前路無知己》,北京青年報,2023年5月19日,B4版。
② 《曾靜萍:有一批人堅持演傳統(tǒng)戲,這個劇種就絕對不會倒》,北京青年報,2023年5月19日,B5版。
③《何賽飛怒問戲曲圈“錢去哪了”:揭露戲曲圈行業(yè)內幕》,文化產業(yè)評論,2023年5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