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加拿大漢學(xué)家雷之波2012年整理的《西文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目錄》，分三個類別收錄了西方漢學(xué)的相關(guān)文獻(xiàn)691種。通觀《目錄》，從主題來看，有關(guān)中國詩歌的詩學(xué)研究和對詩作、詩人的專題研究較為突出；進入目錄的430位漢學(xué)家中，絕大多數(shù)只收錄1種文獻(xiàn)，但亞瑟·韋利和華茲生以及華人學(xué)者劉若愚等，均貢獻(xiàn)出較多作品；相當(dāng)數(shù)量的中國詩歌翻譯目錄文獻(xiàn)被收錄其中，凸顯出其翻譯史、目錄學(xué)的研究價值。該目錄并非完美之作，但仍囊括了西方漢學(xué)百科全書式文獻(xiàn)、中國文學(xué)史文獻(xiàn)及專門的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文獻(xiàn)，是一份具有學(xué)術(shù)史價值的文獻(xiàn)索引。

［關(guān)鍵詞］ 西方漢學(xué)；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目錄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DOI］10.15883/j.13-1277/c.20230603711

引用格式：孟慶波.西方漢學(xué)的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以雷之波的《西文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目錄》為中心

［J］.燕山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23（6）：37-47.

詩歌是民族文學(xué)的最高峰，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價值。早在傳教士漢學(xué)時代，中國詩歌就已深深嵌入西方漢學(xué)（在本文中僅指歐美漢學(xué)）對中國文化的翻譯與研究，如耶穌會士金尼閣（Nicolas Trigault， 1577—1628）在1626年就翻譯了《詩經(jīng)》，馬若瑟（Joseph de Prémare， 1666—1736）的《天作》和《皇矣》譯文也于1736年在法國出版；進入職業(yè)漢學(xué)時代以后，英國的弗萊徹（W. J. B. Fletcher， 1879—1933）和亞瑟·韋利（Arthur Waley， 1889—1966）、法國的德理文（Hervey de Saint-Denis，1822—1892）和吳德明（Yves Hervouet， 1921—1999）、美國的華茲生（Burton Watson，1925—2017）和宇文所安（Stephen Owen）、德國的呂福克（Volker Klpsch）和顧彬（Wolfgang Kubin）、瑞典的馬悅?cè)唬℅oran Malmqvist，1924—2019）、荷蘭的柯雷（Maghiel Van Crevel），以及華裔漢學(xué)家劉若愚、蔡宗齊、葉維廉等，都以中國詩歌的翻譯及研究為主業(yè)；甚至一些關(guān)注廣義上中國社會史研究的漢學(xué)家，如法國的葛蘭言（Marcel Granet，1884—1940）和戴密微（Paul Demiéville， 1894—1979）等，也都在晚年將研究興趣轉(zhuǎn)向中國詩歌。在數(shù)百年的西方漢學(xué)史中，對中國詩歌的翻譯及研究綿延不絕，成為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要全方位地把握、甚至研究中國詩歌在西方的翻譯與研究狀況，不可忽視對相關(guān)目錄的梳理與研究。

目錄是知識譜系之綱目，研究治學(xué)之舟楫。以衛(wèi)三畏（Samuel W.Williams， 1812—1884）的《外國論中國書目》（1849）、考狄（Henri Cordier， 1849—1925）的《西人論中國書目》（1878）、袁同禮的《西文漢學(xué)書目》（1958）、羅聞達(dá)（Bjrn Lwendahl，1941—2013）的《從西文印本書籍看中西關(guān)系、中國觀、文化影響和漢學(xué)發(fā)展，1477—1877》（2008）為代表，①這些目錄匯總了西方漢學(xué)的文獻(xiàn)；而且，其目錄的整理可謂自成一脈，并且以其提綱挈領(lǐng)的獨特價值，成為國內(nèi)漢學(xué)研究的一大熱點。各研究領(lǐng)域的學(xué)術(shù)史，呈現(xiàn)怎樣的發(fā)展脈絡(luò)及總體特征、出現(xiàn)過哪些典型人物，只有在目錄研究中才能得以呈現(xiàn)。故古人云，“目錄明，方可讀書；不頤，終是亂讀”。②

2012年，加拿大漢學(xué)家雷之波（Zeb Raft）整理出《西文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目錄》③（后文簡稱《目錄》），為學(xué)界貢獻(xiàn)了特定研究領(lǐng)域西方漢學(xué)專科目錄的新標(biāo)桿。該目錄分“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翻譯研究、翻譯批評及中西文學(xué)關(guān)系”和“目錄著作及相關(guān)漢學(xué)文獻(xiàn)”三個板塊，從文獻(xiàn)的角度勾勒出西方漢學(xué)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整體學(xué)術(shù)史，收錄西方漢學(xué)的相關(guān)文獻(xiàn)691種，④涉及漢學(xué)家430人。《目錄》中最早的文獻(xiàn)是耶穌會士杜赫德（Jean-B. Du Halde， 1674—1743）的《中華帝國全志》⑤（1735），最晚的是沈安德（James St. André）和彭小妍合著的《中國與他者：翻譯中的知識流動（1829—2010）》⑥（2012），整體目錄按照出版年份排列，以英語文獻(xiàn)為絕對主體，法、德文獻(xiàn)有少量點綴。

就《目錄》來看，西方漢學(xué)界的中國詩歌翻譯與研究多數(shù)呈交融狀態(tài)。以翟理斯（Herbert A. Giles， 1845—1935）的《古文選珍》⑦（1884）、Clara M. Candlin的《風(fēng)信集：宋代詩詞歌賦選譯》⑧（1933）和Vikram Seth的《三位中國詩人：王維、李白、杜甫詩作選譯》⑨（1992）為代表，少部分文獻(xiàn)以翻譯為主；以珀西（Thomas Percy， 1729—1811）的《中國詩論》⑩（1761）、德庇時（John F. Davis， 1795—1890）的《漢文詩解》［11］（1829）和宇文所安的《中國早期古典詩歌的生成》［12］（2006）為代表，大部分文獻(xiàn)以詩歌研究為主。因絕對意義上的翻譯文獻(xiàn)或研究文獻(xiàn)都極少，本文將不再對二者進行區(qū)分。

一、 《目錄》中的典型主題

如前所述，《目錄》分三大板塊共收錄691種文獻(xiàn)。雖然這些文獻(xiàn)總體上均圍繞中國詩歌的翻譯與研究展開，但其題目與主題紛繁多樣，各類研究視角也不盡相同，有的關(guān)注漢賦唐詩等詩詞體裁，有的關(guān)注某一具體詩人或詩作，有的則對中國詩史進行評價與研究。總體說來，《目錄》文獻(xiàn)中最典型的主題是詩學(xué)研究以及針對詩人和詩作的專題研究。

（一） 詩學(xué)研究

詩學(xué)，指的是探討做詩論詩、研究詩歌規(guī)律的學(xué)問。中國詩歌在詩性、詩情、詩風(fēng)等詩學(xué)的總體審美上與西方詩歌理念迥異，故歷來為西方漢學(xué)界所重視。

《目錄》中詩學(xué)研究的第一個類別是包括通史和斷代史在內(nèi)的詩史研究，其中后者的研究數(shù)量要遠(yuǎn)超前者。代表性的文獻(xiàn)包括艾約瑟（Joseph Edkins， 1823—1905）的《戰(zhàn)國到漢代的中國詩人》［13］（1889）、桀溺（Jean-P. Dieny， 1927—2014）的《中國古典詩歌淵源：漢代抒情詩研究》［14］（1968）、John Scott的《愛情與抗?fàn)帲汗?世紀(jì)到17世紀(jì)的中國詩選》［15］（1972）、司徒修（Hugh M.Stimson， 1931—2011）的《唐詩五十五首》［16］（1976）、Julie Landau的《春天之外：宋代的詞》［17］（1994）、比爾·波特（Bill Porter）的《石屋清珙：十四世紀(jì)的詩歌與禪語》［18］（1999）、孫康宜和蘇源熙（Haun Saussy）的《歷代女作家選集：詩歌與評論》［19］（1999）、白安妮（Anne Birrell）的《淫曲：四至五世紀(jì)的中國民間歌謠》［20］（2008）以及倪?。–hristopher M. B. Nugent）的《有詩自唐來：唐代詩歌及其有形世界》［21］（2010）。

詩學(xué)研究的第二個類別是詩歌理論研究。此類文獻(xiàn)的一大特征是出現(xiàn)普遍較晚，均在20世紀(jì)六七十年代之后。代表性文獻(xiàn)包括劉若愚的《中國詩學(xué)》［22］（1962）、陳世驤的《中國的抒情傳統(tǒng)》［23］（1971）、白之（Cyril Birch， 1925—2023）的《中國文學(xué)文體研究》［24］（1974）、葉維廉的《中國詩歌：主要模式與類型》［25］（1976）、畢少夫（Friedrich Bischoff， 1928—2009）的《釋賦：中國文學(xué)修辭學(xué)研究》［26］（1976）、高葆真（Christopher L. Connery）的《文本帝國：早期中華帝國的書寫與權(quán)力》［27］（1998）、姜斐德（Alfreda Murck）的《宋代詩畫：政治異議的微妙藝術(shù)》［28］（2000）、余寶琳和包弼德（Peter K. Bol）等人的《文字之術(shù)》［29］（2000）、羅吉偉（Paul Rouzer）的《鉸接的女性：早期中國文本中的性別與男性社會》［30］（2001）、羅然（Olga Lomova）的《重新雕龍：理解中國詩學(xué)》［31］（2003）、陸威儀（Mark E. Lewis）的《早期中國的空間建構(gòu)》［32］（2006）以及柯雷與人合編的《中國文學(xué)與音樂中的文本、表演和性別問題》［33］（2009）。

（二） 針對詩作及詩人的專題研究

雷之波《目錄》里專門聚焦某一詩歌的文獻(xiàn)相對較少，受到關(guān)注的僅有《詩經(jīng)》《離騷》《遠(yuǎn)游》《風(fēng)賦》《大招》《花間集》《招隱士》《文賦》《高唐賦》《神女賦》《洛神賦》《金谷園》《賣殘牡丹》和《招魂》等少數(shù)詩作。

作為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詩經(jīng)》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遠(yuǎn)的影響。德國漢學(xué)家顧彬甚至認(rèn)為《詩經(jīng)》不僅是中國文學(xué)的源頭，也是世界文學(xué)的起點［34］。在西方漢學(xué)對中國詩歌作品的翻譯及研究中，《詩經(jīng)》是最典型的研究專題。雷之波《目錄》共輯錄了17種西文文獻(xiàn)，早期的多為譯本，后來才逐漸有了相應(yīng)研究。最早的譯本可見于威廉·瓊斯（William Jones， 1746—1794）的《亞洲詩歌評論》［35］（1774），早期譯本還包括理雅各（James Legge， 1815—1897）的1871年譯本［36］、Guillaume Pauthier（1801—1873）的1872年譯本［37］、Victor von Strauss（1809—1899）的1880年譯本［38］、顧賽芬（Séraphin Couvreur， 1835—1919）的1896年譯本［39］；20世紀(jì)之后，《詩經(jīng)》的研究后來居上，典型的譯作僅有亞瑟·韋利的1937年譯本［40］。華人學(xué)者張正明的1937年《〈詩經(jīng)〉中之對偶律》［41］可謂首開《詩經(jīng)》研究的風(fēng)氣，后來又有高本漢（Klas B. J. Karlgren， 1889—1978）的《詩經(jīng)注釋》［42］（1942—1946）、龐德（Ezra Pound， 1885—1972）的《詩經(jīng)：孔子定義的經(jīng)典》［43］（1954）、陳世驤的《〈詩經(jīng)〉在中國文學(xué)史和詩學(xué)上的文體意義》［44］（1969）、王靖獻(xiàn)的《鐘與鼓：〈詩經(jīng)〉的套語及其創(chuàng)作方式》［45］（1974）及卞榮青（Gloria Bien）的《法國文學(xué)中的〈詩經(jīng)〉》［46］（1975）等。另外，張上冠的博士論文《失落的地平線：〈詩經(jīng)〉英譯研究》［47］（1991）從闡釋學(xué)的角度，對理雅各、亞瑟·韋利和高本漢三個英譯本進行了對比研究。

在西方漢學(xué)對中國詩歌的翻譯及研究中，詩人也是常見的專門研究對象。根據(jù)我們對《目錄》的統(tǒng)計，研究杜甫的文獻(xiàn)有16種，李白13種，陶淵明9種，寒山7種，王維、白居易、蘇軾各有5種。此外，孟浩然、袁枚、宋玉、屈原、魚玄機、曹操、范成大、陸機、李漁、韓愈、謝靈運、石崇、班固、張衡、李清照、曹植、司馬相如、吳文英、李商隱、李賀、辛棄疾、楊萬里、孟郊、梅堯臣、阮籍、揚雄、袁宏道、袁中道、虞信、曹唐、沈約、陳子昂、溫庭筠、何景明、蔡邕等人，西方漢學(xué)也都有專門的研究文獻(xiàn)。最有代表性的，當(dāng)屬對李白和陶淵明的研究。

根據(jù)雷之波《目錄》，西方漢學(xué)首開李白詩歌翻譯及研究先河的，是Maxwell Bodenheim（1892—1954）與佐佐木指月（Sokei-an Shigetsu Sasaki，1882—1945）合作的《李白詩》［48］（1917），其后又有Jordan H. Stabler（1885—1938）的《李太白詩》［49］（1922）、小畑薰良（Shigeyoshi Obata， 1888—1971）的《李白詩集》［50］（1923）、艾龍（Elling O. Eide， 1935—2012）的《李白詩集》［51］（1984）、倪豪士（William H. Nienhauser， Jr.）的《舊唐書·李白傳》［52］（2002）、方葆珍（Paula M. Varsano）的《尋謫仙：李白詩及其接受史》［53］（2003）及柏夷（Stephen R. Bokenkamp）的《李白、黃山及煉丹》［54］（2007）等代表性文獻(xiàn)。另外，楊大維（David Young）的《四位唐代詩人：王維、李白、杜甫、李賀》［55］（1980）、Vikram Seth的《王維、李白、杜甫詩歌選譯》［56］（1992）也基于李白詩作，與唐代其他詩人做了比較研究。

陶淵明的詩隱逸閑適，玄意氤氳，集中體現(xiàn)了東方神秘主義的美感，自然受到西方學(xué)者的關(guān)注。德國漢學(xué)家Anna Bernhardi（1868—1944）的《陶淵明：生平與詩歌》［57］（1912）、洪濤生（Vincenz Hundhausen， 1878—1955）的《陶淵明：德文選譯》［58］（1928）、艾惟廉（William Acker， 1910—1974）的《陶隱士：陶詩六十首》［59］（1952）、張葆瑚和夏威夷大學(xué)Marjorie Sinclair合譯的《陶潛詩》［60］（1953）、海陶瑋（James R. Hightower， 1915—2006）的《陶潛詩集》［61］（1970）、Albert R. Davis（1924—1983）的兩卷本《陶淵明：作品及意義》［62］（1983）及田菱（Wendy Swartz）的《閱讀陶淵明：歷史接受范式的轉(zhuǎn)變（427—1900）》［63］（2008）都可視為其中的代表文獻(xiàn)。

二、 《目錄》中的漢學(xué)家

中國文學(xué)研究歷來是西方漢學(xué)的重頭戲，而對中國詩歌的翻譯及研究更是其中的重要一環(huán)。根據(jù)雷之波《目錄》統(tǒng)計（截至2012年），總共有320位西方漢學(xué)家曾涉足于此。文獻(xiàn)數(shù)量較多且在西方漢學(xué)史上占有卓越地位的，有如下諸位：亞瑟·韋利，14種；宇文所安和柯睿（Paul W. Kroll），各11種；華茲生，8種；薛愛華（Edward H. Schafer， 1913—1991），7種；葉乃度（Eduard Erkes， 1891—1958），5種；查赫（Erwin R. von Zach， 1872—1942）、L.Cranmer-Byng（1872—1945）、齊皎瀚（Jonathan Chaves）和桀溺，各有4種；愛詩客（Florence W. Ayscough， 1875—1942）、龐德（Ezra Pound， 1885—1972）、王紅公（Kenneth Rexroth， 1905—1982）、馬瑞志（Richard B. Mather， 1913—2014）、司徒修、白安妮、侯思孟（Donald Holzman）、傅漢思（Hans H. Frnkel， 1916—2003）、康達(dá)維（David R. Knechtges）、蔡涵墨（Charles Hartman）和梅維恒（Victor Mair），各有3種；戴密微、洪濤生、修中誠（Ernest R. Hughes， 1883—1956）、海陶瑋、霍克斯（David Hawkes， 1923—2009）、麥克諾頓（William McNaughton， 1933—2008）、高德耀（Robert J. Cutter）、艾朗諾（Ronald Egan）、伊維德（Wilt Idema）、白潤德（Daniel Bryant）、倪豪士、柏夷，各有2種。其余的兩百多位漢學(xué)家均只有1種文獻(xiàn)收錄。在其名單內(nèi)，我們發(fā)現(xiàn)了金守拙（George A. Kennedy， 1901—1960））、于連（Franois Jullien）、安樂哲（Roger A. Ames）、柯馬?。∕artin Kern）等蜚聲西方學(xué)界的大學(xué)者，他們各以古漢語研究、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國思想史研究和早期中國文明研究聞名。這些不以中國文學(xué)研究為主業(yè)的漢學(xué)家在名單中占有相當(dāng)比重，表明西方漢學(xué)經(jīng)常是在更宏大背景的關(guān)照下，對中國詩歌進行翻譯及研究。

20世紀(jì)上半葉以前，在翻譯及研究中國詩歌的西方漢學(xué)家中，最典型的當(dāng)屬與理雅各、翟理斯并稱“英國漢學(xué)三大家”的亞瑟·韋利。他留下了《中國詩歌一百七十首》《漢語韻律》《詩人李白》《中國詩歌選譯續(xù)篇》《〈長恨歌〉，兼答翟理斯》《廟歌及其他》《詩經(jīng)》《中國詩文譯作選》《中國古詩選譯一百七十首》《九歌》《白居易的生平與時代》《寒山詩二十七首》《袁枚》《敦煌變文集》等譯文或翻譯評論。［64］韋利的作品兼顧專家學(xué)者和一般讀者的需求，在學(xué)術(shù)研究和知識推廣方面都取得了成功，得到“他的中國詩翻譯，不僅是英譯中國詩，也是英國文學(xué)的杰作”的高度評價。［65］因其杰出的東方文學(xué)翻譯功績，韋利于1953年榮獲伊麗莎白女王詩學(xué)獎?wù)拢≦ueen’s Gold Medal of Poetry）。

進入20世紀(jì)下半葉，美國成為世界漢學(xué)的中心。研究中國詩歌的漢學(xué)大家，當(dāng)首推哈佛大學(xué)的宇文所安。鑒于魏家海等國內(nèi)學(xué)者對之已有相當(dāng)研究，［66］此處另述華茲生的作品。華茲生行文平易優(yōu)雅，尤擅翻譯王維、寒山、白居易、蘇軾及陸游的作品。雷之波《目錄》收錄的華茲生作品包括《寒山詩一百首》《蘇東坡詞選》、吉川幸次郎《宋詩概說》的英譯本《中國抒情詩：2世紀(jì)到12世紀(jì)的古詩史》《中國韻文：漢及六朝時代的賦》《哥倫比亞中國詩選》《白居易詩作中的佛學(xué)》《白居易詩選》《杜甫詩選》等。［67］華茲生的代表作首推《哥倫比亞中國詩選》。他選錄了從先秦到南宋97位詩人的442首詩文，體裁涉及詩、詞、謠、賦等，將譯詩與評論結(jié)合，并配有詳細(xì)注釋，已成為美國學(xué)界研究中國文學(xué)的必讀書目。除了中國詩歌以外，他還翻譯了先秦學(xué)說、史學(xué)典籍、以及佛禪著述等著作28種。華茲生1979年榮獲哥倫比亞大學(xué)翻譯中心金獎，1981和1995年兩次榮獲美國筆會（PEN）翻譯大獎，被譽為“最近半個世紀(jì)以來最知名的中國古典文學(xué)翻譯家”。［68］

雷之波《目錄》收錄的華人學(xué)者共有110位，構(gòu)成一個獨特群體。他們以翻譯和研究為途徑，與西方學(xué)者共同將中國詩歌帶進世界文藝殿堂。與西方漢學(xué)家情形相同，絕大多數(shù)華人學(xué)者的文獻(xiàn)數(shù)量都是1篇，如曾仲明、林語堂、蕭乾、方志彤、許芥昱、李田意、顧正祥、張臺萍、丁香、夏瑞春、黃承元、蔡松智等。文獻(xiàn)數(shù)量較多的可見如下統(tǒng)計：劉若愚，11種；余寶琳，7種；蔡宗齊，6種；孫康宜，5種；葉維廉、陳世驤，4種；田曉菲、王靖獻(xiàn)、高友工、梅祖麟，3種；葉嘉瑩、王宇根、繆文杰、林順夫、鐘玲、孫筑瑾、奚密、柳無忌，2種。

將中國詩歌全面且深入介紹給西方學(xué)界的，當(dāng)屬美國斯坦福大學(xué)教授劉若愚。劉若愚在詩歌翻譯中，將讀者對象設(shè)為中國文學(xué)和文化的學(xué)習(xí)者；在學(xué)術(shù)研究中，把中國的詩學(xué)觀念和古代文論講說給世界。劉若愚的1962年《中國詩學(xué)》被公認(rèn)是中西比較詩學(xué)的奠基之作，它開創(chuàng)了融合中西詩學(xué)以闡釋中國文學(xué)及批評理論的學(xué)術(shù)范式，其比較詩學(xué)理論體系在西方漢學(xué)界產(chǎn)生過重大影響。他的《李商隱的詩歌：9世紀(jì)中國的巴洛克詩人》《北宋六大詞家》《中國文學(xué)理論》《西方的中國文學(xué)研究：現(xiàn)狀、趨勢與展望》《目的與方法的兩極：歸化還是異化》《清代早期詩人的繼承與創(chuàng)造》《中西文學(xué)理論的交融與匯通》《中國詩歌中的時間、空間與自我》《跨語種批評：中國詩學(xué)闡釋》以及《語言·悖論·詩學(xué)：一種中國的觀點》等，［69］都在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中西比較文學(xué)上占有重要學(xué)術(shù)地位。有學(xué)者曾將劉若愚和李約瑟并論，認(rèn)為“李約瑟與劉若愚的著作可以說是中國古代科學(xué)與文化出現(xiàn)于西方世界的雙璧”。［70］

三、《目錄》中的詩歌翻譯史書目

雷之波《目錄》收錄了西方漢學(xué)涉及中國詩歌的文學(xué)斷代史及文學(xué)通史文獻(xiàn)，也較為全面地收錄了中國詩歌翻譯史的專門文獻(xiàn)，使得該目錄不僅聚焦翻譯史維度的詩歌翻譯研究，也強化了“目錄中還有目錄”的特色，彰顯其學(xué)術(shù)史和目錄學(xué)價值，故極有必要對這部分文獻(xiàn)進行單獨說明。

研究中國詩歌翻譯史的專門文獻(xiàn)，已有百年歷史?！赌夸洝分惺珍浀姆g史書目有二十余種，包括李淑德（Emma S. Lester， 1883—1978）的哥倫比亞大學(xué)碩士論文《中國中世紀(jì)詩歌的英譯》［71］（1923）、江亢虎和陶友白（Witter Bynner， 1881—1968）合編的《群玉山頭：唐詩三百首》［72］（1929）、謝文通的《中國詩歌英譯》［73］（1938）、Roy E. Teele（1915—1985）的哥倫比亞大學(xué)博士論文《透過黝黑的玻璃：中國詩歌英譯研究》［74］（1949）、Martha Davidson的《英法德譯中國文學(xué)要攬》［75］（1957）、白之的兩卷本《中國文學(xué)選譯》［76］（1965、1972）、黃繼持等人合著的《漢詩英譯研究指南》［77］（1977）、馮陳善奇等人合著的《25位唐代詩人：詩作英譯索引》［78］（1984）、林理彰（Richard J. Lynn）的《中國文學(xué)：西歐譯本目錄》［79］（1979）、傅漢思的《1950年代之后的中國古典詩歌英譯：問題及成果》［80］（1984）、Burton Raffel（1928—2015）的《龐德與英語世界對中國詩歌的接受》［81］（1987）、戴慕容（Muriel Détrie）的《中國詩歌在西方的翻譯與接受》［82］（1989）、汪次昕和邱冬銀合編的《英譯中文新詩索引：1917—1995》［83］（1997）、汪次昕的《英譯中文詩詞曲索引：五代至清末》［84］（2000）、顧正祥的《中國詩德語翻譯總目》［85］（2002）、陳德鴻的《一變多：中國古典文學(xué)的翻譯與傳播》［86］（2003）、吉瑞德（Norman J. Girardot）的《維多利亞時代中國古代經(jīng)典英譯：理雅各的東方朝圣之旅》［87］（2006）、Roslyn J. Ricci的阿德雷德大學(xué)碩士論文《變化中的翻譯方法：中國古典詩歌在20世紀(jì)的再生》［88］（2006）、沈安德的《走向真正的翻譯：第一代中英譯者》［89］（2006）及《德庇時：英國漢學(xué)的發(fā)展與翻譯的衍化》［90］（2007）、拜爾（Klaus Bayer）的《中國古典詩歌的德語翻譯：一個日耳曼人的角度》［91］（2007）、David Hinton的《中國古典詩歌選譯》［92］（2008），以及閔福德和劉紹銘合編的《含英咀華集：中國古典文學(xué)英譯選集》［93］（2000）。

上述文獻(xiàn)均涉及到中國詩歌翻譯，但不難發(fā)現(xiàn)它們多集中于單一語種，對其他語種的翻譯少有觸及；同時也過于注重翻譯維度的文字文本研究。雷之波《目錄》能夠涵蓋英法德等多語種，且兼顧翻譯與研究，應(yīng)該說對上述大多數(shù)文獻(xiàn)都有所超越。從中國詩歌翻譯史專門目錄的角度來看，能夠與雷之波《目錄》共同構(gòu)成里程碑的，應(yīng)該是林理彰的《中國文學(xué)：西歐譯本目錄》以及閔福德、劉紹銘合編的《含英咀華集》兩部作品。

林理彰是加拿大多倫多大學(xué)教授，曾師從劉若愚，長期關(guān)注莊子、道德經(jīng)和易經(jīng)的翻譯。在《中國文學(xué)：西歐譯本目錄》的18個總目里面，林理彰分橫線“詩學(xué)總論”“詩學(xué)批評”“民歌民謠”“詞”“當(dāng)代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和縱線“遠(yuǎn)古至漢代”“三國兩晉南北朝”“唐代”“五代時期”“宋代”“金代”“元代”“明代”和“清代”兩種維度，以交叉的形式統(tǒng)計了中國詩歌的西歐譯本。林理彰目錄的編輯體例和雷之波《目錄》完全相同，只列出著者、文獻(xiàn)名稱、出版社及出版年份等信息，條款豐富但內(nèi)容單一。林理彰曾參與《新普林斯頓詩歌與詩學(xué)百科全書》的編寫，由他負(fù)責(zé)的“中國詩學(xué)”詞條被認(rèn)為是西方有關(guān)中國文學(xué)理論的權(quán)威論說之一，也有人評價林理彰“著作甚豐，從資料性的書籍，到經(jīng)典的注釋，再到抽象難懂的中國文論，非徹底了解中國古典文學(xué)的傳統(tǒng)精髓，不能為之”。［94］

閔福德是英國漢學(xué)家和翻譯家，曾與霍克斯合譯《紅樓夢》；劉紹銘則是香港作家、翻譯家和評論家。兩人合編的《含英咀華集》在2000年由哥倫比亞大學(xué)出版社和香港大學(xué)出版社聯(lián)合出版。全書選取了Arthur Cooper（1916—1988）、Amy Lowell（1874—1925）、杜志豪（Kenneth DeWoskin）、黃兆杰及鄧嗣禹等80余位中外譯者的千余篇中國文學(xué)譯作，覆蓋《關(guān)雎》《大風(fēng)歌》《孔雀東南飛》《游天臺山賦》等中國古典詩歌的經(jīng)典，時間跨越17至20世紀(jì)。全書共三個部分，漢代以前文學(xué)、漢代到南北朝時期文學(xué)以及隋唐到五代文學(xué)的英譯作品選，各重要章節(jié)前有導(dǎo)語后有薦讀書目，詩歌翻譯貫穿全書。該書是中國古代文學(xué)作品海外英譯的總括，“代表了海外中國古典文學(xué)研究和翻譯的最高成就”。［95］

四、《目錄》與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學(xué)術(shù)史

在八百年的學(xué)術(shù)史上，西方漢學(xué)對中國詩歌的翻譯及研究主要有三類文獻(xiàn)。

第一類是早期的百科全書式漢學(xué)文獻(xiàn)，大部分都有翻譯或介紹中國詩歌的內(nèi)容，例如法國耶穌會士馮秉正（Moyriac de Mailla， 1703—1748）的《中國通史》（1777—1785）、英國人William Winterbotham（1763—1829）的《有關(guān)中華帝國的歷史、地理和哲學(xué)介紹》（1795）、美國漢學(xué)家衛(wèi)三畏的《中國總論》（1848）等。［96］這類百科全書式漢學(xué)文獻(xiàn)大多出現(xiàn)在中西初識、漢學(xué)發(fā)軔的早期階段，以其全面且新奇的知識敘述，奠定過西方對中國詩歌的認(rèn)知基礎(chǔ)。但這類文獻(xiàn)更著眼于全面介紹中國的自然地理、社會歷史、宗教民俗、國情現(xiàn)狀等基本信息，詩歌甚至文學(xué)只占全書視野的極小部分，因而它們對中國詩歌的翻譯和介紹缺乏系統(tǒng)性和專業(yè)深度。以杜赫德的《中華帝國全志》為代表，這類文獻(xiàn)在雷之波《目錄》中有所體現(xiàn)。

第二類是中國文學(xué)史文獻(xiàn)，它們或者包含中國詩歌的譯文，或者對中國詩歌有所評價或研究，其水平比前一類要更上層樓。碩特（Wilhelm Schott， 1802—1889）的《中國文學(xué)論綱》［97］（1854）、翟理斯的《中國文學(xué)史》［98］（1901）、葛祿博（Wilhelm Grube， 1855—1908）的《中國文學(xué)史》［99］（1902）、葉乃度的《中國文學(xué)史》［100］（1922）、衛(wèi)禮賢（Richard Wilhelm， 1873—1930）的《中國文學(xué)史》［101］（1926）、蕭乾的《千弦琴》［102］（1944）、海陶瑋的《中國文學(xué)論題：綱要和書目》［103］（1950）、馬古烈（George Margouliès， 1902—1972）的《中國文學(xué)史》［104］（1951）、白之和唐納金（Donald Keene， 1922—2019）的《中國文學(xué)手冊》［105］（1965）、普實克（Jaroslav Prek， 1906—1980）的《中國文學(xué)史》［106］（1970）、麥克諾頓的《中國文學(xué)手冊》［107］（1974）、柳無忌、羅郁正的《葵曄集：三千年中國詩選》［108］（1975）、倪豪士的兩卷本《印第安納中國傳統(tǒng)文學(xué)手冊》［109］（1986、1988）、施寒微（H. Schmidt-Glintzer）的《中國文學(xué)史》［110］（1990）、梅維恒的《哥倫比亞中國古典文學(xué)選編》［111］（1994）、以及新世紀(jì)梅維恒主編的《哥倫比亞中國文學(xué)史》［112］（2001）、顧彬自2002年陸續(xù)出版的十卷本《中國文學(xué)史》［113］、Eliot Weinberger的《中國古典詩歌新選》［114］（2003）、艾默力（Reinhard Emmerich）的《中國文學(xué)史》［115］（2004）、Jerome P. Seaton的《香巴拉中國詩歌選集》［116］（2006）、David Hinton的《中國古典詩歌選集》［117］（2008）、孫康宜、宇文所安主編的《劍橋中國文學(xué)史》［118］（2010）、魏樸和（Wiebke Denecke）、李惠儀及田曉菲主編的《牛津中國古典文學(xué)手冊》［119］（2017）等，均從文學(xué)史研究的視角出發(fā)，總結(jié)出中國詩歌的發(fā)展脈絡(luò)和階段特征。以1854年碩特的《中國文學(xué)論綱》、1901年翟理斯和1902年葛祿博的兩部《中國文學(xué)史》為代表，這類文學(xué)史文獻(xiàn)在雷之波《目錄》中均有收錄。

第三類是專門對中國詩歌進行翻譯和研究的西方漢學(xué)著作及論文，其著者大多為主攻中國文學(xué)研究的職業(yè)漢學(xué)家，其中不乏亞瑟·韋利和華茲生這樣卓越的翻譯家和研究者。因前文對這些文獻(xiàn)的相關(guān)情況已有不同維度的分析，此處不再重復(fù)。得益于雷之波的目錄編纂，上述文獻(xiàn)的整體面貌得以呈現(xiàn)，進而讓我們超越個別人物或單一作品的限制，從宏觀上把握西方漢學(xué)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歷史脈絡(luò)、主要議題、代表性人物等。雷之波的目錄從性質(zhì)上說是西文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文獻(xiàn)總目，將美國漢學(xué)家李淑德等人開創(chuàng)、加拿大漢學(xué)家林理彰繼承、英國漢學(xué)家閔福德和華裔學(xué)者劉紹銘發(fā)揚的目錄學(xué)傳統(tǒng)傳承下來，具有很高的學(xué)術(shù)價值。

但雷之波的這份目錄并非完美。下面本文將結(jié)合雷之波《目錄》中所收及未收的文獻(xiàn)，指出其有待完善之處。

首先，《目錄》在第一部分精細(xì)梳理了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西文文獻(xiàn)，但是其第二部分“翻譯研究、翻譯批評及中西文學(xué)關(guān)系”和第三部分“目錄著作及相關(guān)漢學(xué)文獻(xiàn)”并沒有完全聚焦這一主題，從很大程度上說只是為第一部分提供了相關(guān)的理論背景和學(xué)術(shù)史淵源。我們在后兩部分甚至發(fā)現(xiàn)了奈達(dá)（Eugene A. Nida， 1914—2011）《翻譯科學(xué)探索》（1964）、勒菲弗爾（André Lefevere， 1945—1996）《詩歌翻譯：七種策略和一個藍(lán)圖》（1975）這樣的西方翻譯學(xué)純理論著作以及利大英（Gregory B. Lee）《無限中華：制造中國和中國屬性的文化意象》（2003）、孟德衛(wèi)（David E. Mungello）《1500—1800：中西方的偉大相遇》（2005）這樣的漢學(xué)史及中西文化交流史著作，這就使整體《目錄》有一定割裂感。［120］

其次，受制于目錄自身的性質(zhì)和編纂方法，《目錄》中的文獻(xiàn)條款并不能完全反映某漢學(xué)家或作品的學(xué)術(shù)地位與價值?！赌夸洝穬H列出著者、文獻(xiàn)名稱、出版地和出版年份，未能反映各文獻(xiàn)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以及作品的傳承和影響。較為理想的狀態(tài)是，各條款的內(nèi)容不局限于信息的陳列，應(yīng)該效法閔福德、劉紹銘的《含英咀華集》，加上適當(dāng)?shù)恼f明文字，表明其背景、內(nèi)容、結(jié)構(gòu)和特征，進而凸顯文獻(xiàn)的學(xué)術(shù)價值。

再者，《目錄》所收的文獻(xiàn)仍有遺漏。在所統(tǒng)計的時段內(nèi)，西方漢學(xué)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的一些優(yōu)秀作品，如弗雷萊（Nicolas Fréret， 1688—1749）的《中國詩歌》［121］（1723）、Emile Blémont（1839—1927）的《中國詩》［122］（1887）、G. Currie Martin（1865—1937）的《英國文學(xué)中的中國》［123］（1917）、蘇理耶（G. Soulié de Morant， 1878—1955）的《宋詞選》［124］（1923）、Henry H. Hart（1886—1968）的《牡丹園》［125］（1938）、C. H. Kwock和Vincent McHugh合譯的《有朋自遠(yuǎn)方來：圣朝漢詩百五十首》［126］（1980）、謝明的《埃茲拉·龐德和對中國詩的歸化：〈華夏集〉、翻譯和意象主義》［127］（1999）、張明暉的《20世紀(jì)中國女性詩歌選集》［128］（2009）以及廖佳慧的《中詩英譯與接受現(xiàn)象》［129］（2012）等，在《目錄》中均未能收錄。

站在巨人肩膀上指出巨人的錯誤總是容易的，“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加拿大青年漢學(xué)家雷之波披沙揀金，專門整理出西方漢學(xué)的中國詩歌翻譯及研究文獻(xiàn)，為翻譯史研究、漢學(xué)研究及目錄研究等多個領(lǐng)域提供了寶貴的文獻(xiàn)索引，其學(xué)術(shù)史價值應(yīng)予以肯定。

注釋：

①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Williams， Samuel W. List of Works upon China， Chinese Repository， 1849 （ⅩⅧ）：402—444， 657—661; Cordier， H. Bibliotheca Sinica［M］. Paris：Rue Bonaparte， 1878—1885; Yuan， Tung-li. China in Western Literature［M］. 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 1958; LWENDAHL， Bjrn. China Illustrata Nova［M］.Hua Hin，Thailand：Elephant Press， 2008.

②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三，“漢書敘例”條。有學(xué)者認(rèn)為出自卷七。本引用見于“中國哲學(xué)書電子化計劃”（https：//ctext.org/wiki.pl？if=gbamp;chapter=728523）。

③Raft， Zeb. Working Bibliography—Translations and Studies of Chinese Poetry. 網(wǎng)絡(luò)版見于阿爾伯塔大學(xué)官方網(wǎng)站https：//sites.ualberta.ca/～raft，另見于開源網(wǎng)站https：//silo.tips/download/working-bibliography-translations-and-studies-of-chinese-poetry-a-translations-a.

④雷之波目錄也列出了19種連續(xù)出版物，里面有中國文學(xué)翻譯及研究的專業(yè)刊物，如美國威斯康星大學(xué)的《中國文學(xué)》（Chinese Literature：Essays， Articles， Reviews）、加拿大麥吉爾大學(xué)的《向高中國詩歌講壇》（Hsiang Lectures on Chinese Poetry）和香港中文大學(xué)的《譯叢》（Renditions）等；有西方漢學(xué)的主流刊物，如《通報》（T’oung Pao）、《美國東方學(xué)會會刊》（Journal of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和《華裔學(xué)志》（Monumenta Serica）；也有中國歷史研究的漢學(xué)期刊，如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xué)的《明史研究》（Ming Studies）、約翰·霍普金斯大學(xué)的《唐學(xué)報》（T’ang Studies）等。因條目中未明確指出具體文獻(xiàn)，本文未將這些期刊統(tǒng)計在內(nèi)。

⑤Du halde， J. B.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 Chinoise， Paris：P. G. Lemercier， 1735.

⑥St. Andre， James and Peng Hsiao-yen. China and Its Others：Knowledge Transfer through Translation， 1829—2010， Amsterdam and New York：Rodopi， 2012.

⑦Giles， Herbert A. Gems of Chinese Literature， London and Shanghai：Kelly amp; Walsh， 1884.

⑧Candlin， Clara M. The Herald Wind：Translations of Sung Dynasty Poems， Lyrics and Songs， London：John Murray， 1933.

⑨Seth， Vikram. Three Chinese Poets：Translations of Poems by Wang Wei， Li Bai， and Du Fu， London：Faber amp; Faber， 1992.

⑩Percy， Thomas. Fragments of Chinese Poetry：With A Dissertation， London， 1761. See Chen Shou-Yi， Thomas Percy and his Chinese Studies， The Chinese Social and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1936—1937 （20）：202—230.

［11］Davis， John F. Poeseos Sinensis Commentarii， London：J. L. Cox， 1829.

［12］Owen， Stephen. The Making of Early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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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Dieny， Jean-Pierre. Aux Origines de la Poésie Classique en Chine：étude sur la Poésie Lyrique à L’époque des Han， Leiden：Brill， 1968.

［15］Scott， John. Love and Protest：Chinese Poems from the Sixth Century BC to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D， London：Rapp and Whiting， 1972.

［16］Stimson， Hugh M. Fifty-Five T’ang Poems：A Text in the Reading and Understanding of T’ang Poetry， 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 1976.

［17］Landau， Julie. Beyond Spring：Ts’u Poems of the Sung Dynasty，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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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ng， Kang-i Sun and Haun Saussy. Women Writers of Traditional China：An Anthology of Poetry and Criticism， Redwoo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20］Birrell， Anne. China’s Bawdy：The Pop Songs of China， 4th—5th Century， Cambridge， UK：McGuiness China Monographs， 2008.

［21］Nugent， Christopher M. B. Manifest in Words， Written on Paper：Producing and Circulating Poetry in Tang Dynasty China，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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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Bischoff， Friedrich A. Interpreting the Fu：A Study in Chinese Literary Rhetoric， Wiesbaden：Steiner， 1976.

［27］Connery， Christopher L. The Empire of the Text：Writing and Authority in Early Imperial China， Lanham：Rowman amp; Littlefield，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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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Rouzer， Paul F. Articulated Ladies：Gender and the Male Community in Early Chinese Texts，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1.

［31］Lomova， Olga. Recarving the Dragon：Understanding Chinese Poetics， Prague：Charles University Press， 2003.

［32］Lewis， Mark Edward. The Construction of Space in Early China， New York：SUNY University Press， 2006.

［33］Crevel， Maghiel van， Tian Yuan Tan， and Michel Hockx. Text， Performance， and Gender in Chinese Literature and Music， Leiden：Brill， 2009.

［34］田超：《〈詩經(jīng)〉是世界文學(xué)源頭》， 《京華時報》， 2014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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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Strauss， Victor von. Schi-king：Das Kanonische Liederbuch der Chinesen， Heidelberg：C. Winter， 1880.

［39］Couvreur， Seraphin. Cheu King， Ho-kien-fou：Imprimerie de la Mission Catholique， 1896.

［40］Waley， Arthur. The Book of Songs，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37.

［41］Tchang Tcheng-Ming. Le Parallelisme dans les Vers du Cheu King， Paris：P. Geuthner， 1937.

［42］Karlgren， Bernhard. Glosses on the Book of Odes， Stockholm：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1942.

［43］Pound， Ezra. The Confucian Odes：The Classic Anthology Defined by Confucius，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54.

［44］Chen Shih-hsiang. The Shih-ching：Its Generic Significance in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and Poetics， BIHP， 1969 （1）：371-413.

［45］Wang， C. H. The Bell and the Drum：Shih Ching as Formulaic Poetry in An Oral Tradition， 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4.

［46］Bien， Gloria. Shih Ching in French Literature， Tamkang Review， 1975 （1）：145-162.

［47］Chang Cristopher Shang-kuan. The Lost Horizon：A Study of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Shijing， Austin：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1991.

［48］Bodenheim， Maxwell， and Sakaki. Poems by Li Po， The Little Review， 1917 （June）.

［49］Stabler， Jordan Herbert. Songs of Li-Ta-Pè， New York：Edgar H. Wells amp; Co， 1922.

［50］Obata Shigeyoshi. The Works of Li Po， the Chinese Poet， London：J. M. Dent and Sons， 1923.

［51］Eide， Elling. Poems by Li Po， Lexington KY：Anvil Press， 1984.

［52］Nienhauser， William H.， Jr. A Reading of Li Bo’s Biography in the Old History of the Tang， Oriens Extremus， 2002 （43：1）：75-88.

［53］Varsano， Paula M. Tracking the Banished Immortal：The Poetry of Li Bo and Its Critical Reception， 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3.

［54］Bokenkamp， Stephen R. Li Bai， Huangshan， and Alchemy， T’ang Studies， 2007 （25）：29-56.

［55］Young， David. Wang Wei， Li Po， Tu Fu， Li Ho：Four T’ang Poets， Ohio：Field Translation Series， 1980.

［56］Seth， Vikram. Three Chinese Poets：Translations of Poems by Wang Wei， Li Bai， and Du Fu， London：Faber amp; Faber， 1992.

［57］Bernhardi， Anna. Tau Jüan-ming （364—428）：Leben und Dichtung， Berlin und Tientsin， 1912.

［58］Hundhausen， Vincenz. Tau Yüan-Ming：Ausgewhlte Gedichte in Deutscher Nachdichtung， Peking：Pekinger Verlag， 1928.

［59］Acker， William. T’ao the Hermit：Sixty Poems by T’ao Ch’ien （365—427）， London：Thames and Hudson， 1952.

［60］Chang， Lily Pao-Hu， and Marjorie Sinclair. The Poems of T’ao Ch’ien， 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1953.

［61］Hightower， James R. The Poetry of T’ao Ch’ien， Oxford：Clarendon Press， 1970.

［62］Davis， A. R. T’ao Yüan-ming， AD 365—427：His Works and Their Meaning，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63］Swartz Wendy. Reading Tao Yuanming：Shifting Paradigms of Historical Reception （427—1900），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8.

［64］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A Hundred and Seventy Chinese Poems， London：Constable， 1918; Notes on Chinese Prosody， 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1918 （April）：249—261; The Poet Li Po：A.D. 701—762， London：East and West， 1919; More Translations from the Chinese，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19; The Everlasting Wrong， BSOS， 1922 （2）：343—344; The Temple and Other Poems，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23; The Book of Songs，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37; Translations from the Chinese， New York：Knopf， 1941; Chinese Poems：Selected from 170 Chinese Poems，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46; The Nine Songs， London：George Allen amp; Unwin， 1955; The Life and Times of Po Chü-i， 772—846 AD， London：George Allen amp; Unwin， 1949; 27 Poems by Han-shan， Encounter， 1954 （3）：3—8; Yuan Mei：Eighteenth Century Chinese Poet，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56; Ballads and Stories from Tun-Huang：An Anthology， 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 1960.

［65］此處綜合了下列研究成果：冀愛蓮： 《翻譯、傳記、交游：阿瑟·韋利漢學(xué)研究策略考辨》，福建師范大學(xué)2010年博士論文；吳伏生：《阿瑟·韋利的漢詩翻譯》，《國際漢學(xué)》， 2016年第1期，第95-104頁。鄭培凱， 鄢秀：《韋利譯中國詩》，《書城》， 2021年第3期，第14-28頁。

［66］典型研究案例包括：魏家海：《宇文所安的文學(xué)翻譯思想》，《 北京理工大學(xué)學(xué)報》， 2010年第6期，第146-150頁; 朱易安，馬偉：《論宇文所安的唐詩譯介》，《中國比較文學(xué)》， 2008年第1期，第43-53頁; 王劭康，周睿：《從薛愛華到宇文所安：漢學(xué)視野下“文化南方”研究的轉(zhuǎn)向與發(fā)展》，《國際漢學(xué)》， 2023年第3期，第129-136頁。

［67］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Cold Mountain：100 Poems by the T’ang Poet Han-shan， New York：Grove Press， 1962; Su Tung-p’o，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65; YOSHIKAWA， Kōjirō. tr. Burton Watson. An Introduction to Song Poetry，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7; Chinese Lyricism：Shih Poetry from the Second to the Twelfth Century，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1; Chinese Rhyme-Prose：Poems in the Fu Form from the Han and Six Dynasties Periods，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1; The Columbia Book of Chinese Poetry：From Early Times to the Thirteenth Century，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4; Buddhism in the Poetry of Po Chü-I， The Eastern Buddhist， 1988 （1）：1-22; Po Chü-i：Selected Poems，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0; The Selected Poems of Du Fu，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2.

［68］此處綜合了下列研究成果：WANG：《美國著名漢學(xué)家華茲生教授逝世》，《 國際漢學(xué)》， 2017年第2期，第71頁；林嘉欣：《華茲生與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中國社會科學(xué)報》， 2021年11月3日；胡安江：《中國文學(xué)海外傳播效果評估研究：以美國漢學(xué)家華茲生的中國文學(xué)英譯為例》，《上海翻譯》， 2023年第2期，第73-78頁.

［69］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The Poetry of Liu Shang-yin， 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9; Major Lyricists of the Northern Sung， A.D. 860—1126， New Have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4; Chinese Theories of Literature， 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5; The Study of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West：Recent Developments， Current Trends， Future Prospects，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1975 （1）：21—30; Polarity of Aims and Methods：Naturalization or Barbarization， Yearbook of Comparative and General Literature， 1975：60—68; Tradition and Creativity in Early Ch’ing Poetics， in Artists and Traditions：Uses of the Past in Chinese Culture， 1976：17—20; Towards a Synthesis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heories of Literature， Journal of Chinese Philosophy， 1977 （1）：1—24; Time， Space， and Self in Chinese Poetry， CLEAR， 1979 （2）：137—156; The Interlingual Critic：Interpreting Chinese Poetry， Bl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2; Language-Paradox-Poetics：A Chinese Perspective，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8.

［70］此處綜合了下列研究成果：周怡珂：《譯者行為批評視域中的中國文論翻譯家劉若愚》，《中國社會科學(xué)報》， 2023年6月26日；唐臻娜：《劉若愚文學(xué)批評與翻譯研究》，陜西師范大學(xué)2017年未刊博士論文。

［71］Lester， Emma S.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Chinese Medieval Poetry， Columbia University， 1923.

［72］Bynner， Witter. The Jade Mountain：A Chinese Anthology， New York：A. A. Knopf， 1929.

［73］Hsieh， Wen Tung.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Chinese Poetry， Criterion， 1938 （April）：404-424.

［74］Teele， Roy E. Through a Glass Darkly：A Study of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Chinese Poetry， Columbia University，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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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Birch， Cyril. Antho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 New York：Grove Press，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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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Raffel， Burton. Ezra Pound and the Reception of Chinese Poetry in the English-speaking World， Bordercrossings， 1987 （1）：5-19.

［82］ Detrie， Muriel. Translation and Reception of Chinese Poetry in the West， Tamkang Review， 1989 （22）：43-57.

［83］Wang， Phyllis T. and Cathy Ch’iu. Guide to Modern Chinese Poems in English Translations 1917—1995， Taipei：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 1997.

［84］Wang， Phyllis T. Guide to Classical Chinese Poems in English Translations：Five Dynasties through Qing， Taipei：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 2000.

［85］Gu， Zhengxiang. Anthologien mit Chinesichen Dichtungen， Stuttgart：Anton Hiersemann，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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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Bayer， Klaus. übersetzung von Klassischen Chinesichen Gedichten in Deutche， in Wolfgang Kubin， ed. Die Fahrt zur Roten Wand. Munich：Edition Global，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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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Minford， John， and Joseph S. M. Lau. Classical Chinese Literature：An Anthology of Translations，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and Hong Kong：Chinese University Press， 2000.

［94］此處綜合了下列研究成果：Preminger， Alex. The New Princeton Encyclopedia of Poetry and Poetics，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3；梁麗芳：《加拿大漢學(xué)：從古典到現(xiàn)當(dāng)代與海外華人文學(xué)》，《華文文學(xué)》， 2013年第3期，第64-74頁。

［95］此處綜合了下列研究成果：黃中習(xí)：《中國古典文學(xué)海外英譯薈萃：讀〈含英咀華集〉》，《國外外語教學(xué)》， 2004年第1期，第62-64頁;陳橙：《 論中國古典文學(xué)的英譯選集與經(jīng)典重構(gòu)：從白之到劉紹銘》，《外語與外語教學(xué)》， 2010年第4期，第82-85頁。

［96］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De Mailla， Moyriac. Histoire Générale de la Chine， Paris：Ph.-D. Pierres， Imprimeur du Grand-Conseil du Roi， 1777; Winterbotham， W. A Historical， Geographical and Philosophical View of the Chinese Empire， London：J. Ridgeway， 1795; WILLIAMS， S. W. The Middle Kingdom， New York：Wiley and Putnam， 1848.

［97］Schott， Wilhelm. Entwurf einer Beschreibung der Chinesischen Literatur， Berlin：Ferd. Dümmler， 1854.

［98］Giles， H. A. 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London：William Heinemann， 1901.

［99］Grube， Wilhelm. Geschichteder Chinesischen Litteratur， Leipzig：C. F. Amelangs， 1902

［100］Erkes， Eduard. Chinesische Literatur， Breslau：Ferdinand Hirt， 1922.

［101］Wilhelm， Richard. Chinesische Literatur， Wildpark-Potsdam：Akademische Verlagsgesellschaft Athenaion， 1926.

［102］Hsiao， Chien. A Harp with a Thousand Strings， London：Pilot Press， 1944.

［103］Hightower， James R. Topics in Chinese Literature：Outlines and Bibliographies，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50.

［104］Margoulies， Georges. Histoire de la Litterature Chinoise：Poésie， Paris：Payot， 1951.

［105］Birch， Cyril and Donald Keene. An Antho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 New York：Grove Press， 1965.

［106］Prusek， Jaroslav. Chinese History and Literature：Collection of Studies， Dordrecht， Holland：D. Reidel Publishing Company， 1970.

［107］Mcnaughton， William. Chinese Literature：An Anthology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Present Day， Rutland VT and Tokyo：Charles E. Tuttle， 1970.

［108］Liu， Wu-chi， and Irving Y. Lo. Sunflower Splendor：Thre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Poetry， 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75.

［109］Nienhauser， William H. Jr. The Indiana Companion to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Bloomington， Indiana：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6.

［110］Schmidt-Helwig， Helwig. Geschichte Der Chinesischen Literatur， Bern/München/Wien：Scherz Verlag， 1990.

［111］Mair， Victor. The Columbia Antholog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4.

［112］Mair， Victor H. The Columbi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1.

［113］Kubin， Wolfgang. Geschichte der Chinesischen Literatur， Saur：De Gruyter， 2002.

［114］Weinberger， Elio. The New Directions Anthology of Classical Chinese Poetry， New York：New Directions， 2003.

［115］Emmerich， Reinhard. Chinesische Literaturgeschichte， Verlag：J. B. Metzler， 2004.

［116］Seaton， Jerome P. The Shambhala Anthology of Chinese Poetry， Boston：Shambhala， 2006.

［117］Hinton， David. Classical Chinese Poetry：An Anthology， New York：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2008.

［118］Chang Kang-i Sun， Stephen Owen.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0.

［119］Denecke， Wiebke， Wai-yee Li， Xiaofei Tian. The Oxford Handbook of Classical Chinese Literature，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7.

［120］上述文獻(xiàn)依序為Nida， Eugene A. Towards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 Leiden：Brill， 1964; Lefevere， André. Translating Poetry：Seven Strategies and A Blueprint， Amsterdam：Van Gorcum， 1975; Lee， Gregory B. Chinas Unlimited：Making the Imaginaries of China and Chineseness， London：Routledge Curzon， 2003; Mungello， David E. The Great Encounter of China and the West， 1500—1800， 2nd ed. Oxford：Rowman and Littlefield， 2005.

［121］Freret， Nicolas. De La Poésie des Chinois， Histoire de l’Académie Royale des Inscriptions et Belles-Lettres， 1723（3）：289-291.

［122］Blemont， émile. Poèmes de Chine， Paris：27—31 Passage Choiseul， 1887.

［123］Martin， G. Currie. 1917. China in English Literature. 本文作者劉彩艷已經(jīng)將此文譯出，刊于《漢學(xué)研究》2017年秋冬卷，第416-439頁。

［124］De Morant， George Soulié. Florilège des Poèmes Song， 960—1277 après JC， Paris：Plon-Nourrit， 1923.

［125］Hart， Henry H. A Garden of Peonies; Translations of Chinese Poems into English Verse， Redwoo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38.

［126］Kwock， Chan Hoon and McHugh， Vincent. Old friend from Far Away：150 Chinese Poems from the Great Dynasties， San Francisco：North Point Press， 1980.

［127］Xie， Ming. Ezra Pound and the Appropriation of Chinese Poetry， New York：Garland， 1999.

［128］Lin， Julia C. Twentieth-Century Chinese Women’s Poetry：An Anthology， Armonk， NY：M. E. Sharpe， 2009.

［129］Liao， Chia-hui. The Reception and Translation of Classical Chinese Poetry in English， NCUE Journal of Humanities， 2012 （2）：47-64.

［責(zé)任編輯 董明偉］

Translations and Studies of Chinese Poetry in Western Sinology：

with a Focus on “Working Bibliography—Translations and

Studies of Chinese Poetry” by Zeb Raft

MENG Qingbo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Shenyang 110819， China

）

Abstract：The Canadian sinologist Zeb Raft complied in 2012， “Working Bibliography—Translations and Studies of Chinese Poetry” with 691 relevant works in three categories. It is found that works on poetic studies， poem and poet studies account for a high percentage; most writers among a total of 430 have contributed only one work while Arthur Waley， Burton Watson and James J. Y. Liu contribute more works; numerous important works on Chinese poem translation are in the bibliography， which shows its value in studying history of translation and sinology bibliography. Imperfect though， Raft’s bibliography still includes encyclopedic literature on Western Sinology， literature o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specialized literature on the translation and study of Chinese poetry， making it a work with academic and historical values.

Key words：western sinology; Chinese poetry; translation and study; bibliography

［收稿日期］ 2023-09-28

［基金項目］ 2020年度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目“美國東方學(xué)會的中國研究（1842—2012）”（20FSSB016）

［作者簡介］ 孟慶波（1977—），男，河北盧龍人，東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副教授、江蘇科技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客座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歐美漢學(xué)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