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義望

習近平總書記在為《復興文庫》所作《序言》中強調，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記走過的路；走得再遠、走到再光輝的未來，也不能忘記走過的過去。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關鍵時期，我們更需要以史為鑒、察往知來。[1]

出版工作是黨的宣傳思想文化工作重要組成部分，黨的出版史也是百年黨史的重要構成。做好新時代出版工作要從黨的出版史中汲取智慧力量，牢記初心使命，踐行宗旨意識，提升對出版工作發(fā)展規(guī)律的把握能力和創(chuàng)新水平。2022年恰逢三聯書店成立90周年，具有鮮明紅色特質的三聯書店在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為黨和國家的革命事業(yè)作出了卓越貢獻。

發(fā)布于1949年的《中共中央關于三聯書店今后工作方針的指示》指出：“三聯書店（生活書店、新知書店、讀書出版社），過去在國民黨統治區(qū)及香港起過巨大的革命出版事業(yè)主要負責者的作用，在黨的領導之下，該書店向國民黨統治區(qū)域及香港的讀者，宣傳了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黨在各個時期的主張，這個書店的工作人員，如鄒韜奮同志等，做了很寶貴的工作。”[2]本文在對新中國成立前三聯書店紅色出版歷史的回溯基礎上，總結提煉三聯書店的紅色出版特質及其形成過程中的價值邏輯、實現路徑與成就影響等，以期為新時代做好紅色出版提供啟示。

一、三聯書店的創(chuàng)立及新中國成立前發(fā)展概況

三聯書店的前身是生活書店、讀書生活出版社（1939年更名為讀書出版社，以下簡稱“讀書出版社”）和新知書店。生活書店成立于1932年，新知書店成立于1935年，讀書出版社成立于1936年。

誕生于抗日救亡之際，以鄒韜奮、胡愈之、徐伯昕、錢俊瑞、徐雪寒、華應申、李公樸、黃洛峰、艾思奇等為代表的進步知識分子先后創(chuàng)辦的三家書店，秉持傳播真理、啟蒙大眾、引導進步、支持革命的信念追求，先后創(chuàng)辦進步刊物《生活》《新生》《抗戰(zhàn)》《文藝陣地》《讀書生活》《中國農村》等30多種，聲援、推進抗日救亡運動，宣傳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主張，反映世界反法西斯運動。同時投入更大力量出版了一大批以《共產黨宣言》、首個中文全譯本《資本論》為代表的馬克思經典原著，以《大眾哲學》為代表的馬克思主義大眾化讀物，以《論持久戰(zhàn)》為代表的關于黨的抗戰(zhàn)決策及其他進步讀物，影響深遠，引導了廣大進步民眾，有力地支持了中國革命進步事業(yè)。

1937 年年底，鄒韜奮領導下的生活書店“與中共中央長江局和后來的南方局建立了密切的聯系，韜奮遇到重大問題即去與周恩來商量，爭取黨的領導”。[3]三家書店其他負責人和凱豐、徐冰、何偉等同志取得聯系，自此三家書店在黨的直接領導下開展工作。[4]在周恩來同志領導下，三家書店在抗日根據地開設書店，在國統區(qū)輔助地下斗爭，開展文化界統一戰(zhàn)線工作，在前線以建立擴大發(fā)行網絡輔助軍事斗爭。面對殘酷阻撓打壓，三家書店根據周恩來同志“務必要區(qū)分出一、二、三條戰(zhàn)線”的指示，隱蔽保存了紅色出版精銳力量。[5]

1945 年，中共南方局指示在重慶的三家書店到廣大收復區(qū)開店，建立黨的出版發(fā)行陣地，三家書店迅速趕赴上海及其他新收復的大城市開店。根據黨的指示，三家書店在上海的工作仍宜各自分散作戰(zhàn)以占領門市陣地，上海成為三家書店在抗戰(zhàn)之后恢復黨的出版發(fā)行事業(yè)的重要根據地。隨后，為聯合集中力量，三家書店的重慶分店合并，組成三聯重慶分店。上海期間的團結合作和三聯重慶分店的成立，為三家書店最后在香港實現“全面地徹底地合并”打下了堅實基礎。[6]

三家書店分別經過10多年獨立經營，在艱苦險惡的對敵斗爭中砥礪同心，建立了團結協作、共同斗爭的良好基礎。1948年，三家書店領導人為迎接全國的勝利，開展新解放區(qū)的出版工作，在香港中共文委領導下決定全面徹底地合并，合并工作籌備委員會由香港中共文委的負責人胡繩、邵荃麟和三家書店的負責人徐伯昕、黃洛峰、沈靜芷組成。[7]同年6月周恩來同志指示：“即將三聯工作人員及編輯人員主力逐漸轉來解放區(qū)，資本亦盡可能轉來?！盵8]三家書店加速合并進程，遵照黨的指示于 1948年10月全面合并組成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總管理處在香港正式成立。1949 年年初，三聯書店同人分批奔赴解放區(qū)，三聯書店總管理處由香港遷到北京。

二、新中國成立前三聯書店紅色出版概況

關于紅色出版物的概念，學者黃蓉蓉、張養(yǎng)志從百年黨史視角將之定義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在傳播馬克思主義、踐行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實踐的歷史現實中出版的以馬克思主義出版觀為基本遵循，以紅色文化為主要出版內容，堅持黨性與人民性的統一，宣傳馬列主義、黨的綱領路線和方針政策，蘊含愛國主義及革命精神的具有政治功能、形式多樣的各類出版物?！盵9]結合上述定義與新中國成立前三聯書店的出版實際，本文從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介紹馬克思主義的作品、中國共產黨領導人著作、介紹外國進步事業(yè)作品及中國作家原創(chuàng)文藝作品等四類出版物入手簡要介紹這一時期三聯書店的紅色出版情況。

（一）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的基本情況

據統計，新中國成立前國內共出版“紅色讀物”400多種，而生活書店、讀書出版社、新知書店就出了200種，其余為解放區(qū)的出版社所出。[10]這就意味著三聯書店的紅色出版物占據了新中國成立前紅色出版的半壁江山。另據《三聯書店圖書總目》統計，剔除同一著作因版次和印次造成的重復，紅色出版物有348種。[11]考慮《三聯書店圖書總目》還存在遺漏的問題，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物的實際數量應該還有更多。由此可見，三聯書店具有鮮明的紅色基因，是新中國成立前紅色出版的代表性機構，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作出了重要貢獻。

1.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

生活書店在全面抗戰(zhàn)前出版了“世界學術名著譯叢”，其中包括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如《反杜林論》《價值、價格與利潤》等；1937年出版了《列寧選集》；次年，在上海被迫轉入地下的生活書店出版并向全國發(fā)行《國家與革命》《左派幼稚病》等，陸續(xù)出版了《共產黨宣言》《馬恩論中國》等18種馬列原著。

讀書出版社在戰(zhàn)火紛飛條件下秘密出版發(fā)行了郭大力、王亞南翻譯的200萬字巨著《資本論》，這是《資本論》第一個中文全譯本，重印多次，發(fā)行3萬多冊；在重慶時期出版了《馬恩文選》《列寧文選》《列寧主義問題》《聯共(布)黨史》，并在成都、貴陽、昆明、桂林等分社廣泛發(fā)行；1946年出版了《論文藝問題》《剩余價值學說史》《論一元論歷史觀之發(fā)展》等。

新知書店則先后出版了《帝國主義論》《共產黨宣言（全譯本）》《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論反對派》《國家與革命》《列寧主義問題》《共產黨宣言》《斯大林言論選集》等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

2.介紹馬克思主義的作品

三家書店在介紹和傳播馬克思主義方面出版了大量堪稱經典的作品。其中，以《社會學大綱》《大眾哲學》《新哲學大綱》《辯證法唯物論入門》《經濟學》《現代中國經濟教程》《社會發(fā)展史綱》《中國史綱》《歷史哲學教程》等銷行最為廣泛、影響最為深遠，大多數至今依然是研究學習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參考書?！斑@些書的作者都是馬克思主義者在各個領域的代表人物，但文字都明白如話，深入淺出，循序漸進，使青年人能夠讀懂，就像聽長者同你敞開胸扉談心”。[12]

3.中國共產黨領導人著作

生活書店在抗戰(zhàn)伊始就出版了朱德同志的《抗日游擊戰(zhàn)爭》、毛澤東同志的《抗日游擊戰(zhàn)爭的一般問題》等?！墩摮志脩?zhàn)》由新知書店在重慶出版，引起強烈的社會反響。三家書店出版黨的領導人的重要著作包括：《毛澤東救國言論選集》《關于團結救國問題》（毛澤東）；《怎樣進行持久抗戰(zhàn)》（周恩來、葉劍英）；《吳玉章抗戰(zhàn)言論集》（吳玉章）；《什么是馬克思主義》《什么是列寧主義》（凱豐）；《中國革命史》（張聞天）；《游擊隊政治工作概論》（彭雪楓）等。

4.介紹外國進步事業(yè)作品及中國作家原創(chuàng)文藝作品

三家書店出版視野開闊，關注世界各地進步事業(yè)的發(fā)展。據不完全統計，生活書店出版過英國人韋勃的《蘇聯印象記》、胡愈之的《莫斯科印象記》、鄒韜奮的《萍蹤寄語》等。讀書出版社出版了《歐洲反法西斯的民主運動》《東京的統治者》《日本民權運動史》《南洋各國論》《偉大的蘇聯》《今日之美國》《新南斯拉夫》等。與此同時，三家書店重視出版中國作家的原創(chuàng)文藝作品，如魯迅的《阿Q正傳》《狂人日記》、郭沫若的《屈原》、茅盾的《殘冬》、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干河上》、賀敬之的《白毛女》、蕭紅的《生死場》等，多數已成為永恒的經典之作。同時，三家書店出版了大量反映革命歷程的紀實文學，如《西行漫記》《毛澤東印象》《延安歸來》《陜行紀實》《五月的延安》等。值得一提的是，救亡歌曲集《中國呼聲集》出版發(fā)行了幾萬冊，也產生了極大的社會影響。

（二）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的特質

1.紅色出版物數量規(guī)模突出

如前文所述，三聯書店的紅色特質十分突出。據《三聯書店圖書總目》統計，新中國成立前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物有348種，同時期三聯書店共出書2157種，紅色出版物占比為16.1%。[13]另據不完全統計，20世紀初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前，翻譯出版的馬列著作有530余種之多，[14]而三聯書店的馬列原著譯作約有86種，也就是530余種的16.2%。[15]另據《延安時期圖書簡目(1937—1948)》，延安出版圖書為331種，另有補遺31種，其中紅色讀物經統計為271種。[16]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物在數量上超過了延安。

在國民黨殘酷的書刊檢查制度之下，國統區(qū)出版機構的紅色出版物達到如此高比例，可見，三聯書店的紅色出版特質。值得一提的是，延安書目與前述三聯書目有不少書目重復，因二者共同與國民黨反動派文化政策作斗爭，交流合作密切進而有機聯系在一起。例如，全面抗戰(zhàn)開始后生活書店西安分店成立，期間經理張錫榮將任明德從延安帶來的《國家與革命》（時名為《列寧選集·第十二卷》）寄往武漢總店出版發(fā)行，將延安解放社工作的朋友徐勵生托人帶來的毛澤東同志新著《論持久戰(zhàn)》“按原樣重排翻印數千冊，分發(fā)全國各地生活書店”。[17]

2.管理層進步政治傾向鮮明

三家書店管理層的人民立場和進步傾向是高度一致的，共產黨人對三家書店的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起到重要而決定性的作用。用周揚的話說，“這幾家出版社的工作人員中，許多都是共產黨員”。[18]毛澤東同志曾說：“我們干革命有兩支隊伍，武的是八路軍，文的是鄒韜奮在上海辦刊物，開書店?！盵19]鄒韜奮逝世，黨中央接受其遺囑追認入黨，“并引此為吾黨的光榮”。[20]生活書店“總設計師”胡愈之系中共秘密黨員，[21]總編輯張仲實系1925年入黨的老黨員，總經理徐伯昕入黨介紹人是周恩來同志，但因斗爭需要，20世紀70年代才逐漸公開黨員身份。錢亦石、金仲華、錢俊瑞、柳堤、艾寒松、張友漁、胡繩等共產黨人都在生活書店工作過。[22]讀書出版社創(chuàng)始人李公仆是著名愛國民主人士，總經理黃洛峰于1927年入黨，[23]管理層共產黨員還有柳湜、艾思奇、鄭易里、萬國鈞等。三家書店在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以及新中國成立后的抗美援朝等對敵斗爭時期，有鄒韜奮、杜重遠、李公仆、朱楓等35人光榮犧牲，其中共產黨員11人。[24]

三、三聯書店紅色出版在當時的作用與影響

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的有效實踐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一）有力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大眾化進程

一方面團結廣大進步的作者譯者，另一方面向全國各地開展工作，讓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論著、通俗讀物得以快速、全面、深入地傳播，進而有力推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大眾化進程。比如三家書店都出版過艾思奇的10多種馬克思主義大眾化著作，其中最為熟知的《大眾哲學》自1936年1月首次出版到1948年12月間印行32次，發(fā)行百萬冊之多，鼓舞和教育廣大青年讀者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走向正確的道路，為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提供了生動范本。[25]

（二）卓有成效地宣傳了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主張

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三家書店卓有成效地宣傳了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主張，團結動員了廣大知識分子尤其是青年人積極參與抗戰(zhàn)。生活書店“以努力促進團結抗戰(zhàn)，積極推廣大眾文化為目標，明確了在中國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政策”，[26]抗戰(zhàn)時期出版了8種刊物，以《全民抗戰(zhàn)》最具影響，創(chuàng)刊不久每期銷量達30萬份，成為當時國統區(qū)影響范圍最廣、深受民眾歡迎的刊物，為面向國統區(qū)人民呼吁建立全面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作出了歷史貢獻。[27]又如新知書店根據周恩來同志指示，“廣泛開展統一戰(zhàn)線工作，從經濟上接濟大批集中在重慶的文化界朋友，團結傾向進步或處于中間狀態(tài)的黨外出版發(fā)行同業(yè)，共同抵制并孤立反動的由國民黨直接控制的出版發(fā)行機構”。[28]

（三）啟迪引導廣大進步青年走上革命道路

三家書店團結鼓勵的廣大進步青年用“不計其數”形容毫不為過。許德珩先生說：“我們老一代的同志，在青年和中年時代差不多都讀過這三家書店的出版物……這三家書店的工作，看起來是文化出版事業(yè)，實際上做著出色的政治思想工作?！盵29]三家書店對廣大進步青年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三家書店的出版物切實解決了當時人們思想層面的困惑，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了“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金沖及先生回憶在國統區(qū)讀大學時期情形時說：“中國的前途在哪里民族的希望在哪里這個問題成為許許多多有良知和正義感的中國人無法擺脫的苦惱并正在努力尋求答案。生活、讀書、新知三家書店出版的圖書正是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國民黨統治區(qū)許多讀者的這種迫切需要。”[30]三家書店的出版物對進步青年的影響，更體現在直接促成了青年參與到革命實踐之中。鄧力群坦言走上革命道路的過程中，三家書店起了很大的作用。“年輕的時候，從三家書店出版的書刊里看到我們思想界的先驅、革命的前輩的文章和著作，給予我們這些當時還在摸索道路的青年人很大的啟發(fā)?！盵31]

四、三聯書店紅色出版歷史的當代價值與啟示

（一）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進程中繼續(xù)發(fā)揮主力軍和主陣地作用

從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的歷史實踐中可以看出，出版工作在馬克思主義傳播及其中國化過程中，發(fā)揮了獨特而重要的主力軍和主陣地作用。系統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相關理論，出版必不可少。《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強調，“黨著力解決意識形態(tài)領域黨的領導弱化問題，立破并舉、激濁揚清，就意識形態(tài)領域許多方向性、戰(zhàn)略性問題作出部署，確立和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32]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進程中，出版應繼續(xù)發(fā)揮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戰(zhàn)線的主力軍作用，守牢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的主陣地。

（二）深刻認識出版在增強文化自覺、堅定文化自信、建設文化強國方面的重要意義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四個五年規(guī)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明確提出到2035年建成文化強國。[33]文化強國鮮明回答了我國文化發(fā)展走什么路，朝著什么目標邁進的根本性、戰(zhàn)略性問題。文化強國的實施要以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為基礎，建設文化強國必須增強文化自覺、堅定文化自信。我們要深刻認識出版在推進文化強國建設征程中的角色擔當?；厮萑摷t色出版的歷史實踐，在國家民族存亡之際，三聯人堅持斗爭、傳播真理、啟迪大眾、宣傳黨的抗日統一戰(zhàn)線，為中國革命事業(yè)作出了巨大貢獻。我們應牢記歷史使命，發(fā)揚革命時期紅色出版精神，為新時代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貢獻出版的智慧與力量。

（三）重視加強出版在為國育才及提升廣大黨員干部理論素養(yǎng)方面的作用

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們大多有著新聞出版工作經歷，他們善于運用出版工作，宣傳主張、傳播真理。[34]陳獨秀、李大釗、毛澤東、李達、蔡和森、周恩來、劉少奇、鄧小平、陳云等黨和國家領導人都從事過新聞出版工作。

回溯三聯書店紅色出版的歷史也可以發(fā)現，三聯書店的許多管理者都走上了黨和國家文化事業(yè)的領導崗位，比如胡愈之先后任國家出版總署署長、文化部副部長、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全國政協副主席，張友漁歷任中共北京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錢俊瑞先后任教育部黨組書記、副部長和文化部黨組書記、副部長，艾思奇任中共中央高級黨校副校長，胡繩先后任中央政治研究室副主任、全國政協副主席，陳原先后任文化部出版局副局長、國家語委主任兼黨組書記，等等。可見，出版在培養(yǎng)人才和鍛煉黨的領導干部方面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三聯書店紅色出版實踐在啟迪引領廣大青年走上革命道路的同時，也為廣大黨員干部學習理論知識、提升理論素養(yǎng)作出了巨大貢獻。

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要求黨員干部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yǎng)是領導干部領導素質的核心和靈魂，掌握馬克思主義理論是領導干部的基本功?！盵35]在文化強國和人才強國戰(zhàn)略目標的召喚下，新時代出版工作應適應新技術發(fā)展變化，為黨和國家培養(yǎng)符合新時代要求的領導干部，一以貫之重視發(fā)揮出版在為黨育人、為國育才及提升廣大黨員干部理論素養(yǎng)方面的作用。

（四）賡續(xù)傳承服務大眾的宗旨意識和敢于斗爭、善于斗爭的擔當精神

“竭誠為讀者服務”是鄒韜奮先生的名言，也是三聯書店最為寶貴的精神財富和優(yōu)良傳統之一，甚至可以說是立店之本。鄒韜奮先生認為，這種服務精神贏得了國內外廣大讀者的支持及對于三聯文化事業(yè)“非常熱烈的贊助”，“我們現在不但保持我們對于社會的這種傳統的服務精神，而且還要盡量發(fā)展這種傳統的服務精神，由此使我們的文化事業(yè)得到更大的開展，由此使我們的工作對于國家民族有更普遍而深刻的貢獻”。[36]

賡續(xù)傳承三聯書店“竭誠為讀者服務”的精神，首先要深刻認識到它與我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是高度一致的，是這一宗旨的具體實踐。我們要將這種傳承落實到為廣大讀者提供更多更好的高質量圖書產品，最大限度地滿足讀者現實需求，進而為社會進步和文化事業(yè)作出更大貢獻。

追溯三聯書店紅色出版歷程，三聯書店的先輩們常常冒著生命風險從事出版發(fā)行工作，一方面有來自日本侵略者的威脅，另一方面有阻撓進步事業(yè)的國民黨反動派設置的重重障礙，“七君子事件”中，鄒韜奮、李公樸先生更是遭受牢獄之災。三家書店在各地的分店也經常遭到查禁、封店、被捕的威脅，甚至有員工為此獻出生命。三聯書店在屢遭打壓迫害中依然堅持斗爭，是因為堅守著追求進步向往革命的理想信念，肩負著追求真理、啟迪民智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增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志氣、骨氣、底氣，不信邪、不怕鬼、不怕壓，知難而進、迎難而上，統籌發(fā)展和安全，全力戰(zhàn)勝前進道路上各種困難和挑戰(zhàn)，依靠頑強斗爭打開事業(yè)發(fā)展新天地”。[37]當前，黨和國家各項事業(yè)發(fā)展進入改革的深水區(qū)和攻堅期，面對各種艱難險阻，要汲取紅色出版歷史中對敵頑強斗爭的擔當精神，筑牢理想信念，肩負歷史使命，擔當時代責任。

五、結語

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6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講話時強調：“紅色資源是我們黨艱辛而輝煌奮斗歷程的見證，是最寶貴的精神財富。紅色血脈是中國共產黨政治本色的集中體現，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力量源泉。”[38]90年來，三聯書店一直在黨的指引和關懷下成長壯大，形成了追求愛國進步、昌明學術文化、竭誠服務讀者、堅守文化品格的光榮傳統，積淀了珍貴的紅色資源。最好的紀念便是傳承，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賡續(xù)紅色出版?zhèn)鹘y，三聯書店正昂首闊步向著主題出版高地、學術文化高地、文明交流互鑒高地和全媒出版高地前進，有責任也有信心在新時代黨的出版事業(yè)中出版更多好書、影響更多大眾、作出更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