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線
1987年,剛從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畢業(yè)的古榕,接到時任南海影業(yè)公司董事長丁嶠、總經(jīng)理陳光忠的任務,將當時震動劇壇的話劇《天下第一樓》搬上電視屏幕,然而幾經(jīng)波折,這部電視連續(xù)劇未能順利開機,項目幾近流產(chǎn)。
古榕并不甘心,提出由他本人重新編劇,但仍以全聚德烤鴨店創(chuàng)業(yè)史為內(nèi)容來拍攝一部電影故事片。在第一稿劇本完成后,公司請到了著名電影專家石方禹、黃宗江、王云縵等人出謀劃策,
終于使劇本滿足拍攝條件。1990年影片正式上映,收獲了觀眾的喜愛以及專家的高度評價。在1991年的第十一屆中國電影金雞獎頒獎典禮上,《老店》一舉摘得包括“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等在內(nèi)的五項大獎,同年在第十四屆《大眾電影》百花獎則將“最佳故事片”獎收入囊中,一時風頭無量。
本片講述了楊明全掌柜為他新盤下的德聚全烤鴨店更名“全聚德”,但卻因此事與德聚全的少東家華英奎結下了冤仇。當時,遍布京城的烤鴨店都是燜爐烤鴨,楊明全為獨創(chuàng)牌號,不惜重金聘來清宮名廚孫鐵桿和吳一勺。孫鐵桿把清宮的鴨與烤乳豬的方法合為一體,創(chuàng)出香脆無比的掛爐烤鴨,全聚德的買賣紅火起來,但這卻得罪了燜爐烤鴨師傅鄭大炮。鄭大炮與伙計馮貴不斷挑起爭端,致使店鋪損失慘重。
楊掌柜生意場上艱辛,情感上也很痛苦。他的相好玉環(huán)嫂靠納鞋底來養(yǎng)活殘廢的丈夫,不能嫁給他?;镉嬏镯樛橛癍h(huán)嫂的遭遇,時常接濟她,但他十分痛恨楊明全,因為要不是楊明全在一個風雪之夜逼好友二妞去倒水缸,二妞是不會摔死的。善良的玉環(huán)嫂為替楊明全了卻二妞之死的人情債,痛苦地應允與田順同居。玉環(huán)嫂的丈夫不堪忍受這種生活,自盡身亡。這時玉環(huán)嫂又懷上了不知是誰的孩子,使田順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也讓楊明全怒火中燒。算命先生要他娶親沖災,他逼著玉環(huán)嫂嫁他為妻。
新婚之夜,黃警長突然帶著華英奎、季公子等人押著鄭大炮、馮貴闖進喜宴,聲稱鄭大炮、馮貴與全聚德的伙計窩藏大煙,于是,一場悲劇爆發(fā)了:可憐的玉環(huán)嫂在亂槍中被打死,全聚德被一場大火吞沒。
既然是關于全聚德的電影,就不得不提到烤鴨。在真實歷史中,全聚德起初是制作燜爐烤鴨的,但創(chuàng)始人楊全仁覺得燜爐烤鴨煙火氣重,常令食客生厭,于是決定另辟蹊徑。經(jīng)過多次尋訪,他找到了曾在清宮御膳房當差的孫師傅,此人精通烤鴨、烤豬技術,很快兩人成了朋友,楊全仁便邀請孫師傅來全聚德工作,孫師傅當時正想另找歸宿,于是一拍即合,將清宮掛爐烤鴨的全部技術帶到了全聚德。
自從請來了孫師傅,全聚德的烤鴨口味和質量便與眾不同了,吃起來皮脆、肉嫩、香酥、細膩,令肉市、鮮魚口一帶的烤鴨鋪自嘆不如,就是在全北京烤鴨行中,全聚德也開始嶄露頭角。片中對于此段情節(jié)雖稍作修改,但基本與真實歷史相符合。
說完了烤鴨,再來聊聊全聚德的服務。影片前期的一場“報菜名”情節(jié)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負責門口招呼客人的張八為店里迎來了一批貴客,客人讓張八隨便上些好菜,他便像相聲貫口一樣的報出了芥末鴨掌、糟鴨片、鹽水鴨肝、炒三絲、燴鴨四寶、燴全家福等一系列菜名。隨后又通過口音知道了今日做東的客人是浙江人,又報出了一批像清蒸桂魚、扒魚唇等幾道河鮮名菜,讓這桌食客甚是滿意?,F(xiàn)如今看來,這體現(xiàn)了張八作為一名餐飲服務人員,不僅業(yè)務精湛,熟悉本店菜品,另外還懂得察言觀色,客戶不說便能察覺到客戶的潛在需求,將“人要能,話要甜”的經(jīng)營理念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除了服務過硬,全聚德在鴨子的選擇上也有自己的堅持。影片中段,德聚全的少東家華英奎開了一家新的烤鴨店,取名為“華贏全”。為了和全聚德?lián)屔?,華英奎選用價格比泊鴨少一半,但肉質發(fā)柴,烤出來不酥不脆的湖鴨做食材,企圖打價格戰(zhàn)拖垮全聚德,而低廉的價格也確實吸引了眾多食客。楊明全掌柜聞訊后不僅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堅持己見繼續(xù)堅持用泊鴨做食材,堅決不降價。某天,一向嘴刁的季公子去“華贏全”吃烤鴨,一口就吃出了其中的貓膩并當場拆穿,在場的食客無不火冒三丈,紛紛離去。這段情節(jié)充分體現(xiàn)了全聚德“鴨要好”的經(jīng)營理念,不以次充好,不欺騙顧客,真心實意的為顧客提供優(yōu)質美食。
火燎鴨心
新中國成立前,全聚德的熱菜很簡單,客人來主要是吃烤鴨,據(jù)全聚德老廚師王春隆先生回憶,鴨子身上的內(nèi)臟零碎兒,用鹽水煮一煮,賣給窮苦人家。有一天,王春隆在煮鴨心時,一塊鴨心掉了出來,正好掉在爐臺火眼旁,被火熏烤后,香味撲鼻而來,王春隆把鴨心鉤出來,掰開一看,鴨心已經(jīng)烤熟了。他好奇地嘗了一下,味道不錯,再沾點鹽一吃,堪稱妙品。
后來,上級要求創(chuàng)新菜品,王春隆想起了以前鴨心的那個吃法,把鴨心改刀,用鹽、料酒等作料煨好,把油燒熱,一烹火光沖天,起名就叫“火燎鴨心”。
芥末鴨掌
芥末鴨掌精選上好鴨掌,輔以各種口味,且色澤橙黃亮麗,辛辣香鮮。黃芥末是西方調(diào)料,色黃細膩,口味和諧,與辛辣的日本青芥末以及沙拉醬調(diào)制在一起,因起到了互補作用,故成了餐桌上的新秀。特點:沖辣香脆,鮮嫩可口。
燴鴨四寶
“燴鴨四寶”是北京全聚德烤鴨店的傳統(tǒng)名菜,幾十年盛名不衰。所謂“鴨四寶”,即鴨舌、鴨掌、鴨胰、鴨脯,此四種原料是鴨身上的最鮮嫩的部位。如在筵席開始,喝上一小碗“燴鴨四寶”,開胃生津,引起食欲。
鹽水鴨肝
鹽水鴨肝吃起來口感細膩,軟糯鮮嫩,是北京全聚德烤鴨店的招牌涼菜之一,也是老饕們吃烤鴨必點的菜肴。
鹽水鴨肝的做法比較簡單。首先將鴨肝洗凈,隨后鍋中加清水燒開,下蔥、姜、花椒包稍煮一會,放進鴨肝、鹽、酒,煮至八成熟撈出,將原湯過濾倒入盛器,把鴨肝浸入。臨食時,把鴨肝取出切片裝盤,淋點原湯即成。
糟溜鴨三白
自80年代以后全聚德,逐漸形成了以鴨子為主料,兼及山珍海味、冷熱菜肴達百余種的“全鴨席”。而糟溜鴨三白就是全鴨席中的一道佳品。這個菜是受另一名菜“糟溜三白”的啟示,由名師蔡啟厚等人研制的,已成為傳統(tǒng)菜,為中外賓客所歡迎。
著名紀錄片導演陳光忠在評論《老店》時曾寫道:“有人說《老店》是京味十足,我以為,《老店》不僅有濃郁的京味;還有民族味、滄桑味和人生味,它反映全聚德老店的坎坷歷程,人的命運的變化。表現(xiàn)了卑賤者最聰明的勤勞和創(chuàng)業(yè)的開拓精神。表現(xiàn)了中國人的民族性格和韌性,有著驚人的耐磨力和承受力?!比鄣吕献痔枤v盡百余年的磨礪,從清朝覆滅到軍閥混戰(zhàn)、外國入侵,歷盡滄桑,卻寶號不倒,是烤鴨的美味成為了全聚德在動蕩的社會中生存下來的護身符。新中國成立后,全聚德進行了公私合營,新設了分號,擴建了老店,備受中外賓客的喜愛,被譽為“中華第一吃”。
全聚德逐漸形成的具有自身特點的一套經(jīng)營方法和生意經(jīng),用三句話九個字來概括便是:“鴨要好,人要能,話要甜”。這也是全聚德之所以能長期生意興隆的重要原因。現(xiàn)如今,“登長城、吃烤鴨、聽京劇、游故宮、逛胡同……”都是必不可少的,這一切也都成為了中國優(yōu)秀文化的代表,在世人面前呈現(xiàn)出了巨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