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梅
媽媽教給我的知識和做人的道理,是我終生享用不盡的財富。
——題記
在我的記憶深處,小的時候,媽媽是一名貪黑起早的教畢業(yè)班的老師??捎幸蝗?,媽媽說:領導安排她當會計。我不明白會計是一個什么工作,可從那日起媽媽就整日拿著算盤,打呀打呀!回家晚了,不是向主管局的同志請教,就是向兄弟校的會計學習。從此,也就有了忙不完的工作。
我最高興的事,是一到休息日,就跟著媽媽到學校的學農基地,那有一頭可愛的小毛驢。媽媽和農工一起干活,買飼料、養(yǎng)鴨子、拉葦花……媽媽從來不停歇。
我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媽媽那被老師稱作“百寶箱”的后勤辦公室,墻上整齊地排列著工具和紙繩等;桌面上有復寫紙、油毛芯、大頭針、紙箱,老師要用到的應有盡有。雖然有的物品過于陳舊,但干凈、規(guī)整。一次,媽媽因為弄直用過的釘子,以備再用,不小心將手砸得變紫了。我生氣地對媽媽說:“媽媽你當會計怎么不會算這個賬呢?一根釘子值錢,還是你的手值錢?”媽媽揉了揉砸痛的手指說:“這個釘子是不值幾個錢,雖然生活好了,但咱們不能丟掉艱苦樸素、勤儉節(jié)約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呀?!?/p>
這樣的事我見到的已數(shù)不清多少次了。有一日,下班回來,媽媽整身都是灰塵,頭發(fā)都成了白色,連媽媽那個縫了又縫、補又了補的皮革兜子都是灰土。一問才知道,媽媽到電石廠買白灰,百斤重的白灰,媽媽硬是用自行車馱回了學校。我說:“學校買東西,雇車是應該的,你為什么要挨這個累呢?”媽媽笑著說:“你怎么和出租車司機說一樣的話,我堅持一下,也就推回來了,學校的錢也就省下來了。”媽媽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還有一次,天很晚了,還未見媽媽回來。我便和爸爸急急地趕往學校,推開后勤室的門,看見媽媽正揉著腫痛的手指。媽媽患有風濕病,大手指回彎都很困難,可她為了第二天學生返校拿到課本,還在分查著遲到的新教材。看到這情景,我和爸爸也加入了查書的行列。爸爸看到媽媽實在勞累,心疼地說:“別在后勤干了,你干得太辛苦了,回一線教課你不也是一名優(yōu)秀的教師嗎?”媽媽輕輕地搖搖頭說:“共產黨員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苦點兒累點兒算得了啥?我累,別人做不也累嗎?”
有一次,老師給我們布置的作文題目是“我的媽媽”。寫我的媽媽,怎么寫呢?媽媽除了那件穿了洗,洗了又穿的黃軍裝,一雙落地堅實而有力的大腳,似乎跟其他同學的媽媽沒什么兩樣。這時,媽媽的校長走過來說:“你的媽媽,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愛校如家,會計的決算和其他報表總是受到主管局的表揚和獎勵,后勤組織管理工作,深受領導的信任和老師們的信賴,她是一名優(yōu)秀的共產黨員,更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紅色管家人’,她的事兒可以寫成一本書,怎么寫一篇作文,就難倒你了?”噢,平凡,我茅塞頓開,提筆寫起來。那一次,我的作文成了年組的范文。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已長大。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媽媽把我叫到身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十八歲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已經(jīng)邁向了獨立思考與選擇的人生道路,你想過嗎?中國共產黨是一個鍛煉人的大熔爐,它可以讓人在其中經(jīng)受鍛煉,并逐漸走向成熟,黨和人民培養(yǎng)了你,你將來一定要為人民服務?!彼贫嵌奈?,莊嚴而神圣地點了點頭。這樣,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媽媽送給我一份最珍貴的生日禮物,指導我寫了第一份入黨申請書。
媽媽年紀大了,學校也不再有學農基地,可她干工作的認真勁兒一點沒減:修理桌椅,給運動員做飯,幫學校排練節(jié)目,給學生化妝……整日忙碌不停。媽媽負責學校的采買工作。每一次,她都讓營業(yè)員把單價、數(shù)量、金額寫得一清二楚。有的老板主動提出給回扣,還美其名曰:拉個主顧。媽媽總是笑著說:你的東西不是物美價廉,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會要,用公款中飽私囊的事我決不會干。就因為這,叫媽媽“老認真”“老頑固”“死心眼”的人實在太多了。
因為媽媽工作認真,平凡的工作卻實現(xiàn)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所以,厚厚的證書,擺滿了媽媽的抽屜。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在慶“七一”表彰大會上,媽媽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老黨員,向領導和嘉賓介紹了自己的工作,而我則作為新入黨的黨員代表表決心,母女二人同時登上了講臺……
如今,媽媽老了,已經(jīng)從辛苦的崗位上退了下來,可媽媽期待的目光,鼓勵的話語,時刻激勵著我。而今,鮮紅的“優(yōu)秀共產黨員”證書已擺在我的面前,我得感謝組織的培養(yǎng),更感謝媽媽的言傳身教。無論工作生活中遇到什么樣的困難,我首先想到的是:媽媽是黨員,我也是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