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多斯與陜北為鄰,陜北人的倔強、厚重、木訥與蒙古族奔放、豪爽、大氣用“酒”在鄂爾多斯進行了充分調和,形成了憨厚、樸實、熱情、包容的鄂爾多斯性格。
有一種對蒙古族都好酒的誤解,甚至有些人認為,蒙古人都是“今夜不醉不還”的纏酒。其實,我見過的蒙古族和漢族好酒的比例差不多,和漢族人一樣,蒙古族也有不少滴酒不沾者,當然,也不乏有二斤不醉者。
蒙古民族有著非常深厚的“酒文化”。
我在草原上參加過純正的蒙古族喜宴。宴會上莊重典雅的民族服飾,恰到好處的傳統(tǒng)禮節(jié),底蘊深厚的婚禮儀式,都包含著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對客人最高的禮遇是在宴席上“放羊背子”和主人全家一起用連續(xù)不斷的歌聲為客人敬酒。酒過三巡后,由客人互敬,自行掌控。宴會的時間很長,甚至是徹夜歡樂。席間,發(fā)現(xiàn)年輕人過量或拼酒,年長者會平和善意地制止。喝至中途,隨著馬頭琴聲大家共同唱起歡快、悠揚的蒙古族歌曲,所有的客人都會被那種氛圍感染,不由得融入其中。一直唱到月明星稀、喚出東方晨曦,感覺蒙古族祝福的歌三天三夜也唱不完。伴隨著歌聲,有人會自發(fā)走到人群中間跳起舒展優(yōu)美的蒙古族舞,骨子里浸透著音樂天賦和舞蹈才能的蒙古人豪爽大氣、熱情奔放在此刻得以充分的展現(xiàn)。
宴會的全過程大家都是以酒助興,用馬頭琴伴著歌聲和舞蹈傳達著快樂喜悅的心情,表達著對遠方客人的歡迎和尊重。
他自稱“鄂爾多斯陜北人”,在鄂爾多斯長大的他也受到了蒙古民族酒文化的浸潤,形成了自有的一套“酒理論”。
年輕時參加了一次單位團聚。酒至半醺,蒙古族大領導讓他倡議一下。他站起一時緊張無話,就主動自飲了一杯。領導問:“又沒讓你喝酒!”他笑答:“喝了這杯就代表我醉了,如果我說了錯話,那是酒說的;如果說得好,領導一定會認為年輕人喝多了都這么有水平,平時應該水平更高!”
一番話說得在座的同事哄堂大笑、頻頻點頭。從此提振了他在眾人面前表達的自信,在他內(nèi)向、木訥的性格里開始融入了幽默和豪爽。
畢業(yè)三十年后第一次同學聚會,部分同學端著個架子互相暗中較勁,場面有些冷甚至尷尬。他站了起來對大家說:“今天是同學聚會,我們之間的身份就是單純的同學關系,在這里,沒有領導也沒有富豪。領導也是你們單位的領導,不要給同學這兒當領導;如果真的有錢,就給困難的同學贊助上點兒,從今后,同學們都尊重你、抬舉你,每次同學聚會都會把你安在正席上!”
話音一落,同學們齊聲鼓掌叫好,一下打破了僵局。
席間有同學站起:“我提議,如果以后在同學聚會時再有人稱呼職務,其他同學要在后面給加一個不雅的字!”大家齊聲贊成。
從此同學聚會,再無人稱呼職務,領導同學也變得謙遜低調,普通同學也不在領導同學面前低三下四。有錢的同學還慷慨解囊,讓貧困同學得了一些實惠,解決了困難同學的一些實際困難。席間,無論官職、不管貧富,均以“必須喝潮、不許喝醉”為原則。喝酒時同學們互相照顧,每次都能喝得平安、氣氛熱烈、盡歡而散,達到了“喝一次酒頂握三回手”的效果。
多年來,也許確實是酒量不濟,他對給人灌酒或以醉為目的的喝酒方式非常不認可。
二話不說,先干兩碗,沒等潮、已先醉,眼喝成個盯瓷,剩下就是自說自話、胡言亂語,吐得昏天黑地。一天三場,喝得不知姓甚,喝得尋不見家、認不得老婆。本來已醉,有人還再打勸,醉者不知,在“壞意”地勸說下一飲再飲,醉得不省人事、丑態(tài)百出。
面對這種局面,他會單獨在耳邊悄悄告誡:“做人必須實在,喝酒可以?; ?/p>
他最喜歡的喝酒方式是:假期周末,請一位德高望重、胸懷博大的長者,請兩個風趣幽默、能歌善舞的智者;邀一二才華橫溢、志趣相投的知己,約三四知根打底、心地善良的摯友,相聚五六人,“四兩保底不封頂”。
第一階段喝的是贊美、尊敬與感恩;
第二階段喝的是幽默、睿智的故事;
第三階段喝的是回憶、童年和歡樂;
第四階段由一人牽頭,一起附和著唱起最熟悉的老歌。大家仿佛在《鄉(xiāng)間小路》《壟上行》碰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和《同桌的你》在《外婆的澎湖灣》《踏浪》,與《蒙古人》一起《陪你一起看草原》見到了《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沉浸在連續(xù)不斷的老歌里,大家徹底打開了胸懷、放飛了自我,仿佛又回到了歡樂童年,從心底里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幸福、快樂與美好。
“好酒、好菜、遇好人,人對、事對、喝不醉”,“不喝酒時是觀眾,喝了酒都成了歌手”。相聚者在不斷的歡歌笑語中增進了友情,在節(jié)假日里享受著生活,讓工作的緊張和壓力得以徹底釋放……
有人對喝酒極不認可。他與人有一段對話。
問:酒是好是壞?反問:饅頭是好是壞?回答:當然好!反問:一頓吃幾個?回答:一個半!反問:一頓吃六個會怎樣?
……
其實,“好壞不在酒,而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