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瑞衡
2020年,全球經濟形勢風云詭譎,政治環(huán)境愈發(fā)復雜,金融市場波動頻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表現(xiàn)出較大幅度的震蕩,從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來看,震蕩區(qū)間上界達7.1316,而下界僅為6.5236。
整體走勢概述
從整體走勢來看,人民幣匯率走勢呈現(xiàn)先降后升再降的三階段變化,新冠疫情成為匯率震蕩的首要影響因素。
1.第一階段。1月初,得益于《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xié)議》的簽署和年前結匯的增加,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下降。
2.第二階段。1月末至5月,由于新冠疫情的爆發(f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波動上升。
3.第三階段。6月至12月,我國的新冠疫情基本得到控制,然而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尚未得到有效遏制,諸方面因素疊加導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持續(xù)下跌。
細分區(qū)間走勢分析
根據(jù)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走勢,可以進一步將其分為六個區(qū)間予以細化分析。
1.第一區(qū)間。1月初,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下降,在1月21日報6.8606。一方面得益于1月15日簽署的《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xié)議》,另一方面是由于年前結匯的增加,導致對外匯的需求少于供給,美元相對人民幣貶值。
2.第二區(qū)間。1月末至2月中旬,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上升。一方面是由于中國的新冠疫情開始爆發(fā),市場預期較差,另一方面是由于隨著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市場的避險情緒上升,投資者傾向持有美元以避險。
3.第三區(qū)間。2月下旬,隨著疫情防控工作的逐步展開,中國的新冠疫情得到有效遏制,生產生活趨于正常化,中國開始進入復工復產階段,市場預期轉好,因此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下降。
4.第四區(qū)間。3月,美股連續(xù)發(fā)生四次熔斷,但是全球性的美元流動性危機反而促使美元指數(shù)高漲,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因此受壓上升。
5.第五區(qū)間。4月至5月,這一區(qū)間內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保持波動。其中,5月29日報7.1316,為2020年最高點。
6.第六區(qū)間。6月至12月,這一區(qū)間內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持續(xù)下降。其中,12月28日報6.5236,為2020年最低點。一方面是人民幣升值,這得益于中國經濟向好給予市場樂觀的預期,以及出口帶來的貿易順差的累積使得外匯供給大于外匯需求;另一方面是美元貶值,這是由于美聯(lián)儲無限制的量化寬松以及美國新冠疫情的嚴峻形勢帶來的悲觀預期。
通過相關理論結合2020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走勢變動的實際情況進行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影響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主要因素可以歸納為市場預期、對外貿易和貨幣政策三個主要方面。
市場預期
1.國內外經濟預期。對于國內外經濟的預期反映了外匯市場參與者的信心,這些預期體現(xiàn)在投資者持有的多頭頭寸和空頭頭寸上。以7月的最后五個交易日為例,投機者在一周內增加了52億美元的美元空頭頭寸,這使得空頭頭寸的總體規(guī)模增加至242億美元。受此影響,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在7月下跌約4.4%,創(chuàng)下了近十年來的最大跌幅。
2.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不僅受到我國實施的經濟政策的影響,還容易受到外國經濟政策的影響。在全球經濟增長減速、雙邊貿易摩擦加劇和國際政治格局變化頻繁的背景下,各國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正在增加,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和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波動率的相關關系正在加強。
3.美元指數(shù)。美元作為當前市場主要貨幣和石油、貴金屬等貨物的錨定資產,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市場風險情緒。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與美元指數(shù)的相關性較大,整體上美元指數(shù)對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影響顯著。但是美元指數(shù)對于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影響容易收到受多種因素的擾動,2020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與美元指數(shù)走勢的相關性從在2月至9月較為顯著,而在其余月份則稍有減弱。
4.政治因素。政治與經濟是密切聯(lián)系著的,兩者是辯證統(tǒng)一的。在2020年中,美國大選的結果對于市場預期有著較大的影響。在11月初,市場對于喬·拜登當選美國第46任總統(tǒng)的消息表達出積極樂觀的預期,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加速下降。
5.中美貿易關系。2018年3月,新一輪的中美貿易摩擦開始,美國對中國發(fā)起所謂“232調查”與“301調查”,此后的一個月內兩國針對進口商品征收的關稅大幅上升,征稅金額超過千億美元。中美貿易摩擦的關注點在于美方要求降低中國對美貿易順差。然而,如果人民幣持續(xù)大幅貶值,容易造成境內資金外流,從而導致對我國投資和消費不利的影響,甚至會引發(fā)一定的經濟風險。中美雙方在2020年1月15日簽署《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xié)議》,使貿易摩擦得到一定程度的緩和,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因此下降。然而,《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xié)議》簽署后不久,新冠疫情即蔓延全球,中美雙方都無暇他顧。受新冠疫情的影響,不僅第二階段的談判受阻,《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xié)議》的執(zhí)行情況也受到了影響。2020年1月至11月間,中方僅購買了總額約820億美元的美方商品,與協(xié)議約定的額度相去甚遠。從中方購買各類型商品的情況來看,中方對農產品的購買數(shù)量接近協(xié)議約定的目標,而對能源類商品的購買數(shù)量與目標相去甚遠。隨著美國第46任總統(tǒng)喬·拜登入主白宮,美方宣布將對唐納德·特朗普簽署的大量政策進行全面審查,中美貿易摩擦的前景仍不明確。
對外貿易
1.進出口貿易差額。2020年我國經常項目順差自第二季度以來大幅增加,經常項目順差在第三、四季度也保持在高位,其中第四季度的經常項目順差更是達到十年來最高水平。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中國政府對于新冠疫情的強勢遏制,中國較早進入復工復產階段,國外企業(yè)由于停工停產難以完成的訂單轉向我國,貨物貿易順差不斷擴大。另一方面是由于海外新冠疫情的嚴峻形勢,出國旅游或留學人數(shù)下降,服務貿易逆差較2019年大幅縮減。
2.結售匯差額。結售匯的差額通過影響外匯市場的供求關系來影響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變動,在年前等結匯高峰期,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受到較大的影響而下降。從整體上看,銀行結售匯保持順差,體現(xiàn)出市場對于人民幣的良好預期,結匯以持有人民幣的意愿的增大進一步推高人民幣升值。
貨幣政策
1.貨幣供給與流動性。歐美日央行的貨幣寬松政策通過改變與中國的貨幣供給差額和利差,間接作用于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美聯(lián)儲的量化寬松政策使得美國的廣義貨幣供應量大幅增加,為市場注入大量流動性,在緩解了美元流動將危機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美元的升值。
2.利差。2020年,得益于對本國新冠疫情的有效遏制,中國的貨幣政策在寬松后回歸正?;?,而美聯(lián)儲則繼續(xù)維持低位的利率水平。中美10年期國債收益率差值持續(xù)擴大,利差高達約250個基點,達到近五年來新高。由于我國市場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深化,加之不斷擴大的利差,境外投資者對于境內股票和債券的投資熱情并未隨著新冠疫情的爆發(fā)而消退。尤其是從2020年6月開始,得益于中國新冠疫情防控工作的常態(tài)化開展,相比于其他國家,中國經濟形勢保持穩(wěn)定,經濟發(fā)展持續(xù)向好,境外投資者更愿意持有人民幣資產以規(guī)避市場風險。
新冠疫情和中美貿易關系保持較強影響
2021年新冠疫情將出現(xiàn)新一輪的蔓延,新冠疫情防控的成效以及相關疫苗的研發(fā)進度將對全球宏觀經濟的復蘇帶來較大的影響,市場風險情緒的變動將會保持對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較強影響。隨著美國總統(tǒng)的更替,新任政府對中美貿易關系的態(tài)度值得關注。新任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雖然稱和中國關系會有所緩和,但是仍對前任政府對中國的態(tài)度表示肯定??梢灶A見,中美的關系或許不至于達到“沖突”的程度,但是仍然保持著“激烈的競爭”。
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彈性顯著增強
2015年“811匯改”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彈性顯著增強,雙向走勢更加明顯,更能反映市場的供求關系變化。可以預見,2021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將在較寬區(qū)間內保持雙向波動。
(廈門大學國際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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