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霏

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研究生院

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發(fā)布的《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三）》中的數(shù)據(jù)顯示，全球讀寫能力低下的成人中，女性占比為63%。1995年《全國1%抽樣調(diào)查資料》顯示，我國女性群體失學的比重為2.49%，高出男性0.76 個百分點。各個年齡組的失學比重都是女性高于男性，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女間的教育水平差距還在逐漸拉大。我們常說：“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笨捎幸蝗汉⒆樱齻儾皇禽斣谄鹋芫€，而是一出生就連走上起跑線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或許我們窮極一生都很難去改變另一個人的命運，但“奇跡校長”張桂梅做到了。正如她說的那樣：“如果我是一條小溪，就要流向沙漠，去滋潤一片綠洲?！?008年，張桂梅創(chuàng)辦了全國第一所免費女子高中——云南省麗江市華坪女子高級中學。12年來，已有1804 名女孩從這所學校走出大山，考入大學。這些年，張桂梅共走進1300 多名學生的家里，走過總計11 萬公里的家訪路，將累計百萬的獎金和大部分工資捐出。這些數(shù)字都浸透著張桂梅心中“教育改變女孩命運”“一個女孩可以影響三代人”的執(zhí)著信念。全身心奉獻于教育事業(yè)的張桂梅，用瘦弱的身體，扛起了大山女孩的人生希望。

“蕊寒枝瘦凜冰霜”：苦難造就堅毅人生

1957年6月，張桂梅出生于黑龍江省牡丹江市的一個滿族農(nóng)民家庭。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已經(jīng)近50 歲，并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張桂梅從小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生活、成長。而就在她高中還沒畢業(yè)的時候，父親也不幸因病去世。

1974年，17 歲的張桂梅跟著三姐從黑龍江來到云南省中甸縣，參與“三線建設(shè)”。她先后在林場、黨校任團支部書記、政治教員，又到局機關(guān)當文書、團支書、婦女主任。1983年，因林業(yè)局職工子弟學校缺教師，26 歲的張桂梅被調(diào)去工作，從此走上了教育之路。1988年，張桂梅考入麗江教育學院中文系。三年緊張、快樂的學習生活不僅為她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chǔ)，還使她覓得了如意郎君。1990年，一對戀人在大理喜洲鎮(zhèn)一中喜結(jié)良緣。

年輕時的張桂梅

那時的張桂梅，過著幸?？鞓返娜兆印Ｕ煞虺水斝ｉL之外，也在外面兼課。他熱愛生活，還會修收音機。夫妻二人同在大理喜洲鎮(zhèn)一中教書，生活比較寬裕。張桂梅很有生活情調(diào)，她愛漂亮、愛玩兒，會給自己涂上鮮艷的口紅，穿上紫色的皮鞋、藍色的褲子、紅色的衣服，樂呵呵地唱著歌，跳起舞。

原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淡且幸福地過下去，可惜好景不長，婚后不久，丈夫被查出胃癌晚期。張桂梅在形容那段時間的感受時說：“我看那山和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這意味著我有家的生活即將終止，愛與被愛的生活即將結(jié)束?！睆埞鹈钒逊孔淤u掉，家里值錢的物件也全部變賣，還四處跟親戚朋友借錢，總共籌集到二十多萬。但“無底洞”式的治療僅持續(xù)了半年。

1995年2月，丈夫最終還是帶著對她的不舍和無限眷戀，離開了人世。張桂梅徹底崩潰了，她的天塌了，她覺得自己這個妻子太無能了。那時的她，經(jīng)歷了父母雙亡和丈夫的離世。自己最親的人都不在了，走在大街上的張桂梅失魂落魄、萬念俱灰，甚至往路上行駛的車輛上撞，幸虧駕駛員及時剎住了車……大理因為愛情而美麗，如今物是人非，張桂梅覺得繼續(xù)待在這里只會觸景傷情、睹物思人，終將會被痛苦淹沒。她想：或許離開這里會好一些吧。于是在1996年，她做出了離開大理的決定，僅帶著丈夫的一件毛背衫來到了偏遠的華坪縣。

起初，選擇華坪縣近于一種逃避和放逐。張桂梅先在華坪縣中心中學當老師，主動申請帶四個初三畢業(yè)班，想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教學中，不料身體上的疾病又纏上了她。1997年4月，在一次體檢中，張桂梅被查出肚子里有個腫瘤，已經(jīng)像5個月的胎兒那么大了。聽到這個消息后，張桂梅仿佛再次沉入水底，無法呼吸：“老天怎么就對我這樣不公平，讓這么多親人離開了我，難道還不允許我有一個健康之軀，為教育多做點事嗎？”醫(yī)生建議她盡快動手術(shù)，不然后果十分嚴重。為了不影響學生們考試，張桂梅把診斷書放進抽屜，忍著劇痛，硬是撐了三個月，直到7月中考結(jié)束后才到昆明做了手術(shù)。術(shù)后，張桂梅只休息了二十多天，便又回到了工作崗位。

1997年年底，由于過度勞累、身體虛弱，張桂梅的病情很快復發(fā)。這一次，她心里冒出的念頭是“干脆別治了”。一方面是因為丈夫去世，世間已讓她無可留戀；另一方面，微薄的工資難以繼續(xù)承擔治病的費用。張桂梅就這么拖著一身病痛繼續(xù)工作。直到有一天上課時，她實在撐不住了，一下子暈倒在講臺上……

“梅花香自苦寒來”：一心為公的女高校長

那時，張桂梅覺得自己的生命可能快要走到頭了。從學校到醫(yī)院的路途并不遠，她卻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突如其來的致命打擊、徘徊于生與死的抉擇讓她十分糾結(jié)。就在她孤苦無助的時候，學校的同事們知道了這件事情，就說：“你不怕的，你要治療，你還有我們?！焙髞砜h長也來了，說：“張老師你不要怕，我們再窮也要救活你?！笨h里開婦代會時，山里的一位婦女代表僅僅只有5 塊錢，還是回家的路費，但她把錢全捐給了張桂梅，自己走了6 個多小時的山路回家。張桂梅那顆被現(xiàn)實碾碎的心一下子被華坪縣的鄉(xiāng)親們所溫暖，她手捧著這飽含山鄉(xiāng)情誼的捐款說：“我沒給這個縣城作貢獻，我倒給大家?guī)磉@么大麻煩。我算是怎么回事？我愧對這片大山。我一定要為這塊土地做點兒事?！?/p>

在華坪縣民族中學當老師時，張桂梅發(fā)現(xiàn)一些女學生讀著讀著書，人就不見了，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便利用寒暑假時間進行家訪。那些大山深處的貧困，以及由貧困造成的悲劇都赤裸裸地擺在張桂梅眼前，令人觸目驚心。張桂梅在走訪中切身了解到，農(nóng)村重男輕女的思想是如此根深蒂固，導致女孩不讀書的理由也多種多樣：有的姐姐為了給家里的弟弟交學費而被父母勒令退學回家干農(nóng)活或外出打工；有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因為家里收了彩禮，不得不準備嫁人。由于得不到良好的教育，有的女孩因為缺乏法律常識因罪獲刑；還有的因落后、錯誤的分娩觀念，在生產(chǎn)時不幸去世。張桂梅極度心痛，由于貧困山區(qū)教育程度的落后和性別間受教育機會的不對等，導致低素質(zhì)的女孩成為低素質(zhì)的母親，又培養(yǎng)出低素質(zhì)的下一代，這種惡性循環(huán)使張桂梅下定決心改變大山里女孩的命運。

“培養(yǎng)一個女孩，最少可以影響三代人。如果培養(yǎng)有文化、有責任心的母親，大山里的孩子就不會輟學，更不會成為孤兒。”一個看似“瘋狂”的想法，在張桂梅心中越發(fā)地清晰：“我想為這些大山里的女孩建一所免費的高中！”

為了實現(xiàn)這個“瘋狂”的夢想，張桂梅開始了一條何其心酸又何其艱難的奔走籌款之路。華坪縣教育局原局長楊文華將現(xiàn)實的考卷擺在張桂梅面前，他問張老師建一所女子高中大概需要多少錢？建一個高中的生物實驗室得花多少錢？張桂梅想了想回答說：“兩萬夠了吧？”實際上，需要在兩萬后面再加兩個零?？蓮埞鹈枫@了牛角尖，這一鉆就是幾年時間。2002年，張桂梅放下面子，四處奔走，逢人就問：“我想辦一所女子高中，您能不能幫助我5 塊、10 塊？”冷漠、質(zhì)疑、羞辱日復一日如冰雹般無情襲來，但她從未放棄，一個人吞下所有委屈與絕望。5年過去了，張桂梅不辭辛勞募捐得來的錢數(shù)，距離建成一所女子高中，依舊相差甚遠。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2007年，張桂梅當選為黨的十七大代表。她把縣里給的讓她買衣服的錢買了電腦，自己卻穿著漏破洞的褲子赴北京參會。會議期間這一細節(jié)被一位女記者發(fā)現(xiàn)，詢問并了解了這位穿著破褲子來開會的山村女教師的故事和期盼。第二天，一篇題為《我有一個夢想》的采訪報道見諸報端：“我想辦一所不收費的女子高中，把山里的女孩子都找來讀書，這是我的夢想?！边@讓更多人了解到張桂梅的辦學夢。僅僅過了不到一年時間，在中央和各級政府以及社會愛心人士的關(guān)心和支持下，全國第一所免費女子高中——華坪女子高中正式建立。

張桂梅在課堂上授課

2008年9月1日，只有一座教學樓的華坪女高迎來了第一批學生——100 名來自麗江市華坪、永勝、寧蒗等貧困縣的女孩們。由于沒有入學門檻，這些學生都來自貧困家庭，文化基礎(chǔ)不高，有的學生數(shù)學考試才得6 分。在學校創(chuàng)辦初期，還面臨著基礎(chǔ)設(shè)施不完善、辦學經(jīng)費不充裕等各種問題。面對這樣的生源和辦學條件，張桂梅卻堅定地表示：“三年后，必須讓學生全部考上大學，而且要努力上一本、二本！”

當時，在所有人看來，這就像天方夜譚。很多老師勸她說：“校長，我們盡力就好了?！睆埞鹈妨ⅠR黑了臉說：“不行，黨和人民把孩子交給了我們，我們就要對她們負責，如果讓她們只是混個高中畢業(yè)證，辦女高就失去了意義?！边@個在當時“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讓不少老師打了退堂鼓，才半年，17 名老師中就有9名辭職，教學工作一度面臨癱瘓。

眼看著學校就要辦不下去了，縣里計劃將學生分流到其他高中繼續(xù)就讀，心灰意冷的張桂梅整理資料準備交接。當她看到留下的8 位老師的人事檔案時，突然驚喜地發(fā)現(xiàn)：“8 人中有6 名是共產(chǎn)黨員?！庇谑牵瑥埞鹈肪驮趯W校二樓墻壁上畫了一面黨旗，把入黨誓詞寫在旁邊。她說：“我們有6 名黨員，如果在抗日戰(zhàn)爭年代，陣地上就算只剩一名黨員，這個陣地都不會丟?！彼龓е蠋焸冎販厝朦h誓詞，張桂梅讀一句，老師們讀一句，當讀到“為共產(chǎn)主義奮斗終身”時，張桂梅哭了，身后的老師們也是哭聲一片。從那一刻起，張桂梅更堅定了把學校辦下去的信念，也更堅定了通過教育改變大山女孩命運的初心。

張桂梅（右一）在家訪

在多方協(xié)調(diào)下，學校得以繼續(xù)辦下去。張桂梅帶領(lǐng)這幾位留下來的老師，更加拼命地辦公、教學。凌晨5點的冬夜里，天空還未破曉，操場上刮著刺骨的寒風，昏黃的燈光把一個脊背微駝、瘦弱得隨風顫抖的身影拉得很長。銀絲攀至頭頂，臉上布滿皺紋的張桂梅用小喇叭喊出：“起床嘍，姑娘們快點！”在華坪女高，無論有課沒課，老師們?nèi)於荚谛＃刻旄鷮W生們一樣，早上5 點起床，夜里12 點休息。學生的作息被嚴格控制在分秒之內(nèi)，5 分鐘洗漱，1 分鐘從宿舍到教學樓，1 分鐘課間操列隊，3 分鐘之內(nèi)從教室趕到食堂，吃飯時間不超過10 分鐘。學生出入教學樓，去食堂，回宿舍，都是一路小跑，而張桂梅手提小喇叭，在學生身邊一直提醒她們。有人說張桂梅過于苛刻，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心疼這些孩子，但她又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讀書和考大學對于這些山區(qū)女孩的意義。

張桂梅每年都會鼓勵女孩們考上更好的學校。她說：“我對她們的期望是什么呢？不是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學。我希望她們變得更強，有能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比赀^去了，放榜那天，老師和孩子們看著成績都哭了，華坪女高第一屆參加高考的96名學生全部考上了大學。

如今，華坪女高一本上線率從第一屆的4.3%,逐年增長到如今的40.6%，高居麗江市升學率第一名。華坪女高的學生們相繼考上浙大、復旦、武大等名牌大學，一批批走向教師、警察、醫(yī)生、軍人等工作崗位，茁壯成長為張桂梅所希冀的樣子。其中有兩個女孩的志愿是去西藏當兵，張桂梅知道這個消息后因為不舍而掉淚，孩子們反倒安慰她：“您告訴過我們，祖國哪里需要，我們就上哪里去！”聽到這番話，張桂梅瞬間哭成了淚人。她說：“在那一刻，我就想，不管我付出什么，我都覺得值得?！?/p>

“散作乾坤萬里香”：孩子們眼中的“張媽媽”

早在華坪縣民族中學任教期間，只要有時間，張桂梅就去老年福利院做義工。那時候，縣里沒有兒童福利院，老人、孩子住在一個樓里。張桂梅覺得混住不僅打擾老人的生活，而且對孩子們的成長也極為不利。2001年，當?shù)卣c一個基金會聯(lián)合成立了“華坪縣兒童之家”福利院。張桂梅一邊在華坪縣民族中學當老師，一邊義務(wù)當福利院院長，成為了眾多孤兒的“張媽媽”。

與對學生嚴格要求不同，張桂梅對“兒童之家”的孩子們十分慈祥，竭盡所能彌補孩子們?nèi)笔У哪笎??！懊總€孩子背后都有一個不幸的故事，每個孩子心里都揣著一塊冰?！睆埞鹈氛f，“所以我要加倍對這些孩子好，要用愛去融化孩子們心中的寒冰，讓他們找到光明、溫暖和希望。”

“兒童之家”剛建成第一天，就收留了36 個孤兒，最小的兩歲，最大的12 歲。一時滿院子哭聲震天。張桂梅沒有辦法，就一直輪番抱著孩子們，哄他們睡覺。每當孩子們睡不著，張桂梅就帶著他們到院子里溜達，邊走邊哄。

那么多孩子在一起，爭吵、打斗便成了家常便飯。有一次，張桂梅家訪后回到“兒童之家”，看到地上散亂的木棒，就知道這是剛結(jié)束“戰(zhàn)斗”的場面，她心里十分沉重。教育好這些孩子的使命任重而道遠，改變這些孩子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十分不易。有一個男孩，父親的去世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使他幼小的心靈充滿了偏執(zhí)和仇恨。他常用石頭把衛(wèi)生間堵死，或是把拖把放到門上。學校的班主任在勸阻無效后，把他送回到張桂梅面前，孩子一見張桂梅就“哇”的一聲哭了。張桂梅的心一下子就熱了，這孩子是真的把她當家長了，用眼淚訴說他的委屈。張桂梅只說了一句：“跟我回家?！敝?，這個男孩就不再哭鬧了。

然而，周全的張桂梅也有疏漏的時候。有一年中秋節(jié)，“兒童之家”的幾個男孩看到別人吃月餅就眼饞。由于張桂梅工作太忙，忘記了買月餅。這幾個男孩就拆了法院的鐵柵欄當廢品賣了錢買月餅。兩天后，法院的人找上門，張桂梅趕忙賠禮道歉。等人走后，張桂梅非常自責，她跟孩子們說，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訴她，她一定會記得買。

漸漸地，孩子們也都長大了，到了成家立業(yè)的年紀，張桂梅又像母親一樣為他們的終身大事操勞。童國偉是福利院最早結(jié)婚的男孩，張桂梅帶著孩子們把“新房”布置得喜氣洋洋；30 歲的雷秋鳳被張桂梅稱為“大閨女”，2011年她出嫁時，張桂梅專門在“兒童之家”布置了一間新房，請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來做見證，風風光光地把“大閨女”嫁了出去；傈僳族女孩蚩紹虹是華坪女高的畢業(yè)生，她結(jié)婚前，張桂梅就以“媽媽”的身份見了男方家長，向家長說明這個女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反復囑托男方好好待她。

張桂梅自己沒有生兒育女，卻用真愛點亮希望之光，成為無數(shù)孩子心中最親近的“張媽媽”。她說：“丈夫去世前曾擔心我一個人生活的問題，但現(xiàn)在我撐起了這樣一個大家庭，讓這些孩子都有了歸屬感?！?/p>

“只留清氣滿乾坤”：信仰堅定的共產(chǎn)黨員

最讓張桂梅惦記的還是華坪女高的學生。

黃付燕是華坪女高建校后招收的第一屆學生。家里因為給哥哥治病花光了大部分積蓄，父母本沒有能力繼續(xù)供她上學。但2008年，正因為華坪女子高中的出現(xiàn)，讓她有了繼續(xù)讀書的機會。

2011年，黃付燕考入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畢業(yè)后到上海闖蕩，工作上取得了一定成績?！叭绻麤]有女高，我可能都沒有上大學的機會”，黃付燕一直懷著感恩的心，心系母校。2018年，她隨同丈夫和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回到母校，并帶著2000塊錢想為學校捐款。張桂梅知道她的情況后，委婉地拒絕了：“你現(xiàn)在又帶小孩又沒上班，等以后學校有需要再聯(lián)系吧?！?/p>

但隨后，就有“張桂梅反對學生當全職太太”的熱點話題爆出，媒體斷章取義，引發(fā)了輿論的廣泛關(guān)注和討論。其實，就張桂梅本人來說，她的出發(fā)點是希望這些有了讀書機會的女孩，能更珍惜在社會打拼機會的來之不易。她反對的不是全職太太，而是希望這些好不容易得到教育機會的學生，別輕易又回到不工作、在家圍著孩子轉(zhuǎn)的狀態(tài)。張桂梅的出發(fā)點，始終是為這些學生著想，希望她們通過教育走出大山，希望她們能為社會作出更大的貢獻。后來的黃付燕，考上了特崗教師，也一直在努力成長為更獨立優(yōu)秀的女性。也許，這比捐款更令她們的張老師感動吧。

二十多年來，張桂梅除了執(zhí)著于教育事業(yè)之外，還經(jīng)常自掏腰包幫助大家治病、修路、建水窖，幫助身邊的人協(xié)調(diào)糾紛、化解矛盾。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共產(chǎn)黨員就應(yīng)該幫老百姓做事，群眾有困難，就應(yīng)該去管。”這些年來，張桂梅將自己的工資、各地政府給的獎金，甚至大家籌集給她看病的錢加起來一百多萬元，全部捐給華坪貧困山區(qū)的教育事業(yè)。這個自己生活十分艱苦樸素的人卻說：“我什么都有，我心里有學校，有千千萬萬個孩子?！?/p>

在張桂梅的心里，放不下的永遠只有學生，她甚至連自己患了多種疾病都不在乎。近些年，張桂梅的病痛反復發(fā)作。2002年復查時發(fā)現(xiàn)肺部有了病灶，后來又查出小腦慢性萎縮，以致走路深一腳淺一腳，容易摔跤。經(jīng)歷了太多人生考驗的她，一如既往迎接人生的新挑戰(zhàn)?！霸賵猿忠幌隆笔菑埞鹈方?jīng)常說的一句話。

近些年，華坪女高的辦學條件得到改善。在學校建設(shè)中，張桂梅始終重視紅色育人教育。學校操場的一面墻上，與黨旗、入黨誓詞并列著“共產(chǎn)黨人頂天立地代代相傳”的紅色大字。張桂梅是一名意志堅定的共產(chǎn)黨員，一輩子扎根在中國西南邊陲的滇西貧困山區(qū)，為教育事業(yè)，尤其為山區(qū)女孩的教育奮斗服務(wù)。她說：“我們從事的是黨的教育事業(yè)，要始終堅守為黨育人、為國育才這一根本。我們就是要讓共產(chǎn)黨人頂天立地的紅色基因代代相傳！”

坎坷的人生、突出的貢獻，使張桂梅先后獲得“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五一勞動獎?wù)隆薄叭珖炎蠲类l(xiāng)村教師”等榮譽。2020年12月3日，中共中央授予張桂梅同志“全國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稱號。12月10日，中宣部授予張桂梅“時代楷?！狈Q號。2021年2月25日，張桂梅獲得“全國脫貧攻堅楷?！睒s譽稱號。這些榮譽并未讓她停下腳步，張桂梅說：“今年我64 歲，有人說我可以休息了。但我覺得自己還能堅持。我還要繼續(xù)奮斗，勇往直前，把華坪女高做大、做強，讓更多山區(qū)女孩走出大山！”

本文參考《時代楷模發(fā)布廳》、央視新聞主辦的《面對面》“張桂梅：我只想救一代人”、鳳凰新聞主辦的《華坪女高校長張桂梅專訪》，特此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