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偉衛(wèi),張海琴,賴世平,費愛梅 (.湖州市婦幼保健院產科,浙江 湖州 33000;.湖州市婦幼保健院病理科,浙江 湖州 33000)
2019年末新型冠狀病毒(2019 novel coronavirus, 2019-nCoV,簡稱新冠)肺炎感染迅速在全球范圍流行[1-2]。東南亞、歐洲、北美洲等地發(fā)現2019-nCoV感染病例。新型冠狀病毒傳染力強,無癥狀感染者也可能成為傳染源。人群普遍易感且傳染性強[3-5],目前尚無該病特效藥物。目前已經證實,孕婦為2019-nCoV的易感人群,更易出現并發(fā)癥,甚至進展為重癥[6]。由于2019-nCoV疫情的不確定性和突發(fā)性,疫情防控期間的交通管制,不同人群會產生不同的心理應激,孕婦作為特殊人群,心理狀況會發(fā)生改變,而對母兒容易產生不良影響[7-8]。筆者通過制作二維碼,以掃碼等形式對孕婦心理狀況進行調查并干預研究,篩查疫情期間抑郁焦慮的孕婦,并探求發(fā)生的危險因素。
1.1調查對象:于2020年2月28日~3月31日期間湖州市婦幼保健院門診和住院的孕婦。
納入標準:湖州市圍產期保健建卡,且1年內長期居住于本地區(qū)的孕婦。
排除標準:目前患有精神障礙疾病,有嚴重軀體疾病,智能發(fā)育不全及拒絕參加者。
1.2方法:本次研究經本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查同意。將自行設計問卷調查表,內容包括一般情況、焦慮自評量表(SAS),愛丁堡抑郁自評量表(EPDS)的問卷調查制成二維碼,孕產婦自行通過掃碼方式獲取調查表,自助完成并提交結果。通過網絡收集各調查結果,去除不符合標準以及無效的調查表,由專業(yè)人員對有效調查表內容進行評估分析,對于負面情緒的孕婦通過視頻、通話或面談等方式進行干預。
1.3調查內容:①一般情況:年齡、孕周、居住地、家庭收入、職業(yè)、文化程度、產次等;②愛丁堡抑郁自評量表(EPDS)[9-10]:可用于產前和產后抑郁癥的篩查,量表共10個條目,每題按0~3分設置,國內推薦分界值≥10分篩查為抑郁;③焦慮自評量表(SAS)[11]:為焦慮篩查量表,共20個項目,每項目1-4分設置,滿分為80分。焦慮指數為總分/80。若指數≥0.5,確定為焦慮。
2020年2月28日~3月31日期間共參加掃描調查問卷354份,完成并提交297份,應答率83.90%,剔除無效問卷31份,因此符合納入標準的有效問卷266份。
2.1抑郁焦慮癥狀的檢出情況:266例孕婦年齡為19~43歲,平均(29.18±3.52)歲。平均孕周初產婦168例,經產婦98例。按愛丁堡抑郁自評量表(EPDS),≥10分的共計52例,占19.55%。按焦慮自評量表(SAS),指數≥0.5的有81例,占30.45%。
2.2對抑郁焦慮的孕婦單因素分析:根據問卷調查內容,根據266例孕婦一般情況,抑郁焦慮篩查陽性者的單因素進行分析。職業(yè)、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產次、家庭關系與抑郁發(fā)生有關,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職業(yè)、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居住地與焦慮篩查陽性有關,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因素對疫情期間孕婦抑郁焦慮的分析
2.3將孕婦一般情況的單因素:如年齡、職業(yè)、家庭年收入等作為自變量,抑郁及焦慮評分作為因變量,按a=0.05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分析結果見表2~3。
2.3.1按抑郁孕婦的因素為因變量的Logistic回歸分析:學歷、孕產次、家庭年收入、家庭關系這些因變量與抑郁有關,高中及以下學歷、經產婦、家庭年收入小于8萬/年,家庭關系是抑郁的高危因素。
表2 孕婦抑郁篩查陽性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2.3.2按焦慮孕婦的因素為因變量的Logistic回歸分析:家庭經濟收入、職業(yè)、學歷這些因變量與疫情期間焦慮有關,待業(yè)、高中及以下學歷、家庭年收入<8萬/年是疫情期間孕婦發(fā)生焦慮的高危因素。
表3 孕婦焦慮篩查陽性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而妊娠期是女性重要且特殊的生理時期,由于激素水平等的變化,使得孕婦更易發(fā)生心理變化,由于其他文化背景、研究標準等差異,各地區(qū)孕期焦慮、抑郁的發(fā)生率各不相同。妊娠期抑郁全球發(fā)病率為25%[12],我國抑郁癥發(fā)病率為8.5~23.5%[13-14]。新冠肺炎是一種社會性應激源,由于新冠疫情的突發(fā)性和不可預見性,疫情期間防控和交通管制,對人們的生活環(huán)境和生活習慣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改變,由于個體差異,使人們的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的滿足得到不平衡,特別是防控期間由于疫情緊張使人們心理負荷加重,必然產生不同程度的心理應激。本研究顯示所調查孕產婦,焦慮癥狀篩查陽性率為30.45%,抑郁癥檢出陽性率19.55%。
本研究顯示,家庭年收入<8萬/年的孕婦疫情期間容易發(fā)生抑郁、焦慮,可能與疫情防控期間家庭收入減少,經濟來源少,需依賴既往收入有關。孕期職業(yè)也是影響疫情期間孕婦心理健康的一個重要因素,待業(yè)較在職更易發(fā)生焦慮,是發(fā)生焦慮的危險因素。分析可能與以下原因有關:①疫情期間,在職可以給予一定的經濟來源,有一定的生活保障,能滿足物質需求;②職業(yè)可以給予孕婦社交需求,緩解疫情帶來的精神壓力,增強自尊,實現自我價值。而待業(yè)在家的孕產婦,疫情期間社交活動單一,缺少外界溝通的途徑,釋放疫情帶來的心理應激機會少;③疫情期間由于防控,工廠、服務業(yè)等處于閉業(yè)狀態(tài),增加待業(yè)孕婦的就業(yè)難度,進而可能加重心理異常,因此疫情期間重視待業(yè)孕婦的心理健康是后續(xù)關注的問題。
本研究發(fā)現學歷也是疫情期間孕婦焦慮抑郁的高危因素,受教育時間長(大專及以上)較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者焦慮抑郁發(fā)生率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可能原因是受教育越高,獨立思考能力較學歷低者高,接受信息面廣,視野更加寬闊,解決問題的途徑多,且獲得知識的途徑及可靠性強,更能通過多種方式釋放不良情緒。當然,也有學者研究,突發(fā)應激,如地震對孕產婦心理影響的研究中認為,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焦慮抑郁指數明顯高于高中及以下者[15]??赡懿煌瑧ぴ磳Σ煌幕潭鹊脑挟a婦影響不一。
妊娠期焦慮抑郁與家庭關系等也呈相關性。本研究發(fā)現家庭關系不融洽,家庭居住農村的孕產婦疫情期間更易出現焦慮抑郁癥狀。疫情帶來的心理焦慮缺乏家庭支持,缺乏溝通有關。疫情期間居家隔離,居住農村的孕產婦因為信息閉塞、交通管制而與外界溝通較少,更易出現焦慮抑郁情況。
其他研究孕產次也是孕婦焦慮抑郁的高危因素,既往研究提示孕期初孕婦較經產婦容易發(fā)生焦慮抑郁癥狀[14]。本研究發(fā)現,疫情期間,經產婦較初孕婦抑郁篩查的發(fā)生率較高。原因大多提出擔心疫情期間已出生子女健康及學習問題,同時擔心未出生的胎兒健康穩(wěn)定,可能經產婦對子女的顧慮較初孕婦多,故本研究發(fā)現經產婦是疫情期間心理異常的高危人群。
本研究結果又顯示,年齡、孕周對疫情期間孕婦抑郁焦慮無明顯影響,當然還需要大數據進一步佐證。
綜上所述,在孕婦群體中疫情期間焦慮抑郁的發(fā)病率不容小覷,社會特征等不同,與疫情期間焦慮抑郁的發(fā)生相關,為疫情期間針對性地開展孕婦心理健康篩查和咨詢提供了價值,同時筆者對篩查出焦慮抑郁的對象,請專業(yè)醫(yī)師給予專業(yè)的指導。當然,本研究為疫情期間的橫斷面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僅以本院就診的孕婦為調查對象,希望能為后續(xù)的疫情期間孕婦心理研究提供一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