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紹晨
摘要:電影《寄生蟲》是韓國導演奉俊昊的又一力作,此片獲得第7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影片金棕櫚獎、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獎、獲得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原創(chuàng)劇本、最佳國際電影、最佳導演、最佳影片四項大獎,是首部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亞洲影片。此片依舊秉承奉俊昊的創(chuàng)作風格,通過大量的隱喻手段展開敘述,細致刻畫了不同階級層面人物的性格特點。本文將結合隱喻表達和寓言呈現(xiàn)兩個方面,探討影片背后的社會價值和人文關懷。
關鍵詞:隱喻;寄生;社會階層;二元對立;社會類型
一.隱喻式表達
導演奉俊昊將其作為電影名稱并內化為全篇的敘事線索,其背后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寄生蟲在影片中出現(xiàn)的時機都是恰到好處,在不經意間完成了對于影片的銜接和呈現(xiàn)。這里的寄生蟲包含這許多的含義。首先,在生物學中,“寄生蟲”是一種可作為病原體或作為介質傳播疾病的低等真核生物,具有致病性,可以依附于宿主體內外以維持生存,這是字面意思也是最基本的含義。其次,寄生蟲到底是誰?是基婷基宇一家還是淑秀一家?其實他們都是。做為樸社長一家的傭人,他們依附在樸社長一家的身上,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樸社長給予的。最后,也是最深層次的內容,社會的階級對立矛盾,窮人在社會的最底層,他們依附于更高層次的富人身上,靠著富人的茍活著。社會的層次結構就是如此,按照這個秩序不斷的前進,無法打破彼此之間的鴻溝。簡單的三個字將影片的主旨精神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由此看出導演奉俊昊的煞費苦心。
同時影片對于細節(jié)的處理和把握已經到了偏執(zhí)的地步。在影片中,對于獎牌這一特殊物品給到了很多細節(jié)的處理,在片頭給了一個特寫,在被淹沒的家里拿走的只有這個獎牌,虛偽的榮譽感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同時金家面對在家門口隨地小便的人,前后兩次態(tài)度截然相反,在第一次是默默的隱忍,沒有任何作為,第二次而是沖了出去。前后兩次的反差是因為有了生活的資本,在富人家工作有了面對生活的勇氣,有了好的生活自然難以忍受又一次的現(xiàn)實打擊;通過以上這些細節(jié)的處理,可以看出導演對于人性的把握的細膩之處。綜其所有,其實都說明窮人像蟑螂一般寄生于富人家,而富人視他們如蟑螂一般,富人和窮人這兩個所謂的階層之間可以對話的可能性已經被完全消弭。
二.寓言式的呈現(xiàn)
其說《寄生蟲》是一部現(xiàn)實主義影片,毋寧說它是一則社會寓言。它運用社會學模型和符號學原理,建構了一套獨特的社會符碼。對于影片的開頭和結尾,導演也是別處心裁,整個畫面首位呼應有輪回之意 畫面當中的色調差異明顯,開始為明亮,暗示一家人將會有新的變化,在結尾處為冷色調,暗喻一金家人的未來將渺茫。同時闡明在社會階級差距明顯生活下,窮人難以獲得出人頭地的機會,階級固化依舊嚴重,窮人還是窮人,味道不會變。襪子隱喻為人的劣根性,自己不會覺得臭但別人會有強烈的排斥和拒絕。導演在敘事過程中,有意識地將敘事元素進行歸類,借用二元對立的敘事策略來產生情節(jié)落差與戲劇張力,進而深化主題,強調與解決問題。階級之間的矛盾無法調節(jié),正如影片的最后爆發(fā)了劇烈的沖突,死亡才是唯一的結果。
影片無論是在構圖方面還是色彩方面,都有許多精彩的布置準備。影片對于兩家人所處環(huán)境的色彩變化有著強烈的對比。在表現(xiàn)金家的時候,色調偏暗,地下室的潮濕狹小的環(huán)境突出寄生蟲的居住特點,整體畫面和人物相協(xié)調。冷色調處理畫面后,窮人的缺點被無限放大,衣服也沒有質感,家庭堪憂。而在表現(xiàn)樸社長一家的時候,暖色調處理后,高高在上的富人階級有所體現(xiàn),和窮人形成鮮明對比。色調偏亮,著名設計師設計,整體布局寬敞明亮,色彩溫暖舒適干凈。
《寄生蟲》當中有大量的二元對立,從表層次的畫面內容到到更加深層次的隱喻精神,對立這一重要的概念貫穿其中。金家和樸家分別代表的兩種階級,二者的對立在影片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從簡單的食物、衣服再到住所、活動等等,一件又一件的物品的出現(xiàn),各種巧合般的故事不斷出現(xiàn),把社會階層之間的矛盾刻畫的十分到位。這則社會寓言用寥寥數(shù)筆構建了韓國資本社會分層模型,對于符碼的設置也精巧獨到,展現(xiàn)出導演以小見大的敘事功底。
三、影片背后的立意與思考
我們知道韓國是一個資源嚴重貧乏的國家,是財閥控制的國家,財閥控制的百分之七十的收入,與普通人收入差距巨大,階層非常固化,難以突破。這意味著窮人只是窮人,只會傳給下一代人繼續(xù)貧窮,沒有機會實現(xiàn)階層的跨越。這個背景下會有人鋌而走險,不顧道德和法律,不擇手段的去追求財富和自由,當尊嚴和希望被踐踏,才會發(fā)生像影片最后的悲劇。
影片當中對于階級固化和貧富差距都有這特殊的隱喻和強調,開頭和結尾同樣的畫面表示不可能改變階級的改變,金家人幻想富人的生活終究只是幻想,基宇鎖座的不過是黃粱一夢,心機手段在階級鴻溝面前毫無抵抗力,窮人依舊是窮人,洗完澡也改不掉窮人的味道。同樣影片當中無不充斥的貧富之間的對比,別墅-地下室,名酒-啤酒,衣帽間-連接衣服,馬桶-浴缸等等,最直接的便是物質生活的差距,感受有錢人的生活后讓金家人產生了心理上的失衡,窮人的自尊在一步步的被削弱,故事最后尊嚴被擊碎,崩潰的后釀成大禍。
但站在影片的角度不難發(fā)現(xiàn),整部影片對于韓國民族特性和心里矛盾有著更加透徹的分析和思考。一方面他們現(xiàn)在國家相對發(fā)達,在國際上頗有些地位;另一方面,他們有著屈辱的歷史背景。狹小的地域,狹小的心理,和日益膨脹的野心,這一切日夜刺激著韓國人高貴而敏感的神經,所有的矛盾沖突,讓韓國認爭強好勝的性格愈演愈烈,表面上看似堅強,實際脆弱的韓國人,終于不堪心理重負,最后導致了他們心理的極度不平衡。
四、結語
能夠引發(fā)觀眾強烈的共鳴和思考的現(xiàn)實主義題材的電影是能夠被載入影史的,而《寄生蟲》恰巧就是這樣一部影片。它能夠橫掃國際多個大獎歸功于導演對于整部影片的把握。作為社會學出身的奉俊昊,他對社會的分層階級矛盾和民族精神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看法。他善于通過運用隱喻手法和社會空間建構,在二元對立的貧富矛盾基礎上剖析出社會的根本問題所在,以一種寓言的結局方式去傳達他對于底層群體的人文關懷,給予他們真正的尊重和幫助,這或許是奉俊昊所想表達的思想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