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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肅《詩經(jīng)》學考論

        2020-12-13 10:03:33梁素芳
        聊城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20年4期

        趙 婧,梁素芳

        (1.信陽師范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2.河南農(nóng)業(yè)職業(yè)學院,河南 中牟 451450)

        王肅無疑是魏晉時期最重要的經(jīng)學家,而王肅申毛難鄭而引發(fā)的“鄭王之爭”,使得當時學者紛紛卷入這場紛爭,形成《詩經(jīng)》學史上一次學術大討論。雖然王學最終逐漸衰落,東晉時甚至未被列入學官,但是王肅《詩經(jīng)》學在推動經(jīng)學向前發(fā)展,促使《毛詩》研究的自我反省以及今古文的進一步融合方面有重要作用。下面我們就四個主要問題展開論述。

        一、王肅經(jīng)學的理論形態(tài)及其淵源

        關于王肅的經(jīng)學理論形態(tài),學界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種以皮錫瑞《經(jīng)學歷史》為代表。他認為王肅“兼通今古文”“或以今文駁鄭之古文,或以古文駁鄭之今文。”以為王肅乃今古文融合的代表人物。龐樸主編的《中國儒學》第二卷中,提出“王學”在經(jīng)學史上,是“通學”的一種形態(tài)①龐樸:《中國儒學》第二卷,上海:東方出版中心,1997年,第80頁。。許道勛、徐洪興《中國經(jīng)學史》認為“王肅也是一個著名的‘通學’家,他的學問則是‘通學’的一種變異形態(tài)”②許道勛、徐洪興:《中國經(jīng)學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43頁。。章權(quán)才在《論兩漢經(jīng)學的流變》一文中也提出了王肅之學屬于“綜合學派”③章權(quán)才:《論兩漢經(jīng)學的流變》,《學術研究》1984年第2期。;另一種則以王葆玹《今古文經(jīng)學新論》為代表。他認為“其實,王肅的古文經(jīng)學立場是很堅定的,他的建樹,主要是改造古文經(jīng)學,使之義理化?!雹芡踺岖t:《今古文經(jīng)學新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年,第179頁。劉運好《魏晉哲學與詩學》亦持此觀點:“如果以上文所論的王肅與鄭玄、賈馬的關系以及兩漢今古文經(jīng)學的師承關系作為邏輯起點,對前文所考的王肅經(jīng)學著作作具體分析,即可證明王肅經(jīng)學屬于古文經(jīng)學?!雹賱⑦\好:《魏晉詩學與哲學》,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15頁。上述兩種說法,看似不同,其實互有聯(lián)系。第一種說法是廣義的提法,是從大的學術環(huán)境以及王肅本人對今古文經(jīng)學吸取的角度而言的。第二種說法則是狹義的提法,縱然認為王肅以古文經(jīng)學為主,也不得不承認王肅經(jīng)學有融合今古文的內(nèi)容。若在廣義的背景下,非要以今文或古文給王肅經(jīng)學下一定論的話,王肅經(jīng)學應以古文經(jīng)學為主。依筆者之見,從鄭玄混淆了古今文家法之后,造成了當時經(jīng)學研究界理論形態(tài)歸屬的混亂,這一時期的經(jīng)學大家,很少有只習今文或只習古文的,王肅更是今古文兼通,而更偏重古文。因此,他的經(jīng)學形態(tài)可以這樣描述:在今古文融合背景上以古文經(jīng)學為主。

        《隋書·經(jīng)籍志》記載王肅《詩經(jīng)》學著作五種:《毛詩注》二十卷、《毛詩義駁》八卷、《毛詩問難》二卷、《毛詩奏事》一卷、《毛詩音》(卷數(shù)不明)。從書名看,均以《毛詩》研究為基本內(nèi)容,王肅《詩經(jīng)》學之古文傾向非常明顯。然從內(nèi)容來看,王肅持今文說駁鄭,亦有不少。故王肅《詩》學的理論形態(tài)是以古文為主,兼通今古文經(jīng)學。

        要論述清楚王肅經(jīng)學的理論形態(tài),還必須考察王肅經(jīng)學的淵源。王肅經(jīng)學的淵源有二:第一,家學影響。先考查其父王朗之經(jīng)學淵源?!度龂尽の簳ね趵蕚鳌份d:“王朗字景興,東??と艘病R酝ń?jīng),拜郎中……師太尉楊賜?!睏钯n治歐陽《尚書》、京氏《易》,其經(jīng)學的理論形態(tài)應當屬于今文經(jīng)學。然而王朗所治《春秋左氏傳》《春秋左氏釋駁》均屬古文經(jīng)學。這說明王朗應是今古文經(jīng)學兼通,由今文經(jīng)學而后轉(zhuǎn)向以古文經(jīng)學為主。《三國志·魏書·王肅傳》云:“(肅)撰定父朗所作《易傳》”,可見,王肅經(jīng)學理論形態(tài)應是深受其父王朗影響的,亦為今古文經(jīng)學兼通。第二,荊州學派影響?!度龂尽の簳ね趺C傳》曰:“年十八,從宋忠讀《太玄》,而為之解?!比缜八?,荊州學派是兩漢經(jīng)學向魏晉經(jīng)學過渡之時最重要的學派,宋忠是荊州學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其學術形態(tài)亦以古文經(jīng)學為主。王肅從之學,當受其影響。

        《三國志·蜀書·李譔傳》載李仁、李譔父子“(仁)與同縣尹默俱游荊州,從司馬徽、宋忠等學。譔具傳其業(yè),又從默講論義理,五經(jīng)、諸子,無不該覽……與王氏(肅)殊隔,初不見其所述,而意歸多同?!蓖趺C與李譔雖然分處魏國與蜀國,相距甚遠,卻在學術思想上相通。這正是由于他倆師出同門之緣故,同受到荊州經(jīng)學的影響。因此,王肅經(jīng)學形態(tài)之駁雜,與其家學、師學淵源有關。

        二、再論“鄭王之爭”

        在《詩經(jīng)》學史上,“鄭王之爭”是影響重大的事件。它延續(xù)時間長,從漢末三國直至兩晉方才漸歇;波及范圍廣,魏晉時期著名的《詩經(jīng)》學學者幾乎全部卷入這場紛爭,催生了諸多《詩經(jīng)》學論著;影響深遠,鄭王之爭,不僅推動了今古文《詩經(jīng)》學的融合,直接影響了孔穎達《正義》的產(chǎn)生,在客觀上促進了唐代《詩經(jīng)》學歸為一統(tǒng),而且許多宋、清兩代學者在《詩經(jīng)》學論著中多引述鄭、王之說,辨析兩家之短長,又推進了《詩經(jīng)》學研究的深入。然而,對于“鄭王之爭”產(chǎn)生的原因、學術史影響等方面,學界尚有分歧,故下文試辨析之。

        (一)反鄭之原因

        關于“鄭王之爭”的起因,《三國志·魏書·王肅傳》記載:“初,肅善賈、馬之學,而不好鄭氏?!C集《圣證論》以譏短玄。”可見“鄭王”之爭,始由王肅發(fā)端。隨之,辯難之風驟起,王肅攻鄭,以為鄭學雜采今文諸家,破壞了古文經(jīng)學的家法。鄭玄的門人王基、孫炎、馬昭等立即起而抗爭,駁王申鄭。孫毓《毛詩異同評》品評三家得失。辯難之風一直延續(xù)到兩晉。

        關于王肅反鄭的原因,學界有三種說法:第一種,認為王肅存心與鄭玄立異。皮錫瑞《經(jīng)學歷史》認為:“故其駁鄭,或以今文說駁鄭之古文,或以古文說駁鄭之今文”①皮錫瑞:《經(jīng)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155頁。雖未明言王肅反鄭之原因,但似有王肅出于一己之私,極力駁斥鄭說之意。洪湛侯《詩經(jīng)學史》則明確指出:“王肅既作《毛詩注》以申己說,又作《毛詩義駁》《毛詩奏事》《毛詩問難》諸書以攻鄭玄,一若有深惡宿怨者然,必欲盡廢其說而后快”、“可見王肅是存心與鄭玄立異”②洪湛侯:《詩經(jīng)學史》上冊,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215頁。;第二種,認為王肅是出于捍衛(wèi)古文經(jīng)學的目的而攻擊鄭玄之說。夏傳才《詩經(jīng)研究史概要》認為:“王肅標榜純古文學,創(chuàng)立王學,攻擊鄭玄破壞了古文經(jīng)學的家法。王肅學派專主毛詩,他們?yōu)槊珎髦刈髯⑹?,排斥三家詩說,表現(xiàn)出抱殘守缺的保守傾向?!雹巯膫鞑?《詩經(jīng)研究史概要》(增注本),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76頁。第三種,認為出于政治的目的而難鄭玄。劉運好《魏晉哲學與詩學》認為:“王肅對鄭玄的猛烈抨擊,其深層是打擊多元文化體制,有深刻的政治原因……肅并非是以今文駁鄭之古文,而有時是通過偽造古文的方式駁斥鄭之古文?!雹軇⑦\好:《魏晉哲學與詩學》,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22頁,第22頁。依筆者之見,王肅并非毫無原則地駁鄭,他反鄭的首要原因便是對鄭玄釋毛“義所未安”的否定。王肅在《孔子家語·序》中作了說明:“鄭氏學行五十載矣。自肅成童,始志于學,而學鄭氏學矣,然尋文責實,考其上下,義理不安違錯者多,是以奪而易之,而世未明其款情而謂其茍駁前師,以見異于人。乃慨然而嘆曰:‘予豈好難哉?予不得已也?!ト酥T方壅不通,孔子之路枳棘充焉,豈得不開而辟之哉!若無由之者,亦非予之罪也。是以撰經(jīng)禮申明其義,及朝論制度,皆據(jù)所見而言?!蓖趺C僅僅提到鄭箋“尋文責實,考其上下,義理不安違錯者多”,并未提及鄭玄“混淆古今文家法”,或者“以三家文釋毛”。王肅著重強調(diào)的是“義理不安”,而考察其所駁斥鄭玄的條目,他的立論之基正是他所認為的“義理不安”。這一點下文還將細細分析。實際上,除了這種“義理”之外,還包括“事理”與“情理”。王肅已經(jīng)能夠在融通四家詩之后,以毛詩為主,并且兼顧其余三家,擇善而從,所以其經(jīng)義闡釋與鄭玄時有不同,即便是他常?!盎蛞越裎鸟g鄭之古文,或以古文駁鄭之今文”??梢姡⒅氐哪耸橇x理是否允當與合理。

        另外,不可否認,王肅反鄭也與政治目的以及當時時代精神有關。正如劉運好《魏晉哲學與詩學》所論“王肅在政治上屬于司馬氏一黨。偽飾儒學,推行復古的一元文化體制,是司馬氏集團的一種政治策略。所以王肅對鄭玄的猛烈抨擊,其深層是打擊多元文化體制,有深刻的政治原因?!雹輨⑦\好:《魏晉哲學與詩學》,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22頁,第22頁。王肅之說成型于三國魏,當時的時代精神是通脫、關注現(xiàn)實、反對讖緯,曹操“性不信天命”(《三國志·魏書·武帝紀》)的主張以及曹魏政權(quán)“科禁內(nèi)學”(《三國志·魏書·常林傳》)的政策,都反映了當時注重現(xiàn)實的時代精神。而王肅亦對鄭箋中讖緯的成分堅決摒棄,這種反鄭,即是適應時代精神的反映??傊趺C盡量排除鄭箋中的讖緯成份,這與時代背景以及王肅自己本身的政治態(tài)度有關。他反對鄭玄的讖緯闡釋,解經(jīng)基本不引用緯書,淡化了東漢以來經(jīng)書的神異化色彩。

        最后,王肅反鄭的原因還應該與其有“荊州學派”師承有關?!巴趺C深受荊州學派‘刪鏟浮辭,芟除繁重’(《全后漢文》卷九十一王粲《荊州文學記官志》)學風的影響,并將之貫注于其整個注經(jīng)過程當中,因此王學簡潔明了?!彪m然,王肅解經(jīng)與鄭玄相比互有短長,但從所引資料看,王肅注經(jīng)追求語言簡潔,語義明了,在這一點則又超越了鄭玄,這與其師承荊州學派有較為明顯的關系。

        (二)學術史評價

        對“鄭王之爭”的學術史評價,學界亦有爭議,或以貶斥為主,或以褒揚為主。

        清代皮錫瑞《經(jīng)學歷史》對王肅經(jīng)學之評價,以貶斥為主:“兩漢經(jīng)學極盛,而前漢末出一劉歆,后漢末生一王肅,為經(jīng)學之大蠹?!雹奁ゅa瑞:《經(jīng)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159頁。以王肅為“經(jīng)學大蠹”,禍亂經(jīng)學家法?!笆敲C嘗習今文;而又治賈、馬古文學。故其駁鄭,或以今文說駁鄭之古文,或以古文說駁鄭之今文……近人譏其敗壞家法;肅欲攻鄭,正宜分別家法,各還其舊,而辨鄭之非;則漢學復明,鄭學自廢矣。乃肅不惟不知分別,反效鄭君而尤甚焉?!雹倨ゅa瑞:《經(jīng)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155頁。又對王肅反鄭的失敗深表遺憾,并且指出王肅之所以失敗的緣由,未能“分別家法,各還其舊”,而是走上了鄭玄混淆師法、家法的老路。周予同先生概括學界的一般評價,“王肅之學,一直為經(jīng)學家所非議,特別是清儒,不管是古文經(jīng)學派、今文經(jīng)學派,對他的‘混淆家法’,與‘鄭學’立異,都加責難?!雹谥炀S錚:《周予同經(jīng)學史論著選集》(增訂本),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698頁,第698頁??梢?,學界對王肅經(jīng)學一向評價較低。

        然而,周予同先生《有關中國經(jīng)學史的幾個問題·對王肅和“王學”的估價問題》進一步指出:“我們是因襲舊說,對王肅全面否定呢?還是充分爬梳,對王肅和‘王學’進行新的探索?事實上,經(jīng)學史上的學派斗爭,每每是以經(jīng)學為形式,展開思想斗爭和政治斗爭的。他們所爭論的形式是經(jīng),但事實上卻是社會實際問題,反映了不同階層不同集團的不同利益和不同見解?!鯇W’的興起及其與鄭玄斗爭的社會根源,是值得深思的。如果象清儒那樣,囿于學派的偏見,拘泥于經(jīng)義的得失,是不能獲得正確的結(jié)論的。對王肅和‘王學’,以及經(jīng)學史上其他學派的斗爭,我們認為都須結(jié)合當時的社會經(jīng)濟政治情況,加以深入的鉆研?!雹壑炀S錚:《周予同經(jīng)學史論著選集》(增訂本),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698頁,第698頁。

        周先生提出的問題,引發(fā)了學界對“鄭王之爭”的重新探討,學者們開始轉(zhuǎn)變視角,重新思考,發(fā)掘王肅經(jīng)學的正面價值。例如,戶瑞奇認為:“王肅反鄭反映了他不迷信權(quán)威、敢于懷疑權(quán)威、獨立思考的精神,這代表了漢末以來理性思潮的發(fā)展趨勢。自鄭玄以來,所謂的師法家法被棄置一邊,人們以‘唯義是從’為原則,是學術研究開始出現(xiàn)新的氣象。與鄭學及鄭學以前的經(jīng)學相比,王肅經(jīng)學開始向義理化發(fā)展。他注經(jīng)兼采今古文,崇尚義理、重視闡發(fā)微言大義,黃老學、刑名學也在他的思想中有所體現(xiàn)……他以敢于懷疑、勇于開拓的精神,動搖了鄭學的絕對權(quán)威,為玄學的形成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思想環(huán)境。”④戶瑞奇:《王肅反鄭的歷史原因及其意義》,《安徽文學》2009年第3期。充分肯定了王肅的經(jīng)學成就,及其在學術史上的貢獻和地位。郝桂敏認為:“王肅反對鄭玄多用《三家詩》的做法,進一步拋棄今文學說,為魏晉玄學拋棄讖緯學說開辟了道路?!趺C有意和鄭玄爭勝,一方面使其多能發(fā)現(xiàn)鄭玄解釋《詩經(jīng)》的弊端,有利于學術的爭鳴和進步。另一方面,鄭玄的合理學說,沒有得到王肅的認可,這造成了《詩經(jīng)》解釋中的混亂?!雹莺鹿鹈?《王肅對鄭玄<詩>學的反動、原因及學術史意義》,《社會科學輯刊》2008年第1期。文章既評價了王肅《詩經(jīng)》學的積極影響,也指出其缺陷,評價較為公允。

        依筆者之見,對王肅經(jīng)學之學術史評價,首先應該看到他在魏晉時期的經(jīng)學大家地位,看到他的經(jīng)學影響。據(jù)《三國志·魏書·王肅傳》載:“初,肅善賈、馬之學,而不好鄭氏,采會同異,為《尚書》《詩》《論語》《三禮》《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作《易傳》,皆列于學官,其所論駁朝廷典制、郊祀、宗廟、喪紀、輕重,凡百余篇。時樂安孫叔然,受學鄭玄之門,人稱東州大儒。征為秘書監(jiān),不就。肅集《圣證論》以譏其短玄,叔然駁而釋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詩》《禮記》《春秋三傳》《國語》《爾雅》諸注,又注書十余篇?!睋?jù)《隋書·經(jīng)籍志》統(tǒng)計,共著錄王肅作品二十余種,一百九十卷。王肅遍注群經(jīng),數(shù)量眾多,而且在當時就影響甚大。因此,他在魏晉時期的學術史地位是不容忽視的。其次,王肅之《詩經(jīng)》學著作雖已亡佚,但其散見于《毛詩正義》等著作的釋《詩》條目有300余條,其中不乏真知灼見。清人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之《毛詩王氏注》序云:“其說申述《毛》旨,往往與鄭不同。案鄭箋《毛詩》而時參三家舊說,故《傳》《箋》互異者多?!墩x》于毛、鄭皆分釋之,凡毛之所略而不可以鄭通之者,即取王注以為傳義,間有申非其旨而什得六七。歐陽修《本義》引其釋《邶風·擊鼓》五章,謂鄭不如王,亦持平之論也?!雹亳R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揚州:廣陵書社,2005年,第547頁。這是對于王肅《詩經(jīng)》學較為公允的說法。學人往往糾結(jié)于王肅以今文反鄭古文,以古文反鄭今文,如《大雅·生民》“厥初生民,時維姜嫄。……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生載育,時維后稷”,王肅引用毛傳與馬融說,認為后稷為遺腹子,來反鄭玄“感生而孕”之讖緯說。然而,這類現(xiàn)象在今天可見的300余條注釋中是比較少見的。在當時今古文經(jīng)學界限已經(jīng)被打亂的學術背景下,王肅以古文反鄭今文,或者以今文反鄭古文是正常的現(xiàn)象,是今古文進一步融合的表現(xiàn)。最后,以客觀的眼光看,王肅“反鄭”,這并非阻礙了經(jīng)學向前的發(fā)展,而是三家詩衰亡、毛詩興起之后,古文學派內(nèi)部自我調(diào)整的必然產(chǎn)物。而且,“鄭王之爭”也有力地促進了學術爭鳴,客觀上促進了經(jīng)學進一步發(fā)展。因此,王肅《詩經(jīng)》學在學術史上應該占有重要的地位。

        三、王肅《詩經(jīng)》學內(nèi)容

        如上所述,王肅《詩經(jīng)》學著作共有五種,然而均已亡佚。清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據(jù)《毛詩正義》《經(jīng)典釋文》等書輯佚出四種《詩經(jīng)》學著作(《毛詩音》未單獨輯佚,而是將相關條目散入《毛詩注》中,故僅四種)共315條。筆者又參照清代黃奭《黃氏佚書考》之輯佚,與馬國翰之輯佚比照,去其重復,補入21條,共得王肅《詩經(jīng)》學材料共336條。通過分析這些遺留的材料,可以看出,王肅《詩經(jīng)》學以《毛詩》為研究對象,內(nèi)容基本涵蓋了《詩經(jīng)》學研究的各個方面。

        (一)詩義研究

        王肅研究詩義,多在毛傳未明處加以闡釋。如《衛(wèi)風·考槃》:“考槃在澗,碩人之寬??紭勗诎?,碩人之薖?!泵珎髟唬骸翱?,成。盤,樂也。山夾水曰澗?!睂υ娏x沒有解釋,王肅則釋之曰:“窮處山澗之間,而能成其樂者,以大人寬博之德。故雖在山澗,獨寐而覺,獨言先王之道,長自誓不敢忘也。美君子執(zhí)德弘,信道篤也。歌所以詠志,長以道自誓,不敢過差。”分析詩義,頗為明確。孔穎達《正義》謂之“或得傳旨”。

        (二)訓詁研究

        王肅對字詞訓詁亦有研究。其訓詁或引字書,闡釋詞的本義,如《魏風·陟岵》“陟彼屺兮”,毛、鄭均未有注釋,王肅云“無草木屺”。馬國翰案曰:“王肅依《爾雅》而釋”?;蚴禽氜D(zhuǎn)訓釋,闡釋詞的引申義,如《小雅·庭燎》“夜未艾”,毛傳云:“艾,久也?!编嵐{云:“芟末曰艾,以言夜先雞鳴時?!泵嵁?,王肅申述毛說:“艾,久也。毛意艾取名于耆艾,艾者,是年之久。從幼至艾為年久,似從昏至旦為夜久?;杷朴?,旦似艾,言夜未于久,亦是未至于旦?!?/p>

        (三)音韻研究

        王肅對《詩經(jīng)》音韻頗有研究,其注《詩經(jīng)》字音,或取反切法,如《召南·鵲巢》“百兩御之”,王肅注“御,魚據(jù)反”。又如《邶風·日月》“逝不相好”,王肅注“好,呼報反”?;蛉巳缱址?,如《王風·丘中有麻》:“將其來施施”,“將”字,王肅申毛,“如字”,鄭玄“七良反”?;蛉≈币舴?,如《小雅·六月》:“共武之服”,鄭玄注:共,如字。王肅、徐邈皆直音“恭”,似以王說為佳。

        (四)地理研究

        王肅注釋《詩經(jīng)》,頗涉地理考證。如《小雅·六月》“侵鎬及方”,鄭箋云:“鎬也、方也,皆北方地名。”王肅云:“鎬,京師”。孫毓以為鄭說為長。又如《邶鄘衛(wèi)》條下,鄭玄《詩譜》以為“自紂城而北曰邶,南曰鄘,東曰衛(wèi)”。王肅卻以為“鄘在紂都之西”。孫毓以鄭玄之說為長。

        (五)名物研究

        《詩經(jīng)》涉及名物繁多,許多名物后人已不能明,因此注重名物注釋,是王肅《詩經(jīng)》學的重要內(nèi)容?;蛎嵱凶⒍x不能明者,則重加注釋,如《鄘風·干旄》“良馬五之”,毛傳云:“驂馬五轡?!编嵐{云:“五之者,亦為五見之也。”注釋簡約,其義不詳,王肅重新注釋云:“古者一轅之車駕三馬則五轡,其大夫皆一轅車。夏后氏駕兩謂之麗,殷益以一騑謂之驂。周人又益一騑謂之駟。本從一驂而來,亦謂之驂?!被蚴敲嵨瘁尪趺C釋之,如《衛(wèi)風·碩人》“螓首蛾眉”,王肅釋“螓”曰:“如蟬而小?!逼浜蟆墩x》曰:“郭氏曰:如蟬而小,有文是也?!笨勺C王肅名物注釋之準確。

        四、王肅《詩經(jīng)》學特色

        王肅《詩經(jīng)》學特色,表現(xiàn)在三個層面上:在詩義研究方面,摒棄讖緯迷信之說,重“理”,將情理、事理、義理貫穿于解《詩》之中;在文本闡釋方面,往往在毛傳未明處做文章,闡釋更細密,邏輯性更強;在語言表達方面,注重語詞、句式的對仗,簡潔明確,有較高的文學價值。

        (一)在闡釋內(nèi)容上,以義理為核心

        注重“理”的闡釋,是王肅《詩經(jīng)》學的基本特點。細言之,王肅所重之理,又有情理、事理與義理之別。下文分別論之。

        1.情理?!对姟分闱椋趺C釋之,則常從情理的角度闡釋,這一點已為古今眾多學者所認同。臺灣學者簡博賢先生就曾指出“鄭泥禮制而王通人情……王肅因情推說,抉發(fā)愜情;多得詩人本旨?!雹俸啿┵t:《今存三國兩晉經(jīng)學遺籍考》,臺北:三民書局,1986年,第223頁。如《周南·關雎》“寤寐思服”,毛傳曰“服,思之也。”鄭玄依照《釋詁》“服,事也”,而闡釋詩義曰:“求賢女而不得,覺寐則思己職事當誰與共之乎!”釋義雖詳盡,而不得要旨。而王肅云:“服膺思念之”,則是從人情角度解釋,認為是銘記在心,而深深思念。語言扼要而得其詩旨。王肅重情理,還有一個例子常被學者引用,《邶風·擊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泵珎髟疲骸捌蹰煟诳嘁?。說,數(shù)也。”鄭玄解:“從軍之士與其伍約,死也生也,相與處勤苦之中,我與子成相說愛之恩,志在相存救也?!蓖趺C云:“言國人室家之志,欲相與從生死,契闊勤苦而不相離,相與成男女之數(shù),相扶持俱老。”(《正義》引)“自爰居而下三章,衛(wèi)人從軍者與其室家訣別之辭”(《詩本義》卷二引)。毛傳未明,鄭箋則以為“從軍者與其伍相約誓之辭”。歐陽修評論說:“案《春秋左傳》言伐鄭之師,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兵既出不久,又未嘗敗衄,不得有卒伍離散一事也。且衛(wèi)人暫出從軍,已有怨刺之言,其卒伍豈宜相約偕老于軍中,此又非人情也。”(《詩本義》卷二)王肅從情理考慮,應該是戰(zhàn)士與家人之訣別。如今“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已經(jīng)成為千古傳頌的愛情佳話,自然不是從鄭箋之義,而是從王肅合乎情理意蘊之解釋化出。又如《衛(wèi)風·氓》“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泵珎髟疲骸半E,惰也。湯湯,水盛貌。帷裳,婦人之車也?!编嵐{云:“桑之落矣,謂其時季秋也。復關以此時車來迎已。徂,往也。我自是往之女家。女家乏谷食已三歲,貧矣。言此者,明己之悔,不以女今貧故也。幃裳,童容也。我乃渡深水,至漸車童容,猶冒此難而往,又明己專心于女?!倍趺C曰:“言其色黃而隕墜也。婦人不慎其行,至于色衰無以自托。我往之汝家,從華落色衰以來,三歲食貧矣。貧者乏食,饑而不充,喻不得志也?!睂Ρ葋砜?,王肅的解釋十分精到。鄭從傳序解詩,說教色彩濃厚。而王肅從人情之理的角度解詩,讓人更覺親切。又如《陳風·株林》“匪適株林,從夏南!”鄭箋云:“言我非之株林,從夏氏子南之母,為淫泆之行,自之他耳。抵拒之辭?!蓖趺C云:“言非欲適株林從夏南之母,反復言之,疾之也?!蓖趺C從情理角度說明,更符合情理,更有說服力。

        2.事理?!对姟分當⑹拢趺C釋之,則重事理。如《小雅·楚茨》:“或剝或亨,或肆或?qū)?。”王肅述毛,與鄭玄異,乃以事理推之。毛傳云:“亨,飪之也。肆,陳。將,齊也?;蜿愑谂c,或齊其肉。”王肅云:“分齊其肉所當用。則是既陳于牙,就牙上而齊之也?;蛩粱?qū)?,其事俱在或亨之前。以二者事類相將,故進或亨于上,以配或剝耳?!倍{云:“有容,言威儀敬慎也。冬祭曰烝,秋祭曰嘗。祭祀之禮,各有其事。有解剝其皮者,有煮熟之者,有肆其骨體于俎者,或奉持而進之者?!蓖趺C以事理斷之,釋義較鄭箋為長。又如《周南·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毛傳:“興也。覃,延也。葛所以為絺绤,女功之事煩辱者。施,移也。中谷,谷中也。”并未說明“興”為何意。因此而恰恰給鄭玄與王肅留下了闡釋空間。鄭箋云:“葛者,婦人之所有事也,此因葛之性以興焉。興者,葛延蔓于谷中,喻女在父母之家,形體浸浸日長大也。”以為“葛者,婦人之所有事也”,由葛聯(lián)想到婦人,從這聯(lián)想的角度說明葛與女之間的關系,以葛喻女。又從葛藤蔓延長大,聯(lián)想到女子慢慢長大,以此來闡釋毛傳標“興”的涵義。王肅的理解與鄭玄略有不同:“葛生于此,延蔓于彼,猶女之當外成也?!币匀耸卤雀街母鹩纱寺又帘酥螒B(tài),聯(lián)想到女子應從父母家嫁到夫家。這也是符合人情事理的解釋。

        3.義理。重情理、事理僅僅是王肅《詩經(jīng)》學研究中所關注的較淺層次,“義理”才是其關注的深層部分,甚至可以說貫穿其《詩經(jīng)》學研究始終。王肅注《毛詩》,多遵從《詩》序,更以《詩大序》“先王是以經(jīng)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的禮樂教化及諷勸之旨為其義理所歸。甚至在闡釋《詩經(jīng)》詩句興發(fā)譬喻之時,亦歸于義理。如《鄭風·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毛傳曰:“興也。野,四中之外。蔓,延也。漙,漙然盛多也。”鄭箋云:“零,落也。蔓草而有露,謂仲春之時,草始生,霜為露也?!蓖趺C云:“草之所以能延蔓,被盛露也。民之所以能蕃息,蒙君澤也。”毛傳、鄭箋都未曾提及此句詩的政教意義,而王肅卻將其引申,抽象到政治教化的義理層面。又如《豳風·鴟鸮》“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鄭箋:“綢繆,猶纏綿也。此鴟鸮自說作巢至苦如是,以喻諸臣之先臣,亦及文、武未定天下,積日累功,以固定此官位與土地?!蓖趺C云:“鴟鸮及天之未陰雨,剝?nèi)”松8?,以纏綿其戶牖,以興周室積累之艱苦也?!泵珎鲗τ凇对姟返谋扰d之意未加闡釋,鄭玄以“喻”釋之,王肅卻以為是“興”,并將其引申至抽象的“周室積累之艱苦”的義理之層面。再如《秦風·蒹葭》“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毛傳云:“伊,維也。一方,難至矣?!编嵐{云:“伊當作繄,繄猶是也,所謂是知周禮之賢人,乃在大水之一邊。假喻以言遠。”王肅云:“維得人之道,乃在水之一方。一方難至矣,水以喻禮樂能用禮,則至于道也。”鄭王同述毛,異。又,王肅更注重“說理”,鄭箋僅做字面的解釋,王肅卻深入“理”的層面,解釋“水”的象征寓意,以“水”喻“禮”,則至于“道”,即得人之道乃在于用禮樂。詮釋已經(jīng)突破了“情理”“事理”的范圍,上升到“義理”的層面。

        (二)在闡釋對象上,以傳義為核心

        王肅注釋《詩經(jīng)》,在闡釋方式上,以詮釋傳義為核心?;蚴莻髁x未明處釋之以明詩旨,或毛傳未釋而鄭玄箋而不達其詩旨者重加釋之以達其詩旨。

        1.傳義未明,王肅釋之以明詩旨。毛傳釋義比較簡單,后人閱讀毛傳亦有諸多義不可解之處,于是也常常引起諸說紛雜的情況。針對這種情況,王肅常在傳義未明之處予以細致闡釋。如《唐風·綢繆》“今夕何夕,見此良人”,毛傳云:“良人,美室也?!编嵐{云:“今夕何夕者,言此夕何月之夕乎,而女以見良人。言非其時?!蓖趺C云:“婚姻不得其時,故思詠嫁娶之夕,而欲見此美室也?!彪m然,王肅的詩義闡釋整體上沒有超越毛傳鄭箋,謂“婚姻不得其時”是幾乎直取鄭箋,顯然對詩義的理解有所偏差,然而其解“思詠嫁娶之夕,而欲見此美室”,則又頗得詩人旨。黃焯《毛詩鄭箋平議》云:“詩意謂今夕何夕乎,宜見此良人之夕也。王肅云:‘昏姻不得其時,故思詠嫁娶之夕,而欲見此美室也?!嵰詾榇桃娏既朔瞧鋾r,殊失詩傷惋之意?!雹冱S焯:《毛詩鄭箋平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11頁,第116頁。在批評鄭箋的同時,肯定了王說較鄭說為佳。

        2.毛傳未釋,鄭箋未達詩旨者,王肅重加釋之以達其詩旨。如《唐風·葛生》:“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毛傳未釋。鄭箋云:“旦,明也。我君子無于此,吾誰與齊乎?獨自潔明?!编嵐{釋義雖較詳細,然仍未明其詩旨,而且其詩旨之闡釋亦與詩境不合,故黃焯《毛詩鄭箋平議》云:“此詩首章云‘誰與獨處’,與次章之‘獨息’,三章之‘獨旦’,互足為義,意謂予所美之人今不在此,吾誰與居乎?惟旦夕獨處獨息耳。鄭訓旦為明,乃云‘吾誰與齊乎?獨自潔明’。是不知此句乃配上二章為言,故其義別出也?!雹邳S焯:《毛詩鄭箋平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11頁,第116頁。明確指出以鄭箋所釋不合詩旨。王肅注釋云:“見夫齊物,感以增思。”王肅之解語言簡潔而詩旨明確。

        3.傳義與鄭箋雖釋而句義未明,王肅重釋之而補充傳義與鄭箋。有些詩句,雖然毛傳鄭箋均有注釋,然而,傳義與鄭箋達其詩旨而語焉不詳,王肅釋之以明傳義與鄭箋所釋。例如《小雅·巧言》:“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躍躍毚兔,遇犬獲之?!泵珎髟疲骸皻赐?,狡兔也?!编嵐{云:“因己能忖度讒人之心,故列道之爾。猷,道也。大道,治國之禮法。遇犬,犬之馴者謂田犬也。”毛傳釋“毚兔”,鄭箋釋比喻義,然而詩句本身的意義,恰恰沒有解釋。王肅云:“言其雖騰躍逃隱其跡,或適與犬遇而見獲”。王肅既解釋了“躍躍”概念意,又解釋了“躍躍毚兔”的深層意,這就為理解鄭箋所謂之比喻意,提供了橋梁。聯(lián)系釋之,此詩句則是說,讒人雖欲跳躍而隱其劣跡,遇智者則獲之。故孔穎達《正義》曰:“若周公之制禮樂也。遇犬者言兔逢遇犬,則被獲耳。”可見王肅所釋頗得詩旨。

        4.毛傳鄭箋釋義有別,王肅申述毛義而駁鄭箋。如《周南·汝墳》“未見君子,惄如調(diào)饑。”毛傳曰:“惄,饑意也。調(diào),朝也。”鄭箋為:“惄,思也。未見君子之時,如朝饑之思食?!倍趺C釋為:“饑而又饑,饑之甚也。”鄭箋與毛傳釋義不同,毛傳以為是如朝之饑,鄭箋以為是如朝饑思食,而王肅認為是形容“饑之甚也”。雖喻義相同,然對“惄”之解釋有別,王肅申述毛義而駁鄭箋。

        此外,毛傳釋義已明,然王肅又補充釋之。如《周南·關雎》序:“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泵妭鳎骸榜厚?,幽閑也。”王肅釋曰:“善心曰窈,善容曰窕?!泵珎髦孛枋雠影苍斘难诺淖藨B(tài),更多的是外在的表現(xiàn)。而王肅不但從一個人的外在,亦從一個人的內(nèi)在描述了這個女子,容貌與心靈的完美結(jié)合,方才能夠稱為“窈窕”。雖然,王肅所釋未必準確達其詩旨,然而其出發(fā)點則是追求釋義更為細密。

        (三)在闡釋表達上,追求文學性

        王肅注經(jīng),直達詩旨,表達簡潔而準確,而且注意運用對偶、排比等修辭手法,使語言表達整飭,文氣充沛。基本脫去了枯燥的解說,突出解經(jīng)的文學意味。

        1.表達簡潔。追求表達簡潔而明了,直達詩之意旨,是王肅注經(jīng)的基本特點。如《邶風·綠衣》“綠兮衣兮,綠衣黃里?!泵珎鳎骸芭d也。綠,間色。黃,正色。”鄭箋:“褖兮衣兮者,言褖衣自有禮制也。諸侯夫人祭服之下,鞠衣為上,展衣次之,褖衣次之。次之者,眾妾亦以貴賤之等服之。鞠衣黃,展衣白,褖衣黑,皆以素紗為里。今褖衣反以黃為里,非甚禮制也,故以喻妾上僭?!编嵐{從典章制度詳細闡釋,指出“褖衣反以黃為里,非甚禮制”,從而揭示“以喻妾上僭”的詩之主旨。王肅云:“夫人正嫡而幽微,妾不正而尊顯”,在鄭箋的基礎上,直指詩旨,語言簡潔而意義明了。又如《小雅·正月》:“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泵珎髟疲骸熬郑?。蹐,累足也。倫,道。脊,理也?!编嵐{云:“局蹐者,天高而有雷霆,地厚而有陷淪也。此民疾苦,王政上下皆可畏怖之言也。維民號呼而發(fā)此言,皆有道理所以至然者,非徒茍妄為誣辭。”王肅曰:“言天高,己不敢不曲身危行,恐上觸忌諱也。地厚,己不敢不累足,懼陷于在位之羅網(wǎng)也。”相對于鄭箋而言,王肅注釋語簡而意明。

        2.語言整飭。王肅注經(jīng)特別注意錘煉語言,恰當運用修辭手法,增強解經(jīng)的文學意味?;蛴脤ε迹纭洱R風·敝笱》:“敝笱在梁,其魚魴鰥?!编嵐{云:“魚之易制者,然而敝敗之笱不能制。興者,喻魯桓微弱,不能防閑文姜,終其初時之婉順?!蓖趺C云:“魯桓之不能制文姜,若弊笱之不能制大魚也。”鄭、王意思相同,但王的表達更佳,語言更有特色。上下兩句相對,后句與前句有對應關系。以一“若”字將比喻之文意清晰明了地表達出來,而注意語言對偶,極大提高了語言的藝術表現(xiàn)力,給人閱讀的愉悅感?;蛴门疟?,如《小雅·鹿鳴之什》:“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泵珎髟疲骸爸埽?。行,道也”鄭箋云:“示,當作寘。寘,置也。周行,周之列位也。好猶善也。人有以德善我者,我則置之于周之列位。言己維賢是用?!蓖趺C云:“謂群臣嘉賓也。夫飲食以享之,琴笙以樂之,幣帛以將之,則能好愛我。好愛我,則示我以至美之道矣?!边B用四個“……以……之”,句式整齊,構(gòu)成排比。又如《小雅·楚茨》:“既齊既稷,既匡既敕?!蓖趺C亦模仿詩經(jīng)原句句式,述毛為“執(zhí)事已整齊,已極疾,已誠正,已固慎也。” 相較于鄭箋繁冗的解釋,運用對偶則語言工整,運用排比則文氣充沛。再如《陳風·衡門》:“泌之洋洋,可以樂饑。”毛傳:“泌,泉水也。洋洋,廣大也。樂饑,可以樂道忘饑?!焙髞磬嵐{、王肅、孫毓均申述毛傳義,然而意思和著眼點卻又有所不同。然從語言角度而言,王肅的語言更加精到,講究對稱的形式美:“洋洋泌水,可以樂道忘饑。巍巍南面,可以樂治忘亂?!薄洱R風·東方之日》:“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蓖趺C云:“言人君之明盛,刺今時之昏暗。”均為六字短句,言簡意賅,上下為偶句,應為刻意雕琢之結(jié)果。

        綜上所述,王肅的《詩經(jīng)》學研究有著前代所未有的特色,這是與魏晉時期特殊的社會歷史文化背景有關的。王肅重“理”且結(jié)合“情”的研究《詩經(jīng)》方式,與其靈活、相時而動的人格特征有關,更與當時社會動亂、政權(quán)頻繁更迭的社會狀況有關;他對解經(jīng)語言的有意錘煉,是與魏晉時期“文學自覺”思潮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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