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曉麗，李曉娟，邱文琪，陳家旭,△

(1. 暨南大學中醫(yī)學院，廣州 510632；2.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學院，北京 100029)

抑郁癥具有高患病率和高自殺率，為深入研究其作用機制和增強療效，全面提高和改善抑郁癥患者的健康水平，開展動物實驗刻不容緩，其中建造合適的抑郁癥動物模型尤為重要。為進一步深入研究中醫(yī)藥治療抑郁癥的作用機制，為抑郁癥治療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本文就抑郁癥動物模型及中醫(yī)藥復方防治進展作一總結。

1 抑郁癥動物模型

好的動物模型具有以下優(yōu)點，一是重復性好，數(shù)據(jù)可靠；二是可控制性、專一性強；三是生命周期短，更全面了解疾病發(fā)生發(fā)展機制。理想的動物模型將從預測效度(對治療的反應類似于臨床中觀察到的反應)、表面效度(模型和疾病之間的類似現(xiàn)象學)和結構效度(強有力的理論基礎)3個方面來共同評估構建[1]?，F(xiàn)根據(jù)實驗室常用抑郁癥動物模型造模方法不同，可分為應激模型、藥物模型、手術模型和基因模型等。

1.1 應激模型

抑郁癥的應激模型主要是通過對實驗動物加以一段時間的外在刺激，干擾其正常的生理心理導致機體激素水平異常，從而出現(xiàn)一系列抑郁癥的外在表現(xiàn)行為，如進食減少、活動度減小等，當給予特定的抗抑郁藥物時可以糾正這些行為。

1.1.1 慢性不可預知溫和刺激模型(chronic unpredictable mild stress, CUMS) 1980年首先由Katz等提出chronic unpredictable stress cus，chronic mild stress,CMS模型，實驗方法[2-3]則通過對大鼠應用隨機幾種不同的應激因子，包括電擊、剝奪食水、冷水浸泡、反轉晝夜節(jié)律等，使動物不能預料刺激的發(fā)生，持續(xù)3周發(fā)現(xiàn)大鼠探究行為明顯減弱，血漿中皮質激素升高，給予三環(huán)類、單胺氧化酶抑制劑等抗抑郁藥可阻止這些異常改變。1987年由Willner改進成CUMS模型，對Katz等方案進行了一些改動，將快感缺乏的測量(糖水偏好試驗)定為模型成功的關鍵和降低應激因子強度的評價指標。

慢性不可預知溫和刺激模型是應用較廣泛的一種模型，其優(yōu)點一是表面效度、結構效度、預測效度評價良好，二是造模穩(wěn)健，持續(xù)時間長久，其缺點為方法復雜多樣、重復性差、工作量大。

1.1.2 慢性束縛應激模型(chronic restraint stress, CRS) 1959年，慢性束縛應激模型由Renaud在Improvedrestraint-techniqueforproducingstressandcardiacnecrosisinrats一文中最早提出[4]?，F(xiàn)常用2種實驗造模方法，一種束縛方法是使用軟帶子做成的鐐銬將實驗動物四肢捆綁，并將其頭部也固定在一定位置避免掙扎自傷。另一種方法是將小鼠放于特制的圓柱型筒內(nèi)，將其兩后肢伸出筒外并用膠布固定[5]，一般是每天將動物約束1～6 h，持續(xù)14～21 d或更長時間。

該模型的優(yōu)點，一是較好地模擬人類抑郁癥發(fā)展過程，二是適合中醫(yī)研究慢性應激抑郁癥，其缺點是同種因素反復刺激會產(chǎn)生適應性。其注意事項，一是造模時間長短影響生物學效應[6]，二是當去掉應激后，一段時間后會出現(xiàn)指標回復現(xiàn)象。

1.1.3 習得無助模型(learned helplessness, LH) 1967年，Overmier和Seligman提出通過電刺激建造習得無助抑郁模型。2001年，Vollmayr等對其進行改進，使實驗提高了重復性，數(shù)據(jù)更可靠[7]。實驗方法是實驗前2 d給予大鼠每次30 s持續(xù)不可逃避的足底電擊，并隨機間歇18～42 s，反復進行30次。實驗第3天篩選出合格的實驗大鼠，每次給予可逃避持續(xù)電擊6 s，間歇24 s，反復進行30次。并規(guī)定在給予的30次電擊中，逃避失敗次數(shù)超過25次，就可認為建成習得無助模型[8]。

該模型的優(yōu)點一是表面效度好，與抑郁癥病人較為相似(體質量下降，活動減少，食欲下降等)；二是預測效度好，適合快速抗抑郁藥的篩選。但其缺點一是電擊裝置設備較貴，二是不能用于篩選慢性抗抑郁藥物，三是動物品系存在較明顯差異，四是無助模型具有爭議，無法確定是否形成習得性無助。

1.1.4 行為絕望模型 大小鼠強迫游泳實驗模型(Forced Swimming Test, FST)：1977年Porsolt提出[9]，當嚙齒動物在停止活躍的逃避行為(如攀爬或游泳)之后被置于水中時，最終會發(fā)展為不動?？挂钟糁委煖p少了不動的數(shù)量或延遲其發(fā)作，并增加或延長FST期間顯示的主動逃避行為。由于該實驗發(fā)現(xiàn)傳統(tǒng)FST不能證實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SRIs)的抗抑郁活性，因此從兩方面進行改進，一是水深增加，二是改良FST記錄大鼠的3種行為，即游泳行為、攀爬行為、靜止不動行為增加了FST靈敏度。實驗方法[10]是將大鼠置于水深、水溫適宜的圓柱形透明容器中，進行15 min“前游泳”，然后將大鼠從容器中取出并給予治療干預后放回籠中。經(jīng)過24 h后再次將大鼠置于容器中，進行5 min“測試游泳”并記錄其運動，對其行為進行分析評估，得到抗抑郁治療的效果評價。實驗中注意影響實驗的4個因素，即水溫、水深、動物、季節(jié)；FST是檢驗藥物短效行為學效應的實驗(24 h)，但抗抑郁藥物臨床起效都要2周左右。該造模方法優(yōu)點是操作方便，可信度高，缺點是假陽性高，評判大鼠動與不動存在主觀性。

1.1.5 小鼠懸尾實驗模型(tail suspension test, TST)：1985年，Steru等創(chuàng)造TST抑郁癥動物模型。實驗方法[11]：將實驗動物的尾部進行固定，使其頭部向下懸掛，實驗動物經(jīng)過努力掙扎仍無法擺脫困境，開始出現(xiàn)間斷性不動，表現(xiàn)出“行為絕望”狀態(tài)，一般測試總持續(xù)時間為6 min，記錄動物的動與不動時間。實驗發(fā)現(xiàn)，抗抑郁藥物能減少動物不動的持續(xù)時間。

該模型的優(yōu)點一是操作簡單、客觀測評，二是結果與經(jīng)Porsolt驗證的“行為絕望”測試一致，三是對廣譜抗抑郁藥物敏感。但其缺點一是存在假陽性，二是動物品系差異大，近交小鼠品系如C57Bl/6不是在TST中使用的理想品系，因為許多具有這種遺傳背景的動物傾向于爬上它們的尾巴，不動時間也較長[12]。

1.1.6 母嬰分離模型(maternal separation, MS) 1967年IC Kaufman和LA Rosenblum在文章Thereactiontoseparationininfantmonkeys:anacliticdepressionandconservation-withdrawal中正式提出母嬰分離模型。實驗方法[13]：將新生幼鼠從出生第2天開始進行每天3 h的母仔分離，然后再放回母鼠身邊一起喂養(yǎng)，此過程持續(xù)2周。之后不再對動物進行干預，直到第60天時對該批動物進行分類。其作用機制是通過抑制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活性，促使糖皮質激素(GC)含量升高，激活其受體，使皮質酮(CORT)升高導致谷氨酸升高及γ-氨基丁酸(GABA)釋放降低，進而引發(fā)動物成年后出現(xiàn)焦慮樣行為、驚反射的前脈沖抑制缺失等行為改變[14]。

該模型主要作為部分抗抑郁藥的初篩和抑郁性障礙的孤獨、社會交往減少的模型，主要用于早期應激對子鼠成年后病理生理及行為變化的研究。該模型的優(yōu)點一是動物抑郁作用時間長，二是操作相對簡單，但其缺點是模型具有特異性，可信性待查。此模型在應用中存在以下問題，一是品系差異明顯，C57BL/6較普遍應用，但實驗效果較BALB/c差；二是受孕產(chǎn)護理的環(huán)境影響(溫度、光照周期、窩群數(shù)量等)，三是存在殺嬰行為[15]。

1.1.7 社會挫敗模型(social defeat stress, SDS) 最初的社會挫敗模型是由Klaus Miczec 1978年提出。實驗方法[16]為選取一批成熟健壯的雄性動物為居住者(攻擊者)，再選取一批弱小的實驗動物為入侵者。居住者對入侵者會進行攻擊，當入侵者表現(xiàn)為失敗時結束實驗。然后將入侵者放入帶孔、透明的保護籠中， 再將保護籠至于居住者旁，與居住者進行身體隔離但仍有感官接觸。實驗可分為2個階段，首先進行5～10 min的直接攻擊，然后再進行24 h的間接接觸(感官接觸)。根據(jù)實驗需求一般持續(xù)10 d左右[17]。

此模型的優(yōu)點可以較好地模擬人類抑郁的發(fā)病機制并用藥，但其缺點為性別差異，雌鼠造模困難。

1.2 藥物模型

抑郁癥的藥物模型是針對實驗動物使用相關藥物，改變正常機體激素水平或阻斷降低神經(jīng)遞質的傳遞，從而抑制實驗動物的正常生理機制，產(chǎn)生相應抑郁癥表型。對于藥物誘導的抑郁癥動物模型，現(xiàn)在常用糖皮質激素、利血平、高劑量阿撲嗎啡、育亨賓和5-羥色胺(5-HT)藥物誘導造模。

糖皮質激素注射誘導抑郁模型是指通過注射外源性CORT，模擬與抑郁相關的行為和神經(jīng)生物學變化。有研究發(fā)現(xiàn)，如連續(xù)21 d每天注射10、20或40 mg/kg的CORT，會導致強迫游泳試驗中抑郁樣行為的分級增加。該模型能夠更加明確CORT對抑郁癥狀發(fā)展的直接影響，適用于機體CORT異?；駽ORT依賴性的抑郁癥研究。但在造模時，藥物劑量濃度以及給藥時間對實驗影響較大[18]。1980年Leit發(fā)現(xiàn)，利血平可使動物腦內(nèi)單胺遞質下降，引起抑郁樣癥狀。該模型造模時間短、通道單一[19]，主要缺點是其未能檢測到缺乏單胺再攝取抑制特性的新型抗抑郁藥，如米安色林。此外，給予利血平模型抗抑郁藥后，其抗抑郁活性僅在慢性治療后明顯，對急性治療效果不明顯[20]。高劑量阿撲嗎啡模型、育亨賓增強模型、5-HT誘導模型可以通過阻斷或抑制NA的攝取，從而建造抑郁癥模型，常用于研究篩選NA系統(tǒng)的抗抑郁藥，5-HT誘導模型也可用于作于中樞5-HT抗抑郁藥物的篩選。除上述藥物模型外，還有使用苯丙胺增強、小鼠四苯嗪對抗、大鼠色氨酸增強等藥物進行造模者。

總體上來說，藥物造模適用于研究對藥物存在依賴性和使用相關治療藥物后存在不良反應的抗抑郁藥，但藥物造模仍具有一些缺點，一是藥物干預造模，與一般人類抑郁癥的發(fā)病機制有差距，二是引起的抑郁癥狀單一、持續(xù)時間較短暫，僅用于抗抑郁藥物的初篩，較少單獨使用[21]。

1.3 手術模型

抑郁癥的手術模型主要通過切除或者改變實驗動物與影響中樞神經(jīng)興奮相關的生理器官，使其缺乏正常的生理功能，最后機體神經(jīng)不能正常傳導興奮，從而模擬抑郁癥狀。

1.3.1 嗅球切除模型 1978年，Cairncross及其同事Jancsar通過實驗觀察，使雙側嗅球切除(olfactory bulbectomized, OB)大鼠開始進入大家的視野。實驗方法[22]為用探針搗毀嗅球和負壓吸引的方法將嗅球切除，2周后分為假手術組、嗅球切除模型組、氟西汀治療組。給藥2周后進行各組大鼠行為學實驗并分析評估。實驗發(fā)現(xiàn)，嗅球切除后的大鼠活動進食減少。這些研究結果表明，球囊切除術導致記憶和學習缺陷，是由海馬體功能失調(diào)引起的，慢性抗抑郁治療能逆轉這種不足[23]。用該方法造模其優(yōu)點為表面效度好，作用時間長，但其缺點為手術要求高、死亡率高，物種之間存在差異。

1.4 基因模型

基因模型已經(jīng)逐漸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通過先天遺傳的特異性或是敲除特定的基因，選取抑郁偏向的實驗動物進行繁殖培育，可模擬遺傳性的抑郁癥患者。

1.4.1 Flinders sensitive rat line(FSL)大鼠模型 1986年，F(xiàn)linders大學的Overstreet提出FSL大鼠基因模型。研究發(fā)現(xiàn)，大鼠皮質邊緣5-HT受體和海馬腦神經(jīng)肽含量較低，但膽堿能神經(jīng)受體亢進，對膽堿能藥物敏感，使用丙米嗪可以改善大鼠的回避反應和低下的學習能力。該模型主要用于抑郁癥的膽堿能假說研究[24]。

1.4.2 Wistar-Kyoto(WKY)大鼠模型 WKY大鼠是由與自發(fā)性高血壓大鼠相同的親本W(wǎng)istar原種進行繁殖培育出的基因型大鼠。WKY大鼠具有良好的抑郁癥行為學表現(xiàn)，且易出現(xiàn)與抑郁焦慮有密切關系的腸易激綜合征，進一步證明其能作為良好的抑郁癥動物模型。目前，WKY大鼠可用做研究抑郁癥神經(jīng)內(nèi)分泌發(fā)病機制和抑郁與睡眠異常關系的抑郁動物模型[21]。

1.4.3 congenital learned helplessness (cLH)大鼠模型 Seligman等繼創(chuàng)造了LH模型后，又選擇性繁殖培養(yǎng)具有先天性習得性無助的模型，即cLH。cLH大鼠具有異常的應激反應，當其暴露于應激后，空間認知能力下降，血清素5-HT 1B自身受體的調(diào)節(jié)改變。實驗顯示，cLH大鼠對糖水偏好顯著降低，表現(xiàn)出與LH模型一致的行為[20]。

抑郁癥基因模型除以上3種，還有High DPAT Sensitive大鼠、Fawn Hooded大鼠、Swim Low-active model大鼠、Tryon Maze Dull大鼠等。由于基因動物模型具有不穩(wěn)定性且重復率低，故一般配合其他方式作為抑郁藥物初篩，不單獨使用。

表1示，為更好地模擬抑郁癥的發(fā)病機制和發(fā)病表型，達到預測效度、表面效度和結構效度3方面高度相似性，研究者對抑郁癥動物模型不斷進行創(chuàng)造和改進，但抑郁癥動物模型未來也仍需不斷完善。

2 中醫(yī)藥復方防治抑郁癥動物模型研究

抑郁癥屬于中醫(yī)學“郁證”范疇，常以心情抑郁、情緒不寧、胸部滿悶或咽中如有異物梗塞等為主要臨床表現(xiàn)。本文基于中國知網(wǎng)和PubMed 2大數(shù)據(jù)庫，對抑郁癥的中醫(yī)藥復方實驗研究進行數(shù)據(jù)挖掘。在中國知網(wǎng)數(shù)據(jù)庫中，以主題詞“抑郁癥”并含“中醫(yī)”為詞條進行檢索，共檢索到2450條相關條目；在PubMed數(shù)據(jù)庫中以主題詞“depression”并全文“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進行檢索，共檢索到526條相關條目。圖1示，剔除抑郁癥與中藥復方動物實驗無關的文獻，最終篩選出符合條件文獻共125篇，包括中文77篇，英文48篇，涉及中藥復方56個。

根據(jù)本次檢索得出頻次最高的8個中醫(yī)藥復方，進一步歸納總結上述中醫(yī)藥復方在抑郁癥防治動物模型研究中的進展。

柴胡疏肝散出自明代《醫(yī)學同旨》，由陳皮、柴胡、川芎、香附、枳殼、芍藥、甘草7味藥物組成，具有疏肝理氣、活血止痛的功效，主治肝氣郁滯證。研究者采用CUMS、FST、利血平等誘導抑郁癥動物模型，發(fā)現(xiàn)可通過增加海馬組織單胺類神經(jīng)遞質含量和調(diào)控BDNF的表達，增加5-HT 1 A受體mRNA的表達，以及抑制海馬中cJun氨基末端激酶蛋白的表達來抗抑郁[25]。

逍遙散出自《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由柴胡、當歸、茯苓、白芍、白術、炙甘草、薄荷、生姜8味藥組成，具有疏肝解郁、養(yǎng)血健脾的功效，主治肝郁脾虛證，是臨床治療抑郁癥常用的疏肝解郁方劑。通過復制CUMS、CRS、TST和FST等造模方式，發(fā)現(xiàn)其作用機制有以下幾種[25]：增加血漿中去甲腎上腺素和海馬內(nèi)單胺類神經(jīng)遞質含量，提高腦內(nèi)5-HT 1 A受體和BDNF的表達等，從多種途徑共同起到抗抑郁作用。

表1 抑郁癥動物模型比較

圖1 抑郁癥相關中藥復方檢索文獻頻次圖

四逆散出自《傷寒論》，由柴胡、枳實、芍藥、甘草4味藥組成，具有調(diào)和肝脾、透邪解郁、疏肝理脾之功效。加味四逆散是由四逆散化裁組成的新復方，其作用與四逆散相似。研究者通過大小鼠動物實驗，使用CUMS、CMS應激造模，并用TST和FST方式檢測模型抑郁癥效果。目前發(fā)現(xiàn)，四逆散可以提高5-HT、DA的含量，增加腦區(qū)5-HT 1 A的mRNA的表達數(shù)量，加味四逆散可提高海馬5-HT 2 A蛋白及其mRNA的表達，均具有調(diào)節(jié)腦部單胺類神經(jīng)遞質作用和神經(jīng)元保護作用[26]。

開心散出自孫思邈的《備急千金要方》，由石菖蒲、遠志、人參、茯苓4味藥組成，具有安神、補氣、利濕化濁的功效，主治心神不寧、悲傷憂慮、善忘等癥狀。據(jù)現(xiàn)代學者藥理研究，通過CMS、TST等抑郁癥模型，發(fā)現(xiàn)開心散可能是通過促進腦內(nèi)5-HT合成釋放，增加腦內(nèi)單胺遞質，提高大鼠海馬中BDNF的表達，增加海馬神經(jīng)營養(yǎng)以及清除氧自由基、保護神經(jīng)元而發(fā)揮抗抑郁作用[27]。開心散血漿褪黑素學說也有相關研究[26]。

開心解郁湯是臨床經(jīng)驗方，由柴胡、赤芍、巴戟天、茯苓、人參、枳實、遠志、甘草8種中藥組成，有研究表明其主要來自開心散和四逆散的合方。研究者主要通過CUMS模型進行實驗研究，發(fā)現(xiàn)開心解郁湯可以使5-HT和NE水平正?；?，并能調(diào)節(jié)大鼠大腦中5-HT 1 A和5-HT 2 A受體表達的平衡[28]。目前該復方主要用于研究血管性抑郁癥。

越鞠丸出自朱震亨的《丹溪心法》，由蒼術、香附、川芎、神曲、梔子5種藥物組成，其主要功效是行氣解郁，主治氣血痰火濕食六郁。有研究表明，在CMS、LH和OB大鼠模型中，越鞠丸可以通過e EF2-BDNF、NMDA/AMPA受體和AKT-m TOR信號通路增強突觸可塑性，產(chǎn)生快速持久的抗抑郁作用機制[29]。

舒郁膠囊是現(xiàn)代研究治療抑郁癥之肝郁氣滯證的經(jīng)方,由柴胡、白芍、香附、甘草組成。研究者通過FST、

CUMS、CRS應激造模，目前發(fā)現(xiàn)舒郁膠囊可以通過增加5-HT 1AR蛋白水平和激活海馬神經(jīng)元中5-HT 1AR介導的cAMP-PKA-CREB信號通路起作用[30]。

抑郁癥動物模型對中醫(yī)藥抑郁癥研究有重要作用，適當?shù)哪Ｐ涂梢愿鞔_中藥的作用機理，并指導臨床規(guī)范用藥。在中藥復方研究中，更常采用CUMS、TST、FST、CRS應激造模以及部分藥物造模方式。本研究團隊在中藥方劑逍遙散治療抑郁癥的研究中，使用CUMS和CRS抑郁癥動物模型模擬肝郁脾虛證均取得較好的實驗效果。

3 小結與展望

抑郁癥是一種由社會、環(huán)境和自身機體共同影響作用的綜合性復雜疾病。抑郁癥動物模型的建造使科研更接近抑郁癥的本相，中醫(yī)藥復方的研究也為其治療提供了新思路。但目前仍存在以下問題，一是抑郁癥動物模型造模方式各異，存在重復率低、造模效率低、與真實抑郁癥患者的發(fā)病仍有較大差距等缺點；二是在中醫(yī)藥復方研究過程中，造模方法單一，方藥與證型未能對應。在今后的研究中，研究者應從表面、預測、結構3方面效度出發(fā)，建造更科學合理的抑郁癥動物模型。此外，中醫(yī)藥復方造模時也應注意病證結合、方證對應，體現(xiàn)中醫(yī)藥治療特色以及發(fā)揮中醫(yī)藥治療優(yōu)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