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悅/西安音樂學院
“花兒”是我國民間歌曲中山歌的一種,是流傳于甘肅、青海、寧夏等?。▍^(qū))以及與它們相毗鄰的新疆、陜西等地的民歌。內容主要是以男女情愛為主。有說法,因其歌詞中把女性比喻為花朵而得名?!盎▋骸庇兄凭玫臍v史淵源,但卻因其為山野之曲的特殊因素,不太被文人墨客所提及和記錄,所以在歷史漫長的進程里,較難尋覓其蹤跡,它只能流傳于民間的口口相傳,難以尋找確切的文字記錄,更不便探尋其中傳承教學的蹤跡?!盎▋骸背~反復,文學藝術價值很高,有“西北之魂”之稱。2006 年5 月20 日,經中國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中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在寧夏六盤山地區(qū)就流傳著花兒的一個獨特分支,它區(qū)別于西北其它地區(qū)的“花兒”。六盤山花兒主要流行于寧夏南部六盤山區(qū)的回族聚居區(qū),因此民間也稱其為“回族花兒”。它吸收了當地小曲,和山歌的特點,所以被稱作“山花兒”。歌手即興創(chuàng)作,張口就唱,旋律曲調根據自己的情感需要起伏變化,這種活態(tài)性賦予了六盤山花兒獨特的魅力。六盤山花兒作為中國西北花兒家族中的一個具有鮮明地域特性的獨特品種,是寧夏回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鮮活的文化標志。但其實,六盤山花兒的名稱定義是在本世紀初期才被專家學者認可的。
六盤山花兒在被得到相關重視的這十幾年中為了將其有效的保護傳承,有關部門不僅從制定政策方面著手,進行社會宣傳等方式,還通過提倡學校教學途徑進行有效的傳承,包括城市川區(qū)和南部山區(qū)的多個學校,但普及學校分布不均,也導致了一系列的問題,本文基于在南部山區(qū)六盤山角下的隆德縣進行再實踐的計劃和前期調查工作,對六盤山花兒進課堂的可行性做以下分析。
六盤山花兒作為我國乃至世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我們珍貴的精神文化財富,但六盤山花兒的傳承發(fā)展現狀日益嚴峻,當地各部門因此有采取一些相應的社會宣傳保護措施,可是因為種種因素,效果不是很大。與此同時,2006 年《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條例》中明確指出可以把優(yōu)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列入學校教學內容中。逐漸的六盤山花兒便首先受到了學校領導和一線音樂教育工作者的關注,六盤山花兒開始走進了學校。至今為止,在寧夏地區(qū)眾多學校中,已有30 所左右的學校實踐了六盤山花兒進校園活動,并且開設有相關課程,不僅如此,這其中還有17 所學校被命名為“寧夏回族花兒傳承基地”。在這樣有可借鑒的實踐基礎上,六盤山花兒進課堂的再實踐就顯得更為有據可依,有成功的經驗,也有失敗的不足。比如武宇林《“花兒”綜藝》(銀川陽光出版社,2012)和金學林、孫偉《綻放的花兒》(銀川寧夏人民教育出版社)這兩本為六盤山花兒進課堂所編撰運用的“花兒”歌曲集就是一個很好借鑒實例。雖然這兩本“花兒”曲集其中仍存在一些問題,比如歌曲的歸類依據與實際教學結合的緊密程度,模塊的設置與學生興趣的關系,還有對“花兒”歌曲的改創(chuàng)丟失了一些原本我們實際要教給學生“花兒”的目的和初衷等等,但是值得學習的是在整個曲集中,盡可能的考慮到學生的學習能力和接受能力等因素,這些是可以學習的。
由于傳唱的方式以及地域民族文化、現代音樂商業(yè)化等等多種因素,導致了六盤山花兒的傳承人屈指可數,但在各方盡力的發(fā)掘尋找下,能夠演唱六盤山花兒的民間藝人雖然不多,但都得到了相應的保護和鼓勵,他們中基本都是回族人,他們在了解到六盤山花兒的價值和重要性后,將民族文化的束縛擱置一邊,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傳播盡力發(fā)揮著自己的作用。不管是社會宣傳還是學校教化都在積極的行動著。回族其實不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因為在他們的民族文化中“歌”“舞”這些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六盤山花兒的的社會人文特征基本有以下三點:(1)主要是一個人在高山上放羊或走路時才演唱,另外,主要內容時以抒情為主,情歌居多,還有時事類如《國民黨抓兵》,聲調低沉,憂傷,高音較少。一般都在山上或者勞動時才唱;(2)不在自己家里唱,會受到家人反對;回族花兒都是以口傳形式記錄和傳承?;刈寤▋阂话銢]有家庭傳承關系;(3)以前,在回族群體中,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能聽到悠揚的回族花兒歌聲,邊走路邊唱、邊勞動邊唱、這山唱,那山應;還有值得注意的一點,在以前六盤山花兒很少會有女性演唱,因為據說回族婦女不要求聲張,但她們愛聽花兒,有時只能偷偷低聲哼幾句。傳承人蘇振和就是回族人,出生于1947 年10 月19 日,祖籍陜西(玉河河南)人,同治10 年遷居甘肅省張家川縣隴山縣,1935 年,為躲避國民黨抓兵父親蘇興海用扁擔擔著大哥二哥(大哥2 歲,二哥1 歲),領著母親馬氏(真名忘記),蘇振和生于母親去世,(1956 年去世)。蘇振和自幼喜愛花兒,跟大人在山上放牛羊時,經常聽大人在放羊時在山上唱花兒,在他們的熏陶下,憑著年輕較強的記憶,學到了好多回族花兒。后來,蘇振和在生產隊當飼養(yǎng)員,一個人一邊喂牲口一邊唱花兒,邊走邊唱。只要有時間就唱。蘇振和能夠演唱的花兒有:《楊木樹上窩老哇》,《血手推門林照德》《抓兵》《十七八的女孩兒》《山前梅鹿引山狼》《這一條大路通新疆》《我送大哥》《送十里亭》《不怪我的老子不怪我的娘》《黃河沿上十三峽》《岸灘上開花岸灘上紅》《山里的野雞紅官子》《阿哥是陽山的苦子蔓》《鷂子飛了鷹沒有飛》《香子吃草石崖上站》《咕嚕(山羊)一群羊一群》《南山嶺上南山破》《花兒你把人活好》《上了高山繞(照的意思)平川》《遠看黃河一條線》《梁山伯與祝英臺》《東方升起的紅太陽》等。在調查聊天的過程中提出要在當地學校進行六盤山花兒進課堂的實踐,蘇振和高興的說道,“我老了快唱不動了,去學校有娃娃愛唱,喜歡的話就叫他唱,以后就不怕沒人會了”,再進一步說到要采用他的一些歌曲詞調經過改創(chuàng)要進行教材應用的時候,老人嚴肅的說“可不能變了樣呀”。有了民間藝人的傾力支持和幫助,六盤山花兒進課堂會更鮮活一些。不僅通過跟民間藝人的學習,音樂老師在課堂上盡可能的教給學生“原汁原味”的六盤山花兒,還會在課外活動以及走出課堂的教學活動中,讓學生們與民間藝人接觸交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真實的參與和情感體驗,相信可以給學生更多直接的感受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及傳統民族民間文化的魅力。
在之前其它一些學校的實踐教學總結中都或多或少的能看到對六盤山花兒進校園教學實踐的不滿意,有來自社會,來自學校,來自學生以及家長多方面的因素。無可厚非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一些客觀因素,在準備再實踐的開始,筆者也在為這些不可控的客觀因素擔憂著,但在接下來的調查走訪和溝通了解中這些顧慮漸漸沒有了,有關社會方面從我個人出發(fā)首先自己做好充足的準備,來溝通獲得更多有效的支持和協助,前期的調查工作中已得到有些相關人員的極力支持和認可;學校方面也會以自身為前提,先學習六盤山花兒演唱技巧及相關文化知識,夯實基礎能力,為之后的實際教學提供支撐,讓學校領導及負責老師可以更放心,以此更加支持和重視等等。
六盤山花兒進課堂的實踐已經不少,每一次的探索實踐都是進步,但在前期的實踐中更多的是活動的反復復制,和教學的舉步維艱甚至是一成不變,最重要的不是那些客觀的種種因素,需要改變的是教學資源的有效整合利用,還有突破古板陳舊的教學手段。在社會、學校各方面條件必備的情況下,運用不一樣的教學實踐方法,使得六盤山花兒進課堂再實踐取得更大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