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旦措

【摘? 要】學位授予權的法律性質《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出臺，學位條例的頒布實施標志著我國學位制度的正式建立，為我國高等教育事業(yè)道路的探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司法審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雖然總體上采用的是以程序審查為主、實質審查為輔，但法院在審查過程中也會根據高校取消學位授予性為的類型采用不同的審查方式。針對學位證書授予過程，司法審查主要采用程序審查，因為這涉及到學術評價和高校的學術自由，而針對學位證書授予的作出依據，主要采用實質審查的方式，這主要涉及到的是合法性的問題。程序性審查和實質性審查作為法院介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的兩種不同審查方式，在現(xiàn)有的高校學位授予糾紛案例中也得到了多次實踐。

【關鍵詞】司法審查;學位授予糾紛;司法審查路徑

1.程序性審查

程序合法我國行政訴訟法規(guī)定了法院是對行政機關行為程序是否違法進行審查。高校實施的影響學生學位取得的行為，在教育法第 41 條、42 條中有明確規(guī)定，高等學校在向學生實施處分前應當先經過校長辦公會議或者校務會議處理決定，并且黨高校實施處分行為對學生的受教育權利造成重大影響時，必須設置一定的申訴程序，給予學生已初步的救濟。普通高校學生管理規(guī)定中也有更加詳細的規(guī)定，比如學校在對學生做出處分決定前，應當聽取學生或者其代理人的陳述和申辯;學生對學校做出的處分決定有異議的，在接到學校處分決定書之日起 5 個工作日內，可以向學校學生申訴處理委員會提出書面申訴。由以上規(guī)定可以看出，當前的法律、法規(guī)、規(guī)章對高校行使處分權設置了一些明確的程序性規(guī)定，需要注意的是，雖然高校有權在不違反上位法的情況下可以指定自己的學位授予或取消的規(guī)定，但此類規(guī)定額應當滿足上述基本的程序性要求，這也就要求法院在審查過程中對高校取消學位授予行為的程序是否合法進行審查。

2.實質性審查

審查依據司法審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的審查依據，主要是指在程序性審查中法院裁判所依據的法律法規(guī)、高校自治規(guī)則、法律原則三方面的內容等，學位授予只要符合上述標準，就可以認為學位授予具有合法性，從而幫助法院作出正確裁判。審查依據中首先參考的也是最重要的規(guī)則便是學位授予的相關法律法規(guī)，也即學界常說的“硬法”1，凡是涉及高校學生基本權利的重要事項，均由國家立法機關予以規(guī)定，高校無權創(chuàng)設此類規(guī)定。高校學位授予的相關規(guī)定主要體現(xiàn)在我國的學位條例和學位條例暫時實施辦法中，從學位授予的性質、授予辦法、取消學位授予等內容作了詳細規(guī)定，調整對象包括了教育機構和具備相應資格的受教育者，法院在對學位授予糾紛進行審查時，主要的參考依據就是以上所說的法律規(guī)定。高校制定的自治性規(guī)則是高校在法律法規(guī)的授權下，結合高等學校自身的管理需要制定出的維持高校內管理秩序的自治規(guī)范，這些自治性規(guī)范包括了大學章程、學生管理制度、獎懲制度在內的眾多成文規(guī)范，作為司法審查參考的軟法2，“軟法”這一專業(yè)術語是與“硬法”相對應的，也是一項重要的司法審查依據。高校的自治性規(guī)則多采用共同協(xié)商、成員參與的方式制定，有利于補充硬法導致的公平正義不足的缺陷。

3.司法審查主要采用程序審查

程序正當作為行政法的一項基本原則，其實現(xiàn)需要一系列的程序制度作保證，其中尤為重要的是參與和說明理由的相關制度。在“甘露案”中，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學校對甘露的處理過程中，甘露進行了申辯，暨南大學作出處理決定并沒有影響到甘露法定權利的行使。雖然最高人民法院再審過程并沒有對暨南大學的處分決定的程序是否合法進行認定，但從程序正當角度來看，暨南大學在重新對甘露做出處理決定時經過的調查、告知、申辯、送達等程序，符合了當前法律規(guī)定的各項程序要求，屬于程序正當。但是在“田永案”的處罰決定中，北京科技大學作出的要求田永退學的決定涉及到田永本人的受教育權。從保障相對人權益的角度出發(fā)，北京科技大學作出的處分決定應當及時向田永本人宣布送達，并且在此過程中聽取田永本人的申辯，北京科技大學沒有依照此規(guī)則，這樣的處分行為不具有合法性。

司法審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雖然總體上采用的是以程序審查為主、實質審查為輔，但法院在審查過程中也會根據高校取消學位授予性為的類型采用不同的審查方式。針對學位證書授予過程，司法審查主要采用程序審查，因為這涉及到學術評價和高校的學術自由，而針對學位證書授予的作出依據，主要采用實質審查的方式，這主要涉及到的是合法性的問題。程序性審查和實質性審查作為法院介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的兩種不同審查方式，在現(xiàn)有的高校學位授予糾紛案例中也得到了多次實踐。 對廖志強的學士學位授予資格，廖志強因此而提起行政訴訟，廈門市集美區(qū)法院在判決中認為：本案被告集美大學根據學位條例制定的受過處分行為不授予學士學位屬于行政行為中的合理性問題，對于該合理性問題，法院不作審查，法院因此最終駁回了原告廖志強的訴訟請求。對于“廖志強案”中法院的判決，支持者認為被告集美大學規(guī)定的“受過留校察看以上處分取消學士學位授予”屬于合理性的問題，根據我國行政訴訟法的有關規(guī)定，對行政行為的合理性問題，司法不作審查。但這也成為了司法審查高校學位授予糾紛的缺陷所在，原因有以下幾點，首先，對于以集美大學為代表的高校將學位授予與處分行為掛鉤，這樣的管理決定雖然沒有違反學位條例和學位暫行實施辦法的規(guī)定，但是在學位條例相關規(guī)定中，法律法規(guī)也沒有授權高校對學生學位授予作出這樣的禁止性授予的規(guī)定，并且高校這種做法嚴重損害了學生的基本權利，所以集美大學的這種做法有超越法律規(guī)定的嫌疑;其次，受過處分的學生不頒發(fā)學位證有違反“一事不再罰”原則的規(guī)定，我國行政處罰法中規(guī)定了，對當事人的一個違法行為，行政機關不得對其給予兩次或兩次以上的處罰措施，學生在違反高校的管理規(guī)定并且受到一定處罰，如記過、警告等處分后，學校再次給予該學生取消學位授予的決定相當于再次給學生設定了處罰，這種規(guī)定系違反行政法的規(guī)定。因此，對于學生受處分后被取消學位授予的司法實踐活動，還存在著一些爭議。

4.結語

審查強度在可能涉及專業(yè)判斷的學位授予糾紛中，法院的司法審查強度應當保持必要的謙抑性，特別是在涉及對學生的學位論文、學術能力、考試成績和綜合素質等評價時，法院在司法審查過程中應當充分尊重高校的專業(yè)性判斷，尊重高校的管理自主權。只要高校能夠證明對學位論文、考試成績和綜合素質等作出的評價是具備相應資格的內部組織或人員按照高校事先公布的程序作出的，這樣的證據在司法審查中就應當被法院釆信。法院要求高校做到的，僅僅是那些高校自己公布的決定。唯一的例外情形在于，高校取消學位授予決定時，高校對事實的認定明顯不合理，比如高校不遵守自己的承諾、顯失公平、不合理的延遲等，如果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一般就認為高校取消學位授予的決定是合理的，這樣一些標準充分體現(xiàn)了司法審查在高校學位授予糾紛中的謙抑性。由于高校學位授予糾紛案件的特殊性，法院必須在案件審查過程中處理好高校自主權與學生受教育權的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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