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翠芹

摘要：本文以碩士研究生的教學實踐為切入，探索在設計學碩士研究生能力培養(yǎng)的新思維，目的是從設計學研究生培養(yǎng)亂象中界定研究生與本科生培養(yǎng)的聯(lián)系和區(qū)別，指出研究思維構建對碩士生能力培養(yǎng)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研究生培養(yǎng);研究思維;教學實踐;創(chuàng)新;設計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0）10-0101-02

Abstract：Based on the teaching practice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this paper explores the new thinking of the ability cultivation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 in designscience.The purpose is to define the connection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cultivation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 and undergraduate students from the confusion of the cultivation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 in design science，and point out the important signi?cance of the construction of research thinking for the cultivation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ability.

Keywords：Cultivation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 Research thinking Teaching practice Innovation Design

引言

我國自上世紀70年代末期恢復研究生教育以來，對于碩士研究生的培養(yǎng)模式一直不斷在調整中。1981年，國家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暫行實施辦法》，建立了學士、碩士、博士三級學位培養(yǎng)標準。1999年，由于我國研究生教育擴招政策開始實施，各類研究生數(shù)量獲得較大幅度增長，其中包括設計類研究生，其招生規(guī)模也因此不斷擴大。至2011年，在新的《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yǎng)學科目錄》中，藝術設計類碩士研究生培養(yǎng)經(jīng)過多年的實踐逐漸從邊緣學科發(fā)展成為一級學科，“藝術學”被確立成為獨立的門類，“設計學”也成為一級學科，代替“藝術設計”成為正式的學科名稱。[1]在一定意義上，這是國家對藝術設計學科碩士研究生教育進步的肯定。總體而言，設計類研究生的培養(yǎng)要求，主要聚焦在設計能力和研究能力兩方面。然而，從就業(yè)反饋來看，設計類碩士研究生受歡迎程度遠低于本科生。尤其在國內企業(yè)從事設計創(chuàng)新工作，從專業(yè)設計能力來看碩士研究生不一定比本科生強，而研究能力又遠遠低于博士研究生的水平。這一現(xiàn)象使得碩士研究生陷入了所謂的“教育陷阱”。劉寶成、關立雪提到，“一些研究生不知道為什么讀研，有的知識迫于就業(yè)壓力而選擇繼續(xù)讀書。……在自身能力的培養(yǎng)上沒有目的性和側重性，直到研究生畢業(yè)時依舊與本科生畢業(yè)時一樣茫然”。[2]即便國家一再通過學科評估推動高校研究生教育，然而，設計學碩士研究生所表現(xiàn)出的相關能力并未獲得質的提升。近幾年來，有關設計學碩士研究生能力培養(yǎng)的探討甚囂塵上，多方各執(zhí)一詞，專家學者仁者見仁。

劉元風認為，“研究生教育在高等教育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事實‘科教興國戰(zhàn)略的前提和保證，也是培養(yǎng)高素質、創(chuàng)新性人才的重要途徑?！盵3] 面對上述問題，如要探求解決方案，首先需要界定什么是研究生？即明確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區(qū)別?？梢哉f，本科生階段的學習和教育是一種跨越專業(yè)領域博雅通識教育的理性實踐，更強調知識涉及的廣度，而研究生階段的學習和教育則更關注在專業(yè)領域的深入與聚焦。由此來看，碩士研究生首先要構建研究思維。

一、設計學碩士研究生如何構建研究思維

之所以稱為“碩士研究生”，顧名思義，這一階段學習和構建學術研究能力是重點，包括研究問題和分析問題能力以及學科的科研能力。而對于設計學科的碩士研究生而言，以上三點都可以歸結同一個問題，即如何轉變思維模式，在設計相關哲學思考的引導下，建立多維度的設計視角，系統(tǒng)掌握設計方法論以及獲得并通過相關數(shù)據(jù)作為基礎展開研究。因此，碩士研究生的學習也應當以如何做研究為起點和重點。深入的研究之于設計創(chuàng)作的重要意義也在這里顯現(xiàn)。問題是，大部分碩士研究生進入“研究”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過程。而我國古代早有關于文學與藝術創(chuàng)作的方法論系統(tǒng)可以借鑒。劉勰在《神思篇》里，強調做好藝術構思的4個必不可少的步驟，正好可以詮釋研究思維邏輯的構建對于設計創(chuàng)作的重要價值。

首先，“積學以儲寶”，這是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的基礎和關鍵的第一步。強調要認真學習，不斷積累自己的知識。文學和藝術創(chuàng)作需要都需要知識的積累，更重要的是要在廣聞博覽的基礎上建立屬于自己研究范疇的知識體系，即建立自己研究范圍內的“知識地圖”。建立知識地圖不是單純梳理知識線索，而是要對知識譜系形成和發(fā)展進行解剖，發(fā)現(xiàn)在所研究的知識流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多少命題，以及相關命題與其他學科的關聯(lián)性知識。這樣才能夠清晰明確地知道自己的研究邊界以及研究視角。更通俗一點就是建立自己明確的研究方向。積學儲寶的過程就是要多讀書、梳理知識體系，了解在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方向上前輩們都做了哪些研究，自己的創(chuàng)新點和突破口可能在那里？沒有相關的知識作為研究儲備，就難以發(fā)現(xiàn)真正有價值、可以值得研究的問題。簡而言之，研究的過程中梳理不清楚知識體系，不但難以找到合適的研究方向，難以找到合適的命題，更就無法證明命題的正確性，研究上也就不會有學術上的突破。

其次是“酌理以富才”，指的是明辨事理來豐富自己的才華。作為設計師，首先要能夠從紛復繁瑣的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現(xiàn)真諦，掌握客觀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于繁瑣復雜的表現(xiàn)中洞察問題的關鍵，并以此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在日常的學習中要做到明辨事理提高自己的洞察力，掌握各種知識點的關鍵之所在，知道目前所研究的本體問題的關鍵點是什么？要明確所要研究的問題方向和路徑。所有的“事理”均是建立在合理、合適的知識架構的基礎上的經(jīng)驗審視，并非任意創(chuàng)新。如果不是這樣做，作為藝術審美主體經(jīng)驗則大有可能是“狡辯”或者“詭辯”之言，經(jīng)不起專業(yè)的推敲和時間的檢驗。

第三，“研閱以窮照”。是要求對照實踐來獲得對事物的徹底理解。做研究只做到知識的積累和分析還不夠，研究主體的構建，還需要建立在社會生活的經(jīng)驗基礎之上，要有豐富的實踐。也可以理解要用實驗去驗證“理”。用實踐經(jīng)驗建立研究主體的參照系，通過實驗和實踐來準確地把握研究的方向和目標定位。

最后，“馴致以懌辭”。則是要訓練自己的情致來恰切地運用文辭。什么是“恰切”？即“合理又合適”，這是評價設計的標準。而我的理解是如何做到“學術的表達”，既不浮夸，也不保守。文學創(chuàng)作是這樣，設計研究同理。

“積學以儲寶，酌理以富才，研閱以窮照，馴致以懌辭”這四句話及其簡潔明了地闡釋了如何通過建構研究思維指導創(chuàng)作。而研究邏輯建立的基礎中的基礎則是“知識的累積”，因此，碩士研究生階段要多讀書、讀好書。導師們提供的書目是一個重要的專業(yè)指引，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導師通過書本和課程對學生進行啟發(fā)和引導，而學生獲取知識的途徑則不僅僅是課堂上。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知識藏在書里，也在日常實踐的點點滴滴中。章學誠在《文史道義·博約》說“學必求其心得，業(yè)必貴于專精，類必要于擴充，道必抵于全量”。治學如做人，學習的根本是使自己懂得怎樣為人處世，此為修心。而專研學業(yè)一定要貴在堅持，全力以赴，達到精益求精的境地。

二、設計學碩士研究生如何構建跨學科多元思維

設計是人與理想目標之現(xiàn)實世界關系的構建。[4]這種“關系”需要通過元素和信息來構建。信息包括審美、文化和價值;元素涵蓋物質、技術與生命。仿生學家珍妮·班納斯（JanineBenyus）認為“物質加上信息就有了功能”。可見，與藝術學門類下的其他學科相比，設計學學科涵蓋面廣，與音樂、美術等學科相比存在更多的交叉性，是處在科學技術、人文美學之間的連接鍵。對于設計學碩士研究生而言，培養(yǎng)并獲得跨學科的多元思維方式也就顯得尤為重要。

具體而言，設計學碩士研究生的學術背景通常都是本科階段學習藝術或者設計學相關專業(yè)，對藝術創(chuàng)作方面的思維和創(chuàng)作比較熟悉，而對科學研究的所需要的方法論支持和思維方式缺乏了解。從本科生進階到碩士研究，無可避免的需要進行研究性的學習，學生通常會感覺無能無力或者不知如何研究，乃至無從入手。如前文中所提，設計是人與理想目標之現(xiàn)實世界關系的構建。無論何種設計的構想或者計劃、創(chuàng)意或者表達，本質上都只是這種現(xiàn)實關系構建的方程式。在這個方程式中，“理想目標”、“現(xiàn)實條件”是自變量，“關系構建”是因變量。[5]因此，設計學科的內涵和外延均會隨著社會、時代、科技條件的變化而變化。在當下，對于設計學科的碩士研究生而言，設計學科研究與科學技術研究相互結合的趨勢愈演愈烈，設計學科研究選題也越來越傾向于實用型研究。[6]為了順利完成這類研究型項目，設計學碩士研究生需要培養(yǎng)自己多元的、邏輯性的科學研究思維，創(chuàng)造性思維與邏輯性思維在碩士研究生階段就如同藝術對科學的質疑，科學開啟藝術的新視角一般。在碩士研究生階段，學藥通過大量實驗、實踐，以多種途徑獲取可靠數(shù)據(jù)作為研究支持，以完成相關研究，并使研究成果得以實實在在產生社會以及商業(yè)價值。

三、設計學碩士研究生如何做研究

研究生不僅僅只是知識的接受者，同時也是知識的生產者。研究生需要擁有也有創(chuàng)新的基礎，同時具備一定的創(chuàng)新能力，而更應該擁有的能力則是“研究能力”。也就是說，碩士研究生三年的培養(yǎng)，并不單一是本科教學的延續(xù)。這一階段學生的自發(fā)性和自主性顯得尤為重要。如何在導師的引導下，自主學習，學會專注于自己的研究領域步步深入，反思自己的專業(yè)性和專業(yè)局限性，敢于拋棄和質疑傳統(tǒng)，建構屬于自己的學術路徑是這階段主要學習目標。如果說本科四年學生要通過學習了解設計是什么？設計做什么？和怎么做設計？那么碩士研究生階段則需要弄明白“為什么這么做設計？”這是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本質區(qū)別，教育的延續(xù)和升級也要求碩士研究生，要做有“厚度”的設計，需要更高層次的方法論和方法的支撐，設計需要設計的思想的引領。通過三年研究生階段的學習，不論選擇何種職業(yè)，畢業(yè)生們都應當發(fā)展出活躍的思維，獨立的思辨能力，將“觀念”不斷深入發(fā)展的能力，獨立研究能力，多學科合作和教授他人的能力等。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問者，必經(jīng)過三種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這是第一種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是第二種境界?！氨娎飳にО俣?，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边@是第三種境界。

首先，研究生要努力進入第一種境界，做到執(zhí)著的探索，登高望遠，縱覽全局，通過大量的閱讀和長期的積累，明確目標與方向。這也是研究生就讀階段跟本科階段最不一樣的地方。本科還屬于追求跨專業(yè)領域的博雅通識教育階段，重點在于知識涉獵的廣度，研究生階段則重在專業(yè)領域的深入與聚焦。當然，本科階段的廣度也正是研究生階段深入研究某一個課題的必備基礎。這個階段就是研究積累的階段，可能很漫長，但是非常有必要。在研究生階段，不論是完成論文還是設計實踐項目，前期在知識方面的積累和調研都非常重要。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形成無論是做設計還是寫論文都有依據(jù)、有詳實可靠的文獻或者數(shù)據(jù)支持的科研習慣。以上這些都是開展研究的必要條件，是進入研究的必要基礎。

其次，才能進入研究的第二重境界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边@其中的“伊”指的是自己選擇的研究方向和研究課題。不論遇到什么樣的困難，選定了研究方向就要堅定目標不放棄。廢寢忘食，孜孜以求，才有可能獲得最大的收獲。說到底就是確立研究范圍后，要梳理知識流，確立研究的技術路線，反復研究和實驗。要承受實驗的失敗挫折，也要有從頭重來的勇氣。

最后，王國維所說的“第三重境界”是在談“專注”，當然也是在說研究的一種驀然回首的“頓悟”。尤其是對于設計學的研究生同學而言，習慣了創(chuàng)造性思維主導設計的模式，在論文寫作過程當中，有時候總覺得自己寫不下去了，實驗也做不下去。能夠做到“頓悟”其實不是憑空來的?！邦D悟”來自持續(xù)的專注，依靠反復的琢磨和研究。只要工夫下夠了，自然會豁然開朗，融會貫通。

結語

研究生的培養(yǎng)，總的來說還是要聚焦研究生的創(chuàng)造力，而創(chuàng)造力的根源在于研究生研究思維的構建?！皠?chuàng)新精神的培養(yǎng)，是研究生教育適應知識經(jīng)濟時代發(fā)展的根本途徑。” 近幾年，筆者總是不忘記告訴新入學的研究生要正確理解本科生與研究生階段的學習目標的區(qū)別，如何盡快的構建研究思維，如何用多元思維開展課題研究等，然而，設計學研究生要實現(xiàn)從“設計”到“研究設計”的轉變還是非常有難度。因此，有必要從研究思維構建的視角談一下設計學碩士研究生的培養(yǎng)問題，也許可以以此為視角揭開設計學研究生能力培養(yǎng)的尷尬面皮，為設計學科建設貢獻一份力量。

參考文獻

[1]?? 孫彤，研究生設計教育比較研究[D]，中央美術學院，2016：7.

[2]?? 劉寶成、關立雪，論設計藝術學碩士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的教育[J]，教育與職業(yè)，2013（32）：127.

[3]?? 劉元風，設計藝術學碩士研究生培養(yǎng)探析[J]，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09（12）：60.

[4]?? 許平，序，黃厚石，現(xiàn)代設計思潮（第一卷）造物主[M]. 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17：8.

[5]?? 許平，序，黃厚石，現(xiàn)代設計思潮（第一卷）造物主[M]. 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17：7-8.

[6]?? 喻崢人，科研同構異化背景下設計學專業(yè)學生科研思維的培養(yǎng)[J]，遼寧絲綢，2017（03）：65.

[7]?? 胡文娟、張宗登，設計藝術學碩士研究生培養(yǎng)目標與策略思考[J]，藝術與設計（理論），2009（08）：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