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猛

春節(jié)前，郵差往我倫敦家里投信，拆開看，是英國知名私校J女校給女兒發(fā)來的錄取函。至此，我們一家三口忙碌了5個月的擇校大作戰(zhàn)塵埃落定。報考了7所私校，拿到6張Offer，最終被心儀的學校錄取，圓滿收官。

回想起來，這場擇校大戰(zhàn)的每一幕都歷歷在目，終生難忘。

“戰(zhàn)前”偵察

我聽說，有的華人家庭孩子一出生就去相中的頂尖私校排隊報名;某天和一位中國家長討論私校的話題，他擲地有聲地表示，“既然都來英國了，當然要讓孩子讀最好的私校”;還有個中國家長下定決心，要把她知道的所有名校全都報個遍――鑒于倫敦日趨擁堵的交通，這將是項繁重的工程。

為了節(jié)約精力，我給自己定下一條原則，只報考離家車程30分鐘以內(nèi)的學校。符合距離要求的私校在我家周邊有7家。因為不清楚考試的難易程度，我們決定這7所都報名，考上任意一所都成。

經(jīng)此一役，我才搞清楚英國復(fù)雜的學制。巧合的是，報考的7所私校正好基本涵蓋了主要類型。其中，A校、J校和D校屬于第一梯隊，位列全國十名左右。A是混校，J是女校，D是男校，女孩只能就讀4歲到7歲的學前班階段，而A校和J校都可以一路讀到18歲高中畢業(yè)。

此外，我們還相中了S校，排名相對靠后;R校和O校，標準小學，11歲小學畢業(yè)后得參加“小升初”;H校則是英國獨有的預(yù)備小學，只提供學前班教育，孩子讀到7歲還得報考其他小學。

英國的私校一般在4歲、7歲、11歲、13歲舉行招生考試，4歲的入學考試通常是面試和游戲，其他階段則是真正的考試，難度大得多。因此， 4歲階段的報名者非常多。

4歲女兒上“戰(zhàn)場”

我們向過來人打聽，也看了一些流傳在網(wǎng)上的“攻略”，得知考試內(nèi)容不盡相同，但主要是考察孩子的智力發(fā)育，以及儀態(tài)、社交、語言、學習等綜合能力。“那些報考頂尖私校的孩子一看就很‘精?！蹦澄恢袊鴭寢屓缡钦f，意思是，英國私校青睞那些反應(yīng)快、聰明的孩子。

我們對女兒的能力很清楚，只要正常發(fā)揮，定會有所斬獲。10月，女兒迎來人生中的第一場“大考”。在S校的等待室里，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校長和一名女老師宣讀孩子的名字，然后領(lǐng)進里面的教室。女兒給力的表現(xiàn)讓我緊張的心立刻放松了——她清晰地回答自己的名字，第一個走上去牽起老師的手。

一個小時后，考試結(jié)束，女兒蹦跳著出來，胸口貼了一個老師獎勵的笑臉?；丶衣飞?，她告訴我，除了回答姓名年齡之類的問詢，老師要孩子們用剪刀剪一個雞蛋——考察認知能力和動手能力，然后和其他孩子一起擺積木——考察想象力、動手能力和合作能力，還要畫一個人——考察孩子的握筆姿勢、繪畫能力。

一周后，我們收到了來自S校的第一份錄取通知書。

隨后的11月，我們連續(xù)參加了R校、O校、H校的3場考試。大概兩個星期之后，這3所學校的錄取信陸續(xù)寄到了家。

我們挺開心，在這4所學校間做了一番權(quán)衡。最后，選擇了R校。這樣，孩子在7歲的時候既可以選擇報考其他更好的私校，也可以留在R校讀到11歲。

最后的“戰(zhàn)役”

最后3場考試在1月進行。月初是D校的考試。家長領(lǐng)孩子到學校，家長被帶去參觀校舍，孩子則被要求單獨留在教室，和老師相處1個小時，看能不能融入日常教學環(huán)境——對于這種情況，“身經(jīng)數(shù)戰(zhàn)”的女兒已經(jīng)應(yīng)對自如。

一周后，D校通知我們，女兒被正式錄取了。但考慮到D校是男校，女孩子7歲學前班結(jié)束就需再度報考其他小學，我們還是希望孩子“多玩兩年”，因此放棄了D校的Offer。

緊接著，我們迎來了A校和J校的壓軸大考。A校是我最心儀的學校，但它的難度最大。更為遺憾的是，不知道是否因為考試太多有點疲沓，這場考試女兒似乎表現(xiàn)不佳。沒待我們重整旗鼓，女兒第二天就又踏上了最后的“戰(zhàn)場”——J校，我心中第二順位的學校。

1月的最后一個周六，A校和J校的信同時寄到。女兒果然沒被A校錄取。而J校告知女兒進了候補名單，如果前面被錄取的孩子放棄入學機會，則順位依次補替。

那一天，女兒跟著媽媽去參加小朋友的生日聚會了，中午媽媽打來電話問結(jié)果，還提供了一個新情報，聚會上一位北京媽媽，她女兒拿到了J校的Offer，但正考慮放棄。從種族錄取比例的角度分析，這個空缺會不會由華人孩子補上呢。

果然，過了一周，J女校來電話，名額有空缺，問是否有意接受Offer，我們當即同意了。

我了解女兒的能力，這次被J校錄取，其實也多虧幸運女神的垂青。而教育是一場“持久戰(zhàn)”，最終“戰(zhàn)果”如何，不在一時之得，更依賴孩子和家庭付出的長期努力。進入私校，只是首戰(zhàn)告捷而已。

（張愚摘自《看天下》2019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