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蘇童作為現代文學中具有代表性的先鋒作家,創(chuàng)作成果頗豐。在蘇童的筆下有“新歷史系列”小說、“紅粉系列”小說及“香椿樹街系列”小說。其中,“香椿樹街系列”小說多是以香椿樹街為生活背景,以描寫青少年由無知步入知之這一過程的成長小說?!妒婕倚值堋肥翘K童成長小說中的一篇典型,講述了四個成長主人公的成長故事,但其成長模式各有所異。本篇論文通過對《舒家兄弟》的細讀,著重分析其中四位成長主人公的成長模式。
關鍵詞:成長主人公;成長模式;順從——病態(tài)成長;反抗——死亡
作者簡介:張雅楠(1994-),女,漢族,遼寧省朝陽人,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2018級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yè)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作家作品。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08-0-01
《舒家兄弟》講述了四位青年主人公舒工與舒農、涵麗與涵真的成長故事。但因其家庭背景、個人性情與生活遭際的不同四個人的成長呈現出兩種不同的趨勢,哥哥舒工與妹妹涵麗在遇到生活中的磨難時選擇了順從與妥協(xié),但是弟弟舒農與姐姐涵麗在面對生活與家庭中的所有非難時選擇了反抗,他們的這種選擇同時意味著年輕生命的終結。本文將重點分析《舒家兄弟》中順從——病態(tài)成長與反抗——死亡這兩種敘事模式。
一、順從——病態(tài)成長
蘇童由于童年時期生活于“文革”盛行的大背景之下,并且在自己青年時期曾有過患病臥床的經歷,同時,蘇童筆下的成長小說受到了美國作家塞林格《麥田里的守望者》的極大影響,所以,蘇童的“香椿樹街系列”成長小說有悖于傳統(tǒng)成長小說,有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風格。蘇童創(chuàng)作的成長小說多是成長主人公在成長過程中,成長“引路人”失去了原有的指引作用,成長者拒絕成長、梳離社會,最終形成自己病態(tài)性格。張永祿在研究成長小說時,曽對成長小說的敘事模式進行了總結:“心有欠缺——產生欲望——鍛煉能力——實現(失?。┠繕恕艿姜勝p(得到原諒)”。[1] “香椿樹街系列”成長小說多遵循“順從——病態(tài)成長”與“反抗——死亡”這兩種敘事模式。
哥哥舒工眉清目秀,善于打架,面對父親的暴行時,他忍氣吞聲,不敢反抗。但面對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他便時時打壓。在面對舒農的尿床時,舒工拳腳相加。在被舒農發(fā)現他與涵麗的秘密后,舒工更是對其施以暴力和威脅。在得知涵麗懷孕后,他的漠然態(tài)度,更是讓人心涼。在他的整個成長過程中,只是順從,從未想過反抗。
在《舒家兄弟》里涵貞的描寫使相對較少的。“涵貞是個愛吃零食的女孩。她很饞,她偷家里的零食吃。”[2]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嘴饞而引發(fā)了后面的悲劇,在老史鋃鐺入獄,被拉到學校進行批斗時,面對蒼老的老史,涵貞神情茫然,還是在吃著自己的話梅,在被同學們說是“小破鞋”,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時,涵貞也好像沒有聽到,反應是木然的。一個花季少女在遭遇了不幸之后,并沒有憤怒,沒有不安,而是麻木與冷漠。在姐姐死后,她并沒有表示出傷心,而是到處宣揚是自己姐姐“不要臉”,并且表示在姐姐死后,自己可以繼承姐姐的衣物,這也側面表現出了涵貞人格的缺失,病態(tài)的成長。
二、反抗——死亡
在蘇童的成長小說中還存在另一種敘事模式就是“反抗——死亡”,這里的死亡指精神死亡或者是肉體死亡。在《舒家兄弟》中能夠最好表現這種敘事模式的就是姐姐涵麗與弟弟舒工的成長。
涵麗長得漂亮,性格乖巧,在面對母親丘玉美與老舒曖昧不清的關系感到憤怒,但是對父親明知其事但卻不聞不問,仍然每天自顧自地出去下棋的行為感到傷心與絕望。“涵麗被[3]一種模糊的絕望思想攫住,她聽見心里在說,誰也別管誰,我不管你們,你們也別管我?!焙愐砸环N報復母親行為的心理開始了與舒工的戀愛。在得知自己不幸懷孕時,涵麗對舒工存著一絲希望,但是舒工的冷漠徹底打破了自己的生存希望,最后跳河自殺。涵麗的行為是對舒工、家庭甚至是對社會的反抗,但換來的只是年輕生命的結束。
舒農是小說重點刻畫的一個人物形象,十四歲卻仍然尿床,時常想象自己像貓一樣自由。在舒農的成長過程中,哥哥舒工與父親老舒都未起到成長“引路人”指引舒農健康成長的作用,而是對舒農的身體健康與精神健康都進行了一定的迫害。在舒農發(fā)現了哥哥與父親的秘密時,兩人分別對其進行了威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用鐵絲把你的嘴縫起來,讓你當啞巴。”“快躺下睡你的覺,只當什么也沒有看見,要不我就卡死你。真的卡死你,知道嗎?”[4]父親與丘玉美哉舒農的房間進行偷情更是對舒農產生了巨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舒農難以忘記那些被繩子捆住手腳,被黑布蒙住眼睛,被棉花塞住耳朵,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但父親與丘玉美就在身邊?!笆孓r無法入睡,也無法活動身子。他大口地吸進屋子里那股甜腥的氣味,又大口地吐出去”,這對一個處于青春期的男孩,無疑是殘忍的精神折磨。在面對哥哥的陷害,舒農忍無可忍,決定用汽油燒死可惡的哥哥與父親。但這一切可能都是舒農的幻想,父親與哥哥安然無恙,只貓變成了焦黑一團。舒農再也無法忍受精神的壓力墜樓身亡。
蘇童筆下的成長小說與傳統(tǒng)的“教育小說”不同,多了血腥暴力,更多寫出了成長者的病態(tài)心理?!妒婕倚值堋芬圆煌臄⑹履J綄懗隽怂奈怀砷L者的不同成長的成長結果是耐人尋味的。
注釋:
[1]張永祿:《“敘事語法——小說類型學的一個重要概念”》,《時代文學》,2008年第5期.
[2]蘇童:《少年血》,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46頁.
[3]蘇童:《少年血》,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61頁.
[4]蘇童:《少年血》,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51頁.
參考文獻:
[1]張永祿:《“敘事語法——小說類型學的一個重要概念”》,《時代文學》,2008年第5期.
[2]蘇童:《少年血》,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