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健 王虎明
原發(fā)性肝癌指發(fā)生在肝細胞或肝內膽管細胞的腫瘤。肝癌起病隱匿,早期癥狀一般不明顯,通常5 cm以下小肝癌70%左右無癥狀。癥狀一旦出現(xiàn),說明腫瘤已經較大,其病勢進展迅速,已到中晚期,往往在幾個月至1年內死亡。在臨床中有一部分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患者出現(xiàn)胰島β細胞凋亡,表現(xiàn)為空腹血糖正常或升高,餐后2 h血糖大于11.1 mmol/L,多出現(xiàn)于肝病之后,糖尿病癥狀輕或無,多無原發(fā)性糖尿病的常見并發(fā)癥,發(fā)病率男性為27%,女性為2%。其發(fā)生原因主要由于腫瘤壞死因子及肝炎病毒因子(肝癌多伴有原發(fā)性肝炎基礎)釋放,對胰腺造成損害,胰島β細胞凋亡,引起絕對或相對胰島素分泌不足引起[1]。胰島β細胞凋亡引發(fā)的高血糖可以抑制腫瘤細胞凋亡,增加腫瘤發(fā)生的可能,加劇肝細胞損害,破壞患者免疫保護作用,增加重癥感染機會,損害肝功能。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行介入治療是一個重要手段,能減輕腫瘤負荷,從而減少對胰島β細胞的損害,但臨床對血糖的降低療效欠佳。我們用介入聯(lián)合中藥烏梅丸治療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胰島β細胞凋亡,取得了滿意療效?,F(xiàn)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全部病例共46例,均為我院2015—2018年住院患者,隨機分為2組。治療組23例,男16例,女7例;年齡23~71歲,平均53歲;空腹血糖正常5例,6.1~7.1 mmol/L 10例,7.1~8.1 mmol/L 7例,8.1 mmol/L以上1例,餐后2 h均血糖大于11.1 mmol/L;肝功能A級10例,B級13例。對照組23例,男14例,女9例;年齡29~73歲,平均55歲;空腹血糖正常4例,6.1~7.1 mmol/L 8例,7.1~8.1 mmol/L 9例,8.1 mmol/L以上2例,餐后2 h均血糖大于11.1 mmol/L;肝功能A級12例,B級11例。
1.2 納入標準①均經肝臟穿刺病理證實為原發(fā)性肝癌,符合1999年11月全國肝癌學術會議修訂的診斷標準及分期[2],所選病例均為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②既往無糖尿病史,確診肝癌后,抽血化驗空腹血糖大于6.1 mmol/L或正常,餐后2 h血糖大于11.1 mmol/L。③肝功能分級(child-pugh法)均為A-B級。④2組患者在治療前在性別、年齡、肝功能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具有可比性。⑤2組研究對象均在治療前簽署了治療知情同書。
1.3 排除標準①繼發(fā)性肝癌或合并其他部位惡性腫瘤。②既往有糖尿病史者。③合并嚴重肝硬化、門脈高壓、門靜脈癌栓形成、大量腹水、凝血功能障礙、肝功能C級。④嚴重心肺疾病,不能耐受介入術者。⑤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
1.4 治療方法2組均采用肝動脈介入化療藥加栓塞術(TACE),治療組加用中藥烏梅丸辨證加減治療。對照組:采用seldinger技術,在局麻下,經股動脈穿刺插管至肝總動脈造影,明確腫瘤部位、大小、數目及供血動脈后,選擇插管至肝固有動脈或肝右、左動脈支給予灌注化療:5%葡萄糖150 ml+奧沙利鉑100 mg/m2+5-氟尿嘧啶1.0 g/m2,緩慢注入靶血管,化療藥物灌注時間不少于15~20 min,然后注入碘油5~20 ml與表柔比星10~20 mg混合的乳劑栓塞,每月治療1次。治療組:肝動脈介入化療藥加栓塞術(TACE)方法同對照組。介入治療前1 d開始口服中藥,方劑為烏梅丸加減,具體組成如下:烏梅30 g,細辛3 g,桂枝12 g,黃連6 g,黃柏9 g,當歸12 g,干姜10 g,黨參15 g,炙附子6 g,川椒6 g。如伴黃疸加茵陳30 g;伴腹水加半邊蓮20 g,澤瀉20 g,車前草10 g;伴納差加神曲20 g,炒麥芽20 g,雞內金10 g;伴肝區(qū)疼痛加延胡索10 g,川楝子10 g;消化道出血加三七粉6 g,仙鶴草30 g。水煎日1劑,連服20 d。2組均在治療2個月后復查空腹血糖及餐后2 h血糖。
1.5 觀察指標在患者病情穩(wěn)定,藥物基礎治療不變的情況下,連續(xù)2次分別測定患者治療前及治療后空腹血糖及餐后2 h血糖,取2次平均值。
1.6 療效判定標準空腹血糖及餐后2 h血糖下降至正常為顯效;血糖較治療前下降,但未達到正常值為有效;血糖無下降為無效。
治療組總有效率91.30%,對照組總有效率60.87%。經統(tǒng)計學分析,2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治療組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見表1。
表1 2組患者療效比較 (例,%)
中醫(yī)認為肝癌多因感受濕熱邪毒,加之情緒不暢,致肝郁氣滯;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病久致脾虛生痰,痰氣交阻,化積成毒而致癌;病機為肝郁有熱,脾虛有寒,與癌毒互結,形成寒熱錯雜之證。隨著癌毒的擴展,致正氣逐漸虛損,形成正虛邪實之象。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胰島β細胞凋亡患者,一般癥狀有消瘦、乏力、口干口苦,厭食油膩,惡心嘔吐,腹脹、腹瀉,遇寒加重,發(fā)熱、食欲減退、肝區(qū)疼痛及局部腫塊等癥狀。這些都與《傷寒論》厥陰病有相似之處。《傷寒論》言:“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食則吐蛔。下之,利不止。”表達的是寒熱錯雜,正虛邪實病理現(xiàn)象,病位主要在肝,還涉及到脾,與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胰島β細胞凋亡病機整合。黃坤載言:“消渴病,是厥陰治病也”。鄭欽安言:“消癥生于厥陰風木主氣,蓋以厥陰下水而上火,風火相煽,故生消渴主癥”。烏梅丸是治療厥陰病主方,故用之治療最為恰當對癥。清代著名醫(yī)家柯韻伯說:“仲景制烏梅丸方,寒熱病用,攻補兼施,通理氣血,調和三焦?!狈街兄赜脼趺窞榫?,能澀腸止瀉、生津止渴、柔肝補肝;黃連、黃柏清熱燥濕、瀉火解毒;烏梅配黃連、黃柏,苦酸以制甜;黨參健脾補氣、生津止渴;干姜、附子溫中固陽補虛;桂枝溫中通陽,陶弘景言:“桂枝利肝肺氣”,利肝氣即平肝疏肝之意;花椒、細辛散寒除濕止痛;當歸活血養(yǎng)血、柔肝止痛。全方寒熱病用,攻補兼施,清熱不傷陽,溫陽不助火,驅邪不傷正,扶正不助邪?,F(xiàn)代藥理研究烏梅含有枸櫞酸,可降轉氨酶,抗腫瘤,調節(jié)免疫功能,促進膽汁排泄,抗肝纖維化[3];黃連、黃柏含小檗堿及柴胡檗,可抑制癌細胞合成,促進膽汁及胰液分泌,保肝利膽、降血糖;黨參含有黨參多糖,對肝癌細胞有抑制作用,可增強抗病力,能降低血糖,與胰島素有協(xié)同作用[4]。干姜含有姜醇、莰烯,對瘤癌細胞生長有一定抑制作用,并能健胃。附子含有烏頭堿可抑制瘤細胞增殖。桂枝含有桂皮油,有健胃鎮(zhèn)痛、抑制腫瘤作用。川椒含有揮發(fā)油,可抑制腫瘤細胞增殖,并激發(fā)細胞凋亡[5]。當歸具有誘導癌細胞凋亡、調節(jié)人體免疫力功效。全方藥理明確,臨床亦能證實其既能抗腫瘤,又能減輕胰島β細胞的凋亡和降血糖。綜上所述,介入聯(lián)合烏梅丸是對中晚期原發(fā)性肝癌胰島β細胞凋亡的綜合治療,臨床效果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