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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1940年代初期解放區(qū)作家的自審意識

        2020-02-25 23:58:23秦林芳
        江蘇社會科學 2020年4期
        關鍵詞:何其芳解放日報解放區(qū)

        秦林芳

        內容提要 1940年代初期,因客觀環(huán)境的變化,一些解放區(qū)作家以自己此前的實踐為基礎,更多地面向自我、關注自我,自覺地對自己所屬的知識分子階層作出了嚴肅的反省、審視,表現(xiàn)出了較為鮮明的自審意識。他們認為,知識分子是令他們自己感到不滿和愧疚的“可恥的階層”;在現(xiàn)實生活中,知識分子不但“無用”,甚至還有“負面作用”;其精神缺點主要包括個人主義、不切實際、意志脆弱、空虛無聊等;因此,知識分子必須改造。他們自審時所表現(xiàn)出的這一基本傾向,與當時解放區(qū)的主流觀點差異較大,但與解放區(qū)后期文學在知識分子問題上的認知倒表現(xiàn)出了內在的一致性。這種現(xiàn)象的存在,從一個方面顯現(xiàn)出了解放區(qū)前后期文學的關聯(lián)性。

        從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到1942年延安文藝座談會召開,解放區(qū)前期文學持續(xù)了近五年時間。根據(jù)客觀環(huán)境的變化以及由此引發(fā)的作家主觀心態(tài)的變化,解放區(qū)前期文學又可大體以1939年底、1940年初為界,分為兩個階段。本文所說的“1940年代初期”,所指即為解放區(qū)前期文學的第二個階段。1939年,國民黨制定了“溶共、限共、防共”的對內方針,限制共產黨領導的敵后力量的發(fā)展,加緊了對陜甘寧邊區(qū)和其他各解放區(qū)的封鎖包圍。在此情況下,分散在各解放區(qū)的許多作家被迫開始了局于一隅的生活。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使他們的視野和反映現(xiàn)實的廣度不能不受到限制,但同時也促使他們去更多地面向自我、關注自我。那個時期,雖然有不少作家以“文人”(知識分子)的“自信”,仍然持守著具有獨立精神和精英意識的知識分子立場,對“文人”與文學的作用予以了積極肯定[1]如蕭三就認為:“真正的文人”有“他自己的把握,自信”;“他寫出來的文章有首長們所發(fā)下的命令同樣的,在有些方面,有時甚至更大更大的力量”。見蕭三:《“職業(yè)的文人”和“業(yè)余的文人”》,《解放日報》1942年1月1日。,但是,有些作家卻以強烈的自審意識,自覺地對自己所屬的知識分子階層作出了嚴肅的反省、審視。他們或者以相對明晰的理性化的表述、或者以較為具體的形象化的描寫,對有關知識分子的歷史定位、現(xiàn)實作用、精神特點等問題進行了探討,在許多方面對知識分子作出了質疑、否定。這一傾向與當時解放區(qū)的主流觀點差異較大,但與解放區(qū)后期文學在知識分子問題上的認知倒表現(xiàn)出了內在的一致性。這種現(xiàn)象的存在,從一個方面顯現(xiàn)出了解放區(qū)前后期文學的關聯(lián)性。

        1940 年代初期,解放區(qū)作家對自我的嚴肅審視,首先表現(xiàn)在對于知識分子歷史定位的認知上。對于知識分子的階級成分,解放區(qū)作家所持見解與解放區(qū)的主流觀點是一致的,即:“知識分子的出身一般都不是在工農階級之內”[1]艾思奇:《共產黨與知識分子》,《共產黨人》第3期,1939年12月。,他們一般都屬于小資產階級。1941年下半年至次年初,在延安發(fā)生過一次有關“作為一個階層的小資產階級作家及其歷史作用”[2]艾克恩:《延安文藝史(上)》,〔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第160頁。的爭論,爭論雙方雖然在對其他問題的看法上存在巨大差異,但是,他們對于知識分子階級成分的認定則高度統(tǒng)一。歐陽山看到,“中國現(xiàn)在還沒有工人或農民出身的作家”[3]歐陽山:《抗戰(zhàn)以來的中國小說(一九三七——一九四一)》,《中國文化》第3卷第2、3期,1941年8月。;林昭也認為:作為“中國新文學運動的主力”的始終是“小資產階級的作家”[4]林昭:《關于對中國小資產階級作家的估計(就商于歐陽山同志)》,《解放日報》1942年1月27日。。解放區(qū)作家對于知識分子階級成分之一般認識于此可見一斑。他們的這一認識與中共領導人同期所作的相關論述是高度吻合的。1939 年12 月,毛澤東就指出:“農民以外的小資產階級,包括廣大的知識分子、小商人、手工業(yè)者和自由職業(yè)者?!盵5]毛澤東:《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1939年12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40頁。次年初,在陜甘寧邊區(qū)文化協(xié)會第一次代表大會上,他將“知識分子”視為“小資產階級”之一種,在論述“決定國家命運的基本勢力”時指出其中有“知識分子和其他小資產階級”[6]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1940年1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74頁。。而中共另一位領導人洛甫(張聞天)也在會議報告中使用了“廣大的小資產階級的文化人與青年知識分子”[7]洛甫:《抗戰(zhàn)以來中華民族的新文化運動與今后任務》,《解放》第103期,1940年4月。這一說法,對他們的階級屬性給予了清楚的界定和說明。

        盡管解放區(qū)作家對知識分子階級成分的認知與解放區(qū)的主流觀點相同,但是,在知識分子的歷史定位和作用問題上,其中一些作家卻自出機杼,作出了與后者迥然相異的評價。關于“知識分子”(“小資產階級”)的歷史定位,中共領導人是將他們視為“人民大眾”的組成部分,是“革命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同盟者,是革命和抗戰(zhàn)必須依靠的力量。1940年初,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第五部分“新民主主義的政治”中指出:“現(xiàn)在所要建立的中華民主共和國”是包括“知識分子和其他小資產階級”在內的“幾個革命階級聯(lián)合專政的共和國”,從而明確表達了“知識分子和其他小資產階級”是“革命階級”的觀點[8]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1940年1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75頁。。1941年5月,他在總結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闡述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時又再次強調:“人民”包括了“無產階級、農民階級和其他小資產階級”[9]毛澤東:《關于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的總結》(1941年5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85頁。。同年,張聞天在描述“抗戰(zhàn)以來,中國革命的戰(zhàn)略計劃”時,也認為小資產階級是“無產階級的主要同盟者”之一[10]張聞天:《戰(zhàn)略與策略問題講授提綱(一九四一年三—四月)》,《張聞天文集》第3 卷,〔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131頁。。

        在這個問題上,一些解放區(qū)作家在自我審視時卻作出了與中共領導人全然不同的評價。他們不但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作為“革命階級”和“無產階級的主要同盟者”的歸屬感、榮譽感,相反,他們?yōu)樽约旱男≠Y產階級的身份感到強烈的不滿和深深的愧疚。因而,在他們筆下,知識分子常常成了其調侃、諷喻的對象。周立波的短篇小說《?!穼δ菞l因母牛難產而導致滯留母胎的小牛作了這樣的描寫:它“好像是由于太多的考慮,有了一點點知識分子氣的猶疑。但是,也許是擺藝術家的架子”[1]周立波:《牛》,《解放日報》1941年6月6日、7日。。作者以一種幽默的方式,對猶疑不定、好擺架子的“知識分子”(包括“藝術家”)作出了調侃和婉諷。此后一個多月,嚴文井發(fā)表短篇小說《一個釘子》,寫兩個知識分子——任正和馬飛因為瑣事發(fā)生沖突,后來竟發(fā)展到雙方各以“酸溜溜的知識分子”和“一個保存著個人主義情緒的小資產階級”之罵名來相互攻訐[2]嚴文井:《一個釘子》,《解放日報》1941年7月24日、26日。。作者在借此巧妙地揭發(fā)知識分子酸腐與狹小的同時,也表現(xiàn)出了對自己所屬知識階層的不滿。

        對于周立波、嚴文井以小說形式婉轉表現(xiàn)出來的對知識分子的不滿,何其芳還以散文形式作出了更加直接的表達。在《論“土地之鹽”》一文中,他從俄羅斯對知識分子的稱呼“土地之鹽”(喻意為“人民的精華”)寫起,以對比的方法突出了“現(xiàn)在我們說到知識分子”時所帶的“一種不好的意味”。接著,他舉了兩個實例:一個成為作家的知識分子坦言“我真討厭知識分子,所以我從來不寫他們”;另一個“參加部隊久一些”的知識分子也直陳“我真慚愧我也是個知識分子”。不難看出,這兩個知識分子對自身的看法與周立波、嚴文井在小說中顯現(xiàn)出來的情感態(tài)度是一致的,自然也為何其芳所感同身受。那么,為什么何其芳對知識分子會表現(xiàn)出如此認知呢?這是因為在他看來,“知識分子是一個特殊的,沒有獨立性的階層,是一個搖擺于舊的營壘與新的營壘之間的階層,是一個在某些關頭顯得軟弱無能,容易迷失,甚至于可恥的階層”[3]何其芳:《論“土地之鹽”》,《中國青年》第3卷第4期,1941年2月。。在這里,何其芳以理性化的話語從根本上揭示了知識分子作為一個階層之所以“可恥”、之所以為不少知識分子自己感到不滿和愧疚的深層原因。顯然,以何其芳(以及周立波、嚴文井等)為代表的作家對“知識分子”(“小資產階級”)歷史定位的這一判斷,與中共領導人上述將其作為“革命階級”的相關觀點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照。

        1940 年代初期,中共黨政系統(tǒng)對于知識分子采取的是“吸收”“任用”“尊重”的政策。1939 年12月,中共中央作出了大量吸收知識分子的決定,強調“共產黨必須善于吸收知識分子”[4]《中央關于吸收知識分子的決定》,《共產黨人》第3期,1939年12月。。一年后,毛澤東在闡述“文化教育政策”時,再次強調對于知識分子“應該放手地吸收、放手地任用和放手地提拔”[5]毛澤東:《論政策》(1940年12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68頁。。需要進一步說明的是,中共的這一政策固然是吸引知識分子的一種策略,但同時也是一種見諸實際的行動。當時,艾思奇在總結陜甘寧邊區(qū)文化運動時就指出:“對于外來的文化人及各部門專家,邊區(qū)是非常尊重他們,盡力幫助他們工作,發(fā)展他們的所長?!盵6]艾思奇:《抗戰(zhàn)中的陜甘寧邊區(qū)文化運動》,《中國文化》第1卷第2期,1940年4月。那么,為什么中共此期對知識分子會實行這一政策?這主要是因為知識分子對于“抗戰(zhàn)”、對于“革命”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和作用。時任中組部部長的陳云在中國共產黨陜甘寧邊區(qū)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知識分子是革命的力量,并且是重要的力量”;“如果把廣大知識分子都爭取到我們這里來,充分發(fā)揮他們的作用,那末,我們雖不能說天下完全是我們的,但是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我們的了”[1]陳云:《關于干部隊伍建設的幾個問題》,《陳云文選》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0、181頁。。中共領導人相信并期待知識分子能夠發(fā)揮其現(xiàn)實作用,而知識分子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確也發(fā)揮了這樣的作用。陜甘寧邊區(qū)文化協(xié)會第一次代表大會就肯定:自抗戰(zhàn)爆發(fā)以來,“許許多多的文化人,以及大批的青年知識分子”以“深入鄉(xiāng)村”“走上前方”“參加部隊”等實際行動,“積極地勇敢地服務于這種神圣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2]《陜甘寧邊區(qū)文化協(xié)會第一次代表大會宣言》,《新中華報》1940年1月20日。,充分發(fā)揮了他們的現(xiàn)實作用。

        總之,正是因為知識分子對于革命事業(yè)具有積極作用,所以,中共對之采取了“吸收”“任用”“尊重”的政策。但是,與之形成對照的,卻是一些解放區(qū)作家對于知識分子作用的疑惑乃至否定。在這些作家看來,知識分子常常是“無用”的。1941年6月,身為醫(yī)生的黃既(原名黃樹則)在一篇小說中,書寫了一位懷揣理想來到延安的知識分子——吳虹在歷經半年全新生活后的感嘆:“你看,我沒有一點真實的本領,什么都不會,畫沒有學好,書也沒有讀,工作呢,完成不了任務?!盵3]黃既:《斷片》,《解放日報》1941年6月13日。吳虹在這里表露出來的深沉的失重感和失落感,顯然是源于對自己吃了延安的小米、喝了延河的水卻“什么都不會”(也就是自己什么也沒用)之尷尬處境的體認。如果說黃既在書寫吳虹的“無用”時對之尚有同情的話,那么,丁玲的《入伍》[4]丁玲:《入伍》,《中國文化》第1卷第3期,1940年5月。和邢立斌的《膽怯者——過平漢線散記》[5]邢立斌:《膽怯者——過平漢線散記》,《解放日報》1941年11月14日。這兩篇小說對知識分子“無用”的剖析則顯得鋒芒畢露、不留絲毫情面。二者的核心情節(jié)相同,均為軍人護送知識分子。前者寫紅小鬼楊明才護送被稱為“新聞記者”的徐清去團部,途中碰上了“日本人”;后者寫小個子的張連長護送身材高大的學生老包等人通過為敵人占領的平漢鐵路。兩篇作品的這種情節(jié)構思,規(guī)定了“護送”與“被護送”的人物關系。在特定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這一人物關系本身即顯示出了“護送者”的“有用”和“被護送者”的“無用”。為了凸顯這一立意,丁玲和邢立斌對兩類人物進行了對比描寫:在情況危急關頭,“護送者”機智勇敢、臨危不亂,最終圓滿完成任務;而“被護送者”則顯得笨拙膽怯、驚慌失措。兩名作者以此對知識分子的“無用”作出了無情的揭露。或者也可以說,正是為了無情地揭露其“無用”,他們才刻意地構思出了這樣的情節(jié)和人物關系。

        對上述認為知識分子“無用”之思路和觀點作出理論上的論述與延展的,是解放區(qū)個別作家對知識分子“負面作用”的揭示。歐陽山的長篇文章《抗戰(zhàn)以來的中國小說(一九三七——一九四一)》[6]歐陽山:《抗戰(zhàn)以來的中國小說(一九三七——一九四一)》,《中國文化》第3卷第2、3期,1941年8月。本應是對抗戰(zhàn)小說的綜述,但是,在第一部分“史的簡短敘述”之后,作者旁逸斜出,特地列設出了第二部分“思想上幾個顯明的傾向”,以此來借題發(fā)揮,以相當偏激的情緒重點展開了對“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的批判。在這一部分中,他將“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和“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綁縛在一起,從歷史與現(xiàn)實兩個層面展開了對其“負面作用”的剖示。他指出:從歷史上看,在“前一個文學階段里”(即1927—1937年),他們“是粗制濫造的戀愛小說家,是空虛曖昧的個人革命家,是尋找安靜,粉飾太平,或企圖居住在戰(zhàn)場上‘無人地帶’里的可憐蟲”。而抗戰(zhàn)以來,他們中有人“落伍”,有人“沉默”,有人“冷淡”。有些“變成空虛曖昧的浪漫主義者,甚至連批判能力都沒有了的現(xiàn)實主義者,客觀主義者和個人感傷主義者”。他們作為“先天的孱兒”,“即在文學成就上也是薄弱,渺小,幾乎是不足道的”;他們“把抗戰(zhàn)事業(yè)描寫成歪曲可笑,或悲觀冷淡,或平平無奇,或衰弱無力,沒有戰(zhàn)斗意味也沒有任何教育意味的那么一種必然‘勝利’的事業(yè)”[7]歐陽山:《抗戰(zhàn)以來的中國小說(一九三七——一九四一)》,《中國文化》第3卷第2、3期,1941年8月。。總之,在歐陽山看來,不管是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還是在抗日戰(zhàn)爭中,小說家中的“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文學上不但沒有什么建樹,相反,都顯現(xiàn)出了很多的負面質素,產生了許多負面影響。

        歐陽山對作為“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小說家的負面評價,是與他對知識分子歷史定位的認知聯(lián)系在一起的。文中,他將“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和“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綁縛在一起,同時,又擬制出“小資產階級本身底勝利”與“人民大眾底勝利”這兩個相對舉的概念。所有這些,都意味著在他內心深處已將“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從“人民大眾”中切割了出來,而不再屬于“人民大眾”。盡管像歐陽山這樣對“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持有如此偏激觀點的作家在當時解放區(qū)畢竟是少數(shù)、是個案,也盡管這篇文章發(fā)表近半年后遭到了林昭的有力反撥,但是,置于整個解放區(qū)文壇來考察,歐陽山這些觀點的發(fā)表卻說明了這樣一個問題:即知識分子以認定自己“無用”為起點,是極易發(fā)展為有意去掘發(fā)自己的“負面作用”、從而對自己作出徹底否定的。

        1940 年代初期,一些解放區(qū)作家將“知識分子”(“小資產階級”)視為“可恥的階層”,認為其“無用”甚至有“負面作用”。他們的如此認知,導致了他們對知識分子“卑微,愚昧,污穢,狹小,自私自利”[1]何其芳:《高爾基紀念》,《新中華報》1940年6月18日。之精神弱點的揭露與針砭。他們對知識分子精神缺點的揭露與針砭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方面:

        首先是個人主義。曾經率領魯藝文藝工作團在晉東南前線工作了近一年的荒煤,在實踐中深切認識到“個人主義,自由主義”是“文藝工作者”最顯著的“不良傾向”[2]荒煤:《魯藝文藝工作團在前方》,《大眾文藝》第1卷第4期,1940年6月。。后來,何其芳通過理論上的分析,得出了與荒煤從實踐中得來的認知完全相同的結論。他指出:“個人主義”“兒童似的自我中心主義”是“特別與知識分子有關系的”[3]何其芳:《論“土地之鹽”》,《中國青年》第3卷第4期,1941年2月。。較早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對知識分子這種精神缺點予以尖銳揭露的是孔厥的《過來人》[4]孔厥:《過來人》,《文藝戰(zhàn)線》第1卷第6號,1940年2月。。作品中的“那人”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極度自私自利的知識分子。他自稱“三十九年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覺得生活有欠于他,因而,在物質極度匱乏之時,仍然理直氣壯地追求自己的物質享受,要吃大米白面而不肯吃小米飯和山藥蛋。與“那人”不同,在本質上,劉白羽筆下的主人公陸康對于革命事業(yè)是忠誠而熱情的。但是,在行為方式上,他與“那人”一樣,卻也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他只關注自己感情宣泄的需要,常常會發(fā)出讓人“感覺得很不舒適”的歌聲而從不留意他人和他人的感受——“他簡直不當?shù)眠@山上還有活的人,只有他”[5]劉白羽:《陸康的歌聲》,《解放日報》1942年3月24、25日。?!皞€人主義”是一種可見的行為方式,更是一種潛隱的思想意識。如果說孔厥和劉白羽對作為一種行為方式的“個人主義”作出了較為生動的呈示的話,那么,葉克的小說《科長病了》[6]葉克:《科長病了》,《解放日報》1941年12月23、24日。對作為一種思想意識的“個人主義”則作出了較為深入的剖視。小說中的科長原是一個愛好文學的青年知識分子,但因事業(yè)的需要卻只得干起了油印工作,個人的理想與現(xiàn)實形成了激烈的沖突。這一沖突是如此尖銳、無法化解,使他陷入巨大的焦慮之中,以致于最后病倒。他的焦慮、煩惱和失落均源自于他“個人主義”理想的不能實現(xiàn);其焦慮、煩惱和失落愈甚,便愈是說明了其“個人主義”思想之頑固。

        其次是不切實際。知識分子之“不切實際”,主要表現(xiàn)在他們好高騖遠、脫離現(xiàn)實。晉駝的小說《結合》[1]晉駝:《結合》,《八路軍軍政雜志》第3卷第10期,1941年10月。運用第一人稱視角,對“我”這樣一個中學生出身、抗大畢業(yè)后到前方工作的知識分子的內心世界作出了如此描寫:“當連隊文化教員呢,我害怕羅嗦;當排長呢,大炮一響我渾身發(fā)軟;當民運干事呢,整天動員民伕,搞糧食”,又覺得自己屈才。作品以此剖視了知識分子好高騖遠的心志和高不成低不就的窘境。作品還將“我”與工作踏實勤勉的“老姜”這樣“一個地方上的老黨員”作了對比描寫,顯示了“我”忽略了“現(xiàn)在的工作”“為幻想而幻想未來”之“不切實際”的精神缺點及其危害性。知識分子之“不切實際”,除了表現(xiàn)為好作脫離現(xiàn)實的幻想外,有時還表現(xiàn)在他們妄自揣度、不合實際的方面。在《結合》發(fā)表兩個月后,黃既發(fā)表了小說《必須解釋》[2]黃既:《必須解釋》,《解放日報》1941年12月31日。,對此作出了很好的呈示和剖析。所謂“必須解釋”,緣于一場誤會。主人公是一名喜作哲學思考的教員。他責備管理員之后又感愧疚,便執(zhí)意要向管理員“解釋”。但是,因為管理員并未將所受責備置于心間,所以,“解釋”的結果便又造成了更多的誤會。自然,主人公有自省的精神,其態(tài)度也現(xiàn)出了如契訶夫筆下小人物那樣的謙恭;但是,總的看來,這個人物形象是顢頇可笑的。其顢頇可笑處就在于他并不了解工農階級出身的管理員的思想、感情和心理,而是主觀妄斷、一意孤行,其結果自然只能是背離實際、南轅北轍。

        第三是意志脆弱。在一些解放區(qū)作家看來,知識分子雖然具有改變現(xiàn)實的理想,而且有時也能夠付諸行動,但是,一旦遇到困難和挫折,則往往容易躊躇動搖。在對知識分子這一精神缺點的剖示方面,嚴文井的長篇小說《劉明的苦悶》(后更名《一個人的煩惱》)[3]嚴文井:《劉明的苦悶》,《文藝陣地》第6卷第3期,1941年2月。是有代表性的。作者“要為一群軟弱的,虛浮的,還沒有定向的小知識分子立傳”[4]嚴文井:《寫在〈一個人的煩惱〉再版之前》,〔福州〕《海峽》1982年第2期。的意旨主要是通過對主人公劉明的刻畫表現(xiàn)出來的。這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青年知識分子。“七七”事變以后,主人公逃離北平到了武漢,先后借住于表哥和同學家。但他既不愿當一個寄食者、也不滿于那里的灰色環(huán)境,于是,在同學的勸說下,便憑著一時的沖動去往山西前線,參加了“戰(zhàn)地抗日演出隊”。但僅僅過了幾個月,他便以“這里太令人失望了”為由頹然而返。在他身上,突出地顯現(xiàn)出了知識分子的人生目標的無定性和意志的脆弱性。劉明作為一個“碰了一頭就縮回來”的“從斗爭中逃陣下來的人物”,在茅盾看來,其意義就在于他成了知識分子的“一面鏡子,——可以促起反省的一面鏡子”[5]茅盾:《光影交織中的知識青年——嚴文井著〈一個人的煩惱〉》,《天下文章》第2卷第3期,1944年6月。。與嚴文井的這部作品相類似,葛陵的短篇小說《結婚后》[6]葛陵:《結婚后》,《解放日報》1942年3月3日、4日。也是通過“人與前方”關系的書寫來呈顯男主人公杜廉之脆弱意志的。不過,在劉明面前,杜廉是更其相形見絀的。作為一個長于文學的青年,在來延安兩年多的時間里,雖然一直憧憬著到前方去體驗生活,但他卻始終未能像劉明那樣成行。原因在于他沉浸在幸福而瑣屑的婚姻生活中,“幾乎忘記了戰(zhàn)爭,忘記了一切,變成一個麻痹的好吃懶做的動物”。雖然他對此心有不甘,后來也表達過“總之明年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意愿,然而,證之其以往的表現(xiàn),可以說,那也只是一種空洞說辭,除了以此進行自我安慰并進而顯示其脆弱的意志外,幾乎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第四是空虛無聊。在一些解放區(qū)作家看來,在知識分子中,有些雖有理想但意志不夠堅韌,有些則因缺乏理想而顯得空虛無聊。擅長描寫知識分子微妙心理的嚴文井,在小說《一個釘子》和《羅于同志的散步》中[7]嚴文井:《羅于同志的散步》,《解放日報》1941年10月17日。對他們這種空虛無聊的內心世界作出了剖析。前者寫同住一個窯洞的馬飛與任正發(fā)生爭吵。原因竟在于:一個“要取消(即拔掉——引者)”,另一個則堅持“一個釘子也應該愛惜,無論如何!”本來,把一個位置不好的釘子拔下來完全可以另用,這與馬飛的“保護自己”和任正的“愛護東西”之原則均無矛盾。但是,兩人之間竟為此“發(fā)展開一種嚴重的敵對的狀態(tài)”。這除了顯示其迂腐外確確實實地顯露了他們精神上的無聊。后者重點描寫向西在戀愛問題上的表現(xiàn)。在作品中,向西、小李是一對戀人。在鬧過一次別扭后,向西自己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戀愛了;如果再戀愛,他就是一個無聊的大傻瓜。后來,全然不知情的小李帶了一個條子給他,說要來看他。而他為了表示“對自己的話忠實的緣故”,便從自己的窯洞里跑了出來。熱心的羅于斥責他是“大大的糊涂蟲,全世界沒有的大傻瓜”,是在“像發(fā)了瘋”一樣的“胡鬧”。在這樣近乎無事生非的“胡鬧”中,向西盡顯出了自己靈魂的空虛。在嚴文井這篇小說問世一個多月后,賀敬之也發(fā)表了小說《情緒》[1]賀敬之:《情緒》,《解放日報》1941年11月25、27日。,對知識分子的空虛心靈也有很好的展現(xiàn)。其中的主人公牟藻常常情緒多變、疑神疑鬼。他因一時沖動提交了到前方去的申請,而當獲批去晉東南時卻又突然失態(tài)。所有這些,說到底都是其內心深處因空虛而缺乏定力的表現(xiàn)。

        1940年代初期,一些解放區(qū)作家既然認定知識分子是一個“可恥的階層”、常常“無用”而且有其明顯的精神弱點,那么,綜合起來,就必然會形成一個結論,即:知識分子必須改造。這一結論的形成,是解放區(qū)作家自審意識最集中、最深刻的表現(xiàn)。1940年6月,《共產黨人》發(fā)表了一篇文章,明確提出了“知識分子的改造”的命題。文章在指出知識分子的“動搖性”“理論與實踐的分離”和“極濃厚的個人主義的習慣”等“缺點”后,要求“知識分子本身方面”和“領導方面”通力合作,去克服知識分子的“缺點”[2]毛迅:《論知識分子的改造》,《共產黨人》第7期,1940年6月。。其實,“改造知識分子”不但是人們的一種期望,也是此期一些解放區(qū)作家的自覺要求。當初,在來延安的路上,何其芳想過要對延安這座“圣城”仍然保留批評的自由,但是,到了延安不久,他因“充滿了感動,充滿了印象”,所以,他想到的是不該去批評延安“這個進行著艱苦偉大改革的地方”,“應該接受批評的”則“是我自己”[3]何其芳:《一個平常的故事》,《中國青年》第2卷第10期,1940年8月。。不但如此,他還進而表示要徹底改造自己。他在詩中這樣宣示:“和著舊世界一起,我將埋葬我自己,/而又快樂地去經歷/我的再一次痛苦的投生?!盵4]何其芳:《黎明之前》(寫于1942年1月5日),《草葉》第4期,1942年5月。何其芳對于知識分子應該進行自我批評、改造的認知,在當時一些解放區(qū)作家中是有相當代表性的。知識分子改造問題,事實上成了此期知識分子自己討論的一個重要話題。這可從1941年12月延安《解放日報》發(fā)表的一篇散文中見其一斑。作者李述寫道:冬天的一個早晨,“小資產階級出身”的作者與一個出身相同的同志所談論的就是“知識分子的改造的問題”。那個同志就這個問題“滔滔地陳述著他的意見”,竟達“一個鐘頭”之久[5]李述:《愉快的心情》,《解放日報》1941年12月15日。……

        知識分子要進行自我批評、自我改造,是此期一些解放區(qū)作家業(yè)已具有的一種認知。為了在知識分子中強化這一認知,有些解放區(qū)作家對此還進行了積極的鼓吹。艾思奇在一篇雜文中號召青年朋友要“把自己的缺點當作敵人,任它被火的熱熔煉毀滅”。他認為只有“不斷地和自己戰(zhàn)斗,習慣于戰(zhàn)斗的苦痛”,才能克服“自己的舊的丑惡的一切”,才能“成為光明的創(chuàng)造者”;如果對于缺點“不肯觸動分毫”,那么,“就終于要離開光明”[1]艾思奇:《光明》,《中國文化》第2卷第6期,1941年5月。。稍后,羅烽在一篇雜文中也提出要“進革命的熔爐”,與自己“無情地斗爭”,要勇于“將自己的身體投置于熊熊的火焰中焚滅自己”[2]羅烽:《非由綴造而成的散文》,《解放日報》1941年9月22日。。艾思奇和羅烽不約而同地以“火”為象喻,表現(xiàn)出了他們自己(同時也是一些解放區(qū)作家)鳳凰涅槃似的徹底改造自我的決心與意愿。

        那么,知識分子如何進行自我改造呢?從一般的意義上來說,當解放區(qū)作家對知識分子的歷史定位、現(xiàn)實作用和精神弱點作出負面評價時,已然從一個方面為知識分子實行自我改造指出了方向。例如,他們對知識分子的“個人主義”思想的批評,自然就蘊含著知識分子在自我改造時應該克服個人主義、皈依集體主義之意味。當然,實行自我改造是需要精神武器的。這一精神武器就是有些解放區(qū)作家所特意強調的“馬列主義”和“革命”,它們是知識分子自我改造的指導思想和精神源泉。在1940年代初期就能夠具有如此的識見,這確實反映出了此期某些解放區(qū)作家在認識上所達到的深度。魯藝學生趙自評看到,魯藝的同學們之所以能夠“像含苞帶露珠的花朵”一樣“起勁地生長”,是因為他們像“吸收著新鮮的空氣”和“陽光”一樣地“吸收著馬列主義的營養(yǎng)”。他從中受到啟發(fā),意識到要把自己“像一棵黃病的花草”的“寂寞愁苦”的過去“丟進無邊的海洋”,就必須“用馬列主義的圣水”來“洗去我那思想上感情上的污泥”[3]趙自評:《帶露珠的心情》,《草葉》第1期,1941年11月。。作為魯藝的教師,曾經“那樣認真地委身于夢想和愛情”[4]何其芳:《黎明之前》(寫于1942年1月5日),《草葉》第4期,1942年5月。的何其芳憑著對自己過往更為復雜的情感經歷的反思,喊出了“一句樸素的口號/‘打倒愛情’”。他之所以決意與“愛情”告別、而且能夠與“愛情”告別,是因為他想到了、而且可以憑依“另外一個提高人生的名字:革命”[5]何其芳:《給T·L·同志》,《解放日報》1942年2月17日。。這也就是說,在“革命”思想的指導下,并以之為武器,既可以、且也能夠實行對知識分子舊有情感(“愛情”是其符號)的有效改造??傊?,知識分子要進行自我批評、自我改造,是1940年代初期一些解放區(qū)作家的共有的認識。尤其是有些作家對于自我改造之徹底性的主張、對于自我改造之精神武器和指導思想的認知,更顯示出了其態(tài)度的真誠無偽和思想的深邃超遠。當然,在自我改造的路徑上,這些作家當時既無心也無力作出具體可行的設計和論證,也因此他們尚未有效地見之于切實的行動。這一缺憾,不可避免地導致了他們知與行的脫節(jié)。

        1942年5月,延安文藝座談會召開,解放區(qū)文學由此進入后期階段。從創(chuàng)作主體的角度來觀察,解放區(qū)后期文學的發(fā)生、發(fā)展確實是與作家思想感情的改造相同步的。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毛澤東不但明確要求知識分子出身的文藝工作者“要使自己的作品為群眾所歡迎,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來一個變化,來一番改造”,而且具體規(guī)定了其思想感情改造的路徑,那就是“必須到群眾中去,必須長期地無條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農兵群眾中去,到火熱的斗爭中去”[6]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1942 年5 月),《毛澤東選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851、860-861頁。。此后,中央文委與中央組織部于1943年3月10日在延安召開了被認為“對實現(xiàn)毛澤東同志在去年文藝座談會上所指示的新方向,可說有決定的作用”[7]《實現(xiàn)文藝運動的新方向,中央文委召開黨的文藝工作者會議》,《解放日報》1943年3月13日。的黨的文藝工作者會議,中共中央宣傳部代部長凱豐以“關于文藝工作者下鄉(xiāng)的問題”為題,對作家“為什么下鄉(xiāng)”(即“到群眾中去”)的重大意義作出了詳細闡述,對作家“下鄉(xiāng)”提出了明確要求,并對作家“怎樣下鄉(xiāng)”作出了具體安排。1943年11月,中共中央宣傳部又發(fā)布決定,稱《講話》“規(guī)定了黨對于現(xiàn)階段中國文藝運動的基本方針”,“全黨的文藝工作者都應該研究和實行這個文件的指示”[1]中共中央宣傳部:《關于執(zhí)行黨的文藝政策的決定》,《解放日報》1943年11月8日。。中共相關部門通過召開會議、發(fā)布文件,對作家思想感情改造予以了積極的推動,使毛澤東《講話》的要求變成了解放區(qū)絕大多數(shù)作家的共同認識和現(xiàn)實行為。例如,在延安,周立波表示,“為了徹底的改造自己”,他“只希望我們能夠很快被派到實際工作去,住到群眾中間去,脫胎換骨”[2]立波:《后悔與前瞻》,《解放日報》1943年4月3日。。在山東,文藝工作者通過學習《講話》,也認識到“改造自己,改進工作”就必須“履行文藝工作者的‘下鄉(xiāng)’運動,深入群眾,向群眾學習”[3]陳放:《掌握文藝斗爭武器——對“五四”文化座談會的總結》,《群眾報》1944年5月24日。。在這一認識作用下,在各解放區(qū),“到農村去,到工廠,到部隊中去,成為群眾的一分子”就不僅僅是一種“行動口號”[4]《延安作家紛紛下鄉(xiāng)實行黨的文藝政策》,《解放日報》1943年3月15日。,而且成了他們的一種現(xiàn)實行動。各解放區(qū)因此紛紛掀起了作家下鄉(xiāng)的熱潮。

        總之,在解放區(qū)后期文學階段,解放區(qū)全體作家對知識分子改造問題予以了普遍的重視。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不但提高了認識,而且以“到群眾中去”的實際行動使知識分子的自我改造落到了實處。這確實顯示出了與1940年代初期不一樣的效果。但是,我們充分認識解放區(qū)前后期在知識分子改造問題上的差異性,并不等于說解放區(qū)后期文學對于知識分子改造問題的探討與1940年代初期就沒有關聯(lián)。在1940年代初期解放區(qū)前期文學的第一個階段里,解放區(qū)作家以滿腔熱情投身到全民性的抗戰(zhàn)熱潮里,一時還無暇更多地去關注自我、審視自我。雖然在此期間偶爾也有反省自我的作品出現(xiàn)[5]如西北戰(zhàn)地服務團一個成員如此寫道:該團通訊股的作家“不但在衣帽上,床鋪上表露特殊的作風,就是在言論、行動上也老是異乎‘常人’”;同時,他還借傳達丁玲的感受,揭露了這些作家作為“知識分子的易感性和找刺激,求一時狂歡以忘記他暫時的煩悶”的特性。見史輪:《丁玲同志》(寫于1938 年5 月),西北戰(zhàn)地服務團集體創(chuàng)作《西線生活》,〔重慶〕生活書店1939 年版;此據(jù)《西線生活》(重排本),〔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4 年版,第172-173、180頁。,但畢竟是極少數(shù)。而到了1940年代初期這第二個階段里,因客觀環(huán)境的變化,一些解放區(qū)作家以自己第一個階段的實踐為基礎,更多地關注自我、反省自我,表現(xiàn)出了較為鮮明的自審意識。在有關知識分子的歷史定位、現(xiàn)實作用和精神弱點等方面,他們對自我進行反省、審視時所表現(xiàn)出的基本傾向,雖然與后期文學階段的主流認知并不完全相同,但在精神上卻一脈相通、并無根本矛盾存在。即使后期有些觀點、做法較1940年代初期有較大變化,但他們在那一階段對這一問題富有成效的探討,也為接受這一變化打下了認識上和情感上的基礎。因此,我們可以說,1940年代初期解放區(qū)作家的自我審視,在較大的程度上為解放區(qū)后期文學中知識分子改造問題作出了鋪墊;解放區(qū)前后期文學之關聯(lián)性,在知識分子改造問題上同樣也有清晰的軌跡和顯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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